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普天下的人来说,书院有很多,但叫做书院的只有一个,可称为夫子的人很多,但叫夫子的也只有一个。夫子在人间已成了传说。
自上古夫子、道子、墨者三家鼎立之时,夫子的书院便一直是天下人向往的地方。只是自从夫子大弟子颜渊叛离,书院便随着云游的夫子隐世不见。
后来上古大周天下千年之后气数散尽,天下大乱,乱了千年之后后天下终于得来和平。那时,这片古老的土地百废待兴,但诸多技法术学的书籍都已在战乱中失传。不得已,夫子带着书院出世,广受天下门徒传授学识与武功。从此之后就定下了每百年一出的规矩,天下百年一乱,百年一定,定则夫子出,夫子出则盛世至。
苏星北不懂夫子有多厉害,他只知道夫子能教他人间俗世学不到的东西。白玉楼知道夫子有多厉害,但他却只想让夫子帮自己拜托道门的真武大帝,然后继续逍遥人世间。
夫子大试的日子到了。
早上,纤云阁还没开门,白月儿夫妇先给苏星北和白玉楼准备好早餐。吃完早餐,二人又对苏星北他们千叮咛万嘱咐才放他们出门。
苏星北觉得自己出门已经够早了,结果到了夫子大试的地方门口,发现那里的报名处早已排起了长队。
报名的人可能是边疆某处军伍里的尖子,可能是某地有名的才子,也可能是名震一方的好汉,不过他们都乖乖排着队,因为报名处的天上飞着两个人。这两个人有点见识的都知道,正是当朝新晋门神。若是有人不听规矩,他们可以像诛杀恶鬼一样对那人就地处决。
夫子大试按照旧例会是前朝的皇宫。白玉楼还没见过这么富丽堂皇的建筑,排队的时候左顾右盼的,还是不是指给苏星北。苏星北无动于衷,他有些紧张,但却丝毫不兴奋,整个人有种没什么斗志的感觉。
夫子门生处理事物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苏星北排的队伍前面在迅速缩短,虽然后面在数倍的增长,但已经与他无关。很快,苏星北和白玉楼排到了报名处。
“名字。”
“苏星北。”
“给,下一位。”
整个流程就是这么快,两个人三句话,然后报名的人领一块牌子。苏星北的牌桌上写着“壬伍叁贰”,白玉楼的牌子则是“坎捌柒壹”。
领完牌子向前走,前面放着几个小门,按照天干地支五行八卦各自标着字。苏星北走进壬字门,白玉楼则是走进坎字门,两人从这里分别。
苏星北走进那个小门,发现里面其实别有洞天。从门口走进来,他的面前立马就横着一条大河,这河远比霜冷河和淮水宽,一眼望去连对岸的黑线都看不见。
苏星北沿着河走,走了很久没有发现先来的人,也没有发现一只渡船或者桥。他不是很理解,不是说夫子的三关分别是文试武试和心试么?这条无边无尽无始无终的大河是怎么回事?
苏星北在岸边捡了一块土块,丢入水中,土块径直下沉,没有一丝水花和涟漪。苏星北知道这水有古怪,可是他却不敢下水,怕自己和那土块一样掉进去。
苏星北觉得,也许考验已经开始了。于是他想着往回走,反正进来的那扇小门门口没人看着,出去再进来一次也许会有什么不同。
可是苏星北往回走着,却发现反方向依旧没有尽头,那扇小门早已消失不见。他没了线索,蹲在原地苦苦思索,难道真的要投进水里?
可是如果自己死了怎么办?谁去为老道士报仇?谁去把小南救出来?谁去娶王家小姐?谁回到青云楼再去见李青云?
