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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节点作战(6):Team Player

14、节点作战(6):Team Player

就在晶兰和结翼为了活命而狂飙坦克的时候,玲音和太阿的战斗也在进行着。

这是一间位于街角的书店一般的建筑,二层的地板是用结晶应力体压铸制作的特殊材料,非常结实但是耐热性不佳,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太阿也不能要求过多。

由于人数极为有限,太阿把自己的防守阵地建在了位于二楼的一个圆形平台上,从平台上可以俯瞰并压制整个一楼大厅,而且在这个位置居高临下狙击敌人不容易遭到反击。幸运的是,这个平台旁边还有一根在激战中被炸断的钢结构体,虽然坡度有点大,但是从上面应该可以勉强滑到一楼,这样一来,即使腿部骨折,自己也能快速地和在一楼角落笨拙地构筑掩体的玲音汇合了。

周围的书架倒在地上,形成了天然的掩体。地上散落的纸质书的碎片表示这家店的店长是一个“复古派”的书店老板。在全息式和浸入式阅读如此流行的当下,依然还是有人坚持为读者提供原汁原味的纸质书。

看着这些散落一地的白色纸片,太阿不禁感到一丝心疼。

(真是可惜了这些书了,我想要一本还买不到呢。)

由于温室效应的可控上限值的最终推算完成后的结果远远低于预期值,联合国通过了《C类产品生产禁令》,也就是俗称的《温室禁令》。禁令明文规定各国禁止生产一切C3到C5类别的产品,并且必须严格控制B5到C2类别的产品的产量,而纸质书就属于C2类别。

拜这所赐,各国的纸质书的生产量急速下滑,纸质书的售价变得极为昂贵,甚至已经出现了将纸质书作为收藏品进行收藏和变卖的人和机构。

所谓的全息式阅读是指使用全息多媒体设备进行阅读,也就是电子书;浸入式阅读就是指用VR设备在虚拟世界里看书。

(不过这里算是VR游戏里,所以也算是浸入式阅读吧。)

这样想着,太阿拿起放在一旁的名叫《24小时化妆教室》的书籍。没想到,还没看到其中的文字,视线的角落里就弹出了【盗窃警告】,通常这是在玩家试图使用非法得到(不包括在非安全区通过盗窃/抢劫其他玩家得来的物品的情况)的价值特别巨大的物品时才会出现的弹窗,如果无视这条浮现在自己视线的上半部分里的小小的红色字体一意孤行的话就会立刻成为“橙名”,也就是被系统赋予犯罪者状态。

看起来自己试图阅读书籍的状况被系统判定为非法使用了,不过……

(这书到底是有多贵啊……)

就在太阿思考如何才能正当阅读这本书以及现在成为橙名的后果到底怎样的时候,从门口的位置传来了巨大的脚步声。她赶紧把书轻轻放在一旁,尽力压低自己的身子。

两人虽然都找好了战斗位置,但是考虑到己方战力只有两人,所以采取的是能不打就不打的策略。

话是这么说,两个人都当个把头埋进沙坑的鸵鸟当然也是不可行的。

太阿拿出了一个刚好可以一手拿著的透明塑料球,球里藏着的是一台摄影机和一个小型引擎,这个小小的球可以在地上快速滚动并向操纵者传输画面,类似的迷你无人机玩家可以在补给站购得的,更高级的无人机则要通过掉落或是玩家制造的方式来入手。

在其他的现代/科幻战争模拟类游戏中,随着攻略的推进,初级机器人的功能会渐渐无法满足需求,也因此诞生了以改造、自制甚至是自行设计无人机系统的玩家群体,他们以一款上世纪经典游戏的名字【看门狗】称呼自己。

不过在目前的情况下,太阿手上只有可以从补给站购得的基础型号的无人机,所以除了瞄上一眼,看看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对手外,这个小家伙什么也做不到。

利用左手手臂装甲组件上都会自带的交互式显示屏操作无人机,太阿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是看见了那个几乎快要震碎玻璃(虽然这间店也没几块完整的玻璃了)的脚步声的来源。

(什么……不会吧?)

