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內。
妖姬奧利爾正在睡覺。
但他並沒有真正的睡,雖然眼睛閉上,但只是閉目養神,因為...
「茲...茲茲...茲茲茲」
奧利爾馬上翻身而起,化為一道影瞬進沙發後的實驗室。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一道黑煙。還有一名滿臉無辜的少年。
「你怎麼又把保險絲燒壞了...好吧,有進步,只把保險絲燒壞。」
奧利爾無奈地說道。
一個月前,這名運氣不好少年被拿布希傳送到這裡。原本奧利爾很開心,因為又有人可以被她教了,但很快地,他發現其實當老師還真不容易,以前可以很輕鬆是因為提娜和黛唯娜對於實驗的操作還算可以,但這名少年卻非常的不行,每次不是忘了這個就是忘了那個,最後的結果就是折磨了儀器,像今天只有保險絲燒壞已經可以誇讚他『你做得很好了』。
「抱歉,我下次一定會記住的。」
少年不好意思地說道。
「好拉。沒事沒事。」
面對少年真誠的表情,奧利爾也不忍心說什麼。
「你今天就先休息去吧,我要去見一下守護者。」
十日前,第三十代守護者——萊爾波森決定退位,新一代守護者是他的學生,行道零。
結界內一致同意,因為這是守護者的意志,而且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之前的每一位護法也都很高興,發自內心的高興,如果是拿布希看到這一幕的話應該又會有不少的感嘆吧,因為在人類的世界,權力的繼承與爭奪往往是每一個國家的家常便飯,但在這裡,就像是節慶一樣,大家都很開心。
不過行道零就任的第一天就公佈了一項驚人的消息,就是結界會面臨一個很大的災難——智械的入侵。
最近結界中每一個人都在為這次的防守做準備。
行道零在就任的第一天就來到奧利爾的實驗室尋求幫助,請求教他一些古代的知識還有提娜和黛唯娜可以在他身邊幫他。原本奧利爾想拒絕的,但提娜還有黛唯娜對於幫助行道零加強結界的防禦和收集情報看起來頗有興趣,而且她與上一代守護者萊爾波森本來就有交情,所以最後也就答應了。
「㗒...當初不答應就好了。」
奧利爾關上了他家的大門,嘆了一口氣。
要是提娜和黛唯娜還在,自己就可以放心地睡一個好覺了。羅森的實驗操作能力真的是沒有極限啊,這段時日她的儀器可以壞的地方全都被弄壞過一遍了。
希望羅森在她出去這段時間不要讓儀器出事啊。
奧利爾將門關上後,左手輕輕搭在那口提娜拿來冰鎮果汁的井上。
綠光乍現。 奧利爾已然出現在達比斯城外的山腰上。
藤蔓瀰佈。
「你回來了?」
妖姬看著前方說道。說話的對象是她背後的人。
「不是,我帶幾個人走,如果拿布希失敗,至少宋國的後代還可以延續,這樣也算是盡了當初想彌補宋國的一份心力了。」
艾爾羅蘭伸手撥開擋在山洞口的藤蔓。
「沒想到妳會留下來幫人造人。」
「...可能是我老了吧,比較喜歡人類了。」
妖姬短暫的與艾爾羅蘭交談後 就消失在這山林之中。 她來到了結界的最中心——鐘塔。
塔的最頂端。
行道零站在大中的前面,俯瞰著這個他曾經出走過的結界。
看到奧利爾走上來,他連忙迎上去,像小男孩一樣地拉住奧利爾的手。
「老師,你總算來了。可以跟我講你們以前的故事嗎?」
「不行,等你這件事情結束後,我再跟你說以前人類的故事。」
奧利爾拍拍了他的頭說道。
