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球静海基地的增压穹顶中,我见到了那个东西。
USEUC给它的代号是TMA-1,TYCHO MAGNETIC ANOMALY-1。
很明显,那群给这东西取名的人看过《2001 A SPACE ODYSSEY》。
这东西正如阿瑟·克拉克笔下所写的TMA-1一样——纯黑的板子,长宽高之比为1:4:9——正正好好,即使在5000万倍的放大镜之下。但讽刺的是,这东西还真正地像它的名字所言——第谷磁场异象一号一样,发出强烈的磁场。
简直就像它想被我们发现一样
而我,现实中的海伍德·弗洛伊德博士,被邀请来与这东西做所谓的“初接触”。
我爽快地答应了。但如果它是轧札卡,或者说是老大哥的话(TMA-2),我肯定会爽快地拒绝——我可不想变成那什么星童。
“红·道格拉斯博士,您可以进去了。”在消毒舱中接受完一套繁琐的杀菌作业后,头顶上的扬声器里传来了电子合成音。
隔离门打开,我走进了那个加压穹顶。
它就伫立在里面,四周白色的墙壁与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若不是仔细地去看它,就很难注意到其上反射的从穹顶里照进的阳光,以为是这穹顶的墙壁被挖去了一块。
我转头,看到了一个暴露在外的摄像头,这明显是为了我的到来而匆忙装上的。它的另一面面对着地球上的90多亿观众,当然,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用不上电视。在这个美好的年代,就算是无业者也能住在一套有着游泳池的大别墅里。毕竟,现在在地球上最不缺的就是土地了,哦,不,仅仅是空间。至于土,那也是不缺的
。
我朝摄像机微笑着挥了挥手。但挥手的对象则是我的助手——格林·格曼。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
家人。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回头,走向房间中央的那块黑板。
我现在只与它间隔了10厘米左右,我伸出了手。
起初,我感觉我摸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但几秒后,这种奇妙的斥力消失了。我迟疑了一下,但手只顿了一下,便向前摸去。
先是指尖接触到了它,一股凉意顺着我的指尖流向身体各处,但不知怎的,我明确的感到它变热了。
仿佛在引诱我将整只手放上去一般。
“科学需要的是冒险精神,敢想是第一步,敢做是第二步,做了才是最后一步,而在科学中没有成功与失败这一说。”
这是我的父亲在我小时候对我说的。
我将手放了上去。
在那一刻我明确地感觉到,它活了。
同时我的视野也变得模糊起来,我眨了眨眼,想让视野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但睁眼后我看到了我一生都无法忘却的一幕。
那是多么巨量的信息啊,它如洪流一般直接向我的大脑涌入。那真是一个奇妙也令人恐慌的体验。在几微秒内,我看到了万物的规则,宇宙的真相,因果的运作与——
神的存在。
然后,我又眨了一次眼。
一段,呃,应该要怎样形容——记忆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在时间初有意义之时,预祝逐渐开始冷却,星系与星球也开始诞生,在其中一颗星球上那黏稠的海底的海泥里,一个小小的鼻涕虫在其中蠕动。数亿年过去,鼻涕虫爬上了岸飞上了天,进入了太空。鼻涕虫渴望透彻寰宇间的真理,但不幸的是,在浩瀚星海间,它遇见了敌人。
战争持续了很长时间,但鼻涕虫并未停止对真理的探索。在战争结束之时,也是两个种族同归于尽之时,鼻涕虫看透了真理,但这是它已无法去欣赏它那梦寐以求的东西了。它将它的记忆体放入了坚不可摧的容器,同时,也有真理。之后漫漫的时间长河中,它寻找着合适的继承者。
终于,继承者出现了。
他出生在一颗蓝色的星球上,他的父母与鼻涕虫一样,是两位追求真理的人。
父亲与母亲出生在不同的国度里,但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母亲离开了自己的故乡,前往了父亲的故乡。
两人诞下一子,便是继承者。继承者是天才,他出生时便对万物有独特的理解。他的智慧让世界瞩目,容器注视着他,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对于容器来说,人类的十年只算是十秒,它终于等到了机会。容器开始吸引人类的注意,果不其然,它被挖掘了出来。
在漫长的等待后,继承者终于来到了容器面前,而现在,是继承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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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致敬Sir Arthur C.Clar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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