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來到自己的房間,裡面不但有暖氣還有吧台、衣櫃、桌椅和一扇窗,空間更是比林辰在閣樓的小房間大了許多。但是林辰根本沒心情感到高興,他一頭栽在床舖上,心中只有滿滿的失望與落寞。
不到一天,他就開始想念所有人、他開始想念鮮花市集、他開始想念義大利的公園,他想念在義大利的一切!儘管是義大利的一撮塵埃,都比俄羅斯這冰冷又乏味的地方好。
林辰如此心灰意冷,他甚至懷疑自己真有辦法在這冰冷的國家裡,生活一個禮拜還能保持不發瘋?該死、真是該死!他一點都不想來啊!林辰如此在心裡吼著。
林辰面無表情起了身,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一看,如同他所設想空空如也,他用力合上,碰了一聲發出巨響。接著他又打開了下一個抽屜,過了兩秒再度用力合上。
不過一會兒,那些木頭與金屬的相撞聲,老是從林辰所在的房間裡傳出。林辰好像在抗議又好像在發洩一般,讓那不絕於耳的碰碰聲響,表達他無法接受這裡的語言、這裡的氣息,還有這裡的該死一切。
林辰幾乎打開過每一個抽屜,只要是有門的、可以拉開的他都不放過,最後在吧台下方的櫥櫃裡,放有零時和伏特加,他索性全開了那些東西。
林辰大口大口吃著零時,又配上一口酒後,霎時被那高濃度的酒精給嗆得表情糾結。他開始自暴自棄想著,真希望自己當天就死於酒精中毒或心肌梗塞。
「算了,怎樣都好……怎樣都好……」
過了一晚,林辰的心情簡直遭到谷底,更因為宿醉而頭痛得無法思考。若不是酒精的後遺症,林辰也會像昨晚那樣,將端來餐點的傭人給謝絕在外。
一大清早,林辰拿著麵包撐肘沉思著,望了望盤中的醃黃瓜、醃豆子就搖頭嘆氣。而手中的麵包正隨著林辰無奈敲著桌面而發出清脆的嘎響,可想而知,這麵包只適合用來敲人,不適合進食。
這些東西能稱得上是食物嗎?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餐點沒什麼不同,只是少了一片肉乾。
林辰夾起一根醃黃瓜送入嘴裡後,就端起盤子一併將麵包交回給傭人淡淡用英語說了謝謝,他決定倒頭繼續睡。
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如意,接著進來了一位研究員,將他帶離專屬房間。早上,他們給林辰安排的是身體健康檢查,還有關於拉姆能力的素質測試。
檢查時,林辰身上發出的酒臭味立刻讓所有研究員抱怨連連,在聽不懂語言的時候,林辰似乎覺得非常無所謂,甚至計謀晚上繼續酗酒。
過不了多久阿特藍也出現在實驗室裡,當他聞到林辰身上那難聞的味道時,他不禁用責備的口吻說:
「你是這間研究所的重要資材,你有責任將自己的身體保持在最良好的狀況。」
林辰哼了一聲說:
「我要怎麼使用我的身體是我的自由。」
聽見林辰的反駁阿特藍眉頭不由得鎖緊了,他冷冷說:
「……我想你沒搞清楚狀況。」
或許是前夜壯膽過的餘溫,林辰望了阿特藍一眼,認為也就只有那道疤痕讓人感到害怕。既然看清了害怕的本質,那林辰就變得更加有膽量了,他嗤笑了一聲說:
「老實說,我一點都不想搞清楚。」
阿特藍瞪了林辰一眼,下一瞬間,就賞了他一巴掌。那清亮的響聲,在林辰臉頰上燒出了一片赤紅。
林辰搖晃的身體霎時往後撞在牆上,他穩住身體後,開始感受到阿特藍揮下的強大力道。臉頰刺痛之中,林辰越加感到暈眩。他怒目回視說:
「沒有人會喜歡被稱為……什麼複製基因或是實驗品的。」
「……我才不管你之前過的是什麼生活,你既然回到這裡,就要遵守這裡的規則。」
「我根本不屬於這裡!」
繼一巴掌之後,林辰很快又被揍了一拳。他摸著刺痛又紅腫的臉頰瞪著阿特藍,真希望暈眩的自己可以吐些什麼出來,好讓那個俄羅斯人見識不尊重他會有多麼悽慘的下場。
「你們先替一號實驗對象檢測拉姆素質,今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所有的報告。」
阿特藍不想再浪費時間在與林辰之間的吵嘴上,他開始指揮實驗室內的人員,好讓他們加緊腳步。
林辰全身被貼滿了偵測波長的圓形吸盤,他躺在平台之上,並且被命令使用拉姆藉此檢測其數值的濃度與密度。
可是林辰什麼也沒做,還開始裝死睡在平台上,這次他好像做足了心理準備要反抗到底。
離鄉背井讓林辰感到強烈的孤獨,更讓他感到無比的寂寞。一日之間,身體裡消失了太多東西,以至於出現一大片黑洞,最後卻只有憤怒與怨恨可以在那洞口形成一縷薄膜以防洞口再度擴大。
以後他要依靠什麼信念而活,林辰想不到。
經過了幾次檢測,林辰的故意作為卻讓研究員們解讀為處於休眠期——無法自由運用拉姆的階段。
這不只讓阿特藍大為失望,更是唾棄不已,他甚至已經在林辰頭上註記了失敗作的名號。
林辰沒發覺阿特藍所給予的評價是多麼的危險,他還在幻想只要他堅持不使用拉姆,讓他們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又毫無用處的人,說不定可以回到義大利。
林辰不合時宜地竊笑著。
一旁空等已久的阿特藍沒有打算放了林辰一馬,他冷冷對其他研究員說:
「帶他去做物理實驗……強行打開他連接拉姆的神經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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