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a.m
就这样加德迎来了来到中国上海的第二十二天,与之前二十一天不同的是他依稀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心情沉重。加德少见的思索了起来,但这念头很快就散去了。 在簡單梳洗后走进厨房,熟练地往锅里淋上橄榄油,加热依次放进鸡蛋和培根。
專心一致,心無雜念,門外远处市場的叫喊,汽車的引擎聲像是不曾存在。
6:15a.m
加德走下木梯,敲响了地下室的铁门。
"Sir,早餐。"
"进来。"
熟悉的缺少起伏的男低音召唤加德进入室内,响应那个男人的召唤,加德推门进入了室内——
———然后金属,火与油和草药的气味扑面而来。
内部的墙面层层加厚,隔绝大部分内外的交流,即使加德在门外也很难揣摩出内部的情况,整个室内唯一的光源是房间的一角设置的炉火,其他的空间都被大量的金属矿石和鞣制材料填满,在居中的位置,一个巨大的工作台上堆满了以上的种种工具,一个高瘦驼背的男人背坐在对门的木椅上伏案作业。
——加德的主人,魔术师马拉基基——这个男人头上布满了灰发,皮肤像死人一样灰色,可如果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里面病态的狂热。桌旁摆设着一具完好的骑士铠,那是整个工房里唯一可以说是有装饰意义的物品,与这与这男人意外的相称,这么看他就如同长诗里服务宫廷的炼金术师。
这里是典型的魔术师的工房。
加德已经习以为常。
所谓的魔术师,是一群拥有被隐藏的知识,研究“神秘”的学者,魔术师运用神秘所施展的能力,就是魔术,魔术的种类极其广泛,比如炼金术师就是炼金术研究者,而炼金术也只是魔术中的一种。
听上去就像小说电影里的魔法一样,魔法师可以通过魔法方便的完成神奇的事情——但魔术与魔法是不同的。虽然常常被混淆,魔术与魔法是层次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
虽然表面上看魔术是万能的,但是魔术仍需满足等价交换原则。简单的说就是少数人使用魔术所能做到的,多数人使用科学也一样能做到。
比如100个工人日夜轮班不停施工能建起一栋大楼;而一个魔术师使用魔术能在一星期内完成相同的工作量。但是无论是科学家还是魔术,都不能使死人复活。
无论魔术和科学都无法化不可能为可能——如果可以做到在这之上的事情,那就不再是魔术,而是魔法。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神秘与科学这样越普及越好的方便技术不一样,神秘之所以具备性能就在于隐秘。
所以和以合作为工作模式的多数科学家不同,无论在课题还是私生活当中,魔术师大多都是避免合作的个人主义者。
加德熟練的上前把盛放早餐的瓷盘放在工作台的一角,侍立在侧——加德的所作所为是典型的魔术学徒,一部分魔术师也许是因为所承载的知识的缘故,在审美和体制上大多滞后,师承和继承都依然保留着中世纪工匠和学者的传统,在学习期间魔术师即学徒的老师,也是学徒所需要服务的主人。
魔术师马拉基基·冯·基基拉马,他的家族出自法兰西的皇室——这是几乎不会正常表达在魔术以外对加德唯一强调的事情。
几年前他在中国的另一座城市收留了加德,认为加德是合适的人选。而对加德来说,自己的经历也一样除了幼年时流浪,就是被马拉基基收养和训练的时间。
对加德来说,任何与年幼时的流浪不同的生活都和幻想一样不可思议,对常人来说离奇的马拉基基的身份,加德倒从开始就没有惊讶过什么。
此时马拉基基伏案的工作台上,一具布满锈迹的"剑"处于正中,马拉基基所擅长的古物的复原正在他手下的剑上体现。那剑从形状看那已经接近完成,而超越外表的东西,某种神圣的意义已经开始在其上凸显。
马拉基基没有因为加德的等待停下,瘦长的双手飞舞,对剑的细节进行调整,细部的金属就想粘土一样在他的触摸下改变,随着反复的调整那神圣的意义也越发的明细。
“开始。”
老人枯燥的声音传达加德开始每日的检查。
“是。”
应声加德解开了上衣的扣子,脱下的左边的上衣,露出的胸部和肩背。
这还是一具显得瘦弱的身体,没有伤痕皮肤完好,肌骨微妙的平衡,隐晦的肌肉遍布其上。出于基基拉马的指示,Ged被要求坚持锻炼,用饮食规律控制肌肉不过度膨胀。
