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一对连Excalibur那么沉重的黄金大剑都能轻易举起的小手,只是在那一刻,她手里的那一把小小的手术刀都拿不稳,不断地颤抖着。
“真......真......真的要这么做吗?克洛伊?!”
褪下了黑色铠甲,穿上了医生的白大褂金发少女,双手死死地握住那一把银色的小刀,再一次颤颤巍巍地问了一句:
“克洛伊!你真的没疯吗?!我从来没有听过治疗别人需要剖开身体的!你说的那个......是魔法?改造!?就不用魔法吗!就是神父们用的那个绿色的魔法!”
那个王,少有地露出了少女姿势的糗态,憋红的脸,连耳根都也一样,记得而距离上一次她这个样子的时间都有上千年了。
——因为这个世界的治疗,都是通过魔术从内向外扩散治愈的,只要注入魔力与其病人的魔力同调,融为一体,魔力促进身体自愈。
——根本不是这样,要活人解开皮肉,还用插入叫电线之类的奇怪东西,在她亚瑟的眼里,那简直就是自残,再难听一点,那就自杀。
“果然,科学什么的都是伪魔术!会害死你的!被淘汰是有理由的!多么危险!”
少女的咆哮,她实在下不了手,她实在没有勇气,用着自己的手剖开自己友人儿子的身体。
——伤害自己所爱之人什么的......她受够了。
只是那个少年一直在讪笑,他也很久没有像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虽然他现在躺在了一张床上,手脚都被铁链捆住,但是那是他自愿这样做的,而隔壁放满了一些在魔术师眼里奇奇怪怪的仪器。
不过,那一位少年还是想说服自己眼前这个固执的“监护人”。
“呵呵呵!喂喂喂!我的王,你手上的Excalibur就不危险了吗?你一剑还能把我自满的魔术工房给毁了呢!”
“别混在一起谈!克洛伊·艾莎!我的Excalibur可是有我在操纵!他不是随意杀人,而且这两样东西根本不一样,哪里有人会把别的东西放在了体内的啊!我不承认那样的东西。我不相信人体加上了那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会变强!”
“啊!我的王!你这个不知变通的家伙!所以现在的魔术才会退步,比不上神代!因为你们固步自封,什么身体是灵魂的根本,不能损一毫一分!在我眼里!你手上和放在旁边的东西都是宝贝!电线和输液管!可以替代我坏死了的神经核血管!还有齿轮能改变我坏掉关节的磨合速度!”
“啊啊啊啊啊啊!算了!你不愿意动手,那我就自己来了!”
“喂!克洛伊·艾莎!我不允许!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还不是因为你吗!和你一起找圣杯,我不变强能行吗!我和你可是和整个世界作对!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也不想成为你的软肋!”
躺在病床的少年,柔情似水的目光凝视着那个拿着手术刀颤颤巍巍的金发少女,最后的安慰:
“而且......我也不是那个叛逆的莫德雷德,阿尔托利亚,我的王。”
“我是克洛伊·艾莎!阿尔托利亚龙之心的继承者!也是个天才!”
“因为受够了背叛,所以不再能信任别人了吗?我的王,不,不能称你为王了,你自己也不愿意当,那就叫阿尔托利亚阿姨好了~连我都不愿意相信了吗?阿-尔-托-利-亚-阿-姨~?"
软肋被掐住了,恩,她阿尔托利亚·潘多拉贡,骑士王的软肋被死死地掐住了。
她望着那躺在病床上自信满满的温柔笑脸,失去了最后抵抗的勇气,就像当年看到了梅林站在了自己隔壁安慰自己第一次击败了敌人的话语
——“未来知道很可怕,但是就不去向前了吗?”
不可能,因为未来总要来临,与其畏畏缩缩地躲着,还不如挺着腰勇敢去面对,而且.......
——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拥有了可以把“心”托付的人。
她的嘴角已经下意识替她回答了那个少年的问题,那是微笑欣慰的弧度,虽然嘴巴还是那么不老实:
“你不会死吧!克洛伊·艾莎!死了我可就亏大了!什么秘密都被你知道了,不把你好好圈住,管好你的嘴,我以后就没法见人了!”