出现在无人机传输回来的画面里的是一只两米多高的黑猩猩,不,严格地说它已经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黑猩猩了,因为他的一只眼睛被机械义眼取代,半个脑袋是用铁皮包裹的,右脚和左肩被残破的装甲义肢所替代,里面的传动结构甚至都已经裸露在外,背部的正中央散发着红光,几根能量导线正将这些散发着红光的诡异流体输送到四肢、义体化的半个头部和脊椎的后脑勺的位置,而最为关键的、最显眼的就是那覆盖着整只粗壮的手臂的活动铁板以及上面如同集成电路一般密布的流动中的红色液态能量载体。

{钢拳领主φ-AG-MK14 Heavy},这个曾经将结翼一只脚打进地府的噩梦怪兽,在消失了很久之后,又将太阿和玲音拉进了他的噩梦领域。

太阿的头在不知不觉中压得更低了……

(是偶然吗?还是……)

仔细的回忆了和这个家伙的第一次交手的全过程,她们当中和这个黑猩猩发生过战斗的是……

于是,她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顾不上被发现的危险,她用通信器朝着玲音喊道:

“玲音,快跑,那家伙是冲你来的,你之前揍它的时候累积的仇恨值还没有转移到别人身上。”

“什么?什么东……唔啊啊啊啊!是那头大猩猩!”

“白痴!”

由于玲音那生怕别人听不见的高声大喊,钢拳领主的姿态明显发生了变化——它转入了战斗模式。

而伴随着真的将仅存的几块完整的玻璃震碎的吼叫,一场形式对两人极为不利的严峻战斗开始了。

躲开黑猩猩的第一次飞扑攻击,玲音下意识地打算拿出自己的武器进行一番抵抗,却摸了个空,她惊慌失措地四处寻找自己。而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的太阿则是一脸生无可恋。

刚才玲音从藏身之所跑出来的时候由于一时心急,将正处在部署状态的机枪给忘在了掩体里面,现在的她是赤手空拳的状态。

面对着拥有可怕力量的敌人,自己却手无寸铁。在这种状况下,玲音只能遵从最基本的生存本能,落荒而逃。

虽然大猩猩身上安装的是各种各样破破烂烂的义体结构,但是却表现出了不亚于机械化装甲的机动性,而且依靠着双拳的可怕攻击力在一楼横冲直撞。在追逐玲音的过程中,它几乎是遇到什么阻碍就击碎什么,其劲头一点也不亚于那辆让整个侦查小队都吃瘪的装甲列车。

玲音忍受着各种大小尺寸的混凝土碎块砸在自己身上,连头也不敢回地继续自己的逃亡。身后不断传来不详的撞击声和令她从骨子里感到战栗的吼叫声,这一切都让她觉得自己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快。

然而,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而是残酷的游戏世界,无论玲音怎样努力,她的速度绝对不可能突破自身AGI值所代表的上限,这便是这个世界的残酷法则。在这个世界并不会有紧急时刻爆发出超人般的力量的情况,除非点上名为【肾上腺素】的衍生技,所以,即使玲音内心里巴不得连吃奶的力量都用上了,双方的差距依旧以可见的速度缩小。

“太……太阿,怎……怎么办啊,我,呜哇,我就快要……就快要跑不动了。”

“你往我这边跑,我来吸引他的仇恨,你趁机找个地方切换成战车模式然后回来接我。”

“我知……知道了!”

宛若即将溺水的落水者终于找到了一块可以支撑自己的身体的石头一般。玲音想也没想就往平台的方向跑去。太阿抓紧时间架起手中的Scout步枪,这种以通用性和轻便易携带为卖点的7.62mm口径的狙击枪在杀伤性和停止能力上有着先天不足,这么做有相当大的风险性。

穿过瞄准镜凑巧和那双猩红的眼睛对视了一秒,太阿的右手不知道为何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伴随而来的是瞄准镜中的十字准星的剧烈抖动。

(可恶,我在害怕什么啊……只不过是只大猩猩而已……)

勉强扣下扳机,发射而出的子弹不出所料并没有射中。

太阿明白,自己是在害怕,又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到害怕,是因为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离死亡这么近,也是因为自己又一次面对着相似的境遇——反正自己身上又没有钢拳领主的仇恨值,只要丢下玲音不管,就能……

“呜啊!”

