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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家人(Family )

第六章、家人(Family )

面無表情的望向窗外的夜空,黑髮的少女側著一邊的臉,陷入柔軟的枕頭里,眼神中透露著說不出的思緒。

「我現在...幸福、嗎?」

眼神充斥著數不盡的困惑,藤原ㄧ葉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誰知道呢⋯⋯就當我隨口說說罷了。」

白髮少年只是轉過身,低低的說道。

輕輕闔上雙眼,過去的自己、所有的一切彷彿方才經歷般歷歷在目。那個迷茫了道路的嬌小少女,害怕、所以舉起武器捍衛,戴上面具後,就不會讓任何人了解,殊不知那面具、那份偽裝,遲早都會,總有一天毀滅......

「萊恩......我不可能把它當成隨口說說而已了啊。明明知道的。」

烏黑的雙瞳沾染上些許的濕氣,然後逐漸的、匯聚而成了一道細小的水流,枕頭下的水暈依稀擴大。

即使閉上雙眼,仍舊能看見那耀眼的緋紅,盛開於彼岸上的嫣紅之花⋯⋯

「從現在起,這名No.12就是你們的同伴了,過來打個招呼。」

黑髮的少女睜著迷茫的大眼,看向笑的溫婉的陌生男性,流露出了仰慕的味道。

打招呼?同伴?別開玩笑了,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他啊⋯⋯他不是妳的救命恩人啊!藤原一葉!

天真無邪的笑容、孩子們稚嫩的嗓音,儘管不過只是假象,那幅畫面卻是讓人倍感溫暖。

然後,眼前突然擦出了一點火星,在刺耳的劈啪聲中。世界,爆炸了。

火焰活躍的如同擁有著什麼人所賦予的生命般舞動,一點一點往旁邊隔開後就可以看到方才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的女孩,僵硬的身軀站在火場的中央,沾染著大量血污的雙手緊緊握住匕首不斷顫抖著,倒退一步......兩步......然後三步。

如同斷線的提線木偶般跌坐在地上,少女抬起了巍巍詹詹的雙手,一滴煞紅悄聲無息的滴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吶吶,我們是家人喔!)

(原來妳叫藤原一葉啊⋯⋯那就叫一葉吧!)

(葉醬!這邊這邊~)

因為恐懼而無法聚焦的視野,浮現出了一具具淒慘的無法形容的屍體,那些曾經對著自己微笑,呵護著她宛若真正的家人般的大家,一個個倒在地上,驚慌而瞪大的雙眼就好像死前曾經歷過十分殘酷的景象。

而這也確實是十分殘酷。

因為把他們弄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不正是自己嗎?

「啊.........啊.........啊啊............」

斗大的淚珠不斷墜落,崩潰的思緒狂亂的攪動著自己的胸口。

很疼......好疼......真的好疼好疼............

誰來......誰來救救我......救救我們.........

看不見臉的男子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如同野獸的利爪般狠狠鉗住黑髮少女的肩膀低聲說道。

「做的很好,No.12。對於初次戰鬥的妳來說,這成果是母擁置疑的。這樣一來妳也就再也脫離不了了喔。容我再次歡迎妳吧,No.12⋯ ⋯不,藤原·一葉。」

少女的身體忽然間顫栗起來,緊緊抓住自己的胸口。

「我等誠心歡迎妳加入“Pandora”,“彼岸計劃”的存活者。」

眼前再度被窒息的黑暗奪去一切所有,然後,燈從遠處微微亮起。

粗重的喘息聲在幽暗的空間迴盪,金發的女子緊握住被狠狠撂倒在地上的黑髮少女的匕首,抵住她那柔軟的頸部。眼看著原本要暗殺的目標卻反過來壓制住自己,獵人成了獵物。黑髮少女輕輕閉上雙眼。

「要殺要剮隨妳,倫敦分局長,是我輸了。」

訝異的翡翠瞳眸微微張著,金發女子不禁失聲笑了出來。

瞪著完全搞不懂什麼原因大笑著的暗殺目標,黑髮少女丟臉的往旁邊轉過去。

「到底有什麼好笑的...真搞不懂......」

「不不,只是妳這放棄的也太早了吧。Pandora竟然派妳這種菜鳥殺手來殺我,只怕是太低估我的能耐了喔?」

「誰說我是菜鳥的!妳這混......?!」氣憤的大罵著眼前根本不當自己是一回事還用著前輩的語調數落自己的女人,還沒罵完卻被自己的匕首輕輕貼在唇邊。

很明顯的,這是警告的意味。

咬著牙瞪向笑的燦爛的金發女子,藤原一葉再次別過頭,彷彿放棄似的低聲說道。

「算了.........怎麼樣都隨妳便吧。」

「妳說的喔?」

「⋯⋯欸??」

像是想到了什麼很不妙、非常不妙的事情般,金發的倫敦分局長啪的一聲打了記響指。

「那麼妳就脫離Pandora,成為倫敦分局的人吧!正好第四小隊的隊長職位一直嚴重空缺,就當作是來充當人數的而已,來我這邊吧!說好的呦?」

「⋯⋯⋯⋯⋯⋯⋯欸欸欸欸欸!!??」

在滿月的銀色月光下,白髮少年沈默的,哀傷的,抿起原本彎著的嘴角。

「就當我不過是心血來潮也罷⋯⋯一葉,請小心。」

「⋯⋯⋯欸?」

不知所措的瞪向意義不明的萊恩·克勞,藤原一葉訝異的眼神看向用著難以費解的複雜神情的白髮少年。

「曾經的妳徬徨過,想著活著的意義。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麼是我生命的定義。為何而活?是為了什麼重要的事物活下去的?妳一直在尋找著⋯⋯然而,卻遺忘了自己曾視為理所當然,但卻無比重要的某物,現在的妳,就是這個樣子。吶,我問妳,妳現在,幸福嗎?一葉。」

將臉埋在枕頭底下,黑髮少女輕輕的又再度嘆了一口氣。

「說真的,很不想被你這麼說啊⋯⋯同為“彼岸計劃”的實驗體的你,N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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