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打碎你对女性可悲幻想的。」
「非常感谢。」
羊舌竹薪。
我的校长。
原本毫无关系的人,在这次冲突的悲喜剧中,意外跟我,跟高阳离解搭上了关系。
仅仅见过几面,却也对他抱有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非常可怕,极端可怕。样貌俊朗,短发收拾的一丝不苟,拥有专用的服装设计师,衣着得体的不得了,尽管如此却令人厌恶。喜欢笑,超级喜欢笑,对谈时时常在笑,根本就是在哈哈大笑,但脸上从未露出善意。眉毛隐没在刘海中,锋利的丹凤眼。喜欢估摸别人的能力,善于估摸别人的能力。散发着高贵的气质,散发着险恶的气质,散发着毒辣的气质,散发着令人皱眉的恐怖气质。在用着大脑,在用着大脑做事,在用着大脑不做善事,在用着大脑作恶。
极端的大恶徒并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像他这样,无所顾虑,有所企图,胆大心细,高傲蛮横,充满魅力,穷尽了领导能力,又握有实权拥有力量,如此这般——心灵上的恐怖分子。
是午间突然的拜访。
我在自己家的接客室见到了他。
羊舌竹薪随心所欲伸展着两条大概有黄坂妖那么高的长腿,大大咧咧的躺在沙发上休憩,恢复体力。
见到我进来,他就张开嘴巴哈哈大笑。
「萨娜·若霍拉。啊哈哈哈哈哈哈——别来无恙,学校生活感觉如何啊,我的好学生!」
「校长,见到你没事还生龙活虎的,这么精神哪怕是精神过头了,也比什么都好。因为忙于东躲西藏,校长大人大概是没时间关注新闻吧,我所上的新名区特等高校至今处于自主登校的停课状态,教务人员好像被卷进了什么大悲剧里面,有的受了惊吓,有了则身体上被人伤害。不过这也不重要,无所谓,是跟我没太大关系的事。但是原本的计划是我跟未婚夫两人获得正常学生生活,甜蜜渡过朴实健康的每一天,但这微小的愿望却被人夺走,光是捏碎还不够,甚至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真是可恨啊。」
「噗呵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可惨,不过这页就揭过去,行吧,我心爱的学生呦!这次来可是为了家访,讨论以我们力量无法触及的天灾人祸就离题了。」
「不、呃,那个,你也太自我中心了点。」
把我拐弯抹角的找茬当成什么了?
我很在意。
但是好像,羊舌竹薪并未在意,说揭过这页也就真的揭过了。
他唰的交替了左右脚,重新搭上二郎腿,干爽的视线冲着另一边的一排生面孔瞄去。
「顺便帮你介绍,这个丫头,芭开宴,也是你的同级生,因为是优秀的人,还是事先知道彼此的好,更有效率。至于其他的倒无所谓,甲乙丙丁就是了。」
掠过无关紧要的四人,得到校长亲自介绍的,是个独坐高档木制轮椅的小女孩。
身材小小,像是没有发育。
仔细看的话,到并非如此。
她身材如此娇小的理由,是缺少零件。
简单来说,人类本该长在身上的四肢,里面缺了三件,少了三种,没了三项。
欠缺了左右脚跟左腕,胯部以下盖着毯子,里面明显空无一物,左肩那里什么都没连接。
单纯剩下的右手,在那使用遥控器操作着轮椅。
轮椅孤独无声的在地毯上滑动着,代替着不存在的双脚前进。
至于那女孩儿本身,用了长长的黑发挡着半张脸,在那不太起眼的五官上茂盛生长着,它气势嚣张,像是要把表情乃至这名少女的存在都遮蔽住似的。
「……我叫,芭开宴,初次见面。」
这是深邃的,深邃的,深邃幽长的声音。
不光阴暗忧郁的表情,连同她的整个存在都被覆盖上阴霾。
坦白来讲,是我高阳离解最讨厌的一类人。
最不会应付的一类人。
因为,这种人会自救,会自我拯救,所以无需救世主插手,她们对我奉献的爱情不屑一顾。
那么,说罢。
主要人物至此业已登场完毕,就这么开始接下来的奇谈。
「芭小姐和,嗯……她快乐的伙伴四人么?唔呋呋,欢迎来到高阳宅。虽然这所宅子并非高阳本家所有,但它目前的拥有者是高阳敏女士——是我未来的岳母,所以我在此代替外出的主人欢迎你们。介绍的迟了,我是萨娜·若霍拉,今后的校园生活也请指教。」
寒暄过户,让那几个我们都没记住名字的青少年分别就座,校长老早就一个人占了一整张沙发,另一边的轮椅娘也没有挪窝的打算。
在仆人去准备茶水点心的时段,校长突然没头没脑的问我。
「所以,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你家的女仆,啊哈哈哈哈——不懂么?上次带来我家的。」
