『周四的下午带着熏人入睡的温暖,从窗**入的那方阳光,斜斜地洒在她半边的脸上,将耳侧的鬓发映上了泛着金黄的透明感……就这样看着坐在前面的她,嗅着空气中悠悠浮动的暗香,究竟过去了多少的时光……』
我叫林霖绮,S校刚升上高二的一名普通学生,仗着一点小聪明,即使不太努力成绩也还过得去。我是个有点无趣的人,在同学的交际圈中永远处在边缘,而这样的我唯一的特殊爱好则是:将关于『她』的一切,兑上幻想的色彩后记录到我的小本子上。
对我来说,『她』是特别的……
“林霖绮,你上课在干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跟前来的物理老师,把我吓得一哆嗦,将手中的笔甩到了地上。
看到老师绷着脸又向前逼近一步,我也顾不得其它,赶忙把桌面上的小本子盖上,用双手死死护住。只有这个,我怎么都不想让老师看到或者没收。
“你们看,学习都到了这么紧张的时候了,林霖绮同学还在写情书呢。”老师不无讽刺地说着,引来班上同学的哄堂大笑——不过,哪怕不是发生了这种糗事,因为名字读音像“007”而被大家取笑对我来说也是常有的事——这多少也是我变得有些孤僻的原因。
我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正在越变越红,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坐在我斜前方的『她』也转了过来,用那对透亮的浅褐色的眼睛注视着我。在我感到耳根发烫,快要承受不住这种视线的时候,『她』微微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略带俏皮的可爱笑容。
这一刻,我的心中突然出现了某种莫名其妙的涟漪。
“林霖绮,你回答一下上面这道题。”不过我短暂的遐想立马被物理老师夹着明显不快的声音打断了。自知闯祸的我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只是双手还死死地压着那个黄色的笔记本。
“()!*@&%#&*¥……”看着白板上乱七八糟的复杂信息,我混乱而忐忑地讲述完解题的思路和过程。物理老师站在我身旁沉默了一会,说道“这道题算是说对了……你们看看,林霖绮同学真是厉害,一边开小差还能一边听课。虽然这是最后一节了,但是内容很重要,大家要认真听……”
自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可能是在夸我,随着班里同学们的又一阵哄笑老师走回讲台,我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啊,真是太丢人了——不过好在还没有被『她』知道我写的内容,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这堂课接下来的时间再继续写之前的东西我是不敢再试了,然而,被任课老师这样冷嘲热讽一番后我也失去了听讲的热情……于是,我的目光不自觉,却又自然而然般地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就像被老师发现前最后写到的地方一样,我像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她』已经过去了多久?两个星期?一个月?好像……还有一天就到一个半月了吧?
以高二的分班为契机我得到了绝佳的机会,坐在我后面一排的同学似乎因为打算出国所以不常来学校,所以迄今为止我的行为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当,当然咯!这绝对不是说我在偷偷摸摸地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猥琐事情!我只是……作为一个入门的小说创作者在观察,尽可能捕捉『她』的一举一动?