十天之前,這位新任的守護者就像小孩子一樣糾纏著她,要跟她學習新的古代魔法和科技的知識,因為提娜還有黛唯娜的關係,奧利爾原本打算就答應行道零的要求在鐘塔內住下來,不過實驗室一定要有人看儀器,但考慮到把守實驗室的那位學生最多只能安全撐住半天,只要時間超過半天,一定會發生驚人的事情,怕是等他們回去後實驗室就成了一灘廢墟,所以奧利爾現在只好早上在實驗室教羅森,晚上趕到鐘塔內教行道零。
「防禦工作做得怎樣了?」
「還行,用古代的那種『水泥』,城牆應該可以堅固一點。」
雖然古代的魔法隊智械無效,但一些科學知識還是有用的。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你們星塵之力的發揮,這些古代的科技只能讓他們的進攻速度慢一些而已。」
奧利爾替行道零分析著。
「魔法師帶回來的照片分析得怎樣了?」
為了這場戰爭,奧利爾將相機這種古代的光學成像技術給了行道零,讓他們可以用這種技術來分析智械,透過分析他們散發出來的光譜可以知道智械的溫度、體內的能量、魔力的強度。
「他們還在研究中。欸...你這樣很美誒。」
行道零從口袋中掏出一只迷你鏡頭拍下奧利爾靠在矮牆上的瞬間。
「...你真的覺得這樣輕鬆就能打贏智械?」
奧利爾是生長在戰火中的人,自然覺得行道零這樣根本就是在至結界內的人民於險境。
「我不知道能不能贏,但是現在結界之中的人心情都還不錯,如果我現在慌亂,那麼應該不用他們來攻打,我們就會自己散掉吧?」
「也對。」
奧利爾有些驚訝地看著這名人造人,他已經學會了很多人類都不知道的東西了。
沒錯,這就是一國之君要有的態度。不管再怎麼不利,再怎麼陷入危機,都要表現出鎮定、平常的心境,才能穩定大眾。
奧利爾看著行道零拿著相機在結界內最高的鐘塔上到處撫拍四周。
可能這份鎮定之中也是因為行道零本身『對於新東西的好奇心勝過戰爭的可怕』的這種態度吧。
奧利爾單手撐靠在女兒牆上,微微笑著看著這名少年。自己當初也是一代王著,不過卻沒有這麼從容的態度。他原本以為是因為行道零沒有體會過戰爭的可怕,但當她知道他曾經在結界外經歷一個部族被智械全滅的戰役後,她就知道原來這名少年其實沒有不緊張,而是可以在緊張中找到從容的態度。雖然危機重重,但總有機會,那麼就照規劃好的直直向前,不用去想失敗或成功。
行道零將這三百六十度的四周景物都拍完後,點點頭,滿意的說道:
「老師,走吧,幫我看看智械的數據。」
現在鐘塔外的那層屏障已經消失,一般的魔法師也能來到鐘塔內的大廳。這裏是臨時建立的對智械的研究室。 十天之前奧利爾拿來了許多可以分析智械各種狀態的儀器,幫助行道零他們更有效率精確的分析智械的行為與能力。
每一組都有他們的任務,這是行道零的想法,之前結界內所有的研究都是每一位魔法師都參與的,但這樣實在沒有效率,與其每一個人都要搞懂所有東西,不如分組,每一組搞懂一樣東西,將其濃縮成別人可以了解的懶人包,果不其然,這樣做之後進度快很多。
魔法師們分為數組。
「現在分析到哪裡了?」
行道零問向分析智械強度小組的負責人。
「那股即將襲來的智械,大約有十萬,不過其中有八成是等級三以下的智械。」
「這樣還可以,我們應該能贏。」
結界中可以作戰的魔法師——守護者、護法、主力、魔法師、見習魔法師,加起來約有一萬人。奧利爾教過,守成比攻城還要簡單,通常是一比十的兵力。
「不對。」
奧利爾打斷了行道零。
「你的分析太不精確了,我要他們強度分布的數據,然後強度也要以一等為間隔來區分,我想要知道他們的陣型,陣型中的位置。」
