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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是盟友,更是最大的敌人(2)

31-是盟友,更是最大的敌人(2)

天上满布的紫霞不但没有答允我的请求,还加以讥讽。形态各异的尸体在我的去路上徐徐站起,它们之间没有任何共通的语言,让它们如此有默契地朝我走 来的只有对血肉的渴望。

而我十分肯定在我沦为它们的其中一员以前,它们都不会停止索取。

抱着不敢使用的长枪在林中奔跑,听着背后的怪物用它们腐朽的声音叫唤我,看着不时会打算用迟缓的动作捕捉我的森森白骨,绝望感油然而生,而陷入这 种处境的似乎不只我一个,种种生命凋零以前的惨叫令难得安静下来的森林又再次像以往的每一个晚上一样吵杂起来。

呼救!对了!若是我大声呼救的话就会有人来救我的吧,然后我就能离开这见鬼的森林,像以前一样腻在她们俩身旁了。

“叽!”深吸一口气以后出口的是愚蠢的叫声。当然是这可笑的叫声,因为我压根儿就发不出其他声音。

(没有人会来救我的。)呼救的只是只又丑又笨的哥布林而已,不是在等待勇者救出的公主,我甚至不具有莉莉那种的惹人怜爱!

难道你听不见那些蝇隼刻薄的尖笑吗?奔跑,我这丑恶的小丑能做的就只有奔跑了!惊慌和后悔化作实体夺框而出,可是现在又会有谁会来替我拭 去泪水?

正如黑夜的飞蛾明知危险,也会扑向火焰一样,已经糊涂了的地精明知诡异,也踏上了由鬼火点亮的路径,直至最后眼泪流光,正如哭闹的婴孩若无人安抚,闹腾 累了以后就会陷入安眠一样昏睡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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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些迷雾,又是这个怪梦!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的吗?)气愤,一但安下心来以后我却异常地气愤。

突然跑进这片迷雾的我大概是昏倒了,又或者是死了,总之现在我无论干什么都影响不了末来的走向,而我居然得坐在这一片迷雾看着自已的生命倒数。

我看了看自己的状况,和昏倒以前一模一样,手中甚至还在紧握着那柄长枪,一念及自己连使用它的勇气都没有,我更为气愤了。

把视线移向后方,那具地精还在,心脏上还是刺着那柄铜匕首,和我同样气愤地盯向我。

心情本来就差的我毫不示弱地盯回去,一下子就把气氛闹僵了。

在被曾经努力求生的亡灵们寻仇以后,见识过何为畏惧的我再也不害怕她了。她的性命是自己抛弃的,又能责怪我些什么?

“叽!”首先行动的是那具亡灵,已经流不出泪水的她喷出两股血泪,抽出心口上的匕首向我跑来。

「把身体还我。」,我读懂了她的意思。

面对如此可笑的她,欺善怕恶的我总算使起了长枪,像是驱赶苍蝇一样一棒子向她挥去。

(还你?不是你自己把这具身体杀死的吗!)我做了那么多,才终于在这世上找到一丝的归属感。你呢?生来就有着一切的条件,但用一柄匕首 了结自己,现在情况只是好了一点。你却开始后悔?

她迎着我的长枪把匕首在侧边滑过,然后架开,就是我面对最初那些鼠人时的招式。

是的,若是没有她的[刀术],也许当初我就会被那些鼠人杀死,不会存活到今天。

(但难道我完全没有付出过吗!)我顺着长枪被架开的力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收回来的枪柄如同屏障一样把她撞开,这是[枪术],我靠自已取得 的技能!

(你这连活下去也不敢的胆小鬼别来质疑我的努力啊!)突刺,使枪最基础的路数,却要比任何花巧的路数来得致命,手上只有一柄匕首又没能站 好的她显然没有任何办法,老老实实地吃下了这一枪。

脑海闪显不属于我的回忆,是她临终时的走马灯,告诉我在我出现以前她的生命是那么的乏味,那么的安逸。

脑中因为无聊而把魔核向口里塞的地精发现这样能使等级上升,爱兰却很是担心地收走了所有魔核,转而教授她完全没有兴趣的文字,但爱兰不是个好老师 ,她也不是个好学生,因此她还是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爱兰笑容中的希冀不容她放弃。

可是怎样努力也没有成果,所以她累了。

(躺下去!)愤怒的我是无动于衷的暴君,还故意转了转长枪,让锥形的枪头搅动她的伤口。

“叽!”像是被我激起了什么执念一样,她后退把长枪抽离了身体。而毕竟她早就死了,除了胸膛多出一个血洞以外完全没有影响行动。

大概是因为没有痛觉吧,她毫无迟疑地举起匕首,连防守也没有,直勾勾地朝我扑来,自然就被我再次贯穿,这次贯穿的是咽喉。

这次浮现的是爱兰在教导她狩猎的情景,可是地精不愿去学习猎取生命的技巧,于是她决定跑回去空地上画那幅丑到不得却是自己一笔一划地描绘的画作,觉得这样不 好的爱兰直接拿了盆水,把毫无意义的线球冲刷走了。

这是为了让她能在这森林活下去,但她情愿在地上多添几条线条。

画面一转,地精把猎物交给了拿着柴刀猎人,我知道这是我,我用前以未有的行为让爱兰感到惊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她感觉就这样消失也不错 。

直至我抛下这一切独自跑进这片森林,她才看清了我的懦弱,我的野蛮,我的自私。

「我绝对比你好!」这正是让她能在我的枪尖上继续扭动那身驱的执念。

她似乎忘了,是自己刺向自己胸口的匕首让她只能坐在这片迷雾的。

(滚出,我的,脑海!)再次被提及蠢事的我又羞又怒,也不欣赏这种令我烦恼不已的执念,乘着她朝我推来的冲力收回长枪,用长柄敲打她 的脑袋,趁她重心不稳时把她蹬进迷雾,让浓厚的雾气溶解掉她的轮廓。

让我意外的是,她没能再走出来。

[已完全取得躯体的控制权,[鉴定]进一步演化成[旁白]。]

(我好像,错手杀死了雪莉。)迷雾逐渐被黑暗吞噬,也让我终于能结束这混乱却异常重要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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