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着雪莱的体温。
我用下巴轻轻的蹭了蹭她的额头。
“约拿,约拿,约拿。”
怀中的半大女孩儿这般呢喃着。
轻轻咬住了她的耳朵。
耳语更加模糊不清,眼泪欲盖弥彰。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哒哒哒”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份介于温情和爱的气氛。
我心里有点不爽。
雪莱捏了捏我的耳朵,她的意思是叫我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头戴画家帽,身上的围裙已经被五颜六色的颜料给涂满的年轻人。
一开门,她看到出现的是两个十八九岁的大孩子之后,猛地愣了一下。
“您好,女士,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画家回过神来。
从褶皱的衣怀拿出自己的名片。
“贾司敏女士。”
我把牛皮纸上的姓名的那列读了出来。
贾司敏点了点头。
“拉法耶特先生,您和您姐姐现在有空吗,我需要订几束金鱼草。”
“好的,女士。”
“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回头看了看雪莱。
她柔柔的点了点头。
“明天,可以帮我把花送给凯特琳.奥尼尔小姐吗?”
“请听我讲一段故事。”还没我说完,贾司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和雪莱看了看对方,苦笑着。
目光再次变得痴迷起来,她歪着脑袋,发出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傻笑……
“她……是天使……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天使。她的肌肤就如同夏炎山上的积雪一般纯净……她的眼睛就像是深海内的珍珠一般明亮透彻……”
“啊……她的发丝……那随风而起的发丝就是爱琴海中的波浪……她那轻启的嘴唇就像是珠莉花结出的粉红果实……”
“她就是爱思美娜达的掌上明珠……是这个世界的女神……是永远美丽,永远年轻的梦想的化身……!”
听到一半,雪莱就已经听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尽管没有细说,但长久受到歌剧与戏曲的熏陶,让她对这种故事已经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她也随着凡流那不着边际的赞美而浮想联翩,想象着月色下,一位落寞的女画家在野外的花圃中画着夜景。恰巧一名美丽的贵族少女夜游群芳。画家一时痴迷,不由自主的拿起手中的画笔描绘出心目中最美丽的女神。可还不等画完,美丽的天使就飘然离去,只剩下月色下,花圃中,那位惆怅满怀的年轻画家……
“约拿,约拿。”
想到激动处,雪莱不由得拉了拉我的衣服。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我此刻的面色却是铁青,一副如临大敌般的眼神。
我知道,这也是不被世俗允许的相思
。
“哼,不管你啦!”雪莱小声哼了哼。
问道:“贾思敏女士!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雪莱这么一问,贾思敏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她挠了挠头,头发上再次染上手指上的颜料。在略微回想之后,她的嘴角再次挂上笑意,和缓的说道——
“第一次见到小姐,那是在三年前一个下雪的冬天。当时正值雪祭,在祭典上,我应邀成为画室,将祭典的繁华与雪景画下来。那时,我遇到了我的天使……也就是奥尼尔伯爵的独生女儿,凯特琳.奥尼尔小姐。”
“那天,她穿着一套淡紫色的长裙,和她的头发是同一种颜色……美丽的她成为祭典上最为耀眼的明珠。我发现,从那次相遇之后我就再也忘不了她,我的创作力被扼制,每当我想要画些什么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就只能浮现凯特莉娜小姐的身影,纠缠着我的灵魂……”
雪莱点头,没有理会面色越来越难看的我,继续问道:“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样?你……你行动了吗?
”
“啊……那段时间里,我就仿佛被恶魔缠上了一般,做出了许多以前的我从未想过的大胆举动。我曾经偷偷的潜进伯爵府,就为了能够再次一堵小姐的芳容。只要她能够对着我笑一下,点一点头,我……我就满足了……”
雪莱有点,大声道:“画家小姐,你这样就满足了?为什么?不会吧?你这么喜欢那位小姐,应该大胆主动的争取才对啊!”
听到这句话,贾思敏的面色渐渐显出些许无奈。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争取……咳,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高攀上小姐这样的天使呢?向伯爵家求婚的人不计其数,不是高官贵族,就是富可敌国。我怎么可能做到?”
“那你……那你就这样放弃了?”
“我说过,我只希望能够在远处偷偷的看上一眼小姐,就满足了……你们看。”
“我多次潜入伯爵府,为的就是想要完成小姐的肖像。每个星期天,小姐都会站在阳台上,眺望着天空的星辰。那段时间里我就会隐藏在草丛中,细心的画着小姐。尽管每个星期只有那么短短的一个小时……但我觉得,那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间了。”
“呜……你啊……你啊……”
对于她的痴情,雪莱只能摇头叹息。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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