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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幫助你們而來

我因幫助你們而來

萊爾波森回到了鐘塔,這個他已經待了快六十年的地方。

這裏就像『自己的』家。

自己在過不久就要離開了。

他知道,他已經失去了人造人的特質,他現在必須極力克制自己的慾望與情感,他知道自己有想要控制結界,把結界視為自己的東西的慾望,這種感覺隨著他在位越久,他越能感受到,如果再這樣下去,結界可能會失去原本的樣貌,只要人造人得到了豐富的情感,有了強大的慾望,那麼這裡也會向外頭一樣,被智械摧殘,所以他極力培養行道零,希望他能夠在自己失控前代替自己。

他不想結界消失,不想人造人成為人類,但事實上他透過零零散散的資料學會了使用古代的魔法是著修補結界,雖然失敗了,但證明了一點,那就是人造人與人類一樣,可以有豐富的情感,可以有如此美好卻危險的東西!!

因為負面的的情感通常比正面的還要更強大,更容易讓人沈醉於其中。

他走過長廊,來到了鐘塔的底部大廳。

「原來你已經不是人造人了。」

「是啊...等等!你是誰?」

拿布希望著眼前的老者,他從結界的魔力中知道了這名守護者部分的故事。

拿布希微微一笑。

「是要來毀滅結界的人。」

左掌上翻,往旁邊一帶,像是歡迎光臨的手勢。

一道道精緻的由無數術式構成的小型陣法憑空結出。

陣法激射,化作道道飛光籠罩著萊爾波森。

萊爾波森身旁,由花木構成一道屏障。

這些花木不知道打敗多少星塵的魔法師,擊倒多少智械,贏過結界外頭多少人類的遺族,但在打布希眼前卻形同虛設。

原本人造人的星塵之力本來就是只能對抗智械的,就威力而言,比魔法的術式與陣法還要弱了一截,雖然萊爾波森經過自己的研究,已經將星塵之力提升到了可以與一般魔法匹敵的程度(事實上他在結界外的三年,遇到外頭的人類少有戰敗),但與頂級的魔導者還是差了。

這個對戰起的突然,收得也快。

「你!」

萊爾波森臉上一絲驚恐閃過。

眼前的年輕人不到二十歲的樣子,自己完全沒有看到他是怎麼來到自己面前的,更沒看到他何時伸出一根食指抵著自己的眉心,更加不能理解為何自己現在身體半分都動不了。

他的表情夾雜了震驚、憤怒、沮喪。

「你很厲害。」

少年開口說話了。

「你有著探索的心,卻完全沒有懷疑過結界內的規定。你非常愛這個結界內的世界,卻可以忍住自己的慾望,不將其佔為己有。如果你是個人類,那應該是名偉大的領導者吧。」

這名少年撤下了手指,笑著說道。但這個笑容不是笑容,只是嘴角上揚的感慨。萊爾波森覺得眼前這名少年比他還要老。

「...你為何如此倉桑?」

萊爾波森心頭有許多問題,甚至他還是沒搞清楚這名少年到底是敵是友,但他卻是先關心起別人。

拿布希完全沒預料到這名蒼老的守護者會這樣問。

他愣了一下,心想這名守護者還真怪,他完全沒有遇過這種不太關心是敵是友,對自己有利或不利,只關心別人的人。

「我叫拿布希,我不是人造人,我是人類,我是以前的人類。」

拿布希告訴萊爾波森。

「你看起來不像外頭的人類。你的滄桑不像他們,他們是缺少很多想要的東西而得不到滄桑,你是失去很多東西但接受它的滄桑。」

萊爾波森說的外頭是結界外頭。

「其實我並沒有接受它,只是那已經是千年以前的事情了。」

拿布希被說出了心是,他想到以前的事情,緩緩說道。

「你認識萊爾嗎?你們的第一任守護者。我跟他是同事,是朋友。」

「所以你活了一千年了?這樣你應該也不是人類吧?」

拿布希聽著萊爾波森的回答,想到了妖姬,笑了一下。

「不是,你誤會了,我是人類,因為我實際上到目前為止也只活了二十歲。你知道相對論嗎?」

「不知道,那是古代人類的魔法?」

「不是,是人類觀察自然所發現的規則,人類以前有兩大成就,就是魔法,跟科學。魔法讓人們更方便的生活,科學讓人更瞭解自然。千年之前我坐上接近光速的太空船,根據相對論,我如果回來了,我就知道我不是慣性座標,時間會過得比較慢,所以你們得整整千年,對我而言,我只過了一年。」

