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我咋这么喜欢写末日へ(゜∇、°)へ?换个风格试试)
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因为过了今夜,我将不复存在。我身无分文,穷困潦倒,只有倚靠药物来维持生命,等到所剩无几的药物用完的时候,我将无法继续维持生命,也就再也不用忍受痛苦的折磨了。我会从这阁楼的窗户跳出去,重重地摔在楼下肮脏的大街上。别误会,我不是麻醉剂依赖者,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或者自甘堕落的败类。等你们读完我匆忙之中写下的这篇手稿,你们就会意识到为什么我必须忘掉这一切,也必须死去。但是或许,你们不能完全懂得。
……事情发生在2年前……
我挚友的变化恐怖得超乎想象。两个半月前的那一天,他告诉我他的计算机和脑科学研究到底要通向什么目标,我满怀畏惧甚至几近惊恐地劝诫他,结果他的反应是在狂怒中将我赶出实验室和他的家门,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我知道他近来差不多每时每刻都把自己关在阁楼上的私人实验室里,吃得很少,连家人都不准进去,然而我依然没有想到,短短十周竟有可能如此彻底地改变和毁坏一个人。眼看着一个健壮肥胖的男人突然瘦下来已经足以令人不快,而看到松弛的皮肤发黄泛灰、深陷的眼窝被黑眼圈包围、眼睛里闪着怪诞的光芒、暴出青筋的额头皱纹丛生、震颤的双手不时抽搐,我的心情就更加难过了。再加上可憎的邋遢肮脏、乱七八糟的衣着、根部透出白色的蓬乱黑发、以往刮得干干净净的面颊爬满未经修剪的白胡须,最终的结果委实让我惊骇。我被他驱逐出门十周后,他的一张前言不搭后语的字条引着我又来到他家门口,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的他就是这副模样。也正是这个鬼影手持蜡烛,颤抖着请我进屋,不时扭头偷瞄,像是在躲避他的房子里的某些隐形怪物。
这家伙研究科学与哲学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这些知识应该留给性格冷淡而客观的探求者,因为它们只会给情感丰富而激烈的人两个同等悲剧的选择:不是由于失败而绝望,就是在成功后直面无法描述也无法想象的恐怖。他曾经是失败的牺牲品,活得孤独而忧郁。而现在,我心里的厌恶和害怕告诉我,他已经沦为成功的盘中餐。十周前,他突然道出自己感觉即将发现什么的时候,我真真切切地警告过他。当时他兴奋得面红耳赤,说话的声音高亢而不自然,但依然透着一贯的学究气。
“对我们身边的世界和宇宙,”他是这么说的,“我们究竟了解什么呢?我们的感知手段少得可笑,对周围实在的认识狭隘得近乎于零,只能按我们被构造的方式观察事物,对事物的真正本质却毫无概念。我们拥有五种贫弱的感官,自以为能理解这个无穷复杂的宇宙。但实际上,我们说认识到的事物都是经过我们大脑的再加工,就像《沙耶之歌》中那样,我们的大脑实际上决定了我们看到的是什么。
而另一些生命,它们的感官更广阔、更强大,甚至拥有完全不同的感知域,不但见到的事物与我们有着天壤之别,而且或许能够见到和研究虽然近在咫尺但人类感官无法觉察到的其他世界内的物质、能量和生命。我向来相信这种难以触及的奇异世界就存在于我们身旁,现在我认为我已经找到了打破屏障的办法。这不是开玩笑。在颅上穿孔的手术自从原始人时代起就已经有了,并且在数千年内被使用,而我们一直不明白其中原因。这几天来我已经弄明白了这个手术的作用机理,我其实已经去黑市给自己动了一个小手术:我在颅骨上特定位置穿了一个小孔,减小了我的颅内压到一个刚好合适的程度,然后用钛封住,钛能很好地与我的骨骼互为一体。然后我成功了!我没有感染,我发现这么做会解放我的一些神经元,作用于我们体内某些被认为已经萎缩或退化的不明感觉器官,能为我们展开许多不为人类知晓的图景,有些图景甚至不为任何有机生命所知晓。我们将看见黑夜中的狗究竟对着什么吠叫,午夜后的猫到底为了什么竖起耳朵。我们将看到这些事物,也将看到没有任何活物曾经见过的其他事物。我们将跨越时间、空间和维度,不需要挪动肉身就能窥视造物的初始。”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拨开头发,给我看那个约三厘米长的小小伤疤。
这家伙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曾劝诫过他。我非常熟悉他,我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他的挚友。他从小就有着病态而狂热的追求,而我则是一个几乎在什么情况下都很冷静的人。但从性格上来看,我觉得我们两个人选反了专业。