「一定要這麼精確媽?從一張光譜要得出這麼多資訊很費力啊。」
行道零咂咂舌,試著幫這組減輕一些工作量,畢竟他們都很多天沒休息了。
「就是得這樣!」
「原來老師妳這麼嚴格啊。我之前只聽說你都在睡覺耶。」
「那是閉目養神!!...好,不開玩笑,因為是戰爭,所以一定要用最大的努力。如果你沒用最大的努力,到時候你一定會恨不得掐死你現在的自己。相信我吧,我以前也是一個地方的統治者...也可以說是守護者。」
「老師當過守護者?是哪裡的守護者?那個地方一定很漂亮,跟老師一樣漂亮。」
行道零真誠地冒出許多疑問。奧利爾可以感覺到,他是真的這樣想的,這方面,他還是保有著人造人那份最簡單,不做作的直白。
「那些故事以後再告訴你吧。」
「...好吧。」
行道零有些失望,不過他完全相信奧利爾沒有騙他。
這些感情奧利爾都看在眼裡。
或許這就是自己慢慢喜歡人造人的原因吧,待在這裡的百年,她對此地不知覺已經有了很多的情感,更重要的是很多的回憶,那種直白的、善良的與他們的互動,她不想失去。所以她現在出現在這裡,與結界共生死。要是拿布希知道她對結界的這份情感,一定會驚訝到下巴都掉下來,畢竟她以前是那麼的不喜歡人類。
奧利爾對於每一組都給出非常多精確的建議。每一個都直入問題的核心,讓每一種分析更精、更廣、更深入。
將每一組都走完後,奧利爾在行道零的陪伴下走進守護者的辦公室。
「提娜他們呢?」
「她們回來拿給我們這些照片和智械最近移動的軌跡之後又走了。」
行道零將一壺熱茶送到奧利爾桌前。
「她們還好媽?」
「我早上有見過她們,我看她們很開心。」
「她們總是這樣,想去探險。」
「其實要不是妳說我一定要待在這裡,我也想去。」
行道零有一些不滿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奧利爾有些好氣又好笑。
「廢話!你要不在這裡,你這個守護者的名號可會哭泣的。」
「所以我忍著沒去啊,哪一天我卸任了一定要去外面看看世界到底有多大,到底是圓的還是方的。」
「你常常在思考這個?」
「對啊,你想世界那麼大,有沒有盡頭啊?如果有的話,那麼世界又是什麼形狀的呢?」
「等你把結界守下來以後我告訴你。」
「...哇,老師妳連這個也知道!」
奧利爾看著這名剛才興奮到從椅子上蹦起來的守護者。她嘴角微微上揚,閉上了眼睛。
「等你守下來後,我把教過提娜她們的所有東西都教你。不過我要先休息一下了。」
奧利爾耳邊傳來行道零興奮的叫聲。與他相處的這十天他就像一個自以為是卻又能接受別人給他一切意見的男孩。有著驚人的魄力,但與他相處卻沒有任何壓力。
奧利爾本身被稱作是一代梟雄,她自然是接觸過很多強者,但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那麼強、那麼真,對自己有著極大的自信卻完全沒想過看不起別人,在他眼中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拿布希可能與他最像,但拿布希還是不那麼單純的真與待人平等。
在與結界幾百公里的沙漠上。
提娜和黛唯娜坐在一台跑車裡。
駕駛員是提娜,可想而知。
「只能到這裡了。」
因為智械對於機械的東西特別敏感,所以不能再前進了,以免被發現。
咕嚕咕嚕~~
提娜喝著果汁。
「外面風好大,不想出去~。」
