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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耐心是一切聪明才智的基础。”——柏拉图

【第七章】“耐心是一切聪明才智的基础。”——柏拉图

〔伦敦时间:10月15日,00时40分〕

伊丽莎白·卡戎在漫天风沙当中转过身,沿着坠落在沙尘当中的漆黑的列车车身,很坚定地朝前走去。气温非常低,狂风刮来的沙砾简直像是冰碴一样,隔着单薄的衣料能够清晰感觉到这种可怕的阻力。

玛蒂尔达跟在她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景象。从列车当中跌落出来的人,除了她们两个之外,也还有几个没来得及回到车厢里面。那些人抱怨着自己的倒霉和同伴的差劲,一边咒骂一边试图蜷缩在列车的车轮底下。远处的景观很浑浊。除开风中的沙尘在列车微弱的灯光映照下折射着发亮,整个辽阔的沙漠就只有一片浑浊的黑暗。

她们能听见异常清晰的沙砾敲击在金属材质的列车外壳上的声音,比在列车里面的时候听到的更加清晰。她们一直往前走着,那尖锐且紊乱的击打声就一直在她们耳边,快速而紧张,就像是成千上万的异兽爆发的心跳声一样。

“伊丽莎白!”玛蒂尔达极度不安地朝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伊丽莎白喊着,“你到底要做什么?”

“找武器!”公爵夫人回过头来,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当中闪烁着锐利而清澈的光芒。

“武器?”玛蒂尔达对此感到难以置信,“你疯了吗?我们在沙漠上……”

伊丽莎白停下了脚步,挑起眉来,把目光投向了身旁两节车厢的交界处,“我想,我已经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什么!?”玛蒂尔达连忙跟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凝视着伊丽莎白望着的方向。

两节车厢的交界处有一段较宽的间隙,厚重繁复的金属装置连接在其中,在列车停止运行之后,便安静得如同一堆华丽的奇形异状的装饰物一样。不过,有些特别的是,这两节车厢之间的间隙除了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装置之外,还有一个体积庞大的金属箱子。

“我听乌拉诺斯家的小鬼说过,谟涅摩叙涅号列车的外部也有可使用的武器,拥有一定的权限就能启用。”伊丽莎白快步走到了金属箱子的旁边,用手拍开覆盖在箱盖上的沙尘。

“还有这种事?”玛蒂尔达仍然不敢相信。

说完这句话,她就忽然觉得,自己听到了一阵沉闷而压抑的可怕噪音。

她惊慌地回过头,看到在渺远的风沙的背后,似乎有什么极其庞大的影子浮现了出来,就如同一场不切实际的幻觉或噩梦的开端。

无法遏制的恐惧感,就如同伸出手来掐住了喉咙的死神。

“伊丽莎白!”她又一次呐喊了起来,“动作快一点!兽群……兽群要抵达了!”

“冷静点!”伊丽莎白专注地研究着自己面前的金属箱子,在箱盖顶部找到了一个深蓝色六边形的感应装置。她抬起左手,用戴在手腕上的红宝石手环对准了这个图形。

玛蒂尔达仍然警觉地望着远方。在风沙的背后……那些巨大的黑色影子正在疯狂地涌动,地面上仅存的光亮似乎都要被它们吸走吞没。

感应装置亮了起来,散发着通透的蓝光,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女声缓缓说着:“正在进行身份验证。”

“快一点!”玛蒂尔达急得跺起了脚。她看到,那些卷动着风沙的黑影越来越清晰,正以极高的速度,距离她们的位置越来越近……她听见的那种令人难受的噪音也越来越清晰。

“身份验证通过。”机械音仍然不急不慢地向伊丽莎白陈述着,“公爵夫人,我将允许您打开这个箱子,获得箱内武器的使用权。祝您武运昌隆!”

伊丽莎白踹了一脚金属箱,“少说点废话!我只要你打开箱子!”

“您看起来很急切。”机械音的语速和语调没有任何改变,不过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很迅速地开启了箱盖。

伊丽莎白看到,在箱子的里面,金色的锁链悬挂着两柄长剑和两把狙击步枪还有一枚手持火炮。这些东西都看起来非常漂亮,布满了散发着冰蓝色荧光的几何形纹路,却又都威严而狰狞。这是以卡俄斯魔力为基础制造的武器,拥有着不同于几个世纪前的武器装备的不可思议的破坏力和持久力——非常昂贵,却又非常好用。

“柏拉图说过,耐心是一切聪明才智的基础。”机械音仍然在教导着正在暴力地将枪与剑从锁链上取下来的伊丽莎白。

“这个道理我再清楚不过了。”伊丽莎白抬起头来瞪着箱盖上方那个六边形发散着声音的感应装置,“用不着你来教我。”

“或许你应该更谦逊一点。”机械音的语气里竟莫名浮现出了些许无奈。

“抱歉——对于人类来说,骄傲是美德。”伊丽莎白把所有武器都搬了出来,砰的一声关上箱盖,“人工智能,你不该说这么多废话的。”

冷冰冰的机械音忽然浮夸地笑了起来,“谁告诉你我是人工智能了?”

伊丽莎白瞪大眼睛,她因为讶异而一时间说不出话。

“祝您好运。”

伴随着低低的笑声,感应装置的蓝光骤然熄灭了。

“喂……”玛蒂尔达走到了伊丽莎白的旁边,“你真的打算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来对抗那群怪物吗?”

伊丽莎白将一柄剑和一把枪递给了她,“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们活下去吗?”

“我们可以像其他人那样躲在车轮底下!”

“怪物会掀翻列车。到时候,暴露在怪物视野里的人们必须死。”伊丽莎白冷静地思索着,“说起来……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列车上的杀手以及促使列车脱轨的人,是冲着谁来的?”

玛蒂尔达忽然间愣住了。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认真至极的伊丽莎白,攥紧了掌心的剑柄。

伊丽莎白把手持火炮扛在了肩膀上,漫不经心地说着,“列车当中跌出来的人当中,可以被称作『大人物』的,也就只有我了。也就是说,配得上使用『杀手、列车控制、脱轨与兽群来袭的时间把握』这么大阵仗的,只有我——伊丽莎白·卡戎。制造这场『意外』的人,想要杀死的目标,应该就是我吧?”

“怎……怎么会呢?”玛蒂尔达低下头望着手里的枪和剑,“你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不,我得罪的人应该相当多。”伊丽莎白踩着金属箱子和列车间隙里复杂的装置爬上了列车顶部,“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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