因此我并不觉得好笑,而是深感不安。可他这个狂热分子,将我赶出了家门。他现在依然很狂热,只不过诉说欲克服了厌恶感,他用命令的口吻写了张字条给我,笔迹潦草得只能勉强看清。此刻我走进这位朋友的住处,看见他如此突然地变成了一个瑟瑟发抖的怪人,仿佛潜伏于所有黑影中的恐怖渐渐感染了我。十周前的那些话和他表达的那些理念,似乎在小小一圈烛光外的黑暗中纷纷显形,屋主那空洞而异样的说话声让我心生嫌恶。我希望能见到他的家人,但他说他们三天前全都走了,我不怎么喜欢这个消息。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自从他在暴怒中赶走我之后,关于他的所有消息都是他父母告诉我的。
然而,我的全部恐惧很快就屈服在了越来越强烈的好奇和着迷之下。他现在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只能妄自猜测,但他有一些惊人的秘密或发现想告诉我,这一点毋庸置疑。早先我不赞成他违反自然去窥探无法想象之物,但既然他似乎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功,我也几乎能够分享他巨大的激情了,尽管成功的代价已经显现出来。我跟着这个脱形、颤抖的男人手里跃动的烛光,在黑暗而空旷的屋子里向上走。我注意到了他的腰间似乎有一块金属在闪光,我问了我的引路人。
“这是把手枪,走私来的,为了……防身。”这个人似乎在隐瞒着什么。而且他从来没有干过这些违法的事。
他扭过头,继续喃喃。我注意到了他喃喃自语的新习惯,因为他并不是喜欢自言自语的那种人。我们走进阁楼的实验室,看见了一台核磁共振机器,但明显被大幅度改动过:外壳被拆得七零八落,所有元器件都暴露在外,多余的装置被卸下,加上了几块明显本来不在那里的电路板,还有几条数据线延伸到一旁的他的计算机上。
“随着我的探索越发深入,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再通过开颅手术,只要用这台CT机就能直接激活大脑皮层上那些隐藏的神经元。”
他让我在右手边机器附近坐下,然后开始在他的键盘上输入指令。像电火花一样的噼啪声响起,渐渐变成呜呜声,最终转为柔和得像是要重归寂静的嗡嗡声。与此同时,周围的光照慢慢增强,而后黯淡下去,接着变成某种苍白而怪诞的颜色,更确切地说是我无法说清也不能形容的几种颜色的混合体。他一直在观察我,注意到了我的困惑神情。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压低嗓门说,“这是紫外光。”看见我吃惊的样子,他发出古怪的嗤嗤笑声,“你以为紫外光是看不见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你现在能看见它了,还能看见其他许多不可见的东西。”
我转动眼球看向周围,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我看到的东西仿佛不再经过大脑的加工。我能清楚地分辨出某种东西反射的光中三种我能感受到颜色的强度,屏幕上的字符成了无意义的斑块,只有我主动去分辨的时候才能得出它的意义。
“你听我说!那机器发射出的波能唤醒我们身体里沉睡的感官,是漫长岁月之中从离散原子到有机人类的进化给我们留下的感官。我已经见到了真相,我想让你也看一看。你能想象真相是什么样的吗?我来告诉你。”他在我对面坐下,吹灭蜡烛,用可怖的眼神望着我的双眼,“你现有的感官——我认为首先是眼睛——会捕捉到许多模糊的印象,因为眼睛与沉睡器官的关系最紧密。然后是其他感官。你听说过松果体吗?你主要就是通过这个方式得到信息的……我指的是来自彼界的绝大多数信息。”
我环顾倾斜南墙下的宽敞阁楼,寻常眼睛看不到的光线朦胧地照亮这里。远处的墙角全被阴影笼罩,整个房间都有一种模糊的不真实感,遮蔽了它的本质,激发想象力走向象征和幻觉。但这渐渐被另一种更加恐怖的感觉替代:彻底而决然的孤寂,仿佛置身于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的无穷空间之内。这里似乎只有虚无,仅仅是虚无,而我害怕得像个孩子。这时,从最遥不可及的远方,那种声音悄悄地进入了现实。它无比微弱,几不可察地颤动着,拥有明白无误的音乐感,但又蕴含着异乎寻常的癫狂,带来的感觉就像在用精确的手段折磨我的整个躯体。那体验像是一个人不小心抓挠毛玻璃时的触感。与此同时,某种类似寒冷气流的东西渐渐出现,似乎就是从那遥远声音的方向朝我吹来。我屏住呼吸等待,感觉到声音和冷风都在慢慢加强,使得我产生了古怪的想法,好像我被绑在铁轨上,庞大的火车头正在驶近。我忍不住开始对他说话,刚一开口,这些非同寻常的感觉陡然消失。我眼前只有一个男人、机器和影影绰绰的房间。这个男人朝我露出令人厌恶的笑容,从他的表情我看得出,他也见过和听过我见到和听到的那些东西,而且肯定只多不少。我悄声说出我的体验,他命令我尽可能地保持安静,敞开感官。
“不要动,”他提醒我,“因为我们能够看见,但也能够被看见。只要静止不动,我们就应该是安全的。记住,我们涉足的是个异常怪异的世界,在那里我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千万别乱动!”
