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翳见了她这幅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得回忆起以前自己还在书院时的事情。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随后又立刻恢复到之前那个略略显得有些冷漠的表情。
他很清楚，这次之后就很难以和平的方式再次见到他为数不多的这几个知心朋友，与其让他们一直挂念着自己，不如让他们以为自己真的“因为受到了混沌的影响而不再拥有正常的感情”。
想到这里，他转身就向着行宫外走去。
“哎，你等等我啊！”苏小妍亦步亦趋地跟着沈云翳向外走。
等到二人走出行宫，整座宫殿也几乎都被吸入了封印中，只剩下最外面一层围墙还没有完全消失。
“我要走了，你也该走了。”沈云翳尽量用冷漠的语气对苏小妍下达了逐客令。
“……等等……能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吗？”苏小妍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了问出这个问题。
“怎么？要带人来抓我？”沈云翳冷哼一声，带着嘲讽的笑容转过头来。
“不，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今天来找你本来就只是为了弄清楚真相……”苏小妍听到沈云翳的话，急不可耐地为自己辩解。
但是沈云翳似乎连她的解释都不想听。
“跪下。”
尽管沈云翳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吩咐一件简单的任务一样，但是混沌所赋予他的“帝之威势”对苏小妍来说却是几乎不能抵抗的，混沌在说话的时候苏小妍就已经忍不住想要跪下了，更何况沈云翳是直接下达了下跪的指令呢？
苏小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听好了，从一年前我接受了混沌的力量开始，我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而且还是祸妖之中最具代表性的‘四凶’之首。”沈云翳的声音冷得就好像他是一大块冰块做成的一样。
“现在的我是祸妖，而你是天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考虑，我们都是永远不能融洽相处的两个势力。看在过去的同学情面上，这次我放过你，也顺便帮我给上官璎玖她们带个话，就说过去的沈云翳已经死了。”一边这么说，沈云翳一边向着瀑布的方向走去。
“那么，你的妹妹沈雨霁怎么办？！你知道她因为你成为混沌的宿主这件事受到了多大的打击吗？！”苏小妍奋力扬起被“帝之威势”压在地上的头，对着沈云翳咆哮着。
听到那个名字，沈云翳忽然停下了脚步。苏小妍也不再出声，沉默着望向他。
一时间这个被混沌以一己之力挖出来的巨大空腔里，只能听见瀑布处传来的哗哗的水声。
过了好一会儿，沈云翳才再次迈出了脚步。
“沈云翳！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停下来！”苏小妍已经在奋力挣扎了，但仍然无法反抗被同时强行施加在身上和精神上的压力。
沈云翳连头也不回，就这样无视着她的咆哮，一步步地走进了洞口的瀑布里。
沈云翳刚刚走出苏小妍的视野，施加在苏小妍身上的威压就消失了。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洞口的瀑布。
尽管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了，但是当她钻出瀑布时，沈云翳早已鸿飞冥冥。
“可恶可恶可恶！”苏小妍气的一拳砸在瀑布旁的一块巨石上，紧接着又是一拳砸下去，就这样连着打了十几拳，直到那块巨石被打的支离破碎，她的双手也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两行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你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吗？”
“我当然知道。”沈云翳的身影从她身后那颗三人合抱都不能抱住的大树的影子里浮现。
“正是因为知道，我才选择离开……抱歉，我的心里……另有他人。”说完，他又再次潜入到影子里。
“啧啧啧，还真是个专情的小子。”混沌的声音在沈云翳的脑海里响起。
“怎么？”沈云翳表示一脸懵逼。
“明明都已经站在对立面了，心心念念的居然还是她。要是有一天在战场上相遇了，你又该怎么办？”
“战场上吗？”沈云翳略微沉吟了一下，“我好像还真没想过。”
“那就现在想想咯~”
“……想不到。”才刚刚思考了不到一分钟，沈云翳就直接举手投降了。
“说起来，刚才那只小狐狸应该不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吧？”
“难说……不过根据她以往的行为来判断，她应该是不会说的。况且……”
况且，她到底会不会接受这个事实呢？
沈云翳把没有说完的后半句又咽了下去，回想起来，就连自己得知这些信息的时候都花了好久才能接受，如果换做是心理素质比较差的她……
想到这里，沈云翳似乎是要否定什么一样摇了摇头，身子骤然加速，一头钻进了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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