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里斯历17年5月9日夜深,琉璃森林。
“所以说啊,艾丽莎,魔女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哟。”赛拉蒂·克丽奥娜(Seratti·Cliodna)一边抹着空酒杯一边对趴在桌上的艾丽莎·瑟兰卓拉(Erisa·Cirandra)说道,“倒不如说你这个家伙居然还健在这一点比较让人吃惊啊,是不是赶紧去萨迪裁判所①自首比较好啊,这样子说不定可以蒙受圣恩,转生做个大户人家的女佣之类的。”赛拉蒂是这个酒馆的老板,昏暗的灯光下面容不大清晰,只能从身材和穿着以及那引人注目的金色的马尾辫看出她是个干练而又不失容仪的人。
“赛拉蒂真是的,你对我的期望也太低了吧,为什么我来生还得去做个女佣啊。比起我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已经是连续第三天只有我一个顾客来光顾酒馆了哦。连哥布林都不愿意来这里,再这样下去酒馆就要倒闭了哦。哦,请再给我一杯露珠酒。”回答的一方头埋在灰色的打了补丁的大尖形帽子里,并没有抬起的意思。而魔女整个人罩在一件灰色的袍子里,看不清楚身型。
“是呢,而且这个唯一的客户还是个穷光蛋,现在已经欠了二十杯露珠酒的酒钱了呢。”
“……抱歉啊,哥布林刚刚预定了一批我这里的魔药,马上就有货款了。话说哪有人开酒馆就只卖露珠酒的,你就不会卖酒精度更高一些的酒吗?我的鼻子和胃已经在呼喊着大麦酒和松露酒了。话说请再给我一杯露珠酒。”被叫做穷光蛋的魔女用手指在咚咚咚的敲着桌面。
“你这个只会制作自爆魔药的不成器魔药店老板有资格说我吗?时候也不早了,我要打烊了,你请便吧。”
“喂,赛拉蒂,你是故意装作没听到的吧!”
这个外观普通甚至带着一丝破落的小酒馆位于广阔的琉璃森林东部边境上,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不过这里平常人迹罕至,酒馆的生意可想而知。然而此时,在深夜的森林里也有这样两个吵闹的人在,显得并不安静。
“不过啊,”赛拉蒂最后还是给了这个吵吵嚷嚷的差劲的酒客一杯露珠酒,看着魔女一口一口的啜饮着,脸上露出了类似于幸福的恍惚的神情,又打开了话匣,“我跟你都已经是历史中的尘埃,逐渐被人遗忘了。现在这个时代在飞速的发展着,快到了今天跟昨天一比都有新变化,而一转眼明天又马上来临。人们生了病不会再去找巫医或者是喝魔药,而是去诊所找医生。据说在王都人们已经开始坐一种叫做火车的东西出行,比骑马还要快三倍。哪怕是萨迪镇,十年前跟现在的场景比起来已经是完全不同了,每天起床后我第一时间做的事情就是揉揉眼睛看看我的酒馆还在不在。”
“炼金术师倒是活的挺滋润呢。据说他们发明了一种叫炸药的东西,点燃之后会碰的一下炸开来,威力还挺大的,军事学家很感兴趣呢。”
“这玩意不就是罗伊姆岛的罗吉尔·培根(Roger·Bacon)发明的吗,我记得这个人前年还去过你的魔药店,还买了两瓶自爆药水。”
“哦!”魔女听到这猛地抬起头来,现在可以看清楚了,魔女长着一张十分精致的脸。头发是散乱的白色柳絮,眼睛是如同样深邃而迷人的蓝宝石,鼻子是挺拔的凛雪峰②,嘴唇是淡红的花瓣。魔女的脸苍白的如同一张纸,却又有着这么多的色彩,而她的右下眼角有一颗黑痣,正好来为这幅画添上最后也最出彩的一笔。
魔女醉醺醺的说道:“怪不得我看那小子在我店里乱转,鬼鬼祟祟的,现在一想起来,搞不好是他偷学了我的自爆魔药的技术,才发明这个炸药的吧!我要去跟他收专利费!”魔女说着就想站起来,不过似乎不胜酒力,站到一半又坐回去了,恢复了跟之前一样懒洋洋的姿势。
“你就得了吧,人家现在可是斯特兰(Stellan)元帅身边的红人,怎么会见你呢。”
斯特兰吗……自从二十年前那场战争之后一直没有见面呢……魔女的眼神开始恍惚了起来。酒馆老板也不说话了,沉默的气氛开始笼罩着酒馆,深夜,外面只听得到灰林鸮呼呼的叫声。
魔女艾丽莎一直喝到天明日出才一摇一晃的站起来回去了,酒店老板则是皱着眉看着她的背影。欠债已经到了三十杯了。是不是下次让她一次付清酒债比较好呢,酒店老板一边收拾一边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即将升起的日头,如血一般的太阳。这一天是库里斯历17年5月10日。