黛唯娜攤在跑車的副駕駛座上,彷彿被封印一般,整個人與座位結成一體。這也難怪,因為黛唯娜將自己的副駕駛座改造成一張按摩椅,現在他正在與按摩椅一起舒服的律動著。
「給我起來~」
「烏藥(不要)」
連嘴巴都懶了動了。
提娜看到這個樣子,歪了頭想了一想,決定還是用最熟悉的方法。
因為之前奧利爾也經常被封印在沙發上,所以她很熟練此種方式解除封印。
提娜走到副駕駛座的車門前,打開車門,把按摩椅整個拆下來,把黛唯娜倒出來,把椅子裝回車上。
一氣呵成。
黛唯娜硬生生被倒在地上。
「原來腐朽的沙子還滿硬的,難吃!」
再爬起來後,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這裡離成群的智械還有大約二十餘里。
兩名少女將車子停在一處預先設計好的帆布棚後,便背了個後背包徒步前行。
其實他們使用的儀器就只有一只裝了大砲的普通相機而已,背包裡全是果汁和零食。
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觀察東方的智械群。
這次的惡鬼潮據行道零所述,與以往不同,他們像是有備而來,像是有人在操控一樣。他們分為四大群,東南西北,其中以東邊為群體的中心,最為龐大。
提娜她們已經來到了東邊智械群的邊界。
這群智械的根據地是一處高地。
提娜與黛唯娜隱藏在高地旁的一座小沙丘的背後。
離她們最近,也是最外圍的智械是蟲形的致謝。提娜目測,他們應該都是極簡單型的智械,不到等級三,攻擊的方式就是衝鋒撞向敵人而已。
在裡面一層的是獸形的智械,有四隻腳,攻擊的方式也由他們的特徵決定,例如:尖角、俐齒、纏著刺的尾吧...等。不過這類型的最強應該都不會超過等級四。
這裏的智械前後左右,密密麻麻的大約有兩平方公里,其中這兩種佔了大多數,其他比較特別的智械,提娜也不知道他們的強度等級,只能先拍照,再交給分析組分析。雖然因為限於他們只能隱藏在這沙丘後,所以拍攝的角度受到了限制,但黛唯娜還是運用了他光學的技術,用冰柱攜帶相機讓視野更廣、用冰晶做成廣角鏡頭...
「奇怪,這是怎麼了?」
提娜看著黛唯娜拍攝完成的照片。
雖然將智械群一攬入鏡,但智械群的內部卻像是被動過手腳了,模糊一片。
清楚的影像只有蟲形與獸形的智械,再內部,相機就無法拍清了。
明明肉眼可以看他們中心大致上是由一些直立的智械構成,但為什麼相機拍不到呢?
黛唯娜看向照片,雙馬尾揪成一『?』的形狀,過了一會耳冷靜的分析道:
「我們可以看得到,那表示光學沒問題,拍別的地方沒問題就表示相機也是好的,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智械用魔法干擾了相機的取景。」
但是只能在現場用肉眼觀察,這樣就無法做出完整的分析了。
提娜和黛唯娜望著那沙塵中的智械大軍。有一些焦急,卻束手無策。
「提娜你看,他們有動作!」
黛唯娜雙手雙馬尾都指向智械的中心。
「你看過這樣的智械嗎?」
一名少女坐在一頭四角的機械獸上面,那個機械獸也不知是智械還是純粹的機械,總之它緩緩升起,少女的身影緩緩地立在智械最中央高處,籠罩住整個智械大軍。
原本吵雜的聲音安靜下來。
雜亂的智械安靜了,風安靜了,沙漠安靜了。
提娜與黛唯娜也屏息的用望遠鏡看著這名少女。
她是一名少女,一頭柔亮的長髮飄著,碧藍的眼睛散發出美麗的氣息。只是他不是人類、也不是人造人。
她是智械!
