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真的好吗?”
“已经……已经回不去了啊,你我都是一样。”
我没办法忘记当时她的表情是何等的悲伤,甚至可以说是凄怆而绝望,那样的神情她从未显露过,为什么要露出这样无助的样子啊……
“不可能的,具体的计划我再去和上面商定,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可以————”
“别了……”
“喂!你给我等一下……”
我的声音终究还是没有传递到那里,纤瘦的身影消失在了海雾当中,缠绕在周身的凉意和潮湿的空气质感让我格外清醒,这并不是梦境。
“这种事……非做不可吗?”
…………
“呐,下次再见的时候,请不要忘记我……我的……”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沙沙响动,我试图从中再度找寻到她所吐露的些许声音轨迹,可是这已经不可能了,甚至连那个人的温度都无法通过无机质的电波感受,这让我陷入了绝望,无法挣脱的绝望。
“呕……好辣……”
手边摩挲着前几天才拿到的巧克力,包装上颇有西洋的风情,但不是十分可爱的那种,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因为这孩子本来也不太擅长那种工巧的技艺。
“这么难吃的东西,真亏你做得出来……”
一边抱怨着,嘴里却塞进了一块有一块,直到塞得说不出话来为止……因为只要这样……就不会哭出来了。
咀嚼着口感生涩但味道醇厚的巧克力,里面的某种东西让头有点晕,我不由得向天上看去,现在正是真夜,黑漆漆的夜空里,星辰如同浮在海上的渔火和磷光。
“猎户座……”
啊啊……离去之时的星座也是命中邂逅的那个星座,你的一生真是浪漫呢,就像那个投江抱月的诗人一样浪漫,一样的一去不返。
“这么好吃的东西,真是……让人再也没办法接受别的了啊……”
………………
…………
知名声优田中真弓老师说过,根本不存在声优这种职业;
元海军中将,现任某镇守府提督roger说过,根本没有为了纪念什么存在的节日。
诶诶,不存在所谓的“节日”,这么说起来,感觉就像尼采的“上帝已死”一样。
所谓OO节不过是在日历上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却可以让所有人为之行动,简直就是时间奴役人们的最好证明,区区一本日历还真是狂妄啊。
而这样的日子也往往不具备最初的意义:
有人会记得在圣诞节去订外带的KFC,也有人会在夏日祭的焰火之下里告白,但是啊……为什么在耶稣大人降临人间的时候要吃平时也吃得到的东西?而且告白这种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做的对吧,偏要捏造出一个能让人恍惚的时刻说出来,这样不是欺诈吗?太狡猾了。
这样的日子,那样的日子……
到头来,那些闪耀着光辉的日期,全部被歪曲成符合自己意愿的节日,也就是说无论什么节日都不过是让自身不断膨胀的欲望得到宣泄的产物罢了。
明明是为了纪念伟大的修士瓦伦丁和典狱长女儿之间的纯粹爱慕,也就是所谓的跨越了艰难困苦之后的纯爱,如今却成为了love hotel的旺季,以身体维持的关系会不会长久呢,简直就是迷啊……
而对此有所憧憬的人更是不可救药,原本就不受欢迎的男生,在这一天满怀期待的打开鞋柜,也只有鞋底胶质的味道,桌子里也不会预先就放好平时暗恋的女生偷偷塞进去的情书和巧克力;
就算期待了一整天,以为放学之后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好事,也仅仅是被教头带去,在职员办公室里商谈进路志愿那些什么时候说都可以的无聊事。
何等可怕的一天……
这……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充满浪漫和爱和希望的节日,只是恨意,绝望,现实,悲观,苦涩等等负面情感的集合体。
也就是说,代表这一天的,绝对不应该是什么甜蜜而苦涩的巧克力,而是失败了的手制巧克力,或者是烤焦的曲奇饼,或者是混进了奇怪东西的蛋糕,应该是这样残念的事物才对。
结论,任何人都不应该对这样的一天抱有期待,就算抱有期待也要抱有残念的期待,情侣应该以不分手为目的交往下去,还处在单身状态的人也要满怀感激的收下无论是谁送给自己的巧克力,即使难吃到爆……
二月份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半,这个处于穷乡僻壤的镇守府迎来了新年之后的第二个月,新年的气氛也不知道算不算彻底过去了,大家还是一副闲散样子,不过节日还有很多,也不必这么着急就投入工作当中,嘛,就算说是工作……这个乡下地方好像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作……连深海棲舰这种设定上的敌人都会在新年的时候过来一起吃荞麦面,真的没问题吗,作为三分战斗七分日常的故事。
镇守府的主办公楼二楼还是像往常一样冷冷清清,位于走廊深处的这间和室里更是如此。
昏暗的室内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任何生命存在,光源也只有被炉桌上还没关掉的电脑屏幕。我就这样躺在被炉里瞪着模糊的天花板,一动也不动像是被玩偶的toys定住了一样,话说是有怪盗帝国的谁来我家偷东西吗?