伴随着惨叫玲音一个不小心摔到在地,钢拳领主像是胜券在握一般发出狰狞的嚎叫。叫声与玲音绝望的悲鸣混合在一起从耳朵传入像一根根针一般刺激着太阿的神经。

(自己应该做的事……)

太阿的脑海中闪过一个飞在半空中的男人的身影,那一轮弯月,那对涂满恶趣味涂鸦的机械翼,那个人悲伤但并不绝望的表情仿佛在对她说……

“……那还用说嘛!”

为了获得角度,太阿用惊人的毅力,克服了右腿上传来的剧痛,咬着牙将子弹恶狠狠地钉进了钢拳领主没有护甲防护的左腿。

正在挥舞左拳准备攻击倒在地上的猎物的钢拳领主支撑腿突然被击中,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拳头自然也挥空了。和其他受伤的野兽一样,它一边怒吼着一边用愤怒的双眼瞪着攻击者。

然而,出现在它眼中的却是一个带着决死的眼神的人类,她的双手没有任何犹豫和颤抖,她的左眼炯炯有神而透过瞄准镜的右眼则释放出一道带着强烈意志的视线,目光如炬像是要将它击穿一般。

一颗带着余温的弹壳正在半空中飞舞,而另一颗子弹已经在残留着致命温度的击发室待命。伴随着手指毫不迟疑的动作,第二发子弹精确命中了钢拳领主那没有被铁皮覆盖的右边半个脑袋上的生物眼,伴随着痛苦的嘶吼,血花飞溅,并在落地后化为了一个个像素块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为了干掉这个新出现的敌人,钢拳领主双腿肌肉暴胀,准备一跃而起,用自己的跳跃力跳上平台与太阿搏斗。

察觉到已经来不及切换武器的太阿,直接用枪托撑地代替右脚发力,也跳向空中。

但是用手代替右腿终究是不可能比得上那怪物的身体力量的,比起太阿,钢拳领主高了整整三米以上,带着巨大的能量,铁拳上开始浮现出必杀的红色闪电。

但就在带着红色闪电的铁拳即将击中的时刻,太阿启动了那曾经救过她和玲音的性命的专精【应急机动】,在磨合度接近于零的时候,【应急机动】只能起效一秒——对太阿来说,一秒就够用了。

太阿的身影像是折射了一般在空中向钢拳领主的右侧挪移,然后就消失在了它的视野里。必杀的铁拳最终只是掠过太阿柔顺的黑色长发的末梢,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阵烧焦的气味。

太阿明白,这场赌局是自己赢了。

失去了唯一的右眼的钢拳领主的右侧是一块巨大的盲区,对于躲在那个地方的太阿,它只能选择盲打。

同样没有时间更换主武器,太阿在半空中抡起Scout,像是挥舞棒球棍一样用枪托狠狠地击中了钢拳领主的后脑勺,夸张的音效代表这一击被系统判定为了暴击,钢拳领主头上的血条上出现的一个三个大小不一的金色小星星的小小图标代表着它进入了几秒钟的【昏迷】状态,而伴随着音效四散的碎片则代表着太阿的主武器「Scout狙击步枪」以后要改叫「损坏的Scout狙击步枪」了。

伴随着碎片旋转着自由落体的太阿闭上了眼睛,就在刚才,她做出了选择,选择前进而不是后退;选择面对而不是逃避;选择逆流而上而不是顺流而下;选择向这个该死的世界宣战而不是自暴自弃、举手投降。

玲音用并不稳当的姿势接住了太阿,勉强阻止了太阿被结算坠落伤害,但是两人在地上撞成一团,往大门的位置滑行了一段距离,拜这所赐太阿也陷入了【昏迷】,而现在在钢拳领主的HP槽上方,代表昏迷的图标正在闪烁,那意味着【昏迷】状态即将在三秒内结束。

轮到玲音面对抉择了……

(说好了要大家一起出去的……说好了的……我绝对、绝对不会留下太阿的。)

但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这样的声音如同恶魔的耳语一般在玲音的脑海响起,仿佛是在嘲弄着这个有决心但没有能力的无能勇者。

幸好,她需要的知识,就在她的同伴那里。

“玲音,立刻用榴弹炮轰击那个平台!马上!”

