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搞笑。我现在明明都快疯了,居然还在写日记,我真佩服自己的毅力。这么说处于完全混乱状态的大脑依旧可以组织语言,看来我一开始低估了人类的潜能呢。
我对虺闵然的态度,已经从前几天的敬而远之逐渐过渡到厌恶。她似乎总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但都被我婉转的拒绝了。说道婉转,我估计也挺伤人的。因为自从那次事件后我的心情就没有好过,不只是对她,对谁说话都不好听。
“开心一点嘛,李霁!你还知道前段时间杜明这小子偷偷在和钱心仪谈恋爱?还KISS了呢!我看到了!就在水房外面!”中午吃饭的时候,袁雨辰边拿筷子边散布这个毫无意义的谣言,企图让我高兴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们了,虽然以前我很反感这种八卦行为,但现在认为,你们要谈恋爱就谈恋爱,要打KISS打KISS,随你们开心就好,这要不来惹我我就姑且听着。
“嗯嗯,我早就知道了。”我一边打哈哈地回答一边寻找我的筷子。这几天晚上我总做同一个噩梦,梦见得全都是虺闵然。她向我求婚,我拒绝,然后她猛然间变成一只老虎把我按到身下,然后不知怎么的又变成一条白蛇将我缠绕起来,敞开血盆大口就要吞噬我,我一睁眼发现只是个梦,我依旧躺在床上,但出了一身冷汗,跟死过一次一样。好不容易定了心,昏昏沉沉的又睡过去,却依旧是那个梦重新演出一遍,然后再次惊醒,就这样弄得我整个晚上都无法安眠。晚上睡不好的后果是白天上课的时候也昏昏沉沉的,拿东西丢三落四。
我已经断定找不到筷子了,估计是忘带了。
没有筷子我怎么吃饭呢?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向别人借筷子似乎有些不靠谱,有谁天天闲着没事带两双筷子?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袁雨辰轻轻地拉住我的衣袖,用有些惊异的口气低声说:“那姓虺的手上的筷子,好像是你的。”我一回头,猛然看见虺闵然沉着脸坐在教室的角落,而她手上拿的,哦不,就是我的筷子。我绝对不会看错的,全班只有一个人用我这种样式的筷子。这是父母从浙江安吉旅游带回来的纪念品,我从小学六年级一直用到现在的。想到第一天上课的时候吃中饭,我将这双筷子拿出来,袁雨辰还为上面精致的浮雕小小的感叹了一下。
虺闵然,我这么多天说不上是狠还是恐惧的虺闵然,作为生族大巫师的女儿的虺闵然,因为不明原因而耍花招千方百计接近我的虺闵然,正在用我的筷子吃饭。不,如果仅仅是在用我的筷子吃饭也就罢了,这到还可以忍受。可虺闵然虺大小姐在干什么???!!!她把筷子直起来,满怀深情地伸出红色妖娆的舌头,仔仔细细的舔舐着筷头!!我猛然间想到那天晚上的女人,在我的脸上暧昧一阵之后,将头靠在我的胸部上,伸出舌头……那种模样,那种动作,完全带有满满的暗示味道,好像是在用舌舔舐着我的*头,带着湿湿的滑腻腻的触感,再加上鼻翼轻轻张合发出满足的声音,激起我一身汗毛倒竖!没错,她现在根本不在吃饭,她在享用我!她将我当成发泄她那龌龊欲望的工具!!
“混账!!”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铁饭盒由于震动在桌上滴溜打转。然后我走到虺闵然的桌子前,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她的手一松,筷子掉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了,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就像那天我站出来为虺闵然辩护一样,众人向我投来好奇而又畏惧的眼光。不同的是,这次的眼光中隐隐透着赞成。
虺闵然白嫩的小脸上顿时肿起来五个指头山,高高的耸立着,导致半边脸已经变了形。泪水顺着变形的脸颊向下流淌,仿佛坏掉的自来水管。她没有伸手捂脸,也没有去擦泪水,而是用幽怨不解的空洞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她那黑色的瞳仁突然在我的眼前膨胀起来,如同一个宇宙一般。我的背后升腾起一阵凉气。
“姐……我……”她小声的辩解着,缓缓的低下头去。
这要不看那个贱货的眼睛,我就能战胜自己的恐惧。于是第二个巴掌紧跟而来,扇在虺闵然的右边脸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就突然间疯狂起来了,歇斯底里地冲她大叫:“姐,你还敢叫我姐!你个放荡下贱的东西!”