人们常说小说里写人是最核心最难的事情之一,一开始我是不信的……但在陆陆续续写出十个八个自己都觉得或别扭或呆板的角色后,一本接一本让自己都羞耻得不想再看第二遍的废稿就让我不得不信了。
于是,我开始像许多前辈指教过的那样,开始偷——不对,观摩现实中的人,而『她』,就是我所选中的重要观察对象。
漂亮、性格好、学习认真、运动万能的『她』与我不同,是在班里大受欢迎的交际圈上流人物。
但比起其他人,我的眼中倒映着关于『她』更多的一切:
即使是这堂枯燥无味的物理习题课,『她』也像所有希望好好学习的学生那样认真地做着笔记;不过果然是太热了,在这座南陲的城市即使已经入秋气温也和夏天没什么区别,『她』趁老师喝水的功夫将身后披散的半长发扎成了马尾;啊,『她』今天扎的是10次有7次会扎的的低马尾,拨开头发后,露出了纤细光滑的后颈,但老实说,我更稀罕她束高马尾的样子;诶,『她』手中换上了马克笔,临近放学,终于忍不住想要画画了吧;这时候『她』有80%的概率在画东方,其中50%的概率是魔理沙……
如果将我的这些观察,或者说已经积累下来的“经验”告诉别人的话,即使我本人没有一丝一毫歹心邪念,也百分之一万会被人当做变态吧!这就是我为什么打死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关于人类群体判断一个人时不讲理的程度,我还是有点b数的。
不过有个重要的事实我还是必须阐明——即使我非常清楚自己没有这么说的立场,但是,我并不喜欢『她』。
这么说有些不准确,我确实很享受和『她』之间的交往,但只是作为朋友的喜欢,而不是那种出于恋慕的喜欢。说的粗鄙一点,虽然『她』的长相很有几分好看,高挑的身材也匀称苗条,但还不至于单凭“颜值”就让我神魂颠倒。
虽然我是个别无长处的半宅,但唯独臭不要脸地对“美”有格外高的要求这点多少算是我少有的优点吧?总而言之,我绝对绝对没有把『她』当作想要恋爱的对象考虑。
只是『她』的那种程度的美貌的话,我还——
突然在教室中炸响的铃声把我下了一跳,学校选这些曲目当下课铃还用那些哪哪都破音的喇叭放出来,施特劳斯家的祖坟都要压不住了——这样说好像不太对,现在的施特劳斯家族依旧是欧洲人丁最兴旺的音乐世家。
大家看到这肯定开始觉得无聊了吧,我也能理解,毕竟听一个男人自言自语这么久搁我我也不想看了。但是请稍微等一下,之前有前辈教导过我,要想让人物散发出魅力,有效的做法之一就是让人物之间开始互动。
于是在老师面对随着铃声骚动起来的全班摆出一张失望脸,盯着第一组中间的某个空位,一边长吁短叹着:“你们班这情况啊……上课不听讲写情书的有,甚至翘课不来上的也有,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走出教室后,我立马跨过只有一人宽的过道,来到了『她』的座位旁边。
想要得到人物互动的素材,最好的做法自然就是亲身践行,所以——
“文雪霁大小姐,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一次吧。”我双手合十,尽可能地弯下已经八百年没活动的老腰。这个时候,鼻腔中钻入了一阵馥郁的草药味。
“诶诶?这是怎么了?七爱卿,快快平身,起来说话。”文小姐显然一开始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愉悦地“入戏”了。
“喳。”
我抬起头来,文小姐的面庞一如既往带着和煦的微笑——稍短的浅眉,明亮的双眸和看起来很精神的高直鼻梁:比起让人第一眼就感到惊艳无比的类型,更偏向于在逐渐的相处中会越看越中意的那类——人们所说的“耐看”,并不完全是一种委婉的客套,而是真实存在的。
比起背影,能看到文小姐正脸的机会要少很多,于是我趁机多瞄了几眼她盈盈的笑靥——印象中,不只是对我,她与任何人交谈时都是这样的表情。
“难道说,张老师上课时候说的情书,七酱你是准备写给我的?”见我没有更多反应,文小姐接上之前的话,眉眼含笑。
“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我慌忙地摆摆手,这才忽然意识到之前“完美无瑕”的让人物互动的方案其实有一个天大的漏洞——像我这种几乎只在写小说而不和人来往的人,应付高难度对话的能力几乎是0!
