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疯了！”卫桦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因为这一拍跳了起来，翻倒在桌上，茶水泼了一桌子。
“她可是你女儿！就为了阻止我，你就让她去当守夜人？”卫桦真的是发火了，破天荒地对这个父亲一样的男人吼起来，“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可你……也是我儿子啊。我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出事，你们却都找我要这个名额。”王叔叹了口气，“是她自己要去的，我拦不住她，正如我拦不住你。”
卫桦愣了。
“你也是我儿子。”这句话在王叔口中是那么的自然，却又那么的有力，直直地击中了卫桦了心。
原来他一直都把卫桦当做是自己的儿子，而不只是友人的遗孤。
“是她，自己要去的吗……”卫桦颓然地靠在椅背上。他还能说些什么呢？面对这样一个局面他还能说些什么呢？像个小孩子一样大闹一场吗？大闹一场硬要这个男人帮他弄个名额？
算了吧，他已经很累了啊。他的女儿硬跑去当守夜人，说不定哪天就死在战场上了啊，这个时候你还硬要他把自己的儿子也推上战场？你难道没看出他藏起来的悲伤和疲惫吗？
要怪就怪你离他远吧，离得远了你就抢不过别人。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卫桦和王叔都沉默了，屋里静悄悄的，白色的蒸气在两人之间升起，模糊了视线。
王叔突然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整理那始终笔挺得如同刚烫过的军装。他走到门边，从衣架上取下军帽戴上，又跺跺脚，清清嗓子。
卫桦看着王叔，觉得那个参谋长又回来了，冷静沉着，带着一股自信和威严。
这才是一个长官该有的样子呀，士兵若是看到这样的长官也会觉得信心百倍吧。
王叔推开门，一只脚踏出去，另一只脚抬起却又放下。“既然你并非为了仇恨，而是为理想和信念，那我就不再阻止你了。男子汉嘛，有梦有信念就该去追。但我这里已经没有名额了，如果你真有这个决心就自己去想办法把。”他踏出另一只脚，金属的防盗门在他背后缓缓合上，“如果你真的成功了，就给我小心一点，别被埋进军人公墓了。”
最后几个字是透过门传来的，但卫桦还是听见了。他把桌上的茶杯扶正，为自己冲上一杯茶，一口一口默默地喝起来。
楼道里，传来王叔的脚步声，刚劲有力，如同踩着鼓点。
卫桦听着这脚步渐渐远去，突然扔下杯子，跑到窗边向下望去。
王叔已经走出了楼道，一辆轿车无声地从黑暗中滑出，停在他面前。一个穿白色军装的人从车上下来，为他拉开车门，同时警惕地四下回望。然后如同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目光与卫桦遥遥相对。
王叔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什么，坐进车里。
这个人又望望卫桦，对着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卫桦站在窗边，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如幽灵般无声地滑入黑暗里，突然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他默默地回到桌前坐下，又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那杯茶。茶还是那么苦，还是那么涩，可卫桦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那种奇怪的花香也和着茶水进去他口中。他不禁有些微微地醉了，眼神迷离起来。
但他还是一杯一杯地喝着，一杯喝完就立刻再倒一杯。
他突然有些理解紫影了。的确，茶和酒一样，可以喝出别的东西。他从这杯与王叔对饮过的茶里，喝出了那个中年参谋的味道，刚劲似铁，却又水一般温柔。
紫影呢？是不是也曾有这样一个人，与他对饮过这种叫作兰洛红的茶？他喝出的，是这个故人的味道吗？
茶水已经渐渐地不能再称之为茶水。注入杯中的水已不再变得清红，那苦、涩、甜还有香也越来越淡，最后彻底变成了白开水。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那个人的味道还在啊。
卫桦喝着茶，醉意越来越重。他轻轻地哼起歌来，泪水从脸颊滑落。
人的感情真奇怪，他明明赞同你了，不再阻止你了，告诉你有梦就去追，可你却还是要悲伤地哭出来。
为什么要哭？心里少了的又是什么？
或许是看出了什么吧，看出了那个男人的无奈。那个男人其实还是不想让他上战场吧，但又看出了他心中的决心，不可逆转的决心。
所以那个男人才说了那种口是心非的话，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阻力和拖累。就那样，把反对和担心埋在了自己的心里带走了，又将梦想和自由留给了他。
可那颗埋下了反对和担心的心在滴血呀，一滴一滴的，就洒在他的心上，滚烫滚烫的。
烫得他忍不住哭了。
“是否记得，那一年你牵着我，我们走在西风的河岸边。是否还能有某一天，我扶着你，走过夕阳西下的长街……”卫桦轻唱着，因为哭泣而有些走调。
这首歌讲的是一个年轻士兵的故事。士兵即将离家奔赴战场，他的母亲唠唠叨叨，千叮万嘱。父亲却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目送他。
他看着父亲，从父亲眼里看到了未说出口的关心。于是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牵着自己的手走在河岸上，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来扶着老去的父亲再散散步，不禁潸然泪下。
倒是挺像的，只是他还没上战场。
卫桦突然一抹眼泪站起来，观掉炉子向外走去。他走得踉踉跄跄，像个用尽了发条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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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色里，银白色的铁鸟划破夜空，四台喷气式引擎轰鸣着运转。
这是一架湾流式私人飞机，机身上用金色、银色和紫色勾画着十字，天使，恶魔和圣言，机翼上，繁杂的花纹包围着黑白的十二羽翼，透出一股古老的宗教的神秘感。
尤尔-阿兹尔端坐在红色的靠椅上透过机窗向下看去。黑沉的云涌动着从飞机下方流过，给人一种海流般的错觉。
尤尔看着这流云，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人问到：“还有多久才到，莱昂？”
身穿礼服的年轻人站在他身后，态度介于管家和保镖之间。
“大约十分钟，公爵大人。”
“是吗。”尤尔收回了目光，“莱昂？”
“请您吩咐。”
“你觉得东方的城市会是什么样的？东方人又会是怎样的？”尤尔眼里闪着期待的光。他还是第一次来东方，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我没有来过东方，对于东方人的印象也仅止于战场。他们都是勇猛的战士，极富牺牲精神。”
“是嘛，这个我知道，中国管这叫侠客精神，铁肩担道义之类的。”尤尔靠在雕花的木制椅背上，从旁边的小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金丝镶边的六边形瓷杯里，清红色的液体摇曳，散着淡淡的茶香。那香气缭绕在机舱里，仿佛古时的熏香。
“东方，伍元，这个地方会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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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人物出场，撒花！
话说今天去了漫展，和一个妹子合了影才发现是伪娘。太专业了啊，他不开口根本看不出其实是男生啊。
说起来，元旦应该是个大节吧……那么，希望小白加更的盆友请在评论区盖楼……人少的话小白就偷偷懒了欧。
最后，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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