他发起呆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很无聊,于是无聊的他好奇地掏出拿起那块带着编号的小牌子,仔细端详。那块牌子非木非金,看着像玉石,实际上摸起来的材质更加接近土块。
这么快破牌子有什么用呢?报了名书院的那人也没有登记,也没有人按着牌子验明身份,感觉就是想让人排队而已。
所以啊,夫子的这个所谓大试只是用来忽悠人的吧!百年一次,参加过上一次的人都死光了,谁知道他玩过什么花样。他老是那么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心事,实际上是在装神弄鬼吧。
苏星北觉得自己在这里就是在浪费时间,明明就没有什么考试,有的只是一条不知道夫子用了什么劳什子神通搬过来的河。他越想越气,想着想着就站起身来,把手中的牌子狠狠地扔向了那条宽宽的河。
正当苏星北懊恼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牌子在河面上的落点开始泛起剧烈的涟漪,一会儿一座山丘从水中的涟漪的中点长出,慢慢变成一条大堤,从苏星北的面前延伸到对面。
苏星北看着眼前这自己无心所为的局面目瞪口呆,原来还可以这样玩。他开始在心里向着夫子道歉,说自己之前的都是妄言,不该质疑大名鼎鼎的夫子的能力。
因为大堤的升起,河里的水化作水汽,水汽在河上弥漫,形成一望无际的大雾。苏星北知道这估计又是不知什么考研,可是他心里没谱,但还是不得不走进去,因为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
雾中的河流消失,苏星北现在似乎处在某地的山谷之中,这次的地点看起来又转移了。
苏星北的面前是一个平滑的石壁,身后长着各式好看的花草。不过他没有心情欣赏花草,因为石壁的一侧写着一行小字:请作诗一首刻在山岩之上。
这大概就是文试了,苏星北觉得也太难了点。作诗这种事情对于没念过几本书的苏星北本来就很困难,还要把诗刻在石壁上,苏星北有些后悔没有问李青云借一把剑来。
作诗说难其实也简单,反正这里没人看着,作的诗是还是坏又有谁知道。于是苏星北开始瞎胡诌了起来。
“花开......嗯,花开三四月......然后...然后,花落沿河岸。”
“人生不如意,不如知己对作伴。”苏星北一急把以前经常听老道士吟的诗凑了上去。
苏星北打定主意,诗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只需要考虑怎么把它刻上去了。
苏星北看着山谷里开的绚烂无比的花朵,灵机一闪注意就有了。他毫不怜惜地把那些花从花茎上拽下来,然后揉作一团涂抹到石壁上。
那些红的黄的紫的粉的花汁混合到一起,涂抹在石壁上,看起来煞是好看。等到一首诗写完,山谷中的花也产不多被他败完了。
苏星北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突然石壁像一扇大门一般打开,门内呈现出新的天地。
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人看着苏星北身后的一片狼藉,顿时飘进山谷来,看着地上的花瓣心痛的不行。苏星北不理会他,走了出去,只见那人从身后冲到苏星北面前把他拦住,用气愤的开始颤抖的手指着苏星北:
“你,你怎忍心辣手摧花!”
另一个人飞了过来,劝着苏星北身边那人:
“花痴师兄别恼,待重启之时这山谷又会复原,你就绕过这人吧。”
被称作“花痴”的那人一甩袖子,随着另一个人飘然而去,立在了一处台子上。
石板门内的景色又是另一个地方了,苏星北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类似擂台的东西。擂台上面站着不少人,他们服色各异,看起来是先苏星北进来的人。
擂台向里是个长长的台子,上面站着不少和花痴一样穿着长衫的人,他们皆是束手而立。
苏星北自觉地站到了擂台上,找起了白玉楼。可是他找了半天也没见白玉楼,只得作罢。
苏星北之后又有人陆陆续续地从石壁门内走出来,有时甚至两个人一起,而那两个人在山谷似乎又都未见过,一踏出门都吓了一跳。
时间慢慢地过去,石壁门不再打开,人应该也来的差不多了。不过苏星北还是没见到白玉楼,想来他也许没有通过。
擂台向里那个台子上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听在擂台上所有人耳中却响亮无比:
“各位大抵就是这次壬字科所有过了文试武试的人了。”
苏星北听了才知道这里这么多人都是通过了文试武试的人,看来文试武试并没有白玉楼说的那么难,而且自己不是也混过去了么。而且他还放心了一件事,那就是白玉楼应该没有被淘汰,而是在另一个地方等待淘汰。
那种夫子门生又开了口:
“告诉各位一个坏消息,此次大试因为家师有事不在,所以心试一科与往届有所不同。这不同具体来说,就是说因为题目是我等愚笨弟子所出,可能像之前文武二试一样对你们来说十分简单、也可能十分难。望各位好自为之。”
“颜渊弟子前来观礼!”
那夫子门生正说着,空中响起另一个声音,那夫子门生身后的一众人脸色剧变。
打头安排事宜的夫子门生倒是显得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说:
“既是家师所请,就有请阁下出来,到这观礼台上来。”
夫子门生话音落,有绿叶从观礼台上凭空出现,化作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那少年一身淡青色衣衫,整个人如一叶柳一样站在那里。
观礼台上,那打头的夫子门生向着别的师兄师弟们解释着:
“老师临行前安排过,此次大试会有别派弟子前来观礼。我本以为我们这里不是蜀山,就应该是燕云观或破庙那里的来人,没想到会是颜渊。所以,请各位师兄弟不要在意,我们继续。”
那夫子门生转过头来,对着擂台上的苏星北们说:
“此次心试分为两部分,上部分在我师弟的幻境里进行。所以待会幻境升起,尔等切莫惊慌。”
随后,那夫子门生袖袍一挥,擂台上大雾起,苏星北有些迷失了自己。大概,心试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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