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神爱着你,而我的神,早已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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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桦轻轻地哼着歌走进教室。他从没来的这么早过,同学们都聚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聊着,爽朗的笑声在他们之间传递。赶作业的人正低着头奋笔疾书,笔尖在纸上刷刷地划过。
卫桦看着他们,觉得又熟悉又陌生。就好像你整天整天地看着一个人,突然有一天他变了,你看着他,觉得他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但有一个人是他绝对熟悉的。这个人看上去不怎么合群,穿着黑色略带银灰的上衣,衣领高高竖起,遮住了鼻子以下的部分。一头乌黑的长发就这样披散着,如乌黑的星河垂落,直至齐腰。
这个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上,靠着椅背,头微微偏转,望着窗外。朝阳洒进来,笼在这个人身上,好像笼上了一层轻纱。
所有的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幅画,由最好的画家蘸着最好的颜料作画,将最好的景色拓印下来。
而为这一幅画添上一抹妖异的,是那一双紫色的眼睛。在人类的世界中,自东方到西方没有任何一个国度拥有紫色的眼瞳,只有『精灵』才有紫色的眼睛。
是的,这是一个『精灵』,孤独的精灵。就算时至今日,人类和精灵和平了数十年的今日,种族间的隔阂也还是将他孤立了。大家怀着对『精灵』的畏惧和好奇不自主地远离了他,而他冰冷的语气和表情也像冰山一样地排斥着周围的事物。
但他是卫桦的朋友,为数不多的朋友。
卫桦走过去,坐在这个人旁边的位子上。冰山一样的氛围在他面前哗得碎裂了,他走进了这幅静默的画里,陪着这个人看着窗外的朝阳。
朝阳的升起已经到了最后,日轮差不多已经完全升起,颜色渐渐转向金亮,光线也渐渐变得刺眼。终于,阳光强烈起来,直直地射入他眼中,让他转过了头。
那个人也同时转头,瑰丽的紫瞳望着卫桦,在阳光下闪着透亮的光。
卫桦看着这个漂亮的男孩子,抬起手挡住了射在脸上的光。
那是大约一年前,高中二年级刚刚开学的那个初秋。某一天,班主任突然站在讲台上,宣布说:同学们我们有一个转学生了,因为是外国人所以会有很多习惯不一样,大家要多照顾他啊,要让他看到我们中国人的友好热情!
然后就轮到那个转学生的自我介绍。他穿着墨黑又透点银灰的衣服,披着一头长发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用紫色的眼睛扫视了一周,轻轻地开口:“我叫紫影,是『精灵』……”
然而他的话没能说玩,嘈杂的叫喊声淹没了他。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乱叫,求住址求电话的,邀请坐在自己旁边的,甚至还有求交往的……
卫桦也看着这个漂亮的黑长直,心里五味陈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因为他的父母就是在战场上被『精灵』杀死的。虽然他也明白那不应是他仇恨『精灵』的理由,但放宽心什么的,又哪那么容易?
少和她说话,不主动找茬就好了吧……他最终是这么决定的。
他重又回过神来,台上的少女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她把领子拉下来,完整地露出那一张漂亮的脸。
“不要看我头发长就以为是女生啊,我的性别是男。”一股气势突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台上的少女一下子变成了少年。
他的声音依旧是轻轻的,可那气势却如风暴般卷过。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喧闹的学生、尴尬的老师,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气势,简直像是传说中浴血杀场的杀气。
紫影站在台上,再次环视这个教室。可这一次,那对紫色的眼睛扫到哪里,哪里就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好像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里面扑出来。可那分明是一双美丽的眼睛,所有人的害怕都是莫名其妙的,毕竟那里面不会真的有什么跳出来。
然后他在这一片寂静中走下来,拧着书包走到卫桦旁边,坐在了那个靠窗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再往后就是平静的校园生活,日复一日地,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个不合群的转校生。
“早上好。”男孩看着他打招呼,可那语调活像是部机器在向你作报告,毫无起伏,甚至没有生气。
“啊……早上好。”卫桦略皱着眉,微微地转头,把自己的脸从阳光下移出。
“朝阳,还是和一年前一样美啊。”紫影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又或者注意到了。但他什么反应也没有,露出的半张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表情——又或者这就是他的表情,一成不变的,冰冷而没有生机的表情。
“你刚才真像个女的……说实话你也只是长得娘了点,但你长得娘还留这么长的头发就不能老怪别人认错啊。”卫桦看着他叹了口气。可实际上紫影从没怪过谁,他甚至很少说话。真正为这件事情苦恼的其实是卫桦,因为他总要负责向别人解释紫影的性别,而那帮腐女甚至画过他和紫影的小本子……
一开始明明是打着老死不相往来的主意的,可后来怎么就成了朋友呢?还为了他的事情搞得头痛不已。
“是吗。”紫影果然又没有理他,重新把头转向窗外,迎着那刺眼的阳光看那颗太阳。
卫桦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他好像有些沉闷,或者说是悲伤——尽管那张脸上什么也没有。
“紫影。”
“嗯。”
“出什么事了吗?”
紫影沉默了一会:“有人死了……刚举行了葬礼。”
“是你的家人吗?”
“……算是吧。”
卫桦的心里突然抽动了一下。紫影给人的感觉总像是一只离群的大雁,失去了自己的雁群,独自在旷野上悲鸣逡巡,却又倔强地不愿融入新的雁群。就连他当初坐在自己旁边,也只是因为喜欢这里的朝阳。
可他竟然也有家人——尽管他们从未出现过。
不过也对,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是没有家人的呢?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有多贫穷,总会有那么一个家在夜里为你亮起阑珊的灯火。
除了自己这种孤儿。
可就算是自己,也是有“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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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最近的作业好多啊……高数好难,制图又麻烦→_→。一下就忙得不可开交了的时候,社长又叫写剧本的说……
总之,更新我会努力的。
虽说多半又要拖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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