「啊?——啊,洗实么,说起来跟校长有一面之缘呢……话说那也不是你家,是羊舌本家,是羊舌萝萝的家吧。」
「现在是我家了。」
他执拗的说着,突然冷笑起来。
果然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话说回来,羊舌竹薪这个人,又怎么会记住洗实姐?这句话放在我嘴里或许有些那个,但洗实姐确实是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被见过面的男人记住,追着气味跑过来也不是奇事。但羊舌竹薪?不可能,说什么也不可能。这个男人不会被无口无心的高阳洗实蛊惑,他的喜好大概与我相似,像我母亲那样清高果决的帅气女性才能走进他的眼帘。要说神秘感?那又算什么意思,光是不食人间烟火,可跟才能沾不上半点关系。
「就是上次带来我家的女仆,现在怎么样了?」
「不是女仆,现在是女仆长了,前几天给她荣升的。住到盘海的这段时间,身边帮忙做事的人变多了,就让资历最深的洗实管理她们。」
「哦呵呵呵,做事的能力,跟让别人做事的能力,可是两码事。」
「也是啦,不过就洗实来说,自己做事的能力也不见得多强,倒不如开发一下其他方面的才能,说不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哼,瞎猫的培养方式!真是外行人。养女仆就跟养学生一样,得因材施教才行。高阳敏母女好像在时装业界挺有名,但在教育上不值一提,根本就是低能!」
呜哇,这校长。
好烦人,真是太烦了。
「给洗实这个待遇也有各种原因,校长大概已经知道了,她是我未婚夫的表姐,于情于理都不想让她太过操劳……而且说到高阳一族,那是以精妙绝伦的手艺闻名于世,你把她当无用的废材烂铁么?我校校长在教育方面的造诣别具一格呢。」
「哈哈!你也会说无聊的俗话,萨娜·若霍拉。这句话的无用之处你才心知肚明!去计算血统的期待值,那是算数派做的事!像你这种把人类当马铃薯看待的奇人,怎么会去管别人的血统纯正?有能力没能力,在近处看的你才最理解不过!高阳洗实,确实是个庸才!智力不合格,体能不达标,感性低廉,知性贫贱,就连居高位者的本能——管理能力也不具备,是平庸的人!这样的女人,与其留在身边做女仆,不如,」
「不如?」
「送到我这边,帮你管理调教如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哼。
管我要洗实姐?
「校长,听你的口气,好像对我——的——洗实颇为了解。」
「了解?呵!确实是了解。我对她的了解程度,就像对世上每个过路人的了解程度一样。」
「也就是漠不关心咯?」
「不是!」大声说着,校长左右晃着脑袋,动作幅度还是如此之大,像话剧演员一般:「像她这样的人,都差不离,跟过路人没什么两样!这种家伙,只要用饱食欲补充营养,用睡眠欲缓解劳累,用**繁衍后代就能活下去,所有人都在追求一样的东西,所以都是差不多的人类,因此对她很了解,对吧!」
「……」
「听着!萨娜·若霍拉,有这么一个实验。」
半秒后,这名高大的男人——新任校长羊舌竹薪突然住了嘴,脸上乌云密布、变得相当不明朗,顿了一顿后重新说:「有过,这么一个实验。密闭的空间,完全密闭的空间,没有食物,只有少量水源,十四五名青少年女被关进其中,无法呼救,不存在呼救手段。里面只有一个人是特殊的,特殊之处在于她被赋予了军事能力——武器,和财政能力——食物,在其他所有人蒙在鼓里时,只有这个人知道藏匿食物的地点,并贴身带着武器。至于其他的,只能怨天尤人的呆着,吞着唾沫,尽可能多喝水,让自己不至于饿的发昏。」
「这倒是新颖有趣,你说这是实验,那实验的目的呢?」
「哼,还能有什么目的,自然是培养王之气量了。对象是唯一特殊的那个孩子,预计是让她领导其他人,让她扮演王的角色,建立起密闭空间里的法律法规。违反规则之人由她处决,遵守规则的人就由她赋予食物。在她的领导下,让这个密闭空间化作理想乡,青少年女获得食物来满足食欲,睡在安全的地方满足睡眠欲,在异性同伴身上发泄**,不用考虑未来,无需考虑身外之物,不用顾虑家族,也不必去思考伦理道德,解放了所有枷锁,像动物一样生活,除了自身欲求就只去满足王的欲望,这不是乐园一样的世界嘛!阿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吧!萨娜·若霍拉!这种游戏,对你来说毫无难度吧!」
「嗯……也是,如果食物取之不尽的话,限制了食物供给量,再加上武力管理就能让其他人完全服从,奴性建立起来的话接下来就是重复性工作,算不上多难的游戏。」
「哼!是你的话,果然是这么想的。但是当时扮演王的人没做到,她什么都没做到。」
……诶?
