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可以进去吗?”
抚摸着这扇门的门扉,我扭过头对自己的义妹进行最后的确认。
“进去吧,姐姐,那里面有你最应该看到的东西。”
湘缘轻轻的笑着,她此时的声音比我平日里的伪装要温暖得多,这就是我在前些阵子想要割舍掉的家人吗?
虽然看似冷淡,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炽热,这个脆弱的孩子和我一样经历过丧失至亲的痛苦,她却强迫自己从悲伤中站起来,抹去泪水一脸坚强的保护着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
直到母亲再婚重组了家庭,这孩子在心底也一定对新的家人满怀憧憬吧,原谅了曾经坏心眼伤害过自己至亲的义姐,渴望着亲情呵护的她无比温柔。
把无助哭泣的泪水咽回肚子里,只能一个人笨拙逞强的她无比温柔。
以恶言恶语为盔甲防备着别人,内心里却天真善良,即使受了委屈也找不到人撒娇的她无比温柔。
即使有了这样天底下最棒最棒最棒的义妹,你还忍心舍弃掉她,让她重回到以前那个冰冷残酷的内心世界吗?
洛采薇,你这个人真是坏到家了。
缓缓把眼前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我准备迈入这间父母一直以来都对我保密的特殊房间。
“姐姐!!”
一个小小的身子突然扑上我的后背,我感受着身后那份令人安心的触感。
对于曾经封闭内心的我来说这实在太灼热了。
家人
到底有多久没体味到这两个字所赋予的暖意了啊,自母亲去世之后吗?那我此时在心中流淌着的感动又是什么呢?麻麻热热的,内心简直要为之融化。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带着颤抖的哽咽,我的义妹———现在应该说是妹妹吧,靠在我的背上失声痛哭。这个孩子哭得很凶呢,嚎啕的如同昨晚的瓢泼大雨,晶莹的泪滴穿透层层阻隔直达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差劲透了,一个让自己妹妹随意哭泣的姐姐差劲透了,她的生父虽然不在了,但妹妹从此以后绝对不会是孤单一个人,所以,擦干眼泪的事情就由我这个做姐姐来代替吧。
转过身子,我紧紧搂住哭泣着的妹妹,这个世上我唯一的妹妹。
“和我一起进去好吗?”
“……姐姐?”
从我怀里抬起头,妹妹泪眼婆娑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这孩子到底有多可爱啊,眼眶红肿,鼻翼还一抽一抽的,仿佛一只被大雨浇湿了身子的小花猫。
但我发誓,不会再让妹妹的泪眼在她脸上摇曳了。
轻轻牵起妹妹的手,我一脸认真的和她对视,就像那时跑到雨中来背起我的可恶许丹阳一样。
“这间屋子是属于这个家的吧?你是这个家的妹妹,我是这个家的姐姐,所以……”
我想我已经有说出这句话的资格了,想要继续前进的话就必须有背负什么的觉悟,妹妹正在需要着我,而作为一个想努力称职起来的姐姐,我更是要把这样的妹妹永远拥入怀里。
只要有这样的勇气就足够了。
“所以,未来的道路请让我们一家人继续走下去好吗?”
听到我的话,眼中含泪的妹妹在我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和妹妹的仇怨已经放下了,那么这条隔阂着亲情的分界线呢,就让我们姐妹手拉手一起跨过好了。
只要跨过这条线,大概就能从永无止境的悲伤中超脱出来吧?
要加油啊,洛采薇;要加油啊,妹妹。
平稳了一下心跳,我和妹妹轻声倒数三秒,然后同一时间推开了大门。
这扇我将近十年来从未成功推开的大门。
三十多平米的卧室,里面从双人床到衣柜都装饰得很朴素,就连窗帘都是以灰白为主的素色调,仿佛另一个沉寂清雅的世界。
像是在游览童话城堡一样,我和妹妹在房间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直到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隔间。
“姐姐,我们还要继续进去吗?”
我没有回答妹妹的疑问,只是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深呼一口气,轻轻拉开了隔间门。
光线穿透层层黑暗,我看清了隔间角落里摆设的两座香案。
在香火缭绕下,黑白照片里的母亲笑得还是那么温暖呢,满头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栩栩如生。
“妈,女儿终于见到你了啊。”
我回忆着这些日子所经历过的一切,这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开心的事情悲泣的事情,与这个世界有关的,与这个世界无关的,统统向母亲做了汇报。
可以和妹妹亲热的手拉手了;
不会再对那些不相干的人刻意挤出微笑了;
交到了两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一个是整天哀叹世界不公却仍对别人伸出援手的残念少年,一个是对着青梅竹马装傻充愣心里却什么都知悉的不良少女。怎么样,两个怪人吧?