王都若叶。维拉神宫里的最深处有一个神秘的房间。此时有一群穿着鲜红色神袍的神官们紧张地盯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那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小瓶子,瓶中装有紫色的液体。液体上浮着一个金色的小球。几乎王国所有的红袍神官都聚集到这里,是什么如此牵动着他们的神经?只因为现在的小瓶子看上去跟以往并不一样。里面的紫色液体有如沸腾般上下翻滚,小球也沉沉浮浮。从5月9日起紫色液体开始沸腾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在场的人们没有一个敢出气,全部都屏住了呼吸在看。那金色的小球表面突然啪的一声,这声音虽然微弱到几乎听不到,但是在场的神官们再也沉不住气,有的人甚至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再细细看去,金球的表面隐隐约约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纹。人们的心顿时沉了下来。这一天对他们而言将不再寻常。
“快去通知大主教和国王吧。”一个矮小的老年男人开口了,沙哑的声音听起来略显刺耳。开口的是西莱斯廷(Celestine)大神官,俨然是这群神官之中最位高权重的。
“西莱斯廷阁下,是否也要通知教宗呢?”西莱斯廷右边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问道。他是王都宗教事务所的所长英诺森(Innocent)
“教宗目前正在出访库里斯,等他回来再说吧。”
“二十年前金球破裂,血日出现,结果引发了持续三年的魔女战争。不知道这一次又是怎样的浩劫。”人群之中说话的是梅丽雅省份的格列高利(Gregory)神官。
“不管是什么,我们都需要做好万全准备,绝不能再让二十年前的惨剧重演。现在金球只是有一丝裂痕而已,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西莱斯廷冷冷地说。
“不知道这次她会不会出现?”利卡省的神官阿贝拉(Abélard)喃喃道。
“不管她出不出现,我们都不需要她,也不欢迎她,她只是个可恶的魔女而已。”英诺森回答道。
接着是长久长久的沉默,在场的人们都陷入了深思之中。在这群王国的风云人物脑中,究竟在思考着什么,是即将到来的巨变,亦或是二十年前的往事。
还是……她?
琉璃森林深处,在一棵高大的大榕树旁有一家魔药店。魔女艾莉莎似乎正在经营这家店。
“你们这些可恶的哥布林,哇啊啊啊啊,快点还我的血汗钱啊!”魔女艾丽莎,此时正在自家的魔药店的地上撒泼打滚。地上散落着几张卡牌。
“闭嘴,你这个臭婆娘,愿赌服输,赶紧把钱给我,放开,放开!”几个哥布林围住撒泼的魔女,似乎想要努力掰开艾丽莎紧紧攥着的拳头。哥布林的长相一看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杂兵。
“可恶啊啊啊,这可是我今晚的酒钱啊!我不会放手的!看我用魔药把你们通通炸上天!”
“喂!疯女人!你在做什么?!你可别在自家用你那个爆炸魔药啊啊啊!!”
轰的一声响彻天际,惊得附近的鸟纷纷都扑哧扑哧飞上了天。
“啊!你都做了什么?!该死的疯子,行了,赌债不跟你要了,我们走!真是晦气。”一行数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艾莉莎趴在地上比出胜利的手势。
“哈哈哈!这一回也依然是我的胜利!”虽然与付出的代价相比这胜利似乎不大值得,但总归是胜利,魔女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家似乎没有大事,只是魔药架上的产品大部分都报废了。另外天花板似乎炸出了一个窟窿。阳光正透过窟窿在地上投影出一个光斑。
“这个魔药我明明是扔在地上使用的,为什么天花板会被炸穿呢?”艾莉莎丝毫不在意商品的损失,又开始饶有兴致的研究起了天花板的窟窿和地上的光斑。艾莉莎脸上的山水画似乎又多了一种颜色,被魔药炸出的硝烟熏成的灰色。艾莉莎身上穿着现在不大常见的大灰袍,腰上系着一根青绿色的腰带。脚上的棕色靴子是她花了三个利佩利亚银币请萨迪镇上的贝格李老师傅量身订做的,对此她老是冲着赛拉蒂抱怨说贝格李老师傅收的价太高了。
“我说,贝格李十年前就去世了啊,你这靴子到底是穿了多少年啊?!”对着赛拉蒂的吐槽她决定充耳不闻。
她的穿着上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顶比自己的头还要大的尖尖的灰帽子了。可能是戴的年月太久了,那个尖角现在已经害羞地往下蜷缩,不再挺拔。因为戴着帽子的缘故,艾莉莎显得十分的修长。除了帽子以外她的手也很古怪,已经五月了,在加兰纳德岛③上已经算是入夏了,可是她却还戴着白色的手套。更古怪的是她只有右手戴了手套。手套十分的干净,看得出艾莉莎十分地珍惜和保养它。这与她的整体形象格格不入,只能说魔女全都是一群怪人,不用对她的穿着品味评头品足。
