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木屋坐落在东欧某处森林中。这座木制小屋朴实无奇,既不像某位富商心血来潮准备的度假之地,也不像猎人休憩之所,更像是某位手法不熟的木匠试水之作。任何人都不会对这座小木屋另眼相看,也没人知道这座木屋已经存在了多少时日。缝隙中蹿出的蘑菇在雨后的潮湿的风中轻轻摇曳。
这座木屋有着它的主人。
万圣节前夜,穿着奇装异服的孩子敲响了木屋的门。破旧腐败的门板发出了敲击与木屑掉落混合在一起的声音。门开了一道缝,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缝隙后幽幽地注视着小男孩。
“不给糖就捣乱!”孩子欢快地说着,提高了手中的篮子,内里装满了各种糖果。
视线从篮子向上移动,停留在孩子的脸上,这是一个介于少年与孩童之间的男孩。也许这是他能开心度过的最后一个万圣节。从明年起,他还将继续度过下一个万圣节,但却再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世上存在着讨要糖果的鬼神。门被彻底打开了,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在门后。神父打扮的男人双手交叠,胡子拉碴的脸上面无表情:“为什么来这?”
“不给糖就捣乱!”孩子伸出手,奶声奶气地说。
神父打量着孩童,从脚看到头。他没头没脑突然问了一句:“你多大了?”
“十……十二。”虽然感到莫名其妙,孩子还是老老实实回答着。
“原来如此,刚好嘛。”
“什么刚好?”
“请别在意,进来吧。”
神父打开门。孩子蹦蹦跳跳进了屋子里。木屋有着和外形不符的宽阔空间。灯光昏暗,神父背影拓印在地板上更显高大。孩子坐到了椅子上。这座房子活像修建在中世纪。火花在壁炉里跃动。桌子上陈列着一盏没有点亮的煤油灯。地毯上饰着诡谲的花纹。男孩低头看着花纹,地毯上似乎也有一只眼睛在注视着他。男孩吓得打了个激灵。
神父将茶杯递到男孩的手上:“喝吧,这是对身体有好处的红茶。”
男孩接过杯子,热气腾腾的香味飘入了他的鼻子中,挠的他心里直痒痒。他将红茶一饮而尽。神父饶有兴趣看着男孩,问道:“这么说,明天就是万圣节啦?”
“没错呀。”男孩没在房间里发现任何日历或者电器。在这片森林中手机也是没有信号的,难怪神父连日期也不知道。
“我这里好久没人光顾了。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男孩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是我和朋友们走散了。我们讨完糖果后一起玩捉迷藏,结果我不小心跑到森林里来了。”
神父哭笑不得:“这么说你是迷路了?你是来寻求帮助的?”
“嘿嘿,是的。”
“你的家在哪里?”
“辛格村。”
那是在森林边缘的一座小村庄,从这里开车只需要十多分钟就能到达。神父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下午四点钟。他对男孩说:“你等我收拾一下,我一会要去辛格村的教堂。”
“今天不需要做礼拜呀。”
“我是去办理一些手续,你们村子里乔治神父去世了,我去代替他的位置。”
男孩的目光突然黯淡了下来:“乔治是我的叔叔。”
神父的动作迟缓下来,他走到孩童面前,将手轻轻男孩的头上:“愿主保佑你。”
男孩乖巧地等到神父拿开手,然后抬起头,眼眸又放出了光辉:“神父先生你还没给我糖呢。”
神父哑然失笑:“你还真是一个贪吃的小鬼头。”
男孩一本正经地说:“妈妈常常说,节日是主恩赐给我们的礼物,如果人不能沉浸在节日的愉悦中,就是亵渎了主的美意。”
神父重新打量起小孩起来。他脱下了刚刚穿上的藏青色外衣:“好吧,孩子,你在这等一会儿。”
神父走入了另一个房间。男孩两脚一前一后晃动、他一会就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跳下来,这看看,那戳戳。时间过去了好一会,神父还在房间中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壁炉里的火焰将房间加热的好像一个烤箱。口干舌燥的男孩跑到了桌子前。装满了红茶的茶壶就摆在那。男孩举起茶壶。
他愣住了。茶壶出人意料地轻。难道神父只泡了两杯茶?但他明明就看到神父举起茶壶,暗红色的液体从茶嘴中倾泻而出。
他揭开茶盖。
男孩趴在地上干呕着。茶盖掉落在一旁,茶壶中空空如也,一只通体赤红的肥硕的虫子正竭力扭动身躯,暗红色的液体从它的肢体上渗透出来。
他——他给我喝了这种东西吗?