啊,对了,还有您女儿的初恋———算了,还是不说了吧,快要成年的女孩子要学会保守自己的小秘密☆
“姐姐,小抽屉里还有东西……是两个信封呢!”
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妹妹把找到的东西递给我。
“十八岁的洛采薇亲启”
“十八岁的楚湘缘亲启”
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我颤颤巍巍的抚上有些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就是母亲!
但不同于母亲平日里端庄秀丽的字体,其中一些笔画歪歪扭扭的,这是她躺在床上忍受病痛折磨苦熬出来的信吗?只是为了写给自己尚在人世的女儿。
泪水一滴一滴滑落,打湿在信封上扩散出哀伤的纹路,母亲写在上面的字迹越发模糊不清了。
母亲,如果您在天有灵的话,请告诉女儿该怎么做好吗?!!!!!!!!!!
我在内心声嘶力竭的哭嚎着,却倔强的用手抹去从眼里涌出来的泪珠。
母亲一定会告诉我答案的吧?
抬头看了看照片里正在对我微笑着的母亲,她笑容里蕴含的温柔和真诚是我再伪装自己也学不来的。
痛苦的抿着嘴唇,不让预示自己软弱的抽泣声从嘴里漏出来。
答案或许已经有了。
“湘缘,听姐姐说,咱们把信封放回原位。”
“不要!我不要!这是爸爸留给我的唯一回忆了!”
妹妹把信封紧紧搂入怀里,对着我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这孩子的脸上也是泪迹斑斑的,她和我一样,从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另一张黑白照片上的坚毅男人大概就是她的生父,那她怀里的信封———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走过来,一只手搭上妹妹不断抖动着的瘦削肩膀。
“湘缘,你相信吗?咱们的父母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父母,逝去的人把家人视作自己无可替代的存在,默默的在天堂保佑着自己的子女;活着的人即使重组了家庭,也在新家为自己的亡妻和亡夫专门开辟了独立的空间寄托哀思。”
我用自己额头抵着妹妹因痛哭而皱起来的额头,小心翼翼的把信封从她怀里抽走。
“这两封信等我们过几年再看好吗?这是我们逝去父母最后提出的请求了。”
我不顾妹妹在身后哭闹着拉扯,一脸平静的把两封信归于原位。
心也该回归原位了
我触碰不到远在天国的母亲
即使努力伸出手,即使封闭起自我,即使怀着哀痛度过一生
我也再也触碰不到远在天国的母亲了
所以啊
我对失声痛哭的妹妹低声说道:
“连带着他们那份,幸福快乐的活下去吧。”
我可以感觉到呢,就算无法和自己亲人再次相见,来自天国的一双慈爱的眼睛也在静静注视着我的生活日常,母亲一定会为自己振作起来的女儿感到自豪吧?
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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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不去安慰一下真的好吗?”
注意到那扇紧闭大门所传出来的抽泣声,陆妃儿略有不安的望向我。
“没关系的,哭是人类宣泄负面情绪的最好手段,把内心所忍受的伤痛以最为激烈的方式释放出来,这样对当事人来说可能更好受些。”
我把整个身子靠在墙上,用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对应着窗外阳光明媚的蓝天。
“切,真冷血呐!”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我先去外面透透气。”
不理陆妃儿在那边“冷血恶魔!冷血变态!”的不断抱怨着,我迈步走出这间大到离谱的客厅,话说冷血和变态之间有必然联系么?
穿过走廊,饶过喷泉,路过花园,经过大门。
“……这样就行了吧。”
来到没人注意的角落,我努力仰起头,不让自己积蓄已久的泪水顺势从脸上流下。
“这样当然不行!你还我女儿!”
突然从脑后传来“砰”的一声,这是谁竭尽全力挥舞棒球棒的声音吗?
“跟踪狂挺有种的嘛!让你尝尝我这父爱的怒火!”
伴随着一位中年男人气急败坏的喊叫,我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这位父亲,你在外面这么吊,你女儿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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