智械大軍現在整齊地排列著。
一道聲音撕開了寧靜的大地。
少女開口了,只有一個音符,一個美麗的音符。這個音符盪漾著大地。
這應該是某一種指令,智械大軍聽到這樣的聲音後,整齊的向前快速的進軍。
「糟了!」
提娜與黛唯娜吃驚地互相望著。在他們的腦中,數量如此龐大的智械不可能這麼整齊的行動,而且還是以這麼快的速度。以這種速度,不用半天就可以到達達比斯結界。
「妳覺得他們已經知道結界的位置了嗎?」
「不知道,不過我們應該要趕快回去了。」
黛唯娜掄起相機與背包,趕忙的收拾一些儀器與果汁,兩人迅速的隔著幾公里的距離與智械平行的趕往還停在帆布棚中的跑車。
「行道零!智械進攻了,啊啊~~比想像中的早。」
黛唯娜正在利用車子內的無線通訊設備與行道零通訊。之所以會發出奇怪的聲音,是因為提娜將這台車的性能發揮得淋漓盡致。儀表板上的速度已經破三百公里了。
「提娜可以放慢一點嗎?這樣~~啊~~啊~~啊。」
提那一個甩尾。
「不行,我們得趕緊回去。」
與黛唯娜雙馬尾都嚇到直立的樣子相比,提娜完全沒有任何表情地把油門踩到最底。
她們只用了一小時就趕回了結界。
黛唯娜下車時已經完全無法自理,需要提娜扶著才勉強可以走動,剛才他一直大叫著,直行小叫,轉彎大叫,途中提娜更是有幾次秀出了甩尾髮夾彎,可向而知黛唯娜應該是把魂魄都叫出來了。
此時結界屏障旁邊。
拿布希這幾日一直在此處,他能感受到結界屏障之中有著極大的魔力,此時已經有一小部分從中往外散,這些魔力吸引了智械。
時間不多了,智械已經將結界圍住。他們已經發現了結界,並且準備進攻。
但拿布希還沒參透這道結界,這時日中,他在結界屏障之中看到了許多畫面,這個結界裡人造人生活的點點滴滴都被記錄在這裡面。
簡直就像結界的回憶。拿布希突然有了這麼個想法。
他望向不遠處,智械已經發起了攻擊,這裡已經要變成戰場了。還好,他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他進入了映射空間,這個空間是結界的附屬空間,只要結界還在,這裡就在,所以拿布希暫時還可以在這裡繼續感應著結界的魔力,他閉上了眼睛試著參透其中開啟陣法的關鍵。
結界中的城牆上。
智械只花半天的時間就找到了結界的位置。
星塵的魔法師站在上面。
他們的對面,是一群排列整齊的智械,他們分成無數個方塊陣行,腳步一致的朝城牆前進。
智械的腳步在城牆外的一公里處停住。
一邊是箭已搭在弦上,另一邊是準備舉起盾牌迎接漫天飛箭的戰士。
霎時,雙方氣息都凝結成冰,只剩時間在流動。
時間的河流沖刷著整個大地,砂石照著它們熟悉的軌跡胡亂飛舞,正中午的太陽依然如昨日般悄悄的向西方移動著。
突然一道歌聲出現了。
一名少女在唱歌。他全身上下都是由機械構成,除了那頭烏髮。
優美的音符幽然而生,彷彿訴說著一個憂傷的往事。
智械移動了。
移動得很快。
向海嘯一樣,襲捲而來。
魔法師也施展魔法,地上的砂石瞬間漲起了叢叢巨刺,原本的砂石突然變成了飛箭,無數道瀑布從城牆上傾瀉而下,瞬間沖倒了要襲上城頭的智械...