在少有光线阴暗的地下工房,冷色的荧光渐渐从加德左半身裸路的肩背显现,被纹在皮下的东西随着加德血流的加速浮现出了原来的图案,纯粹追求功能性的符号越来越多,最终占据了加德所有露出的皮肤。
在这密集的符号当中,唯独有六个圆形的空白被占据,没有图案格外的醒目。
——这是马拉基基给予加德的刻印。
以文字为代表,遵循某一规律的符号在魔术的意义上具备力量,对特定符号的学习是积累了世代的魔术师的基本,因为那涉及到魔术师上下继承的魔术刻印的制作。
但是马拉基基给予加德的刻印与那不同。
加德举起右手停留在自己的眼前打出了复杂的手势。诉说诗人歌颂勇士的语句。
"我用我的右手聲明,以飄在胸前的長須作證,
你們將看到法軍馬上後撒,回到他們的故國。"
当加德完成最后一个词语时,加德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原来的加德眼睛就像是光滑无暇的镜面缺少自己的东西,映照事物却什么也不会留下,此时他却目光开朗,肌肉活力的弹动,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变的有所不同。
加德使用了魔术,这时进行的是每日默认的魔术检查,从唱诗到变化产生加德用了——2秒52,在这不足3秒的时间里加德的内在已经完成了外界可以观测的变化。
这一次他超越以往水准的发挥——
马拉基基点头示意,把手边的清单交给加德,刻印的荧光消退,加德穿上衣服,拿過清单,离开了工坊。
6:25a.m
加德回到一层,更换了便装,出门骑上摩托出发开始一天的采购。
加德开过平常驶过二十一次的路途,一路上的境况与往日没有不同。城市的日常存在着固定的框架。
7:00a.m
加德穿过市区来到了对岸的陆家嘴,再从那里一直向南,最终在接近城郊的公路停下,严格的来说这里已经不是上海,而是上海周边的卫星镇的辖区。
公路的一边独自伫立着一家不会留下印象的店,门上写着不起眼的大字:金茂五金店。
加德锁好车,走进了店里,在柜台懒散的玩手机的青年被开门的声音打搅,看向加德这里。
"哟,Greenhand,准时啊,你可算来了,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有个人说话真是太不容易了。"
青年热情的迎了上来。
没有人会在鸟不生蛋的地方做生意,这家店实际上没什么生意。
"嗯。"
Greenhand—菜鸟,加德對這稱呼沒有想法。
加德每次来取马拉基基的订单都是这名青年接待,每一次他都很热情。
他误认了加德是马拉基基的弟子。
"東西呢?"加德问道。
这家店真正经营的是面向特殊人士的快递和订购服务,魔术师就包含在特殊人士的范围里,专门运送不方便经过海关的特殊物品,比如过于贵重或者危险的魔术材料。
“都在这里,你家老头真是难搞的不行,维苏威火山的精制硝石,圣徒的毛发,这要从裹尸布上撕下来,大马士革的陨钢,还有,稍等,还有特别准备的。"
青年麻利的拿出一个一个的包裹让加德端着,最后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暗红的液体。
“这是附赠的圣徒的血液,别问我为什么古代的血是液态还这么红,我们是魔术师,总之是圣人的,他说你们一定用得上。"
“明白,我会向先生转告的。”
加德一件一件的把货物装到车上,因为太小了,最后把血瓶收进了口袋,上车准备离开。
“Hey,Greenhand,下次来能不能帮我带点啤酒?我被困在这里去不了市区,这里连个超市都没有,你要是愿意那就太棒了,下次来我们可以一起喝。”
“我知道了。”
加德干脆的答应了,他倒没什么想法,也不是想和这不知名字的青年来往,只是答应了。
“爽快,来这儿的只有你比较正常,只能拜托你了。”
青年眉开眼笑,对着离去的加德挥挥手。
8:35a.m
加德骑着机车回到了市区,到达每天早晨都要造访,离据点不远的菜市场,正是人多的时候,加德去了熟悉的店铺台前。
"和昨天的一樣。"
“呀,是小Gay啊,今天也来买菜啊。"铺子里的大妈看到了加德,立刻迎了上来,面色红润。
“一直吃一样的东西那多不健康,这样吧大妈帮你配个菜。"
"呃...謝謝....不用了.."