对!我的确应该疯狂了!我受够了!我要用全身的怒火将这个小身板碾碎!她在白天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晚上上了床就变成十足的魔王,牢牢地控制住我的身体,我的内心,让我整个人都献出来为她服务,受她的蹂躏。因为她,我当初受同学们的嘲笑,导致几乎一个朋友的没有!因为她,我受到老师的冷遇!你知道老师们都是怎么对待我吗?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答我提出的问题的吗?你能想象的到一个成年人,比你高那么多,向你投来恐惧和厌烦的目光吗?你可以感觉到我收到那些根本没有改过的本子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吗?还有,因为她,我整个人都变成俘虏,无论是去宿舍拿东西也好,上厕所也好,支配自己短暂的下课时间也好,我都像傀儡一样被这个女人牢牢地握在手心!哦,对了,我居然还天真的认为是她粘着我,她依赖我,她需要一个年长的女性帮助,她把我像妈妈一样敬仰。为此,我还和袁雨辰吵了一架,我居然义正言辞的说:“如果你们想要排斥虺闵然就直说!不要用套上个什么巫术不巫术的帽子。”我自诩为最正统的唯物主义者,然后呢?我所受的痛苦,现在,全部都得由那个东西承受!一个简简单单的巴掌怎么能够解恨呢?你是将我的整个人生都给粉碎掉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理智此时已经完全不发挥作用了,我冲上前去就要打,打死这个混蛋!我才不怕什么巫术报应呢!你咒啊!你的巫术不是很灵吗!把我骗到你的床上,嗯?你仗着你的巫术对我为所欲为是吧!那你就为吧!再为吧!为厉害一点!想当初袁雨辰似乎说过,巫术还可以咒人死亡,那你就咒啊!我亲眼看着你咒我!我才不怕呢!与其现在,拖着一个这么肮脏的身体,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倒是死了更好呢!一了百了!反正就是我们家,我可怜的爸妈哭我!我也不认识什么朋友!哦!哦!我明白了!你不想让我死了,因为死太便宜我了对不对?你想继续玩弄我、折磨我、直到我疯掉为止吗?那你赢了!我现在就快疯掉了!这里所说的现在,不仅仅是指我日记的写道的那个时间,更是指写日记的我,此时此刻,只想做一件事——将我的胡言乱语全部都撕掉然后大哭一场。
就在我快要失控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被什么人从后面抱住,不,是锁住。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提醒我:“别太冲动,会把老师引过来的。”这个体温,这个声音,突然间觉得好熟悉,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连想都无法去想。
“我,不会什么巫术。”瑟缩在眼前的虺闵然,生族大巫师虺家的大小姐,突然间冒出这句话。坚定、沉重、认真。就像报道那天她对外声明一样,虽然声音很小,但一个字一个字是砸出去的。不同的是这次是向我砸过来,还没等我来得及躲避,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往我的手里推了推。我感觉到她那嫩藕一般的手,比正常人要稍许冰凉一点,缓慢的,似乎有些犹豫的,似乎有些不舍得,移开了。然后她毅然决然的站了起来,那张变了形的美丽的脸突然间散发出了贵族一般高傲而冰冷的气息,似乎要将一切都冻住,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的将外套拉起来。虺闵然轻轻将椅子推开,用那她标准的清脆好听却不带任何感情的声调说:“我将口子擦过了。”最后那上翘的眼角含着不知什么的复杂心情,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只留下孤独的背影,就如同她来的时候一样,一切都回到原点了。
我实在是无法支撑疲惫的身体,一下子如同软泥一般瘫坐到座位上。袁雨辰依旧在不停的安慰我,但我一句都没听下去。我觉得我自己快要坏掉了。不,我已经坏掉了,经过这样的折磨,我整个人都变得神经质了,只不过在努力的用谨慎的理智维持表面的平静才不至于崩溃掉。我现在什么课都听不进去了,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然后就是上次去找心理老师之后,我猛然间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肮脏,从上到下都非常肮脏,不身体里面也很肮脏,都被那个晚上,那个家伙给玷污掉了。我想把它洗掉,我每天洗澡的时间都莫名其妙的变得越来越长,我在身上搓掉一层又一层死皮,搓到最后全身上下都红的像个刚出生的孩子,还隐隐的作痛。我的皮肤似乎变得越来越透明,简直可以看到血管里面流淌的血液,不,不是血液!是那个家伙的唾液!那个家伙在那个晚上,用唾液把什么送到我的身体里去!我的身体,现在,现在,就是那个家伙的玩具!!雾气在四周升腾起来了,似乎聚合成了一个怪物,一条白色的蛇!!恍惚间,我被绑在十字架上,下面是滚烫的废水……我赶快关掉了水龙头,裹了浴巾走出来,无意间在梳妆镜中看到自己的脸,那张憔悴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球里充满血丝、黑眼圈重重的脸,那张仿佛几天时间就老了50岁的脸。“啪”随着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音响起,镜子掉落在地上。
“对了,虺大小姐给你的是什么东西啊?你打开一定要小心点。”感谢袁雨辰,是她将我重新带到现实中去。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那个盒子打开了——当时我差点没有晕厥过去。你知道是什么吗?是我的葫芦丝!这段时间我神经兮兮的,早就不碰那个东西了,也很长时间没看到它,如果不是现在再次看到它,我估计会把它埋入记忆的垃圾堆中,连它的存在也顺带怀疑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葫芦丝会在虺闵然的手里,那个畜生拿她干什么了??!!!
“我将口子擦过了。”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我知道她拿我的葫芦丝做什么了。就像对待我的筷子一样,她一定把葫芦丝看成了我,在我疏远她的那段时间里,她一定把葫芦丝……她一定把葫芦丝……写道这边,我知道我想写什么,但我实在是无法落笔,这实在是羞耻、恶心到极点,以至于现在的我,连想都不愿去往那个方面想。我真想就此搁笔不再写,然后将日记本撕成碎片。然而我不可以这么做,日记是我还保有理性的唯一证明,如果将它撕掉了,我大概会立刻精神错乱吧。
“啪”我将葫芦丝狠狠的摔在地上,喘着粗气跳上去,一个价值上百的昂贵乐器就这样死在我的脚下——不带一丝遗憾。我的心也死绝了,我不想再看到它了,也不再想看到虺闵然,不想看到宜滇,不想看到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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