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万晨来到了他的家,万晨的家里,一个中年女性已经等待在那里了。
“小晨,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你们老师不知道给我打了多少次电话了,听说你连学校都不去了!好好的学生不上学……你到底向干什么呀!!?”那个中年女性显得很着急。
“我想退学。”万晨一直等到那个中年女性说完,然后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你这孩子……我和你爸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还不是为了你的未来!!?可是你呢,现在说退学就退学……你说说,你这样像话吗?我和你爸爸也不年轻了,你就不怕那天真的被你气死!”
“……”万晨对自己母亲的所言保持沉默,但是人有一句老话,不再沉默中变态,就在沉默中爆发。
“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我和你爸了?说退学就退学,老师天天打电话批评我,你妈我这么大年纪,还要被年轻老师教学,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呢?我和你爸把你拉扯大,你……你就打算这样报答我们吗!?”
“你说过了没有!你们配当我哪门子的父母!!?凭什么现在站出来指责我!!?早点呢?早点你们干什么去了!!?只有每个月固定的零花钱提醒着我还不是孤儿啊!!这……这就是你空中的父母!!?”
“小晨你……我和你爸也是……”
“够了!不要再说了,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间了……”
万晨的妈妈一脸深受打击的样子站在客厅,深情很是落魄,我看着这对母子的争执,好难过的感觉,虽然和万晨只有片面之缘,但是好像可以理解他的这种感受,这样被遗弃的,孤独的感觉……心……又在痛了。
我随着万晨进入到了他的房间之中,又是一个让我觉得很熟悉的地方,月光透过两扇大大的窗户氤氲了一地,淡蓝色的窗帘在晚风中喂喂飘动着。
书桌上面倒是很整洁,看来很少有人用吧,旁边的书架上面,排放着的书籍早已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看来眼前的少年,一定是很不喜欢看书的吧。
书架最上方,整齐的摆放着一拍奖杯奖状,看上去好像年代久远的样子,然而,就算是还没有走进看,潜意识里我就觉得应该是跑步类的奖项吧。
我这么想着,却被自己吓到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呢?明明是第一次来。
按耐不住好奇,走过去仔细看看,还真的都是一些跟跑步类有关的奖项,只是大概都是很久以前的旧事了,太久没有人打理它们了吧。
不过即使是这层灰,也难以掩盖它们主人曾经的辉煌,万晨躺在一张简单的床上,对这窗外的圆月呢喃着。
“晓倩,就像月有阴晴圆缺一样,人也有悲欢离合,可是欢乐为什么总是那么短暂,就像黑夜前最后一丝夕阳一样,赶不上,抓不住?其实,只有悲伤才是永恒的吧?几年前,父母离开了我,我一个人被孤独的丢弃在这个小镇,就在我要对浑浑噩噩的人生认命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你……和晓畅,还有崔松,后来又认识了唐宁,不知道这几天她在林老师那里住的好吗。”他一个人说这话,没有人明白,包括他自己。
“你们走进了我的生命,带给我那么多的阳光和欢乐,也让我第一次相信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可是,你们怎么能人心在我刚刚相信了这个世界的美好后,一个……两个……三个的离开我,晓倩……我的晓倩……”
万晨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痛苦,眼泪从他的脸颊滑落,无声的落在地上,眼前的男孩看着好可怜,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的这个名字让我觉得有一种揪心的痛楚。
晓倩……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能让眼前的这个一贯坚强的少年流露出这样痛苦的表情,一定是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吧。
看着眼前陌不相识而因为痛苦扭曲成一团的少年,却怎样都无法让自己袖手旁观,我的心随着他的抽噎声一阵一阵的痛。
来不及思虑其他,我已经伸出手轻抚他的额头,但是伸手摸到的是一片空虚。
果然,我也没有办法触碰到他吧。
万晨在痛苦中渐渐睡去,夜晚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第二天。
“叮铃哐当!!”
