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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忆,以及梦的开始

第三章 回忆,以及梦的开始

梦,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让人向往,让人沉迷,美好而又纯粹。

s市的夜,永远灯火辉煌,哪怕天再黑。看,那一栋栋高楼大厦,有谁家的光不是争相闪耀?街道两旁,来往车辆,无一例外点缀着城市,为这黑夜带来些许喧闹。

此刻的小白躺在床上,睁着眼,空洞地望着黑暗里的天花板发呆。

为什么会这样呢?小七……

从息灯以后,小白就一直在想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在浴室里看见了不一样的小七,排除一开始的惊慌,小白还是感受到了,那种心情,那种痛苦、悲伤的复杂心情。

其实他,早就明白的吧。

埋葬在深处,腐朽枯烂。

啊,就像,那时候的自己呢。无法说出口的、自欺欺人不被认同的情感……用某种意义上安全的身份靠近温暖,暂时抛开一切所谓的规则,贪婪、迷恋地吸取这份幸福。也许快乐吧。明明知道不可以,还是想靠近,努力吸引温暖的靠近,即使一点点儿成功,也是莫大的欢喜啊!但是呢,高兴的同时,心也疼着,因为知道啊,再怎么前进,也无法达到期望的程度了。即使这样,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这种程度的温暖已经不能满足自己了,还想,还想再靠近一点,靠近到只有零点零零一毫米的距离!也许,人真的是很贪心的吧,一边得到了,一边还想着要更多。

像一个梦,在幻想中扎根,在思念中发芽,却再也不能在现实中开花。

注定无果。

人的恋爱,为什么要加上这么多枷锁呢?为什么一定要他人的认同呢?只要彼此快乐不就好了么?

唉……小白无意识地叹了口气,大概……小七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吧,喜欢上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小白侧身,望着窗外明亮的灿光溜了进来,在窗沿跳跃,落在了白花花的地板上。

小白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病逝了。关于母亲的一切,都是在照片中,以及父亲出神地述说中了解。

“你母亲她,很温柔,很善良,遇见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吧……”

“也许幸福过了头,连神也嫉妒了,呵……”

父亲还说过,他无论是在外貌上还是性格上,都和母亲神似……

“啊,要是是女孩子就更像了……”

记忆中,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复杂的目光就像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他的母亲。

母亲是小白最大的遗憾,也是最重要的存在。

即使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他还是很爱她,完美、敬佩,向往。

小白一直以为他和父亲将会一直平静的生活下去。但是,当某个放学回家的日子,父亲告诉他,“小白,我想给你找个新的后……”

后面是什么,小白忘了,那一瞬间迷茫站满了整个脑海。

脑中似有无数的声音叫喧,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说母亲是你最大的幸运吗?!不是说过……为什么……

之后,不安,愤怒,更多的是害怕,像要被抛弃般。小白什么也没说,沉默着。以至于那一小段时光里,餐桌上只有咀嚼的声音……

小白一直很恨那个女人,在没见到她以前。

在某个月亮不太黑的日子,父亲在餐桌上说:“明天我把她们接来,你们见个面吧。”

小白吃着饭,低着头应了一声,“好。”

那一晚,小白又一次迷茫了,不想要父亲难堪,但他也不知道他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面对这个多出来的‘母亲’,以及妹妹。最后,他也只有像以前无数个孤独的夜晚,望着照片里笑的温柔的‘她’落泪……

次日的那个放学黄昏后,小白踏着沉重步子来到了家门口。缓缓用钥匙打开大门,一眼就望见了鞋架上不和、谐的异样。

“回来了?”

抬起头,小白就看见了爸爸以及……另外的人背影……

“白洛回来了?”

温柔的声音刚传入耳畔,小白就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愣愣地望着面前那个所谓的后母,那张亲切却又不同的脸……

一样的温柔,相似的外貌……

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唉,怎么哭了?白洛?是不是我……”

惊慌与无措,温柔的人紧张地安慰着小白,柔柔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即使是这样,这样充满关切温柔的语气,小白的泪水依旧像断了线的水珠,一滴一滴,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

小白的心抽搐着,瞬间明白了父亲。悲伤,不知道是为可怜的后母,还是为了更可怜的父亲?

那瞬间,小白释然了,之前的一切不满与怨恨全都散了,转而化成浓浓的悲伤,为父亲,为后母……也就是那刻起,小白明白了,爱的伟大,爱的可悲……

也许,人就是这样,脆弱不堪。在得到温暖之后不愿放手,自欺欺人地活在虚构的梦中,幸福,快乐?!