「原來如此,那你回來是因為?」

拿布希停了一下,想了一項說道:

「那就為了幫助你們吧。」

「幫助我們?我們現在的情況其實不差。而且我不想我們的結局與人類一樣。」

「我也不想。但是有幾件事情我想告訴你。」

拿布希收起笑容。

「我比你強,所以你應該信我對結界的判斷。這個結界的創造者很故意的將結界的有效期限限制在一千年,也就是說如果你的古代魔法的力量無法超過萊爾,你就無法改變這個結界的壽命,就算你極力修補也無濟於事,這個結界最近就會崩塌。再來,就是這個結界最主要目的其實也不是要隱藏你們的,他是個陣法,一個強大的陣法,具體內容我還不是很確定,但越強大的古代魔法,你應該知道,那就代表著越危險。」

「那你擁有超越初代守護者的力量嗎?」

來爾羅森問向拿布希,如果拿布希有超越萊爾的力量,那麼修改結界的年限或再次創造結界應該不是件困難的事情。

「很遺憾地,我沒有。萊爾在創造這片結界的時候功力已經超越我很多了。如果給我三十年我應該可以做到,但你們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個結界正在變質,他正在吸引著智械來到這裡!」

「什麼?」

「沒錯,這個結界是吸收你們微弱的魔力來支撐的,但他現在卻微微的向外頭散發出魔力,你應該知道這代表什麼吧?這代表著你們千年的和平淨土將會遭遇一場空前的劫難。」

拿布希轉身望著外頭的藍天說道。

不過還有一句話他憋住了沒說。

——這仿佛是一場早就設計好了的局。

萊爾在最初的設計中就已經設定好了,這個結界屏障隱藏的功能只有一千年,千年過後他便會開始逐漸崩塌,同時釋放魔力。

「你說的...都是真的?」

萊爾波森問向拿布希。這名千年前的人類若想毀掉這個結界,以他的力量應該是輕而易舉,但他沒有,他一開始應該只是開玩笑,不過事關重大,萊爾波森看著拿布希在做一次確認。

「據我的觀察和判斷。」

「好吧。」

「看來你已經算是人類了,你學會了懷疑、計算。」

萊爾波森面對拿布希的評價微微一笑。無奈地一笑。

「是啊。」

「不過你是一名偉大的人類。」

拿布希看著這名年老卻有力量,而且更有戒律的守護者說道。 接著他轉身,準備消失,前往映射空間。

「等等...」

萊爾波森看出拿布希是從別的空間進來的,而他現在正要離開。但還有一些事情,如果他真的要幫人造人...現在也只能假設他真的要幫人造人,因為如果這名人類要與結界為敵的話,那結界一點勝算也沒有。

自己算是已經要卸任了,必須讓他和行道零見一面。

「有個地方,想請你務必去一趟。」

萊爾波森有些急的抓住拿布希的手。

「...抱歉,我失態了。」

「沒關係,要去哪裡?」

「圖書館,算是架設在這個鐘塔中的小世界吧。」

萊爾波森說完,雙手合十,接著十指相扣...

拿布希知道他在結印。

這是古代的魔法,萊爾波森手上有一枚戒指微微發著光,以前應該就是這枚戒指提供開啟空間傳送門的魔力,不過拿布希看得出來這枚戒指已經使用多次,魔力幾乎快耗盡,現在主要提供魔力的是這名人造人的守護者,他通過自學,自悟出一套魔法的運行與使用方式。

很快的空間傳送門開啟。拿布希跟著萊爾波森進到裡面的圖書館。

這裏的空間像是皇宮一樣,抬頭一看,中古風浮刻像是元胖胖散發著靈氣的嬰兒天使、睿智的哲學家,有些地方沒有浮刻而是一面壁畫,畫著聖者,賢者,使徒。整個空間富麗堂皇、美輪美奐、莊嚴神聖。