不过或许是我尴尬的反应反而产生了什么滑稽的效果吧,文小姐噗嗤地笑了,随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啦安啦,我只是开玩笑的,抱歉哦,我没想到七酱你这么认真……”
“原谅我吧?好呗?”女孩学着我刚刚的样子合十双手,冲我眨了下眼。
“啊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太没幽默感了……”由她做出这样可爱的动作实在太过犯规了,即使我对文小姐并没有朋友以外的意思,也还是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七酱喜欢的肯定会是比我更加优秀的女孩吧~”她轻快地说着,大概没有考虑到像我这种现实中不吃香、变成轻小说主人公也99%会被嫌弃的角色的现实处境。“那我也收拾一下准备回家了,我们明天见吧,七酱。”
听到她这样说,我才想起自己的本来目的还没达成。虽然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事,读者看到多半会失望,但在我看来,如果现在不道歉的话这类小事总有一天会变成顽疾。
“等,等等……我还有话没说。”于是我喊住了文小姐。
“嗯?”
“那个……我把你昨天借我的那支笔摔坏了,就是张老师过来的时候。”三菱的uniball151,用过的人都清楚,这款笔最根深蒂固的毛病就在于它和施德楼的0.3自动铅笔一样几乎一摔就坏。
“哦哦,没关系的,这种事你完全不用在意的。”
“我果然还是赔给你一支吧,明天,或者下周一……”
“真的不用在意啦,我也知道那种笔容易坏,而且被张老师吓到也是没办法的吧?”
“不行不行,俗话不是说嘛,‘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文小姐轻轻地耸耸肩,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反身背上书包“不过其实七酱找我借笔的话我随时欢迎哦,因为……我还挺喜——。”
“诶?”她在说最后半句话的时候顿了一下,而且声音有点轻,让我没太听清。不过,难道……莫非……文小姐是说她喜欢我?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让我吃了一惊。
好在我还没被这奇怪的幻想冲昏头脑——既然我对文小姐的喜欢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那雪霁姑娘表露的自然也同样是出于友情的说法吧。
再说,从文小姐一边帅气/中二地将并起的食指和中指从太阳穴挥开,一边说着“白白辣七酱”的情况来看,也丝毫没有传说中恋爱少女的羞涩感。
嗯嗯,我点了点头,这样才对嘛。即使我自己对她没有感觉,但也明白文小姐这种外貌性格俱佳几乎就是传统作品女主角人设的美少女放到哪都会是抢手货。并没有什么扯淡的主角光环的我,即使和她稍微走得近一些,被看上的概率也不会大于连续猜对5道选择题。
§
文小姐离开教室后,我找准了一个时机,悄悄地将她桌面上反盖的明显是画纸的纸张翻了过来——
“咦……这次画的居然不是魔理沙,是二小姐啊……”我喃喃自语,又将这张没有画完的画轻轻地复原回了原来的样子。
那么……我也是时候走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书包,我后脚跟着文小姐走出了教室。对一个学生而言学校生活固然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但ta的校外,或者叫社会生活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终于在开满了银薇花的主校道上远远地望见了文小姐的背影。虽说我还没有隔着这么远就从如此数量的少女中辨认出她的能力,但只要加上了书包的特征就可以办到了。有句话叫行动会比脑子更快,犹如自然而然般,我默默跟上了她的脚步。
不明事理的人大概会认为我这种行为是猥琐的跟踪或者尾行,我也不做辩解。但是天地良心,我想做的事情其实不过只是取材。
文小姐喜欢去哪家便利店?文小姐会不会买小吃?文小姐会怎么绕路回家?路上会不会逗逗小野猫?或者说,文小姐有没有外校的男朋友……
一想到这些事情,内心深处的好奇就止不住地喷涌而出,但是我绝逼不是变态——其实我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好像越来越没有这样说的底气了。
起码,不论我自己怎么想,我干的事情在别人看来肯定都是百口莫辩的。