一時間智械的浪潮趨緩了。
但,只是緩了一時。
浪潮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少女的歌聲很輕柔,像是送別朋友一般,送著這些被魔法炸得支離破碎的智械與被智械殺死的魔法師。
太陽依然移動著,風沙依舊是跟昨日一樣不停的飛揚,只是多了一些智械的身軀也一起跟著隨風飄揚,一些魔法師的屍體在沙地中被太陽曝曬著,不過很快地就被風砂掩蓋住。
城牆倒了。
少女的歌聲依然唱著,不過少女沒有進城,她獨自在城外唱著。
智械攻進城後,離開了少女的歌聲,他們便分散成獨立的個體,混亂、貪婪的吞噬著他們可以吞噬的魔力,如果沒有魔力可以吞噬,那就會加以破壞,像是人造人。
因為智械進攻的時間點比行道零原本以為的時間點還要早很多,許多人造人還沒有做好準備,許多魔法師的師隊還沒有佈好陣,陣型就被沖垮了,接著淹沒在智械的浪潮中。
智械屠殺著在結界中新之城外的人造人。
很多大人,他們不是魔法師,但以前在學院學過一些星塵的魔法,此時他們為了保護小孩,也吃力地使用出在他們體內微弱的星塵之力,試圖對抗,不過都是徒勞。
很快的,圓形的結界只剩下中心的部分還有活人。
「守護者,智械已經攻破結界的外城,也滅了幾乎所有在郊外的魔法師師團了。」
行道零坐在鐘塔的頂端,一名主力魔法師向他匯報著戰況。
「如果這裡在被攻破,那就幾乎玩完了...智械現在已經到哪裡了?」
「有一些智械已經到城外的山了。」
「我要去前線。」
「不行!」
出聲制止的是奧利爾,他坐在鐘塔頂樓的矮牆上。
「你去了,誰來在最中心指揮啊?現在你還不能出戰,現在離輸贏還差得遠,你必須坐鎮中心,況且大部份結界中的居民都移過來這裡了,你是他們的希望,你不能慌亂。」
「我才沒有慌,我只是...其時在結界外頭的時後,我曾經有教過幾個好朋友,他們最後都慘死在智械手下。」
「你想去報仇?」
「對。不過也不是,我還想去看看這些智械到底多厲害。」
「你覺得你這樣的感情比這裡,這個達比斯中心城的人還要重要?」
奧利爾嚴厲地問道。身為一國之主,必須以國家為優先。
「這裡不是還有老師這個前人類的王者嗎?」
「我相信老師,妳之前的國家應該是充滿了幸福的國度吧,那麼這裡就拜託妳了。」
行道零的身影略過了矮牆。
他跳上了天空,他現在是結界中最高的。
「喂...你...」
行道零已經化為一道流星,朝向城門口飛去。
「真是麻煩的學生啊...」
奧利爾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你錯了,我以前的國家並沒有像這裡一樣充滿了幸福。」
她望著天空,有一些回憶湧上心頭。
「所以這樣一個幸福的地方,我是不允許它消失的」
達比斯中心城的城門口,行道零華麗的墜落。這還是他第一次不是垂直的只用這個法數。
「原來這個法術真的可以這樣用啊。」
他剛才真的像隕石一樣,劃過天際。
達比斯城其實是建在山上的一座城,這座城沒有高後的城牆,但四周都是陡峭的險壁,除了城門口那處是緩坡,連接著沖積扇。
所以要守住這座城,只要守住這個城門口就行了。
這裏是他們人造人最後一道防線。也是城中最精銳的戰力。
「你來了?」
黛唯娜與提娜看到那招誇張華麗的招數就知道是誰出現了。
「你不是應該在鐘塔上面嗎?如果我們敗了,還有圖書館可以躲一躲。」
「圖書館的開啟方法我已經交給了老師,這畢竟是他們創造出的東西,她可以帶結界中的人民進去裡面,而且她說就算結界崩塌了以她的法力,可以支撐兩天,等到智械走後再出來。」
「不過我不覺得他會放任你來到這裡。」
「是我飛出來的」
行道零笑著對他這個法術有些驕傲地說道。
「不過老師怎麼捨得你們來戰場啊?」
「我和提娜要自保沒問題,所以只要大事不對,我們就會殺出重圍然後到世界探險。」
「原來如此,真好。」
在行道零與提娜和黛唯娜交談的同時,智械已經聚集到山腳下了。
「守護者,他們來了。」
一名探子回報。
很快的行道零就聽到了地動山搖的聲音。