艾莉莎研究了一会天花板的窟窿之后,终于开始思考现实的事情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放装魔药的瓶子的魔药架子,一张用来当收银用途的收纳柜,柜子后面的一张行军吊床,还有一张桌子和几把凳子,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个魔女之家了。艾莉莎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架子上的碎瓶子。果然是因为没有控制好素材的投入量吗,这次的魔药威力似乎也太大了一点,要是再多一点素材说不定连这个家都要掀了啊。艾莉莎漫不经心的思考着这些事情。突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是来买魔药的吗?不好意思今天的货已经卖完了。”艾莉莎头也不回的继续收拾,门外的敲门声仍在继续。是谁在敲门?艾莉莎转过身去开门。吱呀一声,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宽松布衣的高大男人。
艾莉莎只感到耳边在啸叫,似乎有一座山正在向她压过来。艾莉莎想都不想,左手从灰袍里掏出一根看起来皱干干的魔杖,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一阵耀眼的闪光笼罩着她。仿佛火山爆发般的巨响在森林中回荡。闪光散去之后,只见艾莉莎左手中凭空多了一支木剑,正死死地抵住头顶上的一根大铁棍。而这大铁棍的另一头,正握在黑衣男人的右手中。
对方哼了一声,左手从左边的兜里摸出了一把的小铁珠,直接冲着艾莉莎丢过来。
“喂,我说,你这是想把我的家给炸上天吗?!”艾莉莎似乎显得很慌乱。现在正是好时机,黑衣男人这么想到。小铁珠内特地装了从王都若叶购买的新型火药,定能将这个魔女炸为灰烬。就算不成功,爆炸产生的烟雾也可以掩护他进行下一步行动,不错,在他的右边裤兜里还有着专门用来猎杀魔女的那件秘密武器……
轰隆隆!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彻了森林。烟雾弥漫四周。男人突然感到拿着大铁棍的右手一松。是成功了吗?男人把铁棍交到左手,右手正准备从兜里掏出秘密武器。
“没了!!”兜里空空的,并没有男人精心准备的那件武器。就在这时,男人突然感到后面一凉,有什么东西抵住了他的脖子。烟雾开始消散。
“那啥,我说。”艾丽莎在他的背后。正用那根皱巴巴的魔杖抵着男人的脖子。
“奥修马克(Oshomark),这是你第三十四次对我进行猎杀了吧。你也差不多该放弃啦,你们猎人(Hunter)组织④能做的不仅仅是猎杀女巫这么无聊的事情吧,其他还有狼人啊吸血鬼啊什么的,你去对付那个啊!”
叫做奥修马克的人垂下了头,丧气的说道:“这一次又没有成功,亏我特地准备了那件武器。”
“啊,你说这个吗?我看你从见面开始右边的裤兜就满满的,还以为是钱包呢,就顺过来了,还没来得及细看呢。话说我可不会还给你哦,这是我的战利品。”艾丽莎洋洋得意地颠了颠手上的袋子。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的遍。”奥修马克眼睛一闭。
“你别这么轻易放弃啊,有你在我的生活才有一丝趣味啊。那个小铁球的威力还挺大的呢,是装填了火药吗,期待你下次带来的新玩具哦。”艾丽莎把魔杖收回灰袍里,明明灰袍没有口袋,也不知道之前她从哪里掏出来的。
“你到底是让我放弃还是别放弃啊!”奥修马克惨叫道。魔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收拾东西逃走了。
手上的袋子还挺沉的。奥修马克说这是专门用来对付魔女的秘密武器。艾丽莎像拆新玩具一样兴奋地拆开来。
袋子里是一个透明的水晶球。之所以显得沉甸甸的是因为水晶球里有一半装了水晶砂。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好看。水晶砂在加兰纳德这边并不常见。王都那边倒是挺常见的,看来奥修马克为了干掉自己还专门跑了一趟王都呢。那个会爆炸的小铁球看起来也很像是王都才有的新鲜玩意。那个奥修马克真是的,怎么永远都这么不让人无聊呢。想到这艾丽莎笑眯眯地摇晃着水晶球,水晶砂晃来晃去,发出了当的一声。
嗯?
