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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悲伤的Birthday Party(中)

第十章:悲伤的Birthday Party(中)

在灯光辉映的舞台上,幕布悄然揭开,在那之下是无边的人海。

“晶白,要开始了喔~”

视线彼端的少女身着亚麻色长裙,仿佛初开蔷薇般的笑容绽放在在精致如工艺品的脸上。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登台演出,与绫一起,主角正是我。

我整理一下燕尾服的领口,向魅力四射的少女递出一支玫瑰。

对面的少女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唇轻启,好像在说些什么。

这就是我的朱丽叶,唯一专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超级美少女。

只要看着她的脸,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也会尽力而为。

忽然,会场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传来的尖叫声与起哄声不绝于耳,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对了,绫,要先找到她。

“绫,在这里么?”我略微放大音量。

忽然,腰间传来的触感令我全身一震,我下意识地伸出手。

双臂中立刻被什么东西填满,我仔细体会着这个异常柔软纤细的感觉。

正当混乱之间,嘴唇忽然被封上,在那一刻,思维仿佛停止了。

难道说……是绫……

然而嘴唇传来的柔软触感令我无法进行多余的思考。

没错,当眼睛差不多可以适应黑暗时,呈现在眼前的是绫的脸庞。

近在咫尺的双眼微闭着,现在我大概可以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

霎时间,大脑仿佛短路一般,令我难以对形势进行分析,即使是以脑力见长的晶白。

等……等一下,这也太突然了……

然而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抱紧了那仿佛用力就会折断的纤细身体。

假戏真做么……

叮咚——轰!!!

这时候怎么会有爆炸声……

啊啊啊啊!

炽热的火焰吞没了眼前的一切。

下一瞬间,眼前的光景恢复正常,然而那并不是正与我热吻的美少女。

苍白的天花板,清澈的鸟鸣声,以及不断从枕边手机传来的爆炸声。

噩梦,这一定是噩梦,幸亏我把闹铃调成了爆炸的音效。

今天的唤醒时间可是接近十点的。

回想起梦境中的情节,我不禁满脸通红,为什么绫会如此放肆地对我……还有,绫怎么可能笑出来啊!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啊……首先男主角并不是我而是千夜啊。还有,我喜欢绫?别开玩笑了。

我打算不再想梦中强吻我的少女。

今天是星期天,也是个无风的上午,阳光投在房间里,暖融融的。

我整理完毕后便来到隔壁。

轻轻敲响隔壁的门,片刻,传来双重子母锁解锁的声音。

“早~”我作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啊……早啊……”门对面的少女仿佛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有气无力地揉着眼睛,头发也随意地垂在眼前。

已经不早了啊……

看来这孩子完全没有身为一位花季少女的自觉。

门砰地关上了,五分钟后,绫已全副武装地站在我的面前——

就这样保持嘴里叼着面包的姿态。

“早安,今天的阳光也很明媚呢~”

“诶?”绫由于无法适应而面露难色。

“今天的你仿佛盛开的蔷薇一样美丽啊,我的朱丽叶。”

这样说着,我单膝跪地,捧起绫的左手,假装要吻下去。

说完之后,我自己也有点后悔了。

“台词里没有这种奇怪的东西,”面对我的盛赞,绫的语气中更多的是冷落,“晶白不是没打算演罗密欧么?”

绫果然是绫,头脑好的不得了。

“看来是没问题了呢。”

我的本意是要测试绫对这种情节的适应能力。

“晶白……好过分……”绫像小孩子般不满地撅起了嘴,即使是这一简单的举动,也依然显得无比可爱。

我说绫啊……如果表情和语气丰富一点就更可爱了。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不过,今天的绫没有包裹在大衣里面,而是换上了白色连身洋装,从铭牌和精致的工艺来看绝对是高档货。

“那么,我们要去哪,大小姐?”

绫用手托着小巧的下巴沉思片刻。

“我平时会去的地方。”绫认真地说道,“有一点事要做给千夜看。”

是“做给千夜看”,我没有听错,然而,却不明白她这番话的寓意。

几乎是被牵着走,我跟着绫来到一间甜品屋。

“绫想要买些什么呢?”