羊舌竹薪,现在在说的,难不成不是什么杂谈,也不是什么打发时间的无聊话题。
而是曾经发生过的实事么?
在这个时间点,接在这个话题之后诞生的,他今日登门拜访的目的,他所选择的特殊的话题,他抛出的不求回报的故事。
这个情报的意义——
「那个弱小无能的王什么都没做到,理想乡失败了,变成了饕餮地狱。猫箱打开之后,幸存下来的只有两个人——用了那把武器,最后把反抗者杀了干净的落魄的王。跟手脚被人吃了干净,只剩躯体活着的平民。其他人血肉模糊,死的惨不忍睹。」
「……」
「这种游戏很简单吧!明明这么简单却失败了!那个王的扮演者究竟有多无能啊,实在笑死人了。不过也不能怪她,那个人——那个女人,被关进去赋予了力量的时期,恰好是她精神最不稳定的时期。据说,她拥有的非常珍贵美丽的秘宝,不幸被人夺走了。在此之后,为了重新目睹那份美丽,这女人选择了常人无法理解的恐怖做法,啊哈哈哈哈!你是不知道吧,少女的诱拐案,在那一年发生了十二起,哪怕是盘海,这也是惊人的数字。」
「唯有犯罪的天赋才能么。」
「这种小事,花钱雇佣的话自有专家完成,绑架诱拐是怎么做,如何去做的无需介怀,哼!你应该在意的是,这女人在绑架了少女们之后又做了什么。那是非常可怕,惨无人道,彻底偏离了人性的虐待。哈!不过怎么说也是盘海,警察的能力相当可观,犯罪者被揪了出来,罪行被挖了出来,这个黑暗阴沉的人终于见了光。不过,她的名字没被世人所知,被藏匿了,被遮掩了。喂,我的好学生,萨娜·若霍拉,你了解吧,她使用的手段。」
啊啊。
若是真的萨娜,或许是不理解,对她这种善良之人来说,犯罪本身便是无法想象的,但倘若鬼迷了心窍,真正做了错事,那也得全心全意的接受处罚。
她无法理解,不能明白,但我高阳离解却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家庭。」
「哼,明明是盘海新人却挺上道,就是这么回事!那女人用家庭逃掉了审判,躲开了断罪,忘记了自己的过错,回到正规的路上,但她不正常,脑子里面不正常。就在这时她被拉到密闭空间里,被要求扮演王的角色。把整个实验搞的一团糟,最后自己生还了,好像终于认识了罪孽似的从这座城市逃走了。」
啧啧啧啧的咋着嘴巴,校长用夸张的方式表达了悲叹,动作里面看不见丝毫惋惜之意,只会让人觉得做作。
「打开天窗来说吧,学生·萨娜·若霍拉。你戒备我,你觉得我对你有所求,哼!没有错!我就是要你身边的那个女人,给我高阳洗实!然后咱们大家相安无事,我给你们最好的教育资源,把你的男人培养成王者,把你扶上盘海市王座,到时候随你享乐。但是现在,这座城市在一王三家的手里,三家其中的一家——三家之长天才创造之家现在在我的手中,我就将贯彻我的霸业,为此第一步就是惩罚高阳洗实!」
「嗯……?啊,是吧,我是被威胁了吧。」
然后。
然后他——羊舌竹薪,叉起十指来,微微笑起。
这是不详之兆。
「哈哈哈哈——喜欢调查我,那就随你调查好了,萨娜·若霍拉!但是记好了,以今天的事为例记好了!对霸王出手,就得承担相应的代价!」
这是我听见连续不断的惨叫悲鸣声之前,从新任校长口中听见的最后一句宣言。