男孩挣扎着站起来,走到神父所在的房间前,悄悄推开一道缝隙。神父佝偻着背坐在桌子前,身前不时有烟雾冒出。不论他在做什么,那一定不是糖果。男孩小心翼翼关上门。
妈妈常常教育他,不能随便同陌生人搭话,更不能随便吃他们给的东西。
但是今天可是万圣节前夜啊,那个大叔又穿着和乔治叔叔同样的衣服,说着同样的话。那他们就该是同样和善的好人呀。
男孩一把推开了木屋的大门,夺命而去。
无名的荒岛静静漂浮在太平洋广阔的海域上。不知从何时起,这座无人问津的小岛上修建了城镇,机场。更夸张的,位于小镇中央的庞大的校园。小镇以校园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小镇上的居民时常会对校园议论纷纷。没人知道这所校园究竟传授什么知识,也没人见过这所校园举行过入学仪式。奇怪的是似乎学校里学生络绎不绝,尽管没人知道这些学生是为何而来,又是何时出现。
此刻,在这座欧式建筑主楼的顶层,一名谢了顶的中年人正在快步疾驱,他那种饱受了生活与家庭双重摧残的苦逼脸难得露出了喜悦的表情。他走到一扇雕花木门面前,一把推开。房间内宽敞明亮,狭长的办公桌前正坐着一个他不想看到的人。
“陈晓宇?”男人怒气冲冲冲到办公桌前,双手狠狠砸在桌面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静,摩根老先生。”茶被称为陈晓宇的女人气定神闲,她将一份文件丢到了摩根的脸上,“会长他老人家外出了,这段时间由我来担任代理会长。”
“我当然知道会长外出了。我以为担任代理会长的是我!”
“很显然不是。你可以走了。”
陈晓宇的态度惹火了摩根,他非但没离开,声音反而提高了八度:“你没有去执行任务吗?你的任务还是我亲自下发的。是——”
“‘娈童神父’,很不错的对手,但不足以支开我来让你成为代理会长。”
摩根泄了气:“你给会长推荐了其他人选。”
陈晓宇的嘴角微微上翘:“一个会长很满意的人选。”
“谁?”
“第九使徒。”
摩根险些把桌子掀翻过去:“你在开玩笑吗?那家伙刚当上使徒一年的时间,他的经验——”
陈晓宇打断了他:“不足以应付这种对手?你知道他的封号吗?”
“够了!你现在必须立刻去找‘娈童神父’。就算他是你的弟子,我不相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可以对付这种活了数个世纪的老怪物!”
陈晓宇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戏谑道:“怎么,你就这么想坐这个位置?”
“我没有开玩笑!快点去救他!”摩根焦急的表情跃然脸上。他见过太多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稍有不慎就跌入万丈深渊,他不想一个与自己日夜相处的年轻人遭受同样的命运。
“好了,放心。我让他去自然是有我的打算。”看见摩根狐疑的表情,陈晓宇继续说,“难道我会害自己的弟子吗?”