我禁不住向一言不发的绫问道。

但看得出绫的心情意外地很不错。

“嘘——”忽然,绫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我注意看。

“什么啊…”我向绫的目光所向看去。

只见甜品屋的顾客中有个人异常引人注目。

那是身穿一条红色的背带裤,头戴卡通头饰的,奇怪的家伙。

即使穿着如此幼稚服装,却能看出那是某一特殊的存在。

只见那个怪人——千夜手提一袋糖果正要出门,我忽然间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拉到台阶的阴影中。

绫依靠小巧玲珑的体格完美隐匿在台阶后,我却仅能在那里弯下腰。

千夜走出甜品屋,沿街继续前进。

绫长舒一口气,把我解放出来。

“你是跟踪狂么……”我抱怨着,又被绫牵着进了甜品屋。

绫的小手就这样放在我的手中,从手心传来的温度令我心里小鹿乱撞。

绫看都没看地拿起一大盒马卡龙,然后向柜台走去。

她变戏法般取出透支卡,然后完成了交易。

“喂……等一下啊!”

走出商店后,我终于沉不住气了。

绫抱着略显笨重的包装盒,回头看着我,像是在问怎么了。

“这个,要多少钱啊,如果很贵的话我会出一部分的。”

听到我的话,绫抬起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敲在我的脑门上。

“笨蛋,我家最不缺钱了。”

绫的语气中透出宽慰,同时隐含着一点点落寞。

“呐,我好像没对晶白提起过那个地方吧。”

我和绫并排走在街上,不时与我们擦肩而过的行人会多看上几眼抱着点心盒的美少女。

“每星期三下午,我都会到那里去。”

绫没给我搭话的机会,接着说道。

“但总没有勇气光明正大地出现呢。”

“为什么呢?”

“因为绫不希望千夜知道有人一直在看着他,那样很难为情。”

原来绫是去找千夜啊。

在心理咨询室听千夜说过,他和绫是青梅竹马,但为什么要这样呢。

“从很久很久以前,绫就在看着千夜,大概是一种憧憬的感觉。”

绫缓缓闭上眼,像是要回忆日那时的画面。

“尽管小时候的千夜既废柴又胆小,却会不时地表现出男子汉气概,在我被别的孩子欺负的时候,千夜总会挺身而出。”

听她说着这些事,我却认为这种本能的保护欲是很正常的。

“也许是从初中开始吧,”绫仿佛在自言自语,“从那时候我们的距离逐渐拉开了。他有自己的交际圈,我也交了到几个好朋友。即使比不上童年时候,但我们的关系依然很好。”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结果……你们……发生了什么吗?”

我忍不住插话,这时,绫睁开双眼,回头看着我,清澈的目光仿佛一潭平静的湖水,在太阳下波光粼粼。

“晶白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吗?”

绫的目光刺穿了我的双眸,强大的迫力使我不得不点头。

“尽管有恶毒的后母与姐姐们,灰姑娘却有精灵的帮助。”

绫复述着这个广为流传的童话。

“绫呢,就好像灰姑娘一样,即使千夜的人缘很好,在女生中人气也很高,绫一直希望能进入千夜的世界”。

但这和灰姑娘有什么联系呢?然而我认真地听着绫的声音,那是虚无缥缈,仿佛随时会破碎掉的声音。

“虽然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却不擅长相处,即使有朋友和前辈的帮助,我却没能获得那只水晶鞋。”

“也许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吧。”

我努力思考着词汇来安慰绫,最终还是失败了。

“我是连灰姑娘的命运都没有的女孩,生活在高级公寓中,却仿佛在壁炉中一般,令我不知所措。”

“……我希望千夜是只属于我一人的王子,而不会对我视而不见。”

“如果绫能获得幸福就好了呢。”

这是我的真心话。澄音姐姐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当然,此时的我们早已不把院长的安排当做累赘,而是真心的希望过好每一天,也希望绫可以交到朋友,或是找到自己心灵的归宿。

“其实……我也可以努力习惯没有千夜的生活,尽管自己会寂寞,会有害怕的时候,”绫将双手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好像在祈祷着什么。

“但是呢,因为晶白忽然之间变得和我很要好呢。”绫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晶白会陪我聊天,陪我一起攻略千夜,有时候还潜入我家做晚饭。”

“最后一个还是算了吧。”我用轻快的语气调侃道。

“即使绫喜欢的人是千夜,晶白对绫而言却是特殊的人,绫一定要心怀感激地珍惜与晶白一起度过的时光。”

绫继续说着,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啊……虽然相识不久却有这种感觉呢。”

绫的一番话洽与我的心思重合了。

绫从来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今天却一反常态。

因为只有晶白知道绫是绫啊。我默念着绫曾经说过的话。

绫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许只有我看得见也说不定。

之所以不会喜欢上绫,是因为那是绝对不可以攻略的对象,既不会出现恋爱Flag选项也不会收获CG,但那是达到True End必不可少的一步。

我的True End和绫会不会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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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晶白可以忘掉我所说的话。”

达到目的地时,绫这样告诉我。

我是不是不该继续追问呢?