那么,会不自觉地有这种趋向于变态的行为难道是因为我喜欢,不,爱上了文雪霁小姐吗?不……这不……这不太可能吧。毕竟再怎么说,我以文小姐为原型创作的人物只是小说中的女二号,是注定要被天降系打败的青梅竹马,是用来衬托更加光辉的女主角的人物……
而女主角的原型其实是——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文小姐从便利店的自动门走了出来。她今天没有去往常会去的711,而是在路对面的喜士多(C Store),这时我看到了她手上拿着的,以往没见过的冰激凌。
难道说……是为了限定供应的冰激凌商品才……这一幕很有价值,是可以填充人物现实感的关键细节,一定要记录下来……
于是我逐渐拉大了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文小姐可爱的琼鼻逐渐消失,取而代之薄而丰润的粉唇,向着淡紫色的雪糕咬下。
这个镜头,太赞了!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镜头中的文小姐却松开嘴突然放下了雪糕。
诶?我赶忙缩小了放大比例,看到文小姐以与之前享受甜食时截然不同的神情看着画面外的前方。她的嘴动了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我将镜头拉得更小后,惊讶地看到了一个完全出乎我意料的人。
文小姐的对面,比她矮半个头的女孩染着黄褐色的头发,左耳打着耳钉,身上则有些不整地穿着我们学校的男款衬衫。尽管如此,平心而论,单论颜值和身段她实际上也不比文小姐差上多少。
这个人,我认识……她的名字叫鱼瑜,实际上她是我和文小姐的同班同学。但是我有点奇怪为什么她穿着校服,因为她今天明明没有来上学,之前的物理课下课时张老师说的翘课的学生就是她。
鱼瑜是我们年级小有名气的“不良少女”。她为什么会找上文小姐?只是单纯的打个招呼?文小姐和她很熟吗?鱼瑜会对文小姐做不好的事情吗?
我既激动又紧张地眯细眼睛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从文小姐又重新挂上了笑脸来看两人的关系没有想象中的坏,但也未必有想象中的好。
几番交谈过后,鱼瑜对文小姐说了什么,文小姐褪下了笑脸,像是稍微思考了以后点了点头。而后,鱼瑜就拉起了文小姐纤细的手腕,将她带向远离我的某个方向。
要跟上吗?我询问自己,然后很快地做了决定。难得的素材且不论,虽然我不愿意带着恶意揣测鱼瑜,但文小姐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如果她遇到危险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想好后,我悄悄地尾随着两人,看到鱼瑜将文小姐拉进了不远处一幢老旧楼房有些破败的“后院”中。我则藏到数十米外的几丛植物的背后,重新打开手机相机,放大图像。
这样就可以了吧,我调整好对焦的位置后这样想道。
然而,接下来,我看到了难以相信的一幕。
鱼瑜抬起手慢慢地抚上了文小姐的前胸,文小姐带着我从没见过的羞涩表情,将头歪向了一边。鱼瑜踮着脚将自己的身子靠上去,略略地压弯了文小姐的身体,让鼻唇贴住文小姐漂亮的细颈,缓缓地向上摩擦,划过面颊的弧线,轻轻地在对方的耳边留下了一句耳语。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的文小姐面庞瞬间涨得比方才更红,而鱼瑜则趁机用摩挲着锁骨的另一只手扭过文小姐的脸,在她略带惊讶的表情中钤下了属于自己的吻。
“等……”
在文小姐说出更多的话语之前,鱼瑜一只手抚着她的头,另一只手紧紧地锁住她颀长丰润的身体,比之前更深地吻了下去。镜头中的两位少女长久而热烈地亲吻着,一方激烈地索取,另一方则无力地接受,粉唇与红唇改变着姿态不断交错,气息和液体全然混杂在一起……文小姐紧闭的眼眸中,渗出了一滴不知是何意义的眼泪。
鱼瑜的吻,到底是一种什么味道?
文雪霁的吻,肯定带着那雪糕的香甜吧?
因为两个女孩子的举动而兴奋起来的我,到底是更像正常人,还是更像变态呢?
大脑空空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身体一寸也动不了,声音一丝也发不出。
我看到文雪霁手里的雪糕一点一点在不断融化。
我觉得自己的心也像那大概是香芋味的雪糕一样,一滴一滴地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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