(注:捏他自《侦探歌剧:少女福尔摩斯》里面的怪盗组织,有人可以使用把人变成玩偶一样的能力。)
因为懒得看时间,所以自从睡醒之后我就这样一直躺在被炉里,连时间都懒得看的我还真是无可救药了啊……
“啊啊,如今的日本已经腐烂了ぜよ!(注:尾音是土佐弁)”
一边说着,我在榻榻米上咕噜咕噜的滚来滚去,顺便想着要不要去看看书或者处理文件之类的,大概已经到晚上了吧,今天也快要过去了吗?
不甘心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一天,我终于下定决心出去找东西吃……不对,出去继续身为提督的工作。
嗯,人类终究还是要摆脱被炉,继续走向进化之路才对,否则就会变成背着被炉的寄居蟹怪人……诶?!千万不能那样啊!会被光头一拳打成爆散状态的,绝对会那样……
尽管不久前又把锦户亮的《武士老师》看了一遍,但现在的我还是选择了向文明的利器妥协,因为……太冷了啊!!!
半截身子撤出被炉之后,感受到冰冻魔法攻击的我委着身子再度猫在被炉里。
“唔蛤~简直就是理想乡,如果说史上最大最恶的发明是安全裤的话,最棒的发明绝对是被炉了啊……简直就像……就像……”
黑洞一样……
恢复了温暖的环境之后,名为roger的寄居蟹向四周打量并确认着,蜜柑,杂志,手机,电脑,零食,乌龙茶,五月雨,都放在了自己伸手就可以够到的地方,可以享受寒假……不对,似乎有哪里不对……
脑后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我察觉到了!
就算之前还没注意,可今年……我好像已经27岁了,根据三森铃子的四舍五入理论……这都特么三十岁了啊!!!!
都已经走在30boy的这条路上了,大叔我会不会邂逅到第二春什么的————
“不不不不,好像不是这个……”
冷静一下roger,应该还有比要奔三更重要的事……奔三……话说这件事也很严重啊……都三十岁还这么吊儿郎当的应该没几个人……
我挠了挠头,开始重新思索起来,感觉不对的原因是……是这个房间的某种微妙的违和感。
翻了个身,我瞪着天花板思考到底这个房间里的违和感究竟来自哪里,然后……一张充满怨念的包子脸出现在了视野上空……水蓝色的双瞳被盖上了一层阴影。
制空权丧失,要被空袭了吗?!
“那个,五月雨同学?”
“是?”
少女眨了眨眼,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呀哒~讨厌啦,我还没化妆……不对,我为毛要化妆才能见人啊,我又不是OL!
“请问你这是在干嘛?”
“监督咯,身为秘书舰的职责,看看提督到底能在这个黑洞里挣扎多久才出去工作。”
视野上方五月雨的目光还在锁定着我,如同狙击手的瞄准器一样牢靠,是不是我不出来她就一直会这样盯着我啊……如果,如果我要是因为这样兴奋起来……才不会吧!!!!