他揭示的真相和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我震惊得无法动弹,在恐惧之中,我的精神再次敞开大门,迎接来自他称之为“彼界”的幻象。此刻我置身于声音和运动构成的漩涡之内,眼前全都是混乱的图像。我看见阁楼的模糊轮廓,而无法辨识的形状或烟雾犹如沸腾的柱体,从空间中的某个点倾泻而出,穿透了我前方和右侧的坚实屋顶。我觉得自己即将分崩离析,以某种方式失去物理形体。
忽然间,我自己拥有了某种增强的视觉。在那发光而又暗影憧憧的混沌之外,上升起了一幅画面,虽然模糊,却拥有特定的连贯性和持续性,事实上还有点眼熟,因为叠加在普通的世俗景象上的不寻常事物就像投射在影院幕布上的电影画面。我看见了阁楼实验室,看见了那台电子机器,看见了我对面那个男人难看的模样。而没有被熟悉事物占据的空间却没有哪怕一丁点是空置的。他一直看着我,此刻终于开口了。
“你看见它们了吗?看见了吗?你看见那些东西了吗?它们每时每刻都在你的四周和身体内飘浮和翻腾。你看见那些生物了吗?它们构成了人们所谓的纯净空气和蓝色天空。我难道没有成功地打破障碍吗?我难道没有向你展示其他活人从未见过的迥异世界吗?”我在恐怖的混沌中听着他的嘶喊,看着他那张狂躁的面容伸到了让人不适的近处。他的双眼仿佛烈火深渊,怀着压倒一切的仇恨死死地盯着我。那台机器依然在可憎地嗡嗡运转。
“你企图阻止我,在我最需要哪怕一丝一毫鼓励的时候,你竟然泼我冷水。你害怕宇宙的真相,该死的懦夫,但现在我逮住你了!是什么让我在自己房子里只敢拿着蜡烛?是什么让我随身带着一把手枪?……不知道,对吧?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看着我!听清楚我的话!你以为真的存在时间和量级这样的东西吗?你以为存在形态和物质这样的东西吗?我告诉你,我见到了“它们”
激动吗,亲爱的先生?我说过不要乱动,乱动很危险,我命令你不要动就是在救你的命……让你目睹更多景象,听我说这些话。没什么痛苦,我向你保证——但我要你看见它们。我曾经险些见到它们,但我知道该怎么停下。你好奇吗?我早就知道你算不上是个废物。颤抖了吗?是不是急着想看见我发现的终极魔物,所以才抖成这样的?那么,你为什么不动一动呢?是因为太累了吗?哈,别担心,我的朋友,因为它们来了……看,快看,该死的,快看啊……就在你的左肩上……”
一扭头,我就看到了“它们”。“它们”在所有人类的感知领域之外旋转、呼啸、流窜、舞蹈。但是我见到了“它们”!“它们”朝这边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接下来能说的事情非常简单,您要是读过报纸,大概早就知道结局了。邻居听见老宅里传来枪声,警察冲进来后发现了我们——他失踪了,我则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警察逮捕了我,因为我手里握着从他那里抢来的手枪,但三小时后我就被释放了,因为他们发现我所有的子弹瞄准的都是那台可憎的机器。子弹打烂了机器,残骸毫无用处地散落在实验室的地板上。关于我究竟见到了什么,我没有说得太多,因为我害怕警方会起疑心。但听完我避重就轻的陈述,医生说我肯定是被那个怀恨在心的嗜血狂人催眠了。
真希望我能相信医生的结论,这样就能安抚我紧张的神经了,打消我每次看见头顶和周围的空气和天空时浮现在脑海里的念头。我再也体会不到独处和舒适的感觉,遭到追捕的可怖感觉时常令人毛骨悚然地袭来。让我无法相信医生的结论的原因很简单:警察始终未能找到我朋友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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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尝试服用药品来麻醉自己,但是它只能给我带来短暂的麻醉效果,药效过后,我还是备受折磨,我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绝望的奴隶。现在我想结束这痛苦的一切,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完完整整地写下来,留给后世之人。我常常问自己,这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切是否只是我的一场幻觉?每当我这样问自己,我脑海中都清晰地浮现出那些几乎是真实发生过的画面,它们是那样真实,真实得可怕,让我不敢去怀疑,也不相信那只是幻觉。我不敢去回忆“它们”的样子。我梦想着将来终将有一天,人类会踏入那一片混沌的世界。
末日将近。我听到门口有声音在响,仿佛是那天我曾经听到过的声音。我希望它不要找到我。哦,上帝啊!“它们”!“它们”从窗户进来了!“它们”进来了!
(PS:这篇改编于一个克苏鲁故事,我觉得克苏鲁故事最有代表性的特征就是这种对未知的恐惧和对人类本身的脆弱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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