艾丽莎再仔细地端详了水晶砂一会。里面似乎埋了什么东西,现在露出来一个黑黑的尖角。艾丽莎感到周围的空气开始凝重了。森林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太安静了。
太安静了。
魔女艾丽莎再轻轻地抖了一下,那个东西现在有一半露出来了。那个东西。只要看上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的。
这是一个扁长形的黑色盒子。盒子的中间镶嵌着一颗墨绿色的丸子大小的宝珠。盒子的边缘刻着一行字。这行字是用古科拉语(Coraness)⑤写成的。如今这门语言已经几乎失传,恐怕世界上会说古科拉语的人不到五个。
而艾丽莎刚好就是其中的一个。
“以胜利女神科尼⑥之名起誓,此生定将斩尽所有魔女。”
艾丽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行字的下面还有一个落款。名字是:
布拉尼·瑟兰卓拉(Brani·Cirandra)
斩尽魔女吗?布拉尼……瑟兰卓拉……胜利女神科尼……古科拉……
艾丽莎头有点痛了起来,是的,这个东西,猎杀魔女的秘密武器,她见过。曾经在二十年前见过。
曾经在二十年见过,在那场魔女战争中……
这下可不能坐视不管了呢,这跟当初的盟约不一样哦,我亲爱的教宗大人。艾丽莎眯起了眼睛想着。这个东西本应该在十七年前就全部都被销毁了,如今却以这种形式出现在她的面前,同样是为了一个目的:杀掉魔女。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不管是谁在背后操作,这都可以看作是对艾丽莎·瑟兰卓拉的一种无视和挑衅。没错,置她这个魔女于不顾,不管是谁,这份屈辱必将讨回,因为艾丽莎·瑟兰卓拉是一个有仇必报,没事也要找事的人。找上门的架岂有不打之理。虽然魔女正在被这个时代所抛弃,逐渐变为一个历史名词,但是艾丽莎可是当今世上最强大的魔女。没错,最为强大,强大到所有人,所有势力都不敢小觑的魔女,瑟兰卓拉伟大家族的十一代继承者。艾丽莎嘴角扬起了嘲讽般的微笑,如同阅兵式地环顾四周。那么,教廷会怎么应对呢,那个西莱斯廷老头子会怎么应对呢。
“话说那个笨蛋奥修马克,把我的家给炸成什么样了啊喂!!这下子不就跟在野外露宿没区别了吗啊啊啊啊啊啊!”魔女的家的天花板似乎被炸飞了,算算修理费,估计魔女要有一两个月喝不到赛拉蒂的露珠酒了吧。
同日傍晚,罗伊姆岛。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的一间普通民房里,一家之主似乎正在做着远行的准备。
“你真的要去若叶吗?”女人站在男人的旁边问道。
“不得不去,我这边收到消息,有一个似乎在十五年前见过传说中的魔女的人就在若叶。商会的意思也是让我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把罗伊姆岛的业务拓展到王都去。”
“大概去多久?”
“不好说,可能一时回不来了。亲爱的玛姬尔(Makkier),真对不起,我知道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但是关于魔女的情报,我是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你是知道我这个臭脾气的。我不在的时候就麻烦你了。我会叫苏飞堂姐帮着照顾你和孩子的,对不起。”男人说着这话的同时却盯着女人的微微隆起的肚子。
叫做玛姬尔的女人看上去还十分年轻,但是却脸有倦色。“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你去吧。我已经厌倦跟你吵架了。我只希望孩子长大以后不要再像你一样脚不沾家。孩子的名字?”
“嗯?”
“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如果生下来该叫什么名字?总不能让我来取名字吧?”
“嗯。”男人停下了手上的活。开始踱步思考。他徘徊了一刻钟左右,看到了屋外的晚霞开始绽放出艳丽的光彩。
“就叫苏落霞好了。”
“苏落霞,听起来很清秀,像是女孩的名字呢?那么男孩呢?”
“男孩的话就去掉落字,叫苏霞好了。”
“苏霞……苏霞……”玛姬尔开始不停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冥冥之中她似乎有一种感应,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一个男孩。
“我得快点了,马上船就要开了。”男人又开始了收拾。
映照着罗伊姆岛和加兰纳德岛的是同一片晚霞,然而魔女此时并没有心情欣赏美景。她正哭着求建材店的老板能不能赊账,后者正不耐烦地掏着耳朵努力把惹人厌的魔女轰出去。
①萨迪裁判所:位于琉璃森林旁边的萨迪镇上的宗教裁判所。
②凛雪峰:贝提亚山脉的主峰,也是利佩利亚岛的最高峰。
③加兰纳德岛:琉璃森林位于加兰纳德岛,靠近热带。
④猎人组织:一个对付女巫等邪恶力量的组织,属于民间自发组织,并不同于宗教裁判所下属的猎杀队,最初是为了猎杀女巫而创立,近来因为女巫销声匿迹已经逐渐失去存在意义,会员也日渐减少。
⑤古科拉语:利佩利亚岛上位于利卡湖附近的古国科拉(Cora)使用的语言。
⑥胜利女神科尼:Keni,是流传与古国科拉的神话中胜利女神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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