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留……”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看着周围,是一片混沌与虚空。
“千留……你现在还活着。”谜一样的声音凭空传来。
“我这是……在哪里,其他人都去哪了?”孤身一人处在这样一种环境中,我感到内心有些发毛。
“这个世界……不是你所熟知的世界,或者说……”谜一样的声音好像顿了一下“你其实还没有醒来。”
“为什么?难道是你刻意不让我醒来的吗?”我质问着谜一般的声音。
“这是因为,你最后还是违背了我的话,继续了你的生活。”
是那个黑衣男子的声音!
“我……我为什么要遵照你的话,我怎么生活,是我的自由!”尽管那天在祭典上他的占卜的确让我见识到了许多我根本就不敢相信的东西,但是,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束手束脚呢
“因为……”那个声音顿了一下,“可以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我的话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凭什么相信你?还有……”我的话还没说完,黑衣男子就打断了我的话
“虽然你对我的态度是很抗拒的,但是我还是打算给你一个机会。”
“你打算给我什么机会呢?”感觉到了男子的声音并没有恶意,我的内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我可以帮助你回到过去,然后……你就继续进行你在遇到艾丽丝之前的生活就可以了,就当是……”男子稍微叹了一口气,“就当是,你做了一场梦吧。”
回到过去?这句话的意思是……
之前经历过的一切,都可以不作数吗?
“……不,我不能回到过去,扔下现在的他们不管。”仅仅是犹豫了一下,我立即否定了他的建议。
“但是,你又有什么力量呢?”声音中夹杂了一些轻蔑“也许你不知道,正因为你,将你周围的人卷入,或即将卷入一场场灾难呢。”
“你,你肯定是在胡说!”我提高了音量“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呢?”
“唉……”黑衣男子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我知道,很多人都不相信命运这回事,更不相信自己和周围的人,所以……他们会抗争,会阻挠命运的安排,只是他们不知道,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最后也只是殊途同归罢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千留.弥生……”他似乎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既然你不满于为你安排好的命运,那就醒来吧,就用你的血肉之躯,去经历未来的苦难吧,但是……到了那时候,你也没有机会再回头了……”
我的视野又变得模糊了起来,“灾难……我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吗?”
……
身体上带来的酸麻的感觉让我确定,我大概已经恢复了意识。
只是暂时还没有睁开眼睛而已。
身下感受到了床的柔软,看来我们应该是成功的通过了时空裂痕。
我试着去睁开眼睛,在经历了短暂的视野模糊之后,我暂时确认了现在的环境。
这是一个小房间,房间的床头放着一个煤油灯,从灯芯处散发着微弱的黄色光芒,房间的陈设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但还算是整齐……
大概,这算是旅馆一样的地方吧,不过连电力都没有的旅馆,艾丽丝到底把我们传送到了哪里?
对了,大家现在都在哪里?
我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但是冷不丁这样一晃,肌肉的酸痛感又涌了上来,大概是是……肌肉拉伤这种感觉吧,我只能用手扶着床头,暂时依靠在枕头上。
“只是招架别人的攻击,就会难过到这种地步啊……”我看着手上的结晶指环,喃喃自语到。
“啊,千留同学已经醒来了吗?”推门进来的,是拿着一个水盆的艾可学姐。“稍微让我帮你把脸擦一下吧,由于来的时候太匆忙,我们连衣服都没能帮你换呢……”艾可学姐说着便坐到了我的床边。
“哦,哦……谢谢……”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其他人都怎么样了,这里又是哪里?”
一边用毛巾在我的侧脸擦拭着,艾可学姐一边推了一下眼镜,浓浓的疲惫和憔悴从她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眼圈也有些发红。
“这里就是艾丽丝所说的诺瓦利亚。”艾可学姐一边在浸湿的毛巾上拧了拧,一边说着“艾丽丝由于引导法术消耗过大,到现在还在昏迷状态,利奈带着泷川去了附近的人家,找一些绷带,消炎药什么的,可以简单处理一下泷川的伤口,至于绘九。”艾可学姐稍微顿了一下“她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出现了持续低烧的状态,现在正在卧床休息。”
“消炎药?”听到人类世界的东西,我不禁有些诧异,“这里为什么有人类世界的东西呢?”
