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剑亮起了光,在那无尽的黑夜里,亮起了代表着希望的金光。
一切都那么得寂静无声,一切都保持着那一个王说完那一句话的原样。
恩,一群懵逼脸的恶灵,一个被切了手的哈桑,一个瞬间从惊愕变回了冷漠,外露的皮肤下全是齿轮和线路的少女。
当然,还有那一位双眼瞪圆,却没有多少意外,更多是不满的神色,像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的克洛伊·艾沙。
“我拒绝,骑士王。”
毫不犹豫地回答,哪怕他已经处于那生与死徘徊的边境上。
“喂,克洛伊·艾沙,别这么不懂风情好吗?我都把自己的脸上抬上来了,你看看别人都看在我亚瑟王的份上都停手了,但是你也不给我几分薄面吗?好歹你救下了你的性命。”
用着剑背轻轻地敲了一敲自己并不宽厚的肩上,黑铠与金剑发出了锵锵的声响,歪着脑袋的亚瑟王,调侃看地看着地上的少年,似乎对少年会这样回答没有多少意外,貌似知道他会这样回答。
当然也大概猜到了少年接下来的回答。
“克洛伊·艾沙,看着你这张打趣的脸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吧。”
“呃......比如你会这么说吧:你个亚瑟王明明一开始就在,现在才出现,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的要求吗?还有或者这样.......你下绊子就认为我会答应你吗?你这个曾经伤害过我妹妹的人!再不对的话,就是.......呃.......死一次又怎么样,不过是变成灵体的罢了,与其在当你的手下,我还不如被那个哈桑抓走算了。”
好吧,那一刻,克洛伊·艾沙觉得那个谣传亚瑟王不懂人心的传说就是个屁话,对,他要说的东西基本被说完了,除了一点之外。
他克洛伊·艾沙可不是一个会摆扑克脸的人,相反,是一个完全不会掩饰内心的家伙,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这可让那一位亚瑟王看得相当地愉悦。
“喂,克洛伊·艾沙,我只想告诉你一样东西。有时候,选择权不在自己的手里,因为你的力量不如别人,就像这样。”
一秒对于不同的人来说,其质量是完全不同的。
对于像亚瑟王这样的人来说,一秒已经很长了
“轰!”
掀飞的屋顶,简简单单就劈开了克洛伊·艾沙自满的魔术工房,弥散的剑气还依附飘散在地面那一条深不可见的沟壑上。
——全部的死灵尽数消灭。
“就像这样,克洛伊·艾沙。强者才拥有话语权,弱小的存在,他们只能听从强大的一方的指示,哪怕他们的生死。”
......
(二)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克洛伊·艾沙对眼前这个穿着黑铠的金发碧眼少年起了厌恶感,并不是他同情那些要取他性命的恶灵,也不是因为他正义感爆表了的缘故。
仅仅是本能地拒绝着这样和自己如此相同的人。
没错,本能地驱使。亚瑟王说得如此简单的话,他克洛伊·艾沙怎么可能不懂呢?他懂,还相当的明白,只是他从来没有跨越过那一线,作为普通的一线,自我约束,不给任何人添麻烦,靠自己的双手创造新事物的一线,但是他眼前的亚瑟王不过是自我膨胀的欲望,利用了力量改变了事物,用最傲慢的方法摧毁别的事物,来创造心事物。
不,那仅仅是单方面的暴力而已,王也是如此的东西。
单方面的强加,以武力诉诸一切,强行完成自己的愿望,别人眼里的一切都是垃圾。
那亚瑟王的做法触碰到了他心底最不能忘记的原则,还有那一幕的风景。
——自己的母亲也是死在了所谓的正义与力量之下,就在年幼的他的面前。
他才会有了一直想复活自己母亲的想法,一直梦想地使用出了那可怕起死回生之术。
因为他害怕着,害怕着自己的内心,自己可怕的天赋,对怪物打心底的恐惧。
在他的眼里,超乎常理就是怪物,以至于自己妹妹的死也无法提起半分勇气去拯救,大喊着怪物离开。
他心底害怕着异常,渴望着普通,成为了复活后自己心底的桎梏,因为他的理念太过于正确,是的,他的天赋太过于可怕,自己所创造的的起死回生之术变成了生死颠倒之术,毁灭了现在的世界。
——事实证明了如此。
但是.....世界只要正确就可以了吗?
啊......正确的代价是多么的沉重。
——他现在瘫倒的视线,望着那个曾经和自己一样表情丰富的女孩,现在却没有半分的感情望着自己,站在了原地,双手握着滴着鲜血的匕首.......