摩根仍然不放心:“你可知道,‘娈童神父’手段极其残忍。如果那孩子落到他手上。”
“不,他的手段残忍只是对十二岁以下的孩童。”陈晓宇气定神闲的举起了一旁的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眼睛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嘴里说着:“对于第九使徒,我想他肯定会痛下杀手。”
没等摩根发火,陈晓宇就抬起头,狡黠地笑着说:“如果他能杀得掉的话。”
男孩不知道自己已经奔跑了多长的时间。他抬起头,绝望的情景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那栋恐怖的小屋,高大的神父,蠕动的蛆虫。“孩子,为什么你不来讨要糖果呢?”神父不无讽刺地说着。
男孩继续掉头奔跑。
神父没有追赶,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男孩的离去的身影,嘴角无法抑制的笑着。
男孩第十次回到小木屋。
第二十次。
第三十次。
无论朝哪个方向奔跑,哪怕站在原地不动,小木屋也会出现在他眼前。天色一点没有变暗的意思,男孩跪在地上啜泣着。
“孩子,孩子,醒醒,你怎么了?”
男孩打了个激灵。他从睡梦中惊醒。神父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男孩推醒。神父忧心忡忡地说:“你没事吧?刚才你在梦中一直在尖叫,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做噩梦了吗?”
——他再带我回家吗?男孩愣愣地看着神父。他打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空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也许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噩梦而已。
“你太累了,孩子,放心一会就到家了。”
男孩木木地点头。即使刚才是梦,那梦也太真实了点。
汽车的引擎隆隆作响。男孩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村庄。神父将汽车停在了村口处。男孩打开门,迫不及待的跳下去。神父对着男孩奔跑的背影说:“孩子,教堂随意欢迎你。”
男孩头也没有回。他跑回家里,推开门。家中空空如也。父母,妹妹,哥哥全都不翼而飞。他跑到自家农场里。引擎的轰鸣声径自独响。男孩突然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
他从回到村子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村子里的人仿佛都去参加什么秘密集会一样,不约而同的消失了。
他想起一个人。这个人绝对会在村子中。
男孩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神父背对着男孩,对着神像祈祷。男孩喊着:“神父先生,你知道村子里的人都去哪了吗?”神父没有回答。他保持着一个姿势祈祷着,如同一尊石像。男孩继续追问,直到自己忍无可忍。
他冲到了神父的面前。
神父抬起头,在那张本该属于人类的面孔上,在茶壶底部挣扎的肉虫正匍匐其上蜿蜒扭动。
男孩恐惧的尖叫绵延不绝。
神父一脸迷恋的痴态。在林中小屋内,男孩躺在房间的床上,双眼紧闭,尖叫声从喉咙里挤出。他因为恐惧在床上左扭右动却无法醒来。神父抚摸着男孩扭动的躯体,欣赏着男孩恐惧的神态。
神父抱起男孩的身体,走入了内里的房间。桌子上茶壶的茶盖已经被揭开,原本处在茶壶中的肉虫此刻正在男孩的腹中,为男孩制造永不终结的梦魇。
神父将男孩剥了个精光,小心翼翼地跑进了一潭浑浊的液体中。男孩的身体先是沉入了液体的地步,等他再飘上来的时候身体已经透明。神父捞出男孩。透过透明的皮肤,男孩的内脏血管清晰可见。男孩的叫声小了很多,从他的口鼻中发出微弱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神父将男孩举高,然后对着墙壁上的挂钩狠狠地按了下去。在一声清脆地声响后,男孩被挂在了墙上,没有流血。在他的周围,十二个年龄相仿的透明的孩子——或男或女——围绕着神父被挂在墙上。他们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嘴里念念有词,仿佛神圣纯洁的唱诗班正在浅语低唱。
“啊,你的年纪到了。”神父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墙上摘下了一个孩子,“抱歉,孩子,你的年纪太大了,你该毕业了。”