“其实啊……我也是刚刚听说。”艾可学姐示意我已经完成了,将毛巾叠起来放到一边,“人类和诺瓦利亚是可以通过魔法阵或者是其他的方法连接的,但是……诺瓦利亚的住民好像是不能抵御人类世界的疾病,人类世界无法对付诺瓦利亚的魔兽,所以……必须两边一起努力,才能够维护两个世界的秩序。”
“唉……”艾可学姐叹了一口气“幸好你们都还没事,否则的话……”
我看到艾可学姐的肩膀微微抽搐着,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艾可学姐?”我抬起手,轻轻的放到了她的肩上。“有什么难处的话,说出来也无妨。”
尽管嘴上没说,在心里我已经将艾可学姐当作了朋友,所以……虽然我是个没什么强大力量的人,但是……至少我也可以听听她的难处。
“没……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就是,稍微有些自责而已……”艾可学姐摇了摇头,但是我能看见,她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那些黑衣人,是我父亲手下的……刻印魔法师,刚开始,由于我也不是很肯定,就暂时向你们隐瞒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你可能有很多疑问,虽然说大多数人类不能在出生时就拥有引导魔法的能力,但是……”艾可学姐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通过魔道具的加持,完全可以使用魔法,但是,我根本没想到,父亲他竟然会派他们来……”
“艾可学姐……”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
我原本以为,艾可学姐一直是那个凌驾万人之上的那个的那个学生会长,那个黑崎财团的大人物的女儿,但是……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脆弱和不堪,才会表现出来吧。
虽然我的身体还有些僵硬,但是我还是努力的朝她身边挪了挪,用手轻轻的抱住了她。
“但是……这件事,不是艾可学姐的错,不是吗……”我尽力的安慰着微微啜泣的艾可学姐,其实从道理上来说,艾可学姐的确是没有错的。
“但是……如果我早一点注意到父亲他……”艾可学姐的话语中充斥着深深的自责……
我用安慰艾丽丝的方法,轻轻拍打着艾可学姐的后背
“即使是哭出来……我也,我也不会嘲笑你的……因为,每个人都不能压抑自己情绪太久吧……”
“呜哇……”也许是我的话击碎了艾可的最后一道防线,她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趴在我的腿上。
“在这里就哭了,那就太弱小了啊。”艾可学姐口齿不清的说着,“但是……有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累到,难以坚持下去了。”
银色长发变得散乱不堪,神秘的黑色风衣也因为火焰矛爆裂的余波变得破破烂烂。
但是,她确确实实是我曾经认识的艾可学姐。
只是褪去了平时停留在外表的一点点伪装罢了。
“抱歉,让你看到了我失态的样子……”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艾可学姐完全没有从我的腿上离开的意思,反倒是向里面蹭了蹭,寻找着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弥生,你知道吗……”艾可学姐声音里带着几分落寞,“上一次别人抱着我,就是十几年前,父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带我去游乐园时候的场景……那时候,”艾可学姐稍微思考了一下,可能突然间解开往昔记忆的尘封对她来讲有些困难,“好像是我在鬼屋被吓哭了,那时候父亲看起来确实是手足无措呢。”艾可学姐的嘴角勾起了几分笑意,这种笑容,不是客套的虚假的笑,应该是对过去美好的追忆吧……
“所以……哪怕只有一会,请你让我多感受一下,这种……久违的温暖。”艾可学姐的温暖和柔软隔着衣料传到我的身边,刚刚清醒一些的意识,顿时又模糊了起来……
“虽然你是我的后辈,但是……”我也没听清艾可学姐究竟在说什么
也罢,大概现在强行起身也是过度勉强自己了。
看着艾可学姐安心的睡脸,我的内心划过几分释然,也多了几分坚定
也许我在某些方面是个废柴,但是哪怕是废柴也能拿来烧,不是吗。
哪怕是来到了诺瓦利亚,我也要尽全力的保护周围的人,尽全力找到事情背后的真相
尽管找到了真相,也未必能够让我释然
但是……我不能因此而举步不前,我只要……
尽全力,让所有人,平安的离开,那就足够了
“晚安,艾可学姐……”我也缓缓陷入了沉眠。
“呵呵……我真的睡着了吗?”艾可学姐自言自语着,“千留同学看到的那些东西,有种分外熟悉的感觉呢。”
她的手边,青色的光芒缓缓熄灭
窗外,寥落的星光,努力的想要照亮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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