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今天幼儿园新来了一个小朋友。”
“哦,是吗?”幼儿园园长夫人amorphous正在厨房准备早饭,儿子October amorphous跑进来和他说话。
在屋外,身为幼儿园园长的高仓先生正在小心地停稳刚买的幼儿园校车。
amorphous夫人知道身为外地人的艰难之道,对儿子October在幼儿园的感受很是担心。虽然使用“身体迷彩”这种低端技能可以轻松混进幼儿园,但是被老公发现的话就是另一种层次的家庭危机了。
当然最开始的那几天并没有遇到问题,浅棕色的肤色,浓眉大眼的October很受欢迎。
然而October毕竟还是小孩子,没有办法一直保持自己的人类形态。在这个节肢动物型人类占据主导的地下世界,再加上父亲就是园长,October成为了第一个被欺凌的外地小朋友。
从那次以后,October就变得沉默寡言了。
“是多小的小朋友啊?”amorphous夫人小心地问,已经在考虑如何安慰小October的心了。
“嗯……”October犹豫(鱿鱼)了一下。“也没有很小……”嗓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那,下次邀请他来家里玩吧。”amorphous夫人忙着做饭,心想儿子都在努力融入幼儿园生活,自己这个大人也该加把劲才行。
虽然amorphous夫人有足够多的手,还是希望能尽快做好晚饭。
如果她此时向身后看去,就会看到October把刚刚吐出来一半的小朋友胳膊咽了回去。
“嗯……那下次吧。”小October说道。
——————
这是孙溪第n次半夜醒来,浑身冷汗,灵魂仍在刚才的噩梦中挣扎,即使眼睛里看到的是自己最熟悉的天花板,墙壁上是被樱嘲笑过很多次的“摩卡少女樱”的海报。但是噩梦充斥着他的大脑,分不清楚哪里是现实哪里是虚幻。
那是樱最后的微笑,面对着自己,一分为二的微笑。
恐惧吗?
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从樱被杀以后不知道过去多少天了,父母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件事,仿佛这个已经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世界堂而皇地的无视着樱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显而易见的事实。
手机第一次响了,从那天以后。
邮箱里写着简短的几个字。
“去找个工作吧废柴!”
附件是简历和证件照之类的文件压缩包。
孙溪对邮件感觉有些无语,应该是谁发错了吧。
关掉手机,继续睡觉。
又过了许多天以后,门被敲响了。
并不是父母从核电站回来看望自己的日子啊。这样思考起来的孙溪居然会认为自己会记得现在的日期。
门被持续敲打着。
来了。孙溪闷闷地裹着发臭的被子起床去开门。
快递员送来了包裹,打开以后,是一身西装,一身真的很合身的西装。口袋里有张标签,“去工作啊笨蛋!”
————
孙溪终于起床了。
大概是因为西装的魅力吧。(苦笑)
他打开手机,仔细检查了之前收到的简历和照片。
该去哪里工作?又为什么要工作呢?明明还只是高中生不是吗?
他走在路上。
十字路口,一个长着长长兔耳朵的男孩子看着自己的手表,“爸爸并不在这个世界啊,怎么办?”奇怪的抱怨声飘进耳朵。
前面就是附近的幼儿园了,幼儿园的校车停在门口,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阿姨正在监督孩子们下车集合。
“快点下车!还有一趟车要赶呢。”她大喊着。
是这个幼儿园吧。以前的校车司机好像就是园长先生。总是穿着花花哨哨的格子西服,看着就像黑社会大哥一样。
那时候樱和孙溪都是圆圆胖胖的小朋友,坐校车会挨着坐,上课也是,午休的时候都是拉着小手手才能睡安稳。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就像方便面和荷包蛋那样自然,搭在一起。
有时候,只是牵牵小手,仿佛就能看到两人白发苍苍依偎在花园长椅上欣赏夕阳的场景。
“你肯定会变成秃子的,哪里会白发苍苍!”这时候,如果樱还在自己身边,她一定会这样吐槽的。
微微一笑,没有樱的世界,还算什么狗屁世界。
————
已经走到这条路的尽头了,角斗场的门口贴着告示。
在招募角斗士。
虽然可能会死掉,但是赢下一场的话,官方会提供灵魂备份功能,以后的话,即使在决斗中死去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只要表演足够精彩,观众可以买账,就有钱赚。
孙溪头也不抬地直接走进了角斗场的值班室,把简历交了上去。
值班室的光头大哥瞅了一眼简历。
“小哥你确定没来错地方吗?”