他讲孩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孩子如同掉落的玻璃一样支离破碎,内脏散落,皮肤破碎,从血管中流出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浑浊的灰色液体。片刻之后,孩子的残躯便化作余烟袅袅飘散在空中。
“真是完美的艺术品。”神父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就在这时,门又被敲响了。
这可真是奇了。难道一天之内会有两个孩子送上门来?也许来的是孩子的父母。神父漫不经心地向门口走去。他的右手在身后握拳,小虫正在他的掌心中蠕动。
他打开了门。
这之后的几秒钟,神父都在思考发生了什么事。他打开了门,然后腹部收到了重击。他飞了出去,撞断了木屋的墙壁,一直飞到了后院,撞到了一棵大树上。神父这才反应过来,他被人袭击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呀。他的结界是完美无缺的。在魔法师的眼中,自己的房子应该只是一棵普通的大树,就像森林里任何一棵大树一样。这就是他结界的精妙之处,将针对普通人的结界反其道而行,只让普通人看到他的房子,而魔法师只能一头雾水的在森林里转圈圈。
神父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只是一时大意。只要他回到房子里,拿到自己的魔法道具,就能——
木屋被蔚蓝色的火焰包围。
“不!”神父绝望地大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从火焰中走出。他真是年轻极了,看上去刚成年不久,脸上还有一丝稚气未消。神父揉揉眼睛,对来人感到不可思议。这个男人看上去平平无奇,既不英俊,也不丑陋。个子既不高,也不矮。头发既不长,也不短。唯一异于常人的一点就是他的眼睛。黑色眼瞳充满了他整个眼白。右手的匕首闪烁着寒光,洁白的连月亮都可以切开。
“你是魔法师吗?”神父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人在距离神父数米远的位置停下了脚步:“是的,你好。”
协会派来的魔法师还会问好?神父想过协会会派人来追杀自己。他本以为,来的会是第三使徒,那个该死的老妖婆。或者是第四使徒,一个连自己都看不透的恐怖的男人,最次也要派来第五使徒,从没人能知道他的真面目。但是这个男人自己从未见过,难道他是第五使徒?
神父小心翼翼地问:“你是第五使徒吗?”
“不是。”男人出人意料地诚实与干脆,“我是第九使徒,杨玉。”
“第九——”神父哑然失笑,“只是第九使徒而已。”
杨玉低下了头:“让你失望我很抱歉。但我足以活捉你。”
神父眯起了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些比你厉害千倍万倍的魔法师,都不敢说能够活捉我,你竟然想要活捉我?”
杨玉抬起匕首,做好了进攻的姿势,面无表情:“请问我可以开始了吗?”
神父严肃起来:“你是认真的?”
“除非师父允许,否则我不会说谎。”
“你……瞧不起我?”神父先是低语,随后因为愤怒大声喊着,“就凭你这小小的第九使徒,竟然敢看不起我!”
土地突然爆开。数根人腰宽的根须破土而出,将杨玉牢牢捆住,动弹不得。神父一步向前,伸出一根手指,从杨玉的嘴角抹到另一边。杨玉的嘴巴再难张开,别说话语,连呻吟都发不出。
“就凭你,也配看不起我?”神父绕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杨玉踱步,“我要把你做成标本。放心,我绝不会让你陷入梦境。我要你清醒着看着自己身体的转变,想要求死而不能,直到世界末日。”
杨玉出乎神父预料的冷静。他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跟随者杨玉的步伐。他一丝一毫的恐惧都没有。神父更加生气了:“为什么你不害怕!你连死都死不了。任何人落到我手里,我都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什么你不害怕!”神父突然冷静地笑起来:“你一定是从那些老不死那里听说了,我对成年人都是格杀勿论,我只对孩童感兴趣对吗?呵,让我告诉你,有一种药物,可以让你的身体与记忆退回到十岁的状态。而且退回的年龄越大,收到的痛苦也就越大。我不知道看到过多少人在退化的过程中对我苦苦求饶,祈求我绕他们一命。哈,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现在他们就躺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里,在数十米之下的土地里经年累月动弹不得。如何,现在你害怕了吗?”