之后的一段融合期,小白表现的意外乖巧,还很是热情地照顾小他2岁的新妹妹,这让后母诧异不已,高兴的同时又是担忧。但后来,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后母也就放下心来,全心全意地投入家的幸福中……

多日的相处,小白知道了,她是真的很善良,很温柔,很爱父亲……

但是呢,小白明白,有些东西已经回不来了,失去的,就真的失去了。他并不是真的爱她。可是这样未免太可悲了不是么,善良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也许,影子有一天也会打动那人也说不定!在天堂的母亲大人也不希望那个人就这样,扭曲地活下去吧……既然如此,就让时间来融化一切吧!在那之前,自己就好好扮演乖孩子,见证这一切吧。

从那时候起,明白在父亲和后母之间什么也做不到的小白,将父亲对她们的亏欠,全部承担,再转化为爱,分给了后母,分给了妹妹……

说起来,小七那家伙一开始也很反感呢,母亲再婚的事。小白不禁想起了最开始的那段破冰回忆……时光,总是很奇妙。从一开始的反感讨厌,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亲密呢?仿佛不经意般……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这些没用的事,真是愚蠢的人类啊喵!”

清脆的声音一下子勾回了小白的魂,目光凝聚成一点,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小白吓了一跳!

“你是……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然而坐在不知何时开启的窗子上的‘少女’,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真是没用呢!投怀送抱的妹子居然都不扑上去,明明别人都主动出击了,到关键时刻居然还跑掉了!真是失礼的家伙喵!”

望着眼前这个抖动着毛茸茸的猫耳朵,一只应该是尾巴的东西晃在身前,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的家伙,这应该是cosplay猫娘吧?!小白不知怎么形容此刻的复杂心情,盯着那双在黑夜中还放着光芒的眼瞳,小白一下子否定了cosplay这个说法,等等,她怎么会知道浴室的事……

“因为我是伟大的猫王哟!哼哼,知道我的伟大了吧喵!”

“唉?”小白不明所以地望着突然挺起了平坦的胸的神秘少女,完全没消化掉眼前的一切。

“嘿咻~”神秘少女一下子跳了下來,半伏着身子,像是尾巴的东西高高地立了起来。

“其实我是来报恩的喵~你今天不是救了一只小猫么喵。”

“所以你是那只猫?!”小白很惊讶,所以那只猫其实是妖怪么?!

“不是这样啊喵!”神秘少女抓狂,“好好听人家说玩话呀喵!真是没有礼貌的家伙呀喵!”

“对不起……”小白坐直了身子,迫于少女的愤怒首先道了歉。

“真是的!”少女插着腰,一脸愤愤不平,“好了啦,人家是神的使者呀喵,你救下的那只猫本来是该我照顾的孩子喵,结果人家一不注意,那家伙就不在了喵!真是急死猫呀!明明怕冷还是幼儿期,稍不注意就会发生可怕的事呢喵……”

“唔,真是可怕呢……”小白想起了白天的寒风,不由觉得很有道理。

“就是呀喵!吓死我了……算了喵,快说你的愿望吧!说完了我好回家喵!”

愿望么?小白脑海里浮现出母亲模糊的身影……

“死人复活可不行呢喵!我又不是神的说喵!”

仿佛读心般,少女严肃说道。

“唔……”打击,小白一瞬间的期待变成了失望。

“不过,另外一个愿望可以实现哟!”

这样说着,少女从背后摸出了一团光芒,然后突然丢向了小白。

“唉?”小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一阵光芒包裹。

唔……好难受……身体像烧起来了一样……

不一会儿,小白就虚脱了般躺在了床上,侧过头,却看见窗子好好地关上的。

梦?小白一时疑惑起来,难道真是一个梦?

吃力的坐了起来,感觉浑身酸痛,小白下意识想揉揉肩,不经意间划过了胸。

“唉?!”

小白吃了一惊,刚才的触感?感觉身体……随后,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般,小白急匆匆地起了床,跑到了衣柜的镜子前……

灯光明亮地照耀着,小白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本该短发的自己现在却是长发如瀑,皮肤也变得更加细致白嫩。透过白光,镜子里的自己是那样美丽。这真的是我?!镜子里的女孩清澈的瞳孔里满是惊讶,随即那只手扶上了胸前……

小白确定了,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真的变成了女孩子!变成了想象中如同母亲般

的女孩子!

泪,就这这样流了下来,悄无声息。小白想起了以前的那个梦,那个只敢想的梦……

美好而又幸福。

就这样,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小白,第三次不受控制地哭了,只是这次,不再是悲伤了……

夜晚,人们都睡了,做着大同小异的梦,甜蜜或者奇异的怪梦……

“呐,小小白,你说什么时候小白会来看我们呢?”

怀里抱着猫,夏树出神地望着窗外,喃喃自语。

“白洛……我……”

而另外一边,蒙在被子里的小七难受地皱起了眉,说着梦话口齿不清。

明天,或许是新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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