是彻底敌对的宣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阿大!我什么都没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耳熟的声音。
曾经听过的声音。
G侦探随身携带的那名女性,被他成为寸小姐的风**性。
属于那个女人的惨叫声,凄惨的,如同撕裂了喉咙般恐惧恐怖的尖叫声,已经听不清楚的模糊朦胧充满肉感的哭泣声,带动全身感官一起感受恶意的拒绝之声。
听着那声音,感觉灵魂都被吸走了,最后看了仍在冷笑的羊舌竹薪一眼,目光扫过低下头来、把脸孔藏进厚发的轮椅女孩儿,我向着惨叫发生的方向狂奔而去。
听着尖叫不断扩张的半途中,与潜入宅子的星稚炎会和了。
她脸色雪白,嘴唇发青,惊慌着,不知如何是好。
与她对视一眼,在那眸子的深处看见了与之相似的自己,连头也没点,没来得及做任何互动,两人肩并肩的继续奔跑。
然后——几秒钟之后的然后——
叫声断掉了。
声音熄灭了。
但那彻骨寒冷的声音仿佛留存了下来,寄生在走廊的墙壁中,从左至右交相回响着。
从此开始,越是往前走,就越能闻见血腥味。每踏出一步,对与那两人相识的我跟星稚炎来说都是煎熬。
双脚开始发软,犹如践踏在她破碎的血肉之上,将肌肉组织踏做烂泥一般。
然后,终于听见了,微弱的敲击声。
咣当——咣当——咣当——噗呲——噗呲——噗呲——
是钢铁之物捶打在人类骨骼上的声音,与扎刺在人类肉身上的响动。
绝不能说美妙,光是听就能想象到那画面,大脑变得猎奇起来。
走着,走着,脚步变慢了。
是变得越来越慢。
是胆量变小了。
是不愿意接受真相了。
与星稚炎在一起,犹如搀扶着,好像鼓励着,两人一起站到那门前,闻着刺鼻的血浆气味,颤抖着推开。
果不其然,里面是地狱。
是不成人形,G小姐破烂的身体。
脸已经无法看出原型,这一块那一块的欠缺着,头盖骨也被打穿,里面苍白的开始了氧化。身体到处都被刺入,肋骨七上八下的被挖出来,内脏糟蹋的混乱一片。
而瘫坐在一旁的侦探,手中拿着浸染了血和脑浆的撬棍。
鬓狗喘息着坐着。
好像办完了一件体力活,搞定了一桩力气事。
全身上下散发着满足感。
坐在地上——坐在血浆里,坐在爱人的血泊之中,裤子已经被染红,现在那暖烘烘的温度正在贴紧他的皮肤。
喘息着——剧烈喘息着,直到刚才为止,一直在残杀自己女人的鬓狗,侦探G呼哧呼哧的喘着,汗水混着血滴噼里啪啦的落下来,砸在敞开的胸膛上,化作粘稠的混合液体淌下去。
不过,我刚才大概是搞错了。
这不是疲乏的喘息,是濒死之际的求生本能。
「……啊……啊啊……」
星稚炎口中发出的音节,不像样的颤动着,完全动摇了。
但这也怪不得她,此情此景,我想哪怕是她那个憎恨天下万物的死鱼眼绿色友人,也不能平心静气的全力接受。哪怕是那种残缺之人,即便是这种崩坏之人,也有不想理解,不得不拒绝的沉重现实。
「我去……叫救护车,G先生……应该还有救吧……」
动摇到最后,结果做了最适合的判断,星稚炎摸出手机。
唔呋呋,星稚炎,星稚炎你啊,是打算救下这名侦探,让他就此苟活于世,做个像高阳洗实那般的亡灵么?