他們像龍捲風一樣,所到之處,灰飛湮滅,只要有擋到他們的,那結果只有被摧毀,接著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與外城不同,這裡的智械貪婪的躁進,然後瘋狂的殺戮著。
行道零帶領著魔法師們,與智械正面對決。
身為守護者的他衝在第一個。
他像一枚燃燒的小太陽,火光耀眼了整個大地,所到之處,智械盡數化為灰燼。
「行道零!別衝太前,我們是要防守!!」
提娜大喊。
只是行道零像是與世隔絕一般,沒聽到她的喊聲。
「他看起來不太對,我去找他。」
黛唯娜說著便乘著他腳地的冰龍,試著追上行道零。
行道零像發瘋一樣已經遠遠離開主隊。他已經衝入智械的中心,他面對的不再是蟲形與獸形的智械,他的敵人已經不會像之前一樣,他們會魔法,古代魔法。
「糟糕!我怎麼會如此衝動...難到這就是報仇的力量?」
行道零暗叫不妙。
這時他已經深陷智械群中。而魔法師們因為要跟上他,而陣型大亂,陷入苦戰。
行道零雙掌合十,拍地。
一道閃焰從他四周綻放。
他想藉此沖散智械群,突圍。
但在他身邊的智械與他剛才遇到的都不一樣了。
智械的身上出現了術式的光芒。
有些智械還是一樣被燒成灰,但是有一部分的智械卻完好如初。
下一刻,行道零的身型就被籠罩在無數古代魔法術式之下。
能量的箭雨、冰錐、激光炮...
行道零大吼一聲,雙漲向外齊推。一道焰牆推出。
兩股力量對撞。
「可惡啊~」
行道零終究孤掌難鳴,一道激光泡穿越過了焰牆。
此時,行道零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氣掠過。
一支冰龍張開大口咬向這束光。
激光穿透了冰龍下。不過激光因為穿過了冰,所以發生了些微的折射,軌跡偏了一點,激光打在行道零的身旁,霎時倒霉了無數的智械。他們的身軀瞬間溶解。
黛唯娜的冰凌也融解了,冰晶化為水滴,落下。
站在龍頭上的黛唯娜也落下。
水滴、血滴。
行道零接住了黛唯娜。
「我應該不行了。」
她輕聲說道。雙馬尾無力的軟飄飄著。他的腹部被射穿了。
「趁現在...你可以衝破...你要...活...」
「別說話!我會帶妳出去!」
行道零扯下衣襟,替黛唯娜包紮,並用火焰先烤傷口,先緩止住大量的血。
智械沒有停下攻擊。
行道零替黛唯娜包紮失去了逃出的時機。
他單手抱著黛唯娜,另一手則是化為一隻浴著烈火的大烏鴉,吃力抵擋著智械的攻擊。
城門外的魔法師陣法亂了,一股智械趁其不備攻入了城中,而現在,魔法師的師隊已經自顧不暇,無力守住城門,所以越來越多智械進入了結界的最中心。
奧利爾在鐘塔上看到了這一幕。
「糟糕!太快了。」
智械湧入的太快,他已經發布施令要結界中的人民進到鐘塔,因為圖書館是鐘塔的附屬空間,他的門只能在鐘塔內開啟,但居民撤離的速度比不上攻入的速度,而最後一些保護居民的魔法師也無力抵抗這麼多智械。
要讓居民安全撤離到鐘塔還需有人阻止智械的進攻。
奧利爾無奈的笑了笑。
她飛身一躍,躍下了鐘塔,同時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根銀色長槍。
沒錯,古代的魔法對於智械沒有任何作用。
但她要用的不是古代的魔法。
她不用任何魔法。連輔助的魔法也捨棄使用,因為太慢了。
她的長槍映著陽光。
銀槍在夕陽下閃爍著,每閃一次,便有一隻智械失去動力。
一槍,一個。
瞬間,地上便有無數之智械身體變為只只機械碎片。
不過攻入的智械更多了。奧利爾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所到之處便只剩下智械的碎片,但如此還是無法保護居民順利撤離到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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