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还在进行,我的小组终于也放下了埋地雷的工作改为挖战壕。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很脏了,指缝中也都嵌着污物。
威尔金在晚上总会和居伊出去,然后在第二天跟我和肖波尔宣讲他学到的很“高妙”的知识。居伊则不跟我们说什么话,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们。
“你应该是对的,不过我的朋友,我求你别再掺乎这些事了,每天晚上我都睡不安稳。”肖波尔总是这么对威尔金说。
“你是要拿我去换钱吗?”威尔金这样质问肖波尔。
“不,我的兄弟,我发誓我不会做这种卑鄙的事情。”肖波尔急忙辩解。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们就天天挖战壕,从清晨挖到晚上,跟着被突破的大部队后撤,在新的地方挖战壕。我们没有枪,所以战斗是跟我们没有关系的,这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终于在一个晚上,居伊和威尔金动身了。
“我走了,你要来吗?我们有路子。”威尔金这样问我。
至于去哪,只会有一个答案,威尔金没说,我也没问。
“我就算了。我和你现在想法有差别。”
是的,现在我和威尔金已经很少能聊到一起了。
“那好吧,”威尔金点点头,朝我伸出手,说“保重了,朋友。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我握住了威尔金的手。
我又和居伊握了手,那个沉默的大个子对我说了一句再见,我也回了一句相同的话。
然后,在居伊和威尔金又分别和肖波尔握了手后,他们踩着月光离开了工事。
我和肖波尔坐在工事里,随便聊着天,不过总是很索然无味。
肖波尔说他要去外面解个手,便走出了工事。
我想了想,没有留在工事里,也和他一起出了工事,之后又一起回来。
“西莱,不用紧跟着我吧。我真没打算检举威尔金他们。”肖波尔苦笑着说。
第二天早晨,威尔金与居伊果然没有回来。我失去了他们的消息,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达到目的,但我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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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金和居伊逃走后,我和肖波尔被重新分入了一个缺员的修理班,负责重连被炸断的电话线。
当然,这个修理班不是从一开始就缺员的。
我和肖波尔分为一个二人小组在战场上穿梭着,按着传令兵的通报四处抢修。特立克的炮火很猛烈,甚至我们在一天之内要反复重连同一根电话线几十次。最后,我们干脆挤出时间在最容易被炸断的几根电话线旁都挖了深坑,完成传令兵带来的的命令后,我们就缩在坑里不动,等着传令兵的再一次气喘呼呼的到来。
联军一直在退却,我们自然跟着大部队在缓缓退却,退却到一个又一个粗糙的战壕里。这些战壕都是强征莫苷夫尔民夫挖成的。很浅也很简陋,无法带给人安全感。
特立克军的进攻越来越猛烈,恐惧的表情浮在每一个联军士兵脸上,我和肖波尔等劳役兵也被发了步枪用以补充建制。
我们的长官雅克升官了,师部把这一带若干个减员严重的编制解散,连带着我们这些劳役兵和部分身强体壮的民夫一起混编成了一个五百人左右的配备汇集来的各个旧部队残留武器的“第四混编营”,然后把它完全交给“温良可敬”的雅克少校指挥------尽管“直率”的雅克先生认为这是一种“该死的敷衍与流放”。
此时的雅克早已没了刚来时的威风,他眼袋低垂,有着厚厚的黑眼圈。他用酒精麻痹着自己,每当哪个“没眼力”的傻瓜向他做报告时,他总是会说,“滚蛋。老子没心情听你说这些”。然后,他就一面用手狠狠锤着桌子一面斥责起他的同僚和上司来,从他的话语里可以发现,他似乎很想和他的上司和同僚们的女性家人发生关系。
不过在这个营,可没有什么时刻盯着雅克的下级连排长们为了升官等着参雅克一本。事实上,在这个士兵们都是来自于好几个杂牌部队(还是已经撤编的那种)的混编营里,军官只有两个人,雅克和他的副手,四十岁的老大尉塞西而已。
炮灰部队哪里需要军官呢?宝贵的军官自然要省着用,那就把没本事的饭桶扔到这样的垃圾营里看场子吧,我猜纳鲁夫尔的高层一定是这么想的。
不过既然如此,这对我来说,真是个宝贵的机会啊。
对不起了,露琪亚,看来我要自己先到特立克了,我默默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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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露琪亚分别约四个月后,也是我来到莫苷夫尔前线的三个月后,特立克军发动了最大的一次攻势,看来对面是铁了心要彻底打破僵持似的。我从未见过那么多特立克士兵,他们就像汹涌的灰色潮水一样。纳鲁夫尔军和莫苷夫尔军被迫再一次用出“丢车保帅”的法子后撤。作为炮灰营的第四混编营当然在被丢掉的范围内,幸运的是,在这场战争中“表现窝囊”的我并没有死在祖国的大炮下,最终,我和其它不到一百名同样“窝囊”的幸存者撤(或者是逃)到了更为简陋的新驻地。依然起着哨戒和炮灰的双重作用。
塞西大尉战死了,很遗憾他当了二十多年兵还是没有升上校官。士兵们都很低落,每个人都认为雅克是完全靠不住的猪头。
“该死。这分明就是白白送命。”一个大个子愤怒的砸着桌子,“你们说是不是?”
