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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 11-1
  • 六目
  • 2019-07-29 16:58:34
11-1

十一、

經過幾個轉彎,普魯斯帶領林辰來到一個電子門閥前,他輕快地在密碼鎖前鍵入正確數字後,門扇打開了。

當他們走進門內,率先闖入眼簾的是一罐罐巨大的培養槽,在陰暗之中,隱約可以看見那些培養槽上都連接了無數的粗細電纜。

普魯斯走去打開了燈,排列整齊的巨大透明罐子,頓時像一盞盞大燈般亮起黃綠色的燈光,在他們眼前呈現弧形的半圓。

罐子裡,從剛成型的雙胞胎嬰兒到七、八歲的小孩都有,永遠都是一對對的雙子相擁一起。

除了胚胎之外,那些可辨識的長相都和他們的面貌相仿,那情景好像是看見自己過去的成長歷程,讓林辰感到非常震驚。

普魯斯像解說員般,輕聲說:

「我們是第十三代複製基因,這裡就是我們誕生的地方,從子卵子到**結合,都是研究員精心策劃好的。而前面的那些人,因為承受不了拉姆之力,都成了樣品。」

林辰僵硬地望著那些沉睡的臉孔,霎時無法自己,他臉色慘白地問:

「你說他、他們都死了嗎?」

「當然。他們不死,就不會有現在的你和我。」

林辰不安地望著那些人,胸口處漸漸感到強烈不適,一種呼之欲出的反胃氣息讓林辰不住乾嘔著。

普魯斯則絲毫沒有半點感覺。因為從他有意識以來,就必須面對這些理所當然的存在。相較起來,林辰實在活得幸福多了。普魯斯訕笑著說:

「也就是說,我們一出生,就必須踏過十三代、二十六條人命,不是嗎?」

林辰皺眉回頭望著普魯斯,這是他第一次用憐憫的心情看著他。他喃喃說:

「你一直……生活在這裡?」

「對啊、對啊,哥哥現在了解了吧?了解我們是多麼的出色了吧?」

此時,林辰卻一句話也搭不上來。

普魯斯望著林辰那不該有的沉默,還有那眼神裡所夾帶的同情意味,普魯斯不禁氣腦地說:

「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你覺得我被關在這實驗室裡活了十八年,很可悲嗎?」

「不、不是的,我……」

林辰說不出口的事,普魯斯卻接著幫他說:

「啊,我知道了。因為這原本也是你要面臨的生活,可是你卻逃走了,你將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代替你獨自承受這些。所以,你感到愧疚了?」

林辰撇過頭去,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普魯斯。過去的日子要是沒有爺爺,會是怎樣的光景?他完全無法想像。林辰依舊一臉為難,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兩人沉默片刻後,普魯斯反倒不在意地嘆了口氣說:

「算了、算了,這些都不是重點。我帶你去看所謂的拉姆到底是什麼。」

林辰很快又被普魯斯拉往其他地方。這次他們走得比較遠,上了樓梯又經過幾個門閥後,普魯斯忽然停了下來。

林辰才疑惑究竟想讓他看什麼時,一個遍體鱗傷的小男孩從盡頭處走來了。

那六、七歲的男孩和以前的自己非常相似,但是他右眼紮著繃帶、一手打石膏的模樣,卻和林辰記憶中的自己出入甚大。

普魯斯盯著那男孩喃喃說:

「……原來如此,追來了嗎?」

說完,男孩消失了。一旁的林辰不禁訝異問:

「他、他是?」

「喔……他是我的過去形象,也就是我的拉姆內化實體。你也有喔。」

「咦!?我嗎?」

普魯斯眼睛發亮似的說:

「我很喜歡你拉姆的實體姿態呢。」

當林辰一臉疑惑的時候,普魯斯又拉著林辰繼續往目的地跑去。既然林辰的拉姆已經進入他的世界了,那時間就快不夠用了。

接著,他們來到比較寬敞的空間,普魯斯領著林辰來到一個巨大門閥前,又輸入了密碼後,門閥打開了。

巨門後是一個狹小的隔離、消毒走廊,穿越走廊後,裡頭的景象不由得讓林辰大為驚呼。

一個柱形塔台上,漂浮著一棵超過一公尺長的十字水晶,水晶體裡有一顆金色核心,正像太陽一樣,發出淡淡的金光。

而水晶周圍,有三座巨大的機械手臂固定在水晶體上。而另外一個獨立的手臂,有一根針管似的棒狀物,就這樣吸附在水晶壁上,瞄準核心位置。

「這就是拉姆。」

林辰微張著口,依舊很難相信眼前的事實。

普魯斯繼續說:

「這個水晶,實驗室的人都叫它潘朵拉之盒。研究員萃取出那核心裡的東西,並且不斷尋找能夠承載那力量的人類。藉以創造出,超越現今人種的特殊存在。這就是這個研究機構的存在宗旨——神明的搖籃。」

一時之間,太多難以接受的資訊注入林辰的小腦袋裡。他不解地問:

「……為什麼要這麼做?」

彷彿林辰問的是愚蠢的問題似的,普魯斯失望地盯著林辰的臉,沉默了好久才說:

「當然是要開創新的時代,統治一切啊!」

「為、為什麼要開創新的時代?現在不好嗎?」

被林辰這樣一問,普魯斯不耐煩地反駁:

「當然不好、當然不好啦!」

林辰低著頭,不禁憂愁想著:

「這個研究所,不會剛好是哪個恐怖組織吧?」

「煩死了!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反正開創和毀滅的本質都一樣。」

林辰又皺緊眉頭回望著普魯斯,那個沉默,好像訴說著「你是錯的所以我不能接受」的模樣。

無法朝著自己理想向前,這真是讓普魯斯氣得跺腳。普魯斯不甘願地抓著林辰的衣領說:

「……不然你說,我們為什麼而存在?」

林辰沒有立刻回答普魯斯的質問。難道沒有一個最終目的就不能活著嗎?難道非得要顯示自己的出色,才能作為活在這世上的證明嗎?縱使他們是雙胞胎,林辰也不能理解普魯斯的想法。他喃喃說:

「我只想當個普通人,不行嗎?」

「你……」

普魯斯才要開始叱喝林辰時,門外的巨大爆炸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普魯斯頓時鬆開林辰的衣領,不悅地瞪著爆炸的方向說:

「來了。」

「什、什麼來了?」

就在林辰發問時,那厚實的門板突然莫名其妙地凸起一個小包。接著,那個小包變成巨大的皺摺,轟然一聲,整扇門霎時承受不住強大力量的撞擊,橫躺在地上。

鐵塊落地,引起了片段的餘震,林辰穩住腳後一抬頭,霎時被那染血的人影給嚇住。他指著那身影,支支吾吾說:

「那、那是我?」

普魯斯補充一句說:

「……是你的拉姆內化實體。」

「什、什麼意思?」

「就是你的拉姆啦!」

普魯斯的眼睛也轉變為金色,他一瞪,實驗室上的金屬隔離板,霎時變成了方形鐵柱。猶如無數的刀叉都要搶上一塊小牛排般,那些衝出的鐵條們立即從四面八方往那侵入者刺去。

僅有如此,普魯斯不認為會對拉姆實體造成損害,他直接讓實驗室裡開了一個洞,趕緊將林辰帶離這危險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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