厨房里传来了一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循着声音走进厨房,微醺的晨光下,厨房里的人长在热火朝天的“做饭”。
案板上的菜散落的到处都是,洗碗池边还有没有洗干净的碗碟,灶台上的果子里的水好像快开了。
晨光里一副忙碌的景象,既让我觉得很熟悉,又不由觉得有些温馨好笑。
“要加点盐……等等!!盐放哪里了!!?”瞬间,万晨就开始手忙脚乱了起来。
盐吗……
我的目光不由落到了左边抽屉从上往下数第二个抽屉里,从已进入这个房间起,就觉得熟悉,此刻,我更有种说不出的强烈直觉,盐就在那里。
可惜却帮不上眼前的人。
万晨东拉西扯了半天,终于打开了我想的那个抽屉,
“找到了,原来放在这里,收拾的这么干净也实在是太隐蔽了吧!”这家伙找到盐之后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果然在那里。
厨房里的不止,桌椅摆放的位置,双开门的冰箱,白色的碗柜,都是那么的熟悉。
这里,我曾经来过吗?
看着桌边一个鸡蛋要掉到地上了,我自然而然的伸手想要去接住,鸡蛋却毫无障碍的掉了下去,啪的一声碎了一地蛋黄。
又忘记了,现在的我什么都碰不到。
“哎呦喂,鸡蛋,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你可是给畅公主补身子的鸡蛋啊!!啊!等等……汤汤汤!!我的西红柿鸡蛋汤!!”
这个手忙脚乱跑去关火的人,真的是很难想象像昨天那样的一道盖饭他是画了多大的功夫才做出来的。
眼看着这个人三步并量不跑到灶台边,汤早就已经溢出来得满地都是了。
现场一片狼藉,而最惨的是……
“这个绝对不能弄脏!!”
他手里紧握着之前挂在桌边的一块白色的不,我有点不解的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抓着那块桌布一样的东西。
“绝对……绝对不可以,这……这可是她留下的呀……”万晨放下手头的一切,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洗手台很认真的擦洗着这块白布,他捏的很近,紧到手背上的每一根青筋都清晰可见,好像那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一松手,就要溜走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我靠近了一些,仔细观察起来,原来这块白布是……
围裙!!?为什么一个男生的家里会准备这种东西?
莫非,这围裙不是他的,那又会是谁的呢?
好不同意洗干净,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走到阳台,小心翼翼的把它凉了起来。
终于看清了,那只是一条很普通的围裙呀。
明亮的阳光透进来,万晨望着这条围裙,眼神却显得有些空洞茫然,发呆了许久,她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又在想谁了吧?
“晓倩,你知道吗,我……又想吃你做的饭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做饭,笨是笨了点,但是保证不会委屈了你们家晓畅的,我呢,每天变着花样给这丫头做饭,偶尔也会有烧焦和没瘦的饭菜,不过没关系,我都自己处理了,所以……晓倩……要是你在……就好了……”又是这个表情,悲伤的表情。
“晓畅那么一脸你做的饭的味道,我又何尝不是?那种像是家一样温暖的味道,我想……我一辈子也吃不够,也难怪晓畅每次都会说吃不饱,我一直不忍心收起这条围裙,就是因为好像只有它能证明你存在过了,好像只要不把它收起来,你就会再来到我家里,再给我做一次饭了……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陪你玩角色扮演游戏……你说什么我都依你,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回来好不好……晓倩…………你这个傻瓜。”
看着万晨的情绪越来越崩溃,我的心好像被提起来了一样,窒息一般的沉重,他……又在想晓倩了,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子呢?
那个女孩子会做很好吃的饭菜,笑起来,一定像个大姐姐一样,给人温暖的感觉,那一定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女孩子吧。
她好幸福,她占据这这个男孩子心,可她又何尝不残忍,为什么她要离开他呢?
连我这个陌生人都不忍心看下去,她又怎么会舍得呢?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些头痛。
我好像知道些什么,可是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晓倩……万晨……晓畅……
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却仍然想不起来,头开始头痛欲裂……
此时,屋子外面,一个人在那里,是手里拿着一个大口袋的曾魁。
“这种等待最难熬了,哪怕是对我来说。”留下这番话之后,他离开了这里,不知道向哪里走去。
“快点结束吧,我已经……不想再哭了。”曾魁有些沉重的说到,此时他腰间的长刀开始微微的散发着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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