「喂,别这样。」
我也只能阻止她。
行将就木之人,我便赋予他最后的爱情,让他随心所欲的踏进棺材,结束自己的故事。
「若霍拉小姐……?不、不赶快的话,」
「……总之,别叫什么救护车就是了。喂,喂,喂!鬓狗,我说啊,清醒点。」
像是被我吵闹的声音惊动了,这位狂野的侦探,**的侦探,抽动了一两下,吸着鼻子张开眼睑,让我看见里面的眸子,那东西像落了灰尘的肮脏玻璃球似的。
「…………过来,我发不出很大声音。」
然后鬓狗他,以怯懦的眼神,呆滞又缓慢的看着我,稍稍歪了歪头来传达信息,大概这就是此刻他能做到最激烈的动作了吧。
如他所愿,我低头下去,侧耳倾听这名侦探的遗言。
「听好了,听好了……与你分开之后,我就到了这房间,原本对你说要睡觉,其实是玩笑,但是到了这房间真的困了,是犯人不得不让我睡,大概,犯人的能力必须在睡眠中使用……」
「原来如此,羊舌萝萝的意识被篡改时也是半夜,他当时在睡觉也不奇怪。」
「……睡下的时候,我,我做了梦……非常,真实的梦……是寸小姐,寸、寸小姐她背叛了我的梦……不光身体,秘密……侦探的秘密全部告诉了我最大的敌人……对我来说,会失去一切——女人,理解者,工作,侦探的尊严,最可怕的梦……理智知道,这不可能,但是,太,太有现实感了……根本就是真的,那梦,根本就是现实……我,我完全愤怒了,自己无法控制……最脆弱的部分被捕捉到了,我的理智被玩弄了,醒来时,醒来时只想着,不、不把她杀掉不行……不把背叛我,让我痛苦的人杀掉不行……明明,是侦探,是解决案件的专家,真,真是搞笑啊……」
「心脏部位的伤是自己弄得么?」
「……啊啊,这也是暗示的一部分,吧,利用了杀掉寸小姐后,我悔恨的感情,第二次暗示,让我杀掉自己……听着,萨娜·若霍拉……不,听着,高阳离解。对方的力量是暗示,在睡梦中发动,表现形式为梦境,暗示次数最少两次,教唆犯是最恐怖的对手,你该寻求帮助的人,不是侦探……而是解决这种能力的专家……」
「……」
「另外,谢谢你,让我在这里退场……老子,老子才不想带着杀掉自己女人的悔恨,活在这世上……」
「……唔呋呋,不是为了你啊,侦探G。你这个只在嘴上有一套的废材侦探,我担心的是,躺在那边的那个被你杀掉的女人,让你活下来的话她没能成佛反而化身为鬼可怎么办,闹鬼的宅子再转手又怎么卖得掉。不过,当初交给你的任务,全部完成了,连教唆犯的能力也探查了出来,工作完成的着实不错,给你表扬。」
「恰恰恰恰恰……还是这么,傲慢,喂,喂,高阳离解。」
「啊?」
然后他,微笑着,微微举起手来,轻轻捶向我的胸口,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细小声音说着:「……要赢啊。」
「嗯。」
然后,啪的。
跟断了线似的,那只手垂了下去。
鬓狗,笑着,狂野的笑着,到最后一刻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角色似的,把嘴角扭曲起来。
死了。
「嗯……」
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向身后发言。
理所当然,那个高个子男人肯定站在那儿。
现在不想看他,现在没有看他的意愿。
「高阳洗实是我的东西,我没有扔东西的习惯。
「既然如此,我的东西就得放在我身边,不管是多脏的东西,我也把它擦干净为自己所用,榨干全部价值,变废为宝。
「所以来吧,羊舌竹薪。来贩卖吧,来争夺吧,来盗窃吧,用尽你的全部力量,使出你的所有手段,用脚踏着地面接近我们,用眼确定我们的位置,用手来禁锢她的身体,以耳朵听取她言语的重量,为了夺走高阳洗实付出全部努力吧。然后,交易我不会认同,篡夺我就会反抗,偷盗则会被我识破,对于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近高阳洗实的自己,就此悔恨着堕入深渊吧,羊舌竹薪。
「唔呋呋,很自以为是吧,很不讲道理吧。不过没关系,没关系的校长羊舌竹薪。因为我,从小就不介意给你这种人添麻烦。」
听着星稚炎的啜泣声,践踏在侦探夫妇的生命之上,耳朵变得迟钝了,双脚也被鲜血污染。
——就此洗牌吧。
我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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