——还有外面昏暗,到处燃烧着火光的世界。
——正确的代价太重了。
他害怕着,心底一直桎梏着自己的枷锁。所以他拒绝着亚瑟王,并不是他的做法有错,也不是他想要圣杯有什么问题,他做出能寻找那个所谓的圣杯的雷达也不难。
但是,他讨厌他以王的身份和他说话,还有那性格简直就是自己生前自以为有了一定成就便无法无天的模样。
哪怕他现在被那把黄金大剑指着脑袋也不会答应。
“啊......亚瑟王,真的很抱歉,虽然你一次次地救了我和我的妹妹,但是我因为一样东西的存在而无法答应你啊。”
他已经无力单手撑地,瘦弱的身体扑倒在了地上,连捂住伤口的力气都不存在,躺倒在地的身子,横流的血液,继续下去的话,或许,少年就会失去自己的肉体同时......
——恩,那个少女将会永远的不存在。
就像少年现在不断流失的生命力,那个女孩连走过来的力量都没有,就这样赤红色的魔眼呆滞地看着少年躺倒的地方。
“这就是......这就是哥哥的答案吗?”
......
(三)
答案?啊,或许吧.......
他再一次放弃了自己的妹妹吗?因为同样的原则,十年前,因为害怕怪物,害怕异常的桎梏,让她再一次离开自己吗?
其实,他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开始模糊的视线里,看着那一对赤红色的魔眼,开始了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僵硬的脸,开始变了。
——哭丧的脸。
就像十年前的那个冬天,那个雪里伸手乞求着自己双手的女孩。
“哥哥......哥哥又不想要希尔了吗?”
视线终于被心之雨所模糊,他张大的嘴,却没法说一句台词,被桎梏紧紧锁住的灵魂。
只是,那一刻,作为和他极为相似的人——亚瑟王,恶能相同的话,那么善也是一样,他比他活得更久,早就得到了属于他亚瑟的人生答案。
他选择了告诉他,在最后的一刻。
“克洛伊·艾沙,我知道那样东西是什么。”
“是你的愧疚。因为我和你很像,心灵上。”
“那么,我就剩下最后的一句台词了。”
“人,到底是怎样算是存在的?”
“我当时得到的答案是——他人,‘我’这一个词汇只能从别的东西能才能感受到自我的存在,我不能认识到我,要依靠他或者她,亦或者是它。”
“那么,现在站在你面前铸造了你的她,站在了你的面前,你凭什么可以舍弃了生命,别忘了。”
“——你的性命不是自己的,是属于站在前方的那个女孩的,你左胸下跳动的,可是你妹妹的心脏,你现在活着的意义,不是正确与错误,也不是正义与邪恶,是拯救那个女孩。”
“而我可以救下现在的你,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现在活着的性命,可不仅仅是克洛伊·艾沙,还有希尔·艾沙,你现在唯一活着的意义。”
......
(四)
少年瞪圆的眼,里面倒影着是二楼的天窗下倒影着的月光,而那一束月光下以渴求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少女。
“哥哥.....我还想.......继续活下去,和你一起。”
......
啊,一切都不重要了,恩,正确还是错误,正义或者邪恶,什么都不重要了。
因为一开始属于克洛伊·艾沙在不久之前的掏心已经死了,他现在只不过是......
——左胸下跳动着妹妹心脏的活死人,忠于妹妹的“哥哥”而已。
......
(五)
“我答应你,亚瑟王。”
空旷的厂房残骸,回荡着少年虚弱的声音,还有月光下那个少女嘴角无声的微笑。
“啊,以骑士王的名义起誓,克洛伊·艾沙,我亚瑟·潘多拉贡将保护你和你妹妹的性命,直到完成我们彼此之间的契约。”
庄严的声音,已经铿锵有力地挥剑,亚瑟王,将他的黄金大剑凭空的挥向了被该虚无的空中。
“噗嗤!”是剑刺穿了肉体的声音。
黄金大剑刺中了东西,在虚无的空中,然后是喷洒的血液,那个失去了左手的红斗篷哈桑,从那一把黄金大剑滚了下来。
那一对金发下的碧眼没有看向那一条败家犬,以符合王的身份,千斤坠身的压迫力施加在那根本无法动弹的哈桑上。
“没听到我的话吗?不知道是哪一家的走狗,我刚刚刻意留你一命已经很给你家主子的面子了,以你这种水平还想偷袭我?走吧,回去告诉你的主子,现在克洛伊·艾沙在我亚瑟王的庇护下。”
.......
(六)
残余的厂房废墟,恢复了宁静,月光斜斜地照射在了厂房的角落。
那里是一个依靠着把无鞘的黄金大剑站着的金发碧眼少年,他如少女一样的脸相当地虚弱与苍白,而在他旁边的是一对兄妹。
恩,小腹上止住了血,而且完全不像在不久之前被深深地捅了一刀子的少年安稳地睡在了那温柔的少女大腿上。
“亚瑟王,今晚哥哥就拜托了希望你别辜负自己骑士王的称号。”
没等那个少年的回话,少女之前如水的眸子再一次恢复了无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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