熟悉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那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一般的是……

“结翼!你……”

“快点照我说的做!来不及了!”

“我知道了!”

背部炮座逐渐展开,将75mm短管榴弹炮的炮身由之前便于携带的竖放改为便于射击的平放。

就在此时,钢拳领主的【昏迷】状态结束,它开始起身。

玲音见状,抓紧时间用双手接过由背后伸过来的两根操纵杆,身体和双手并用调整着瞄准的方向。

与此同时,钢拳领主转过身,终于重新锁定了目标,它朝着两位少女发出了饱含愤怒的吼叫,它的双腿肌肉开始收缩,准备要一跃而起,同时解决两人。

投影在眼中的瞄具刚刚重合在那个太阿刚刚纵身跃下的平台上,玲音就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并且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满含她的渴求的大喊:

“给我中——!”

“轰”的巨响,玲音的炮弹不负众望,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突出平台的边缘,巨大的热量让结晶地板瞬间崩溃,而正准备起跳的钢拳领主则是失去了支撑,起跳的动作被打断,直接跌落到一楼。

(然后呢?)

就在玲音这么想的时候,结翼再次下达指挥:

“把身子低下!尽一切可能压低!”

玲音下意识地这么做了之后,一发比刚才自己发射榴弹炮还要震耳欲聋的炮声从身后的书店大门外传来,而刚刚站稳的钢拳领主转眼间就陷入了剧烈的爆炸和爆炸扬起的烟尘之中。

在大桥上释放烟幕之后,两人获得了一个短暂的窗口期,结翼立刻从车长的座位换到了炮手的位置,并且操作主炮将桥的吊索上方的连接结构击毁,使大桥最后几十米往一边翻转沉入了江中,杜绝了难缠的装甲列车再次追上来的危险。

后来,驾车朝着求救信号前进的两人在半路中发现队友的信号出现在了雷达的显示屏上,于是改变路线来到书店,最后在光学显示器上看到刚才的这一幕。

不用言语,两人很快达成了默契,晶兰把车开到可以穿过大门射击钢拳领主的位置停好,然后立刻换到装填手席,操作3D打印型装弹机装填炮弹;而结翼提前就从车长席换到炮手席,一边指挥玲音用攻击平台的方式拖延时间,一边提前瞄准平台下方等待炮弹装填完毕。

东方的天空被初升的朝阳照成鱼肚白,在这黑夜与黎明最后的交锋时刻,漫长的噩梦却尚未结束,而是迎来了最后也是最为疯狂的章节。

待烟尘散去,钢拳领主的大半个身子被穿甲弹削去,失去了右半个胸部和整个右手的它似乎是在最后时刻选择牺牲右手来抵抗炮弹,巨大的伤口处大量的人工脏器、机械骨骼和代替血管的线路已经被损毁,在空气中释放着危险的电弧,但它的心脏,那颗还是生物体的红色心脏,那颗已经一半暴露在空气之中的心脏还在顽强地跳动着!

晶兰看着钢拳领主那被各种各样的DEBUFF装饰着的HP槽,里面的红色虽然已经几乎看不见了,但确确实实还剩下了一点,这是自己作为装填手的失误,如果那时候装填的不是默认的APFSDS(脱壳尾翼稳定穿甲弹)而是别的对于生物体更有杀伤力的炮弹的话……

“晶兰,快啊!再……”