“呵呵,放心,阿尔托利亚阿姨!我不会死的,我还要陪你去找圣杯呢,去解救我的妹妹呢!”
四目的相对,两人无言的微笑:
“别死了.....”
“恩,你按我的指挥去做,我就不会死的。”
“对了,别叫我阿姨.......我虽然是三!秘密!我永远15岁!我还没谈过恋爱呢!至少给我叫阿尔托利亚姐姐!”
“哦,阿尔托利亚阿姨!”
“啊啊啊啊啊啊!别乱捅啊!我真的会死的啊!”
“呃......对不起.......”
昏暗的房间里,淡淡的虚弱男声指挥笨手笨脚的少女拿着手术刀切开了那一具满是坏死的身躯,当然少不了那一句句幸福的斗嘴,还有惨绝人寰的叫声:
“阿尔托利亚大妈!切错了!隔壁!”
“对不起!!!!!!”
......
(二)
他克洛伊·艾沙拥有百分之十的龙血,人的身体,龙的心。
她希尔·艾沙,是他的半身,拥有百分之九十的龙血,龙与人类混血的心脏,但是却在这样的身体因为那个他曾经的温柔,孕育出了善良的灵魂。
但是,那一夜,她体内的龙血被唤醒了,取走了自己半身的最后的一部分的东西。
最后,她想赎罪的时候,被阻止了。
恩,某一位王并不想最底里黑暗的东西被曝光,侵蚀掉那个男孩的最后纯净的心灵。
之后,她也庆幸着自己被阻止了。
对,那时候,她的哥哥知道了这样的真相的话,估计会疯掉吧?
——那个少女的灵魂漂浮在了一个满是液体的罐子里,而远处看来那罐子是某个黄金杯子的杯杆........
而少女的头上,真是自己取走哥哥的心脏。
她很矛盾,现在真的很矛盾。
——很想自己的哥哥来救她,离开这个叫圣杯的东西。
——也不想让哥哥看到这一幕
那个巨大的圣杯隔壁,除了自己那个已经恢复了龙身的妈妈,还有一个.......
——对于哥哥很重要的人。
——“哥哥的一生就是一个悲剧,作为傀儡与弃子的人生。”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哥哥不应该来。
或许,自己成为圣杯的燃料是对于她更好的结局。
.......
(三)
大汗淋漓的金发少女,长吁了一口气,用着白大褂的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表示相当的满意:
——没想到自己连刺绣都不会,今天却能帮人切开身子,装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能缝起来。
而且.......庆幸地是,他还活着。
“克洛伊,好了,我终于把你按在妹妹身上的零件装到你的身上了。”
没有立刻回答,只有那像棺材一样合起来的东西里传出了那个少年的声音:
“恩,我知道了,我已经感觉到魔术回路运转起来了。果然妹妹身上的零件才能配得起这一副身子。”
“那么,希尔德身体去哪里了?”
“我用玄冰冻住放回纳戒了。”
“其实,你之前不是更好吗?用希尔......不,人偶吧,恩,用人偶战斗不是更好吗?”
“不好......我受够了看到了那一张脸,想起以往过去笨蛋的自己,我不再想看到妹妹就害怕看到曾经变成了龙毁灭一切的自己,也不再幻想因为泄露秘密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悲剧,而且......”
“这一场是属于我自己救赎的战斗既然这个世界是因为我的心脏才崩坏的话,我就有责任纠正回来。”
“我再也不想被人保护了.......阿尔托利亚。”
“我也想成为保护别人的那一方。”
棺材打开了......
——里面发出了铿锵的声音,而那间昏暗的房间也亮起了曾经某个蔚蓝的心脏才会有的蓝光。
——而且,这一次,连四肢都有的蓝光。
“我克洛伊回来了,坏掉的世界。”
.......
(四)
“哥哥,希尔的本能为你服务。”
——少年的脑海里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恩,希尔,早上好,一起去找回你剩下的灵魂吧。”
......
《左胸下的妹妹心》,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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