唯一像圖書館的地方只有排排的、比人高一些的書櫃,還有讓人方便取上層書的小階梯。

「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他是要就任的守護者。」

萊爾波森對著在欣賞這富有藝術空間的拿布希說道。

「這些應該都是你們人類的傑作吧?」

「是啊~不過這些是人類的科技與魔法發展成熟之前的東西。」

拿布希想到之前去過竹苑空間的碎片。這裏應該也是萊爾用了不知道哪一國皇宮的空間碎片所建構成的吧。

「這裡是存放結界中的歷史與一些秘密的地方...」

萊爾波森帶著拿布希穿過幾道小房間後來到了一處長廊。

「這裡是初代守護者留下的關於古代魔法的書籍。」

萊爾波森帶著拿布希穿過像是迷宮的層層長廊。

最後他們走出了建築,來到了一處花園,行道零、黛唯娜、提娜都在那裡。

行道零正拿著一本書與兩名少女討論。

當萊爾波森與拿布希出現時,他被嚇了一大跳。

「老頭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你是羅森?」

「羅森?」

黛唯娜看著眼前這名少年,他認識他。過了一秒她拉住提娜的手。

「是阿布誒!提娜!」

「你怎麼跑來了?你不是在老師那裡嗎?」

提娜有一些驚慌的將意識從書本中的世界抽出。

「原來你們年青人都認識啊。」

萊爾波森哈哈的笑了。拿布希與他們認識那是再好不過了,這樣自己原本擔心的事情全都成了泡影,拿布希真的是來幫助他們的!

看著這麼多人眼睛露出疑問地看著他,拿布希有些好笑的朝上歪了一下頭。

「對啊,我跑來了。然後你好啊,零,沒想到你能一見到我的真面目就認出我來。」

「哼哈。你穿的都一樣,而且氣質也一樣,就是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行道零笑著說道,彷彿是在說明以自己的智商看破拿布希就是羅森這件事真的是小兒科。

「原來你一直都在這裡啊,還跟我同班!難怪我覺得羅森跟其他人都不一樣,原來就是你啊!」

黛唯娜倒是恍然大悟的叫道。

然後坐在黛唯娜身旁的少女想了一下,認真的要求:

「...教我易容術!」

提娜很想學易容術...

「不是易容術,是古代的魔法。」

拿布希笑著對她說道。

「不過這些都之後再說吧,我今天過來是因為守護者叫我來的,他想讓我幫助你。因為不久之後結界會遭遇到智械強力的攻擊。」

拿布希看向行道零。

「但是,我現在其實與你們一樣,對結界外部的資訊不甚了解,然後我還有別的事情要了解所以守護結界大部份的工作還是得你們自己做。不過我給你們一個建議,就是面對敵人的時候首先要清楚敵人的特性,接著想自己的特點,有沒有克制它的地方。」

「原來如此,所以當初面對黑影的時候你才能那麼鎮定,因為你已經知道勝利的方法了。」

「沒錯!我認為你們星塵的魔法對於智械來說是很有用的,但智械的數量可能會很龐大,所以如何將這個『有用』發揮到最大,可能是你們要思考的。總之現在你們一定要開始分工,開始了解敵人,開始想應對的方法。我曾經參與過很多次這種事情,我知道面對這樣的危機一定會有很多的不安,害怕,但是要堅持住,因為總會有辦法的!」

「那麼...我得走了。」

現在結界的處境十分危險,一方面,結界封閉多時,對於智械的了解並不全面,另一方面,這裡可以作戰的兵力實在太少了。所以現在必須馬上補強這兩方面,但拿布希覺得應該是來不及了,所以只能靠新制先堅持住,最後的勝負手應該還是得落在他是否能使用這個結界的本來面目——一座強大的陣法。所以現在他必須走了。

拿布希說完,眼神示意。

萊爾波森原本想在求他講更多關於戰爭的技巧,但拿布希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要做,必須得走。他很認真地表明自己的想法後,老守護者也別無他法,將他送到圖書館外。

拿布希回到了鐘塔底層的大廳。

他呼出了一口長氣。

「我還真是到哪裡都要打仗啊...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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