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是……》
「嗚哇?!!」我被嚇到,直接跌坐在滿是血的草地上,面前是一個特別的「生物」。
黑髮、黑瞳……這是「純血種」!
這位「純血種」的性別為女,看樣子,年齡應該跟我差不多,或許比我小點。她的樣子跟人偶沒什麼分別,小小的臉蛋,頭髮前後都剪得齊齊的,拖著長髮,眼睛很大可缺失光澤,身材嬌小。她看到我也不感到驚訝。她有著一絲跟她外貌不相配的氣質,如果硬要用個詞語去形容的話,那應該就是「神秘」。她的臉上全是血蹟,就連穿著的無袖白色長裙也染成深紅了。
她想著站起來,但起來那一刻,腳不小心一拐,她要跌到之際,我沖了上去,扶起了她。「慘了慘了慘了慘了這怎麼辦,我要逃走啊啊啊!」我心裏十分慌亂。
「好痛!」我一瞧,自己手臂正被「純血種」抓著受傷了的地方,傷口周圍只有微微發紅,劃破了一點點皮,流出很少的血,可能是剛剛沖過來扶起不小心掛到旁邊的草還是樹枝了?
「純血種」將我手臂上的血用手指沾起,放在她的嘴邊,舔了舔。
『(ÒωÓױ)!什麼鬼這孩子?!!!!臥槽舔剛見到的人的血?!!!一般人會這樣做的嗎?!!』
突然,她哭了出來。
大量的淚水嘩啦嘩啦地從眼睛裏流了出來。
她沒發出任何聲音,只是一直留著眼淚,表情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怎、怎麼了?」我本能的問了出來。啊糟糕、這麼麻煩的人物,我能避開就避開,避開麻煩才是我所追求的道路! 明明我可以選擇不出聲,逃離現場,叫大人來處理。
「……——」她想說話,可從嘴裏吐不出任何聲音,只看到她的嘴唇在動。
「抱、抱歉?我聽不到您說的話,看您的唇語,我們的語言可能不相同。」我這樣說道,不知道她聽不聽的明白。
她沉默了,緊閉了嘴唇,可能聽的明白我的話語。
「純血種」隨手在地上抓一枝樹枝,在一小片沒有血蹟的地上畫起圖案,圓形、方的、不明字體,這好像是哪裡看過的,類似中學才學的「魔法陣」。畫完後,她丟下樹枝,拉起我的手,走進圖案裏。
頓時,我的腦袋如被一個大力士向相反方向撕裂一般,腦海里仿佛看見許多許多隻手、許多雙眼睛,朝著我的身體內、我的記憶伸去,它們在嘲笑著,光明正大的看我記憶。以前的記憶被迫湧上腦海。
「啊啊啊啊啊!!住手!」我吃痛的叫喊著。
我努力地睜開雙眼,但只能睜開一條縫,看見站在一邊的她,眼淚還不停的流著。
如走馬燈一般,許多畫面都在我旁邊飛了過去,「不要……」我看到了一個最不想看到的一個畫面。
夕陽正在下落,光點在海平線上閃爍著,「明天見。」我心裏默默的向著那橙紅的太陽說著。我站在一個山丘上,面前是母親的墓碑,我笑了笑,這是一個安靜的好地方。
媽媽,請保佑我們。
我們……
我們……?
再次睜眼,這是個不同的畫面。
「嗚——嗚——…」一艘帆船,停留在港灣,從穿上下來了很多穿著軍服的人,非常帥氣。
我被擠在人群中,奮力地推開他們,好讓自己站在最前面,可以近距離看。
在一群軍人的中間,有一個雙手背綁在背後的少年,他有著一頭柔順的啡髮,簡簡單單地穿著白襯衣和一條藍色的牛仔褲。那身高、那氣質……不就是我從小最喜歡的那個人嗎?
你要去哪?不、不要連你也離開我。
「哥哥……!」我伸出了手,沖了出去,想抓住那個體格纖弱的少年。我可敬的軍人先生啊、那麼瘦弱的少年到底能為您們做什麼?那纖細的手腕拿不起沉重的鐵鏟,那雙腿承不住艱辛的訓練。請您把我哥哥還過來,我的骨頭能抗住更猛烈的打擊,我的肌肉能夠成為最勇猛的獵豹。
眼看可以抓住那少年了,我的手和身體居然一同穿過了他的身軀。
誒?為什麼?這下我才望了望自己的手,發現自己是半透明的。也對……畢竟……這只是記憶。
「哥哥!」一把稚氣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那是一個擁有同樣啡髮、樣貌相似的小孩子,在人群中大喊大哭。他的身軀與手臂都被身邊的大人們拉扯住,他痛哭着。「哥哥做了什麼?還給我!已經沒有媽媽了、哥哥你也要離開我嗎……!」
那是……曾經的「我」嗎。
站在軍人群中的少年,緩緩轉過頭來,橙紅色的夕陽照亮了他的側面。「沒關係哦,傑。我很快就會回來,你回家吧。」少年笑道。說完,「我」沒有再出聲了,只有淚水在臉上淌下。
「你也是,回去吧。」少年稍稍抬起了頭,望著半透明的我,這樣說道。
「欸?」我驚訝的望著少年,身高和年齡,跟現在的我沒相差多少,可他的表情如此溫柔、成熟。
啊、這就是我哥哥……
視線越來越模糊,少年的笑容遠去,那映像也漸漸消失了。忽然發現我在水中,感到窒息的難過,就如在深海裏。「咕嚕……」不行,我呼吸不到!……
「陳傑,該醒了,快到家了。」低沉又磁性的男音及時叫醒了我。
我朦朧地打開了眼睛,但眼皮實在太重了,我很快再次閉上了眼,這氣味,是我的父親,他在背著我走。
我抓緊他濕掉一大片的襯衣,說:「爸爸。」
「嗯?」
「哥哥果然是騙子吧。」
「呵呵,我覺得不是的哦。就算是,只有你,他一定不會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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