但是炮弹是现场3D打印的,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等上那该死的几秒……

晶兰甚至没有来得及把这句解释说出口,血量低于10%的原野外BOSS{钢拳领主φ-AG-MK14 Heavy}就进入了每一个BOSS都存在的【濒死爆发】模式。

它发出了迄今为止最猛烈的吼叫,叫声之大甚至连书店对面的建筑的玻璃都被震碎。

而随后,从它那唯一完好的左眼(义眼)和左臂里,释放出了巨量的闪电,不再是猩红色而是真正的蓝白色的电光,光芒同时也照亮了尚且处于黎明前的黑暗中的书店。

随后,它拖动着残缺的身体,一边耗尽生命之力发出吼叫,一边举起闪烁着最后的力量的电弧左臂,用以这样的残破之躯来考量的话,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的速度,向着太阿和玲音冲去。

没有时间准备炮击,主武器亦不在手上,玲音面对着抉择,如果此时放弃太阿转身就跑的话,只要等结翼再开一炮自己就能毫发无……

然而,这个想法还没有完整形成就被她死死掐断了,她一脚跨过太阿的身体——那是她这辈子迈出的最结实的一步——迎着钢拳领主、迎着致命的拳击、迎着死亡的威胁开始加速,她不断地加速,不断的加速,直到甩开自己的胆怯,直到甩掉自己的自卑,直到连结翼在通信器中的喊叫也听不见,直到连周围的景物都开始扭曲变形,直到自己眼中除了那头猩猩的丑陋身体和那被钢铁和电弧保护着的左拳。

(结翼姐,晶兰姐,太阿姐,我们大家一定要一起活着回去,一定……)

玲音这样想着,发出了不甘示弱的吼叫声并抬起了右手……

双方的拳头相遇的那刻,不亚于白昼的光芒爆炸开来,比刚才的炮弹爆炸更加剧烈的冲击波发出,掀起了尘埃,掀翻了书本,书店的玻璃被彻底损毁,强烈的冲击甚至掀动了几米开外的地上躺着的太阿。

结翼和晶兰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没有犹豫就跳出车外,顾不上在车身的步兵武器寄存卡槽重新装备机械化装甲,两个人赶紧冲进被震散架的书店大门。

晶兰拖着太阿那装备着机械化装甲的沉重身体向坦克一点点地挪去,而结翼则是来到在车上最后看到玲音的位置旁。

冲击波掀起的烟尘过了整整5秒才彻底散去,待烟雾散去之后结翼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钢拳领主和依旧维持着站姿的玲音,她的HP槽已经见底而且右手的装甲组件前半段不知被击飞到哪里或是已经化为像素块了,她往前伸出的只有那白嫩纤细到令人心疼的娇小手臂。

结翼赶紧呼唤站着陷入昏迷的队友:

“玲音!玲音!你快醒醒啊,玲音!”

玲音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的右手完好无损时,一半是惊讶,一半是开玩笑地说:

“结……结翼姐……啊,我的手居然还在诶!哦,而且一点都不痛。啊哈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一定会被打成独臂人,或者至少骨……”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她的话,响声甚至惊动了正在吃力地搬动太阿的晶兰,她停下了拖动太阿的动作,朝两人看去。

玲音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是站在自己面前的结翼给了自己一耳光,她不解地朝结翼看去,却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在初升的朝阳的照射下,结翼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露珠,她用从没有出现过的哭腔说道:

“以后,不许你再说这种话。听到了没有!”

“……对不起,结翼姐。”

抱着玲音哭泣的结翼第一次展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而玲音反过来抱着结翼的样子也是她第一次这么硬朗。两个人相拥的场景连带着身后的残垣断壁、化为像素块飞扬在空中的钢拳领主和照进建筑物的第一缕阳光,在晶兰眼中构成了一幅绝世的名画,一副触及她的心底的名画。

(这就是你所追求的吗?李焱……)

攻略第四天的上午0500时刻,伴随着日出,节点作战的主力部队展开了攻击,由于目标地点已经提前探查清楚,部队像一根长矛一样势如破竹,而矛头则精确地刺进了城中机场。当日1742时刻,停止交火,玩家大会夺回了城中机场,并且沿机场周围拓展了数公里深的控制区,最后统计的阵亡人数为11人,作战顺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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