虽然介绍的时机有点不妥,这个包子脸的水手服少女就是我的秘书舰,五月雨,水蓝色的双瞳和长及脚踝的马尾都是她的商标。
虽然这孩子的可爱之处说上大概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登场人物的话说这些就够了吧。
顺带一提,啊,对白露级驱逐舰有所了解的各位想必也是知道的,这孩子曾经作为驱逐舰在二战期间活跃过,用机枪欺负过战列舰比叡,用鱼雷谋杀时雨未遂……呃,好像也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啊这孩子,不过迷糊娘这种设定一旦接受起来其实也挺带感的。
综上,五月雨是一个连走路都会踩到头发然后发生胸刹惨案的迷糊娘。
“嘛,我也在努力摆脱被炉大魔王的控制啊,可是没办法,这里太舒服了,呐呐,要不要一起来啊,一起来吧,一起来吧,呐呐。”
我如同QB劝诱着无知少女一样开始强行安利起被炉的好处。
呜啊,太差劲了啊,这样的我太差劲了啦,自己变成废柴大叔不要紧,居然还像沼泽里的僵尸一样把正值青春的可爱的少女也要拖入这个无底沼泽,啊啊,突然开始厌弃自己了……
“唔,这样可不行,太懒散了啦。”
少女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在我面前正坐着开始了说教反击:
“所以说新年才刚刚过去一个多月就这么依赖被炉和蜜柑,这样不行的啊,漫画也要少看哦,堕落成家里蹲就糟了。”
“哈……嘛……”
虽然在这番慷慨陈词说完之后五月雨接过我剥好的蜜柑,轻车熟路的在另一角把整个身子缩进了被炉,从架子上抽出了一本漫画开始看了起来……这流向貌似有点不对啊。
“你这不也已经堕落了吗?!!!”
“嘛,一会儿……就一会儿……好暖和啊……”
不行了,这家伙完全变成废柴的语气了,和我一样,连平时神采奕奕的水蓝色双瞳也开始浑浊起来,这孩子也变成废柴了……果然被炉会让人走上邪路呢。
我看着那边和咸鱼已经没区别的五月雨,苦笑着叹了口气。
嘛,尽管有些奇怪,可是这样平淡无奇的日复一日竟然让我有了强烈的归属感。
这样的光景,我是什么时候习以为常的呢?
两年前我还只是个刚到这里任职的新米提督,而现在却已经把这座渔村改建的母港,还有那些并肩作战的同伴视作无可替代的宝物了,时间真是神奇的东西呐,让很多事情被改变,或者淡忘。
“咕……喵……吃不下了啦……”
身旁的五月雨正在模糊的呓语着,虽然睡相还是一如既往的奇葩,可这种无防备的样子也是她的可爱之处。
为了不打扰她,我从被炉里脱身出来,把看起来很暖和的羽织披在身上,走到了窗畔。
远远望去,外面的景致阴沉沉的,但给人一种格外开阔迂寥的感觉,无论什么都被笼罩了苍凉和冷寂,无论是一年四季翻涌不停的海面,母港内部低矮的建筑群,抑或是抬头便可仰望却无法触及分毫的天空。
灰白色的云厚厚的涂抹在天上,没有一丝的蓝色,仔细看还会发现雪花零零散散的点缀在半空,冬季的细雪。
星星点点的六出冰花里,经常被人们说是寄宿了什么样的思念或者灵魂,但无论是何等重要的思念也好,情感也罢,甚至是纯粹而无垢的灵魂,在掉落到地上的那一刻也会消失不见吧。
所以……在这天空中翩然起舞的时间,便是他们的一生了,是他们仅存的片缕光阴。
这段时光的终焉,也就是他们消逝的那一刻,然而甚至在消逝的时候都不会留下任何在这世上存在过的回忆,或者是痕迹。
想到这些,我不禁有点感伤,因为或许五十年六十年在世人看来还要有很久,可是这对于天地来说仅仅是转瞬,我们也会在这样狭隘而短促的时间里度过渺小的一生,这样的事情想想还真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呢,因为在这之后我们也会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消失,渐渐被世界遗忘。
因为不是有名的人,因为不是名气大到可以让历史上留下一个无聊的姓氏和名号,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只是一般人而已。
至于消失之后……虽然说是不想忘记也好,想永远留住的记忆也会在世代的更迭里渐渐被抹去,如同海滩上写下的字迹,一层层的潮涌之后,会变得模糊,直至消失。
“那样真的好吗?”