大个子凶恶的看向其余几个士兵,那几个士兵纷纷畏惧的附和。
“现在喊的那么凶,白天打仗时还不是听到炮声就趴在地上,怂包。”我大声的羞辱着大个子,把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吸引到我身上来了------虽然我其实根本不知道大个子打仗时的样子如何。
“你说什么!”大个子朝我怒吼,一把揪起我的领口。
“说你是个十足的蠢货!快,肖波尔!”“好!”我喊着肖波尔,后者便按计划抄起身旁的步枪,指着大个子。
在场的三十多名士兵全都被我和肖波尔的举动吓呆了,他们纷纷站了起来,盯着我和我背后的肖波尔(尤其是肖波尔的枪),僵住了。
“放开我,大个子。”我又大声喊道,大个子吃了一惊,然后放开了我的领子,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
果然虚有其表,我在心中得意的笑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赏脸看向我这边了,那我就先自曝家门好了,我叫西莱·托斯尔。霍肯的托斯尔珠宝行你们听说过吗?我就是店主纳威·托斯尔的儿子,纯正的特立克人。”
我之所以选择谎称成托斯尔家的儿子,一方面表面自己的特立克立场,一方面也是因为珠宝商纳威·托斯尔先生的花边新闻实在太多,而没有操守的小报往往又会在刊载这些绯闻时顺手大肆渲染一番纳威的富有,最后爱热闹的民众们就会把这些义务的传播开来。
我扫视着士兵们,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并时不时的打量着我。显然他们中有人知道纳威·托斯尔的“事迹”,并且现在又发扬了信谣传谣的“优点”在替我义务传播着。
我又看了看肖波尔,没想到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喂!你该不会也信了吧?!
我对肖波尔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层次,这种智商,活该在火车上时被人骗。
我耐着性子等着议论的声音渐渐停止,然后继续高声说道:“我想,大家都已经看出来这个混编第四营是个什么东西了吧?大家也都看出来咱们的长官是个什么德行了吧?高层把我们当炮灰,雅克则是一个纯粹的十足的蠢货。在这么下去,我们每个人都得死。我就直说了,咱们服务的军队简直就是混账!”
“他们强迫我们在战壕里等死,他们就是一群混蛋,雅克一样的混蛋!”
“对”“说的好”……一提到近在身边的雅克,士兵们果然有了同感,纷纷附和。
“现在,我要带兄弟们奔一条能活命还能发财的前程,大家要不要听?”
“什么?”“快说吧,托斯尔家的西莱少爷。”“听,要听。”……
哈哈,上钩了。
“好。那我也不遮遮掩掩了,咱们现在就绑了他妈的该死的雅克,然后明天清晨就投降特立克。我以神的名义发誓,作为一名特立克人,我有能力为大家担保,保证大家在我祖国军队里的安全,并且,我还会让我父亲给每个跟随我的人发上100个金元的赏钱,我还要向我父亲特别要求,给最忠诚最勇敢的五个人发上一千金元!”
“万岁!”士兵们终于爆发出山一样的呼喊声。100金元足够在他们的阶层讨一个老婆或是舒舒服服的过上好几年。1000金元就更是一笔巨款了,即使对我来说也一样。
我原本还担忧他们会对我许诺的安全心存疑虑,不过,看来他们只是一心想要钱而已。
“好!那么,肖波尔已经占上了第一个名额。我宣布,谁亲手绑住雅克,谁就能拿到第二个1000金元!”
“冲啊!”士兵们被完全调动了起来,抄起枪就直奔雅克一人居住的军官工事而去。我也跟着走出士兵工事到地面上,当看到在外面负责警戒和执勤的士兵也盲从的加入了发疯似的奔跑行列里,我不禁苦笑。我从没见过这帮流氓兵怂包们在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强的“战斗力”。
其实,以现在纳鲁夫尔军的危急情况来看,我完全可以一个人偷偷溜到特立克军那一侧,不过,如果那样,我的身份恐怕就是俘虏了。
雅克少校啊,你无疑是最棒的投名状了。只是可惜了现在飞奔的当兵的,我可一个子都不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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