阳光斜射在大地上,而这里却被绿荫充斥。三五成群的高大乔木用青翠的新叶创造了天然的屏障。

这里是公园,也是小孩子们最喜欢一起玩耍的地方。

绫眯起眼睛,眺望着远方的长廊,在那尽头,可以看到许多孩子们。

“千夜,确认。”绫简短地说道。

的确,在孩子们的包围中,正是头戴老虎卡通头饰的千夜。

“这是宣传社的活动吧?”

虽然这样问着,却能看出千夜非常喜欢小孩子。

这样有爱的少年真是少见呢~我默默感叹道。

“今天完全是凭感觉抓到千夜的。”

绫握紧拳头,声音仿佛干劲十足,“一定要让千夜明白我不是怕麻烦的人。”

嘛……这样也好。但,但是刚才的声音有点大了,一点也不像平时的绫。

“喂——那边的两个人——”

千夜的声音穿过长廊,夹杂着孩子们的欢笑声自远方传来。

也太敏锐了吧!

“走吧,绫。”我向身边的少女说道。

“……”

与干劲十足的宣言相反,绫露出一副畏缩的样子,轻轻牵着我的衣角。

此时,千夜已经带着一批小孩子从长廊尽头慢慢走向我们。

“早啊,晶白,还有绫。”千夜大方地向我们打着招呼,仿佛没有注意到绫的胆怯之态。

“早啊,部长大人!”

“早上好……千……夜。”

两种回答大相径庭,而千夜友好的笑着,装作完全不在乎。

“我在给孩子们讲关于老虎的故事呢,”千夜自顾自地说着,孩子们高兴地围在他的身旁,喧闹着。“这也是宣传社的活动之一。”

“真巧啊,姐姐是来看望大伙的喔~”

啊咧?只见少女人偶般的面孔上现出灿烂的微笑,她打开怀中的点心盒,把马卡龙分发给孩子们。

在孩子们“谢谢姐姐”的欢呼中,绫的笑容越发璀璨夺目。

“这孩子谁啊?”千夜悄悄凑到我的耳边,语气中充满错愕。

“额呵呵呵……”我只能无奈地笑着。

充其量是绫的直播室形态而已……

“好久没能看到她的笑脸了啊。”

千夜的语气满是回忆,我大概明白他在说些什么,那是与绫所复述高度吻合的过去。

我们就这样在一旁看着与孩子们打成一片的绫。

“千夜愿意当罗密欧么?”

我忽然向身边的千夜问道。

“主要角色不是已经确定了么?”

“千夜愿意成为那孩子的罗密欧么?”

我重新明确了问法。

然而,千夜的脸上一瞬间写满了惊诧。

“对不起……”他极不自然地望着树荫下摇曳的葡萄藤,“我是一定要去留学的。”

我刚想追问,千夜接下来的话令我瞠目结舌。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也许忘了说,喜欢绫,和那种想要永远在一起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轮到我无言以对。

“晶白喜欢绫,对么?”

忽然,千夜认真地问道,由于身高差距而呈俯视的眼神尽管依然平静,却和平时大不相同。

“晶白和千夜……在聊些什么呢?”

绫忽然凑过来,明亮的眼睛如孩子般闪着好奇的色彩。

“在说演出的事啊。”

千夜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如果一定要分别,这种事,绫果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因为,这样的压力,绫所承受的已经足够多了,绫只不过是个柔弱的少女。

即使外表坚强,不易与人相处,表现出冰山美人的姿态,那只不过是一副缺乏韧性的躯壳,埋藏在那深处的却是……

澄音姐的感情,我是看到过的,超级外向,与任何人都能和睦相处,但在那之下的另一个人格,也许看到的人无一能忘记。

尽管将要走出学园,却也是偶尔会在喝醉后独自抱头痛哭的脆弱女孩。

与澄音姐相比,绫又是如何呢?

等到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暴露无遗之时,又有谁能看得到呢?

说不定那就是——绝对的攻略之神,伪三无少女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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