“提督?”
少女将睡将醒的朦胧语气从身后传来,这让我感受到了些许的实感,心头的苦闷似乎减轻了许多。
“抱歉,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关系的,居然在提督这里睡着了,诶嘿嘿。”
五月雨揉着眼睛,天真烂漫的傻笑着,睡眼惺忪的样子实在是非常治愈的光景,我不知为什么想要多欣赏一会儿这光景,原本被钝化了的某种感情迫使我这样做。
“可以的话多休息一下也没什么,晚饭的时候我会叫你哦。”
“好……”
因为有两个人在屋子里,和室的温度上升了不少,可能也是气氛使然,温暖而悠然的空气在屋子里缓缓流动着,让人不禁想要入梦睡去。
“呐,提督,今年的樱花会开吧……”
“会吧,去年花期是三四月份,今年应该也不会差太多,到时候也要办赏樱大会吗?”
“要办,要办。”
五月雨急切的回应着,这孩子的脑海里是不是也有一片樱海呢?
说起来去年那次还真是盛况啊,虽然今年还是那些人,不过即使人相似,花也不同,和被土块压死的某个诗人的名句相反呢。
“那就办一次吧。”
现在还是二月中旬,冲绳的寒绯樱大概已经开过了,不过我没去过冲绳所以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这个乡下镇守府,也会在三四月份绽放漫山遍野的晚樱,和去年一样。
“啊,对了对了,提督,明天是情人节哦。”
五月雨恢复了一点精神,从被炉里坐了起来,趴在桌上伸展着手脚。
“诶?好像是吧,今天都十三号了?还真是快啊……我都没注意,嘛,明天应该可以拿到义理巧克力吧。”
毕竟我平时就算再随便,姑且还是个提督吧,大概在部下心中,就算再脱线也是一个尽职尽责,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日理万机……怎么越说越不像我了啊……为什么明明是昭和末尾出生的我却没有一点昭和精英的感觉?!
ORZ………………
“果然我这样的提督还是下辈子去当海胆算了,说不定还可以被三森或者污chi吃掉……”
“别,别担心!提督一定会有巧克力的,请务必期待一下!”
大概是在安慰我吧,可是这正式的语气简直都不像是五月雨了,听起来如同已经有了真剑胜负的觉悟,难道要把津贴一口气都花掉,专门送我高级货吗?呀,果然还是我家的秘书舰最知道谁是这个镇守府里最应该巴结的人,嘛,也就是我了吧,站在权力和财富的顶端的本大爷,尐哈哈哈哈哈哈哈。
“嘛,别送太贵的就好,重要的是心意,是心意,义理巧克力嘛,高级货什么的我不在意啦,也不用融掉之后再弄出别的样子,那个太麻烦啦,其实偶尔花个几千円表示表示,提督我就很高兴了,嗯,但是好东西还是要贵一点才有诚意啊,但我也不是那么厚脸皮的人,随便————诶?人呢?!”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是在自言自语,五月雨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了。
和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
“啊啊,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啊这孩子……嘛,也不讨厌就是了。”
我继续缩回被炉里,把她看的那本漫画捡了起来,从那一页继续看起。
如果送给上司的话,买的都会是那种很高级的东西吧,嗯,很高级的……呀,可以吃到好东西了。
“情人节吗?”
又到这个时候了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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