“多好的小伙,瞧瞧这长的多俊哪,哪家大人那么不长眼,这么好的孩子舍得拿出来买菜。”
大妈自顾自的没有听到加德小声的发言,利索的往塑料袋里放了各色蔬菜和肉类,一边动手嘴上也么有闲着。
这三周以来大妈都对加德很好,加德虽然是混血,但是东方特征很强,大妈觉得他老实乖巧,一直非常热情。
"39块6,价钱一样,葱蒜是大妈送你的,别跟大妈客气。"
大妈把满满一袋子食材才递给加德,一手接过加德手里的钱,有网袋子里放了几根葱。
"哦...好...謝謝..."
远处几个大妈笑嘻嘻对这里指指点点,加德迅速的拿過菜,打算赶快離開該地方。
"大妈你是东北的?这么主动,这葱能给我也来点么?" 正在加德接过塑料袋的时候,旁边一个提着菜头发乱糟糟的男人过来。
"去去去,山东的,看你样子,拿葱回去种脑袋上啊。"
大妈脸面一红,多少被戳中了心思,佯怒着拿起一根大葱挥舞起来。加德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向外走去,乱发男人连连后退嘴上讨饶,转身拍了拍加德说长的好长得坏都不容易啊,颇为潇洒的插着口袋向菜场外走去。
"小Gay!明天也要来啊"远处大妈赶走了搅局的乱发男人,挥舞着大葱向加德招手。
加德没有回答,往常他一定会在这时说再见。
那个男人拿走了什么东西,不是葱蒜。
这是来自加德"直觉"的反馈,即使不是为了应对具体情况而来的天赋,但在加德的感觉从来不会有错
——他不声不响的走近那個男人。
"把我的東西還给我......如果你肯悔改,我不會告訴警察。" 加德说的很小声,一只手按在他的腰上,确定他可以听到。
头发嘈乱的男人当时就浑身一震,加德突然出现在背后让他吓得不轻。
"兄弟有话好好说啊,什么都好说啊,好……!"
话没说完,这个把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瓶子扔向加德,自己则往前冲刺。
是圣血瓶
加德准确的接住了瓶子,没能去追乱发的男人,乱发男嘴里骂骂咧咧说着收集大姨妈什么癖好,跑出了菜场。
加德重新收好圣血瓶,虽然出现了一些波折,在确认没有跟踪之后,9:00a.m,Ged带着魔术材料和食物回到了弄堂杂居。
隐藏是魔术的本质,越多人知道和使用,神秘就会越分散和弱化,因此魔术师竭尽所能的使魔术保持隐秘。 首当其冲的,就是要隐藏自己和自己的研究。
在高度发达的都市,马拉基基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虑,选择了上海特有的弄堂做为据点。
在远离市中心的地区,由杂乱的不统一小型房屋夹杂,只留下小路通行出入的弄堂没有密集的城市监控,是充满市民又相对封闭的空间,居民的生活气息也会掩盖魔术留下的痕迹。
但在另一方面也意味着人多眼杂,为了防止,包括工房所在的房子,周围房屋都被租下闲置,布置了结界。
虽然不算含糊,但加德也听说马拉基基就是在魔术师里也是行事怪异的类型。
在回到工房之前,加德检查了邮箱,收到了一封寄给他的信。
信封上写着宝山第八中学——那是加德挂名旁听的高中。
加德回工房後打開信,信里是一张课表,标题上写着"第二学期",在新的课表上,周一的下午有加德要听的化学和物理的课。
为此再次回到工房的门前敲门——门从内部锁上了,即使敲门也没有回应,马拉基基就在内部。
加德把材料,准备好的午餐和課表放門外,準備好下午要用的書,开始进行每天体力的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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