“原来如此,他们在地下啊,谢谢你告诉我。”杨玉突然开口,吓得神父倒退了一步。
“你怎么会——”更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粗壮的根须突然裂开。神父赖以操控根须的密密麻麻的虫豕噼里啪啦掉落下来。根须迅速枯萎下去。杨玉轻而易举从束缚中脱离出来。
“你是怎么……你连话都说不了,怎么可能施展魔法。”
杨玉举起匕首:“我没有施展魔法,只是斩断了魔法而已。”
“这种事情人类可以做得到吗?”神父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初次听说那个人是在一年前。听说有一个年轻人,拥有一双漆黑的魔眼,可以看见魔力的流动。他的来自中国的匕首名为鱼肠,原本是用来牵动魔力施法的道具,却被年轻人用来斩断魔法。他对这个传闻付之一笑。
“你是,你是‘人偶杀手’!”
杨玉的匕首伴随着神父的惨叫狠狠地刺入了神父的胸膛。
大门突然被推开。摩根放弃了跟陈晓宇的争辩,他回过头来。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门口。杨玉提着一大团包裹走了进来。
他讲包裹轻轻放到地上,对着垂头看文件的陈晓宇说道:“师父,任务完成了。”
“完成——”摩根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是一个星期前发布的任务。抛去你坐飞机的两天,你用短短的五天就杀了‘娈童神父’?”
“不,我没有杀他。”杨玉解开了包裹。一团干枯的肉体正在地上抽搐。从外形上很难辨认出这是人类的形体。这团肉体肌肉萎缩,皱纹布满全身,头上有稀疏的几根银色头发,干瘦的像一具骷髅。
“这就是‘娈童神父’?”摩根很难将这具半死不活的肉体同心狠手辣的魔法师联系起来。
陈晓宇突然问道:“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我找了一个孩子,然后把他丢到了森林里。这家伙果然忍不住,将结界打开了仅仅一瞬。”
“什么!”摩根注意力从神父身上转移到杨玉的身上,“你将普通人牵扯进来?你可知道这是严重的违规行动,是可以取消你使徒的资格的!”
如果说杨玉的行为让摩根吃惊的话,陈晓宇的话简直让他怒火三丈。“做得好。”
“你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弟子吗!”摩根双掌愤怒的拍到了桌子上,“将协会的规定视若无物?”
陈晓宇若无其事地说:“你冷静点,摩根。就因为你在乎这些琐事才没办法当上代理会长。”
“你竟然还要我冷静!如果因此让人们发现了魔法师存在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他们如果真的会因为这种事情发现那早都发现了。在我生活过的那个时代,每天都有成千上百的孩子失踪。父母们绝望的寻找着自己的孩子,警察们警力有限,也不可能对这类事情多上心。只是失踪几个人,人们是不会由此发现魔法师的存在的。规定不是有前提条件。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以保护魔法师自身的安全为优先。如果他不尽早出手,恐怕就要被发现了吧。”
“可是……”
“我知道你喜欢普通人。你这样想,如果这个孩子不是,还会有千千万万的孩子惨遭毒手。”
摩根沉默不语。陈晓宇将一份文件递给杨玉:“这是你的下一次任务。这次做的不错。将这家伙送到楼下解灵科吧。”杨玉接过文件走了出去。
等到杨玉离开之后,摩根才问:“我可没记得我给第九使徒发布过任务。”
“这是会长发布的任务,杨玉只属于会长管辖。”没等摩根继续发问,陈晓宇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你也没事了吧,摩根。我想要做一些会长安排我做的工作了。”
摩根退出房间,在门外静静思索。
杨玉可以说是一名完美的魔法师。技艺高超,仅仅出道三年就成为了使徒。更别提他神乎其技的眼睛和无坚不摧的匕首。但他总感觉杨玉身上有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不仅异于常人,在魔法师中更是凤毛麟角。他在杨玉成为使徒的这一年中总是避免给杨玉安排任务。他将杨玉安排在自己身边,观察着,思考着究竟哪里不一样。
这一年的时间摩根都没有放弃试探与观察,直到会长离开,陈晓宇成为代理会长后越过自己直接为杨玉安排任务。
在他临死的那一刻,摩根才发现了这个终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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