“嗯。”孙溪点点头,脑海中,眼前的光头和分成两半的樱重叠,光头裂开,然后樱从中间出现,然后再裂开,出现光头,无限循环,无比魔幻的景象。
“喂,这里有个优秀人才,要不要接待一下?”光头大哥拿起电话,再联络其他人。
说实话,孙溪对于那份简历中的文字也有些迷惑。如果对方对自己的学历有困惑而提问的话,自己应该什么也答不上来吧。
“知道了。”回答的声音,是角斗场生化队长的声音。
如果说这次的事件有哪里有奇妙的巧合的话,那就是角斗场生化队长也是个光头,接待的人也是光头。光头奇妙的反光,弯曲而成的曲线和寄邮件而来的签名图片的曲线角度是一样的,弯成一条倒挂的金钩。
但是此时一心寻死的孙溪并没有留意这个完全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巧合。
他被领着带到了另一个光头面前,简单聊了两句以后就到了饭点,被带去食堂吃饭了。
世界还在运转着,没有樱,还在运转着。
————
大家停一下手头的工作,介绍一下,新来的实习生。
粉红色的齐耳短发映入眼帘。
粉红色?
和樱有些像呢。
只是不知何时已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孙溪已经分辨不清站在那里的是谁了。
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离开座位,从后门离开办公室。
顺着楼梯走到底层,就是角斗士们等待的位置了。在那里,一个同样红肿着眼睛的节肢动物型人类向他挥手,“我要上场啊!”
悲伤的人,总是同路。
——————
又到了一天的24点。
所有的时钟都停摆。
火星上的人类欢庆着得来之不易的“黄金40分钟”!
“女士们先生们,决斗即将开始!有请今晚的主角登场!他是身披铠甲的勇士!他是拥有三对手臂的战士!他曾充满希望的生活!如今选择对抗绝望的战斗!Red!!!”
角斗场一侧的大门发出沉重地摩擦声向两侧打开。
从阴影中慢慢走出来的,是被注射了“身体巨大化针剂”而变得体型格外巨大的红虾。
因为药物的过敏反应,他的甲壳比平常要红的多,看起来就像刚端上桌的小龙虾。他挥舞着巨大的钳子,从已经严重肿胀的喉咙发出怒吼“ere ar ou!!!”
洪亮的怒吼在音响设施的辅助下响彻全场,全场观众沸腾。
视频影像在地下城各个角落的显示器上传达着红虾的声音。
——————
琮君听到了,也看到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到恐惧,就像体内的警报器一下子响了一样,她要去联络一个人,一个她好像并不认识的人,可是他现在在哪里?
正在她慌乱地理顺自己的情绪时,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长的很像生化队长的光头冲了进来,大喊“大家快逃!”
“是队长的某个克隆人吧。”这样想着,就看到他胸口被枪弹穿透,倒在了地上。
高喊着革命口号的人们,手拿武器,冲进了角斗场的各个办公室,抢夺着他们想要的东西。
————————
角斗场的现场观众还未察觉地下城正在经历怎样的变革。
他们欢呼!期待着红虾的对手出场!
在角斗场的另一侧,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
数天的悲伤把孙溪搓成了一个废人,他把变长的刘海向脑袋后方划去,睁大双眼看着红虾。
“来啊!来杀了我啊!”他大喊。
观众欢呼声停了,两边的实力差距太过明显了,有违期待。
然后,欢呼声再起!
两个因为各自的悲伤而寻求一死的人怒吼着冲向对方。
红虾的体格很大,狂奔中夺起一路扬尘。
孙溪最近瘦了很多,吃的又差,步履稍有不平,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红虾挥舞的虾钳正往下重重挥下。
孙溪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那一刻。
“笨蛋,不是说好要等我吗?”
是樱的声音。
孙溪听到了樱的声音,仿佛在梦中,但是身体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疼痛,自己并没有死。
他睁开眼睛,抬头看到一个人影。
一个身影出现在光芒之中。
那光芒,夹在两片阴影之间。
如同高山一般的剑芒从大地挺拔而起,把红虾切成两半。
沉重的阴影在她两侧重重落下,扬起更多的灰尘。
樱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孙溪,亲了下去。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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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人物:
October Amorphous:幼儿园园长高仓先生和海洋魔女Amorphous夫人的儿子。本章补充October小时候的剧情。
孙溪:高中生,喜欢的人是樱。父母是火星核电站的工作人员。因为误以为樱已死而走进了角斗场。
樱:高中生,喜欢的人是孙溪。父母同样是火星核电站的工作人员。第七章死亡,本章复活。
红虾Red:节肢动物型人类,火星原住民。因为误以为青蟹已死而走进了角斗场。本章死亡,不再复活。
琮君:角斗场生化队长手下的技术员,女性。研究的方向是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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