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地说,我觉得我这种心态是有被对方给迷住的嫌疑的,毕竟如果一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女孩在你面前露出那种神情,应该没有人会心生同情的吧?
好吧,我承认。
如果说对倪可我心里没有一点点的动心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但是也不至于被迷住那么夸张,至少那副样子...有些我见犹怜吧。
总想去了解她点什么。
午休的时间过去得很快。
跟我之前所处时间的市立育才中学不一样的是,现在的市立育才中学午休采取的是自由制度,学生可以外出用餐或者选择在学校食堂用餐,中午午休可以选择在教室里午睡自习什么的,当然也可以选择在校外午休到下午上课的时间回来。
在食堂和周达吃过饭之后,我回到教室望了一眼,倪可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看书,周围人依旧是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样子,显得十分孤独。
虽然此时我很想若无其事地坐在她身旁来显得她并不是没有人搭理,但总觉得这样反而会引起她的反感,此时此刻我想她需要一个清静的环境,我这样热心肠想必也肯定是于事无补的吧,以她这么傲娇的性格来说。
我站在教室窗外,看着她孤单的身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不会有人以为我是那种中午午休时间在教室里乖乖待着的好宝宝吧?开什么玩笑,中午的时间既然是自由的,那自然有我的去处。
出了校门,我径直走向了一个我曾经经常光顾的地方,也是我和那些狐朋狗友的小天堂。
其实就是街机厅而已。
这家街机厅距离学校大概有两条街的距离,需要过两条马路并且走过一条街,然后在一家古典式酒吧的地下室里,有一间相当大的街机厅,名字叫做大富豪。
和我们小时候所去的那种街机厅并不同,这家规模属于比较大的,有常见的投篮机啊跳舞机啊光枪游戏啊赛车机啊还有打鼓机等等,包括娃娃机和博彩机都是有的,由于距离我们学校比较近,自然成了我们这些高中生平时消遣娱乐的好去处。
也得益于那时候这些公共娱乐场所管理比较松散,所以学生出入消费也是通行无阻,当然也是让这些街机厅老板乐得合不拢嘴,这么多学生过来玩,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啊,怎么可能往外赶呢?,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可是财神爷呀。
按照我所记得的,那时候全国高中生相当流行玩跳舞机,就是那种现在有的街机厅里还有的那种带动作感应的,风靡程度不亚于现在的全民游戏撸啊撸,上到壮小伙下到小姑娘,个个都为之疯狂,在机台上肆意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当然也包括我。
但是毕竟那只是当时,上了大学后我不是在寝室里睡觉就是窝在寝室跟室友打游戏,街机厅那种地方一年半载去个两三回就算是不错的了,身体自然不如那时候来得灵活了,现在你让我再去玩这东西,第一我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第二我已经忘了怎么玩儿了。
走进街机厅,在熟悉的那个跳舞机房间里的一排座椅上,我见到了我昔日的那群狐朋狗友们,也可以说是“舞伴”吧。
“嗨,成俊,来啦?”
坐在座椅上的四个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人看到我走了过来,向我招了招手打招呼道。
看到他们,我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四个人,分别是我的初中同学严成和王伟一,以及在高中时期因为一场斗殴而结识的死党童明,以及路宇健这小子。
严成和王伟一是我初中时的同班同学,那时候我比较内向或者说是闷骚,这俩家伙则是坐在我的前面,由于这俩人性格比较大大咧咧,经常没事找我聊天打屁扯东扯西,时间一长自然也就熟络了起来,发展到后来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基友。
直到我大学毕业前,跟这两人还时不时会出来聚一聚,喝点小酒打打牌什么的,毕业之后由于工作繁忙,很少有机会出来聚了,现在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感觉跟这两人的关系又再次回到了以前一起玩耍嬉闹的时候,真是让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你俩又来练舞了?”我走上前与王伟一和严成击了个掌,一边笑着问道。
“那可不是。”王伟一非常自恋地说道,“别忘了,我可是大富豪舞王。”
“就你,钢管舞还差不多。”一旁的严成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你这混蛋,尽来拆我的台。”
“谁叫你这么厚脸皮。
“日你大爷。”
看着这两人如同相声一般的拌嘴,我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意,虽然说之前跟这两人有过碰面,但是由于年龄的增长,也不像年少的时候那样二比了,总之像这种拌嘴吵闹在如今,恐怕是非常难见到的了。
人都是会变的,你说对么?
“哟,成老板,今儿个来指导舞技么?”此时一旁的童明抽着烟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这小子,与我记忆中的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如果说我这辈子认识的人中数谁嘴最贫,那就是眼前的这货没跑儿了,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油嘴滑舌,不光对朋友和姑娘贫,对老师都敢耍贫嘴,但由于他的成绩在年级里又是出类拔萃的,所以老师对他则是又爱又恨,加上他一张有着下巴非常突出的脸,笑起来还有一颗小虎牙露在外面,那副样子真的是要多猥琐就有特么多猥琐,让人见了就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蹂躏一番。
嗯,这大概就是常说的抖M吧。
之前念高一的时候,因为校外的黑车贩卖团伙和我们学校的学生起了冲突,在校门口发生了一场人数众多的聚众斗殴事件,童明的朋友以及他本人也卷入了这场斗殴事件中,那时候还非常中二病的我见不得这种本校人被欺负的事情,所以也义愤填膺地参加了进去,结果被对方拿着砍刀追出三四条街,当时还好我机智地拉着童明躲进了一栋居民楼内,才免于被后来赶到的警察给抓到警察局的命运。
由于当时我和童明躲了起来,之后学校彻查此事的时候也并没有查到我俩身上,当时校方处理态度也是相当坚决,一切与此事有直接关系的学生,立即开除严惩不贷,所幸躲过一劫的我和他也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经历了这场劫难之后,我俩也成了所谓“出生入死”的兄弟,而且这家伙从我认识他开始就知道他是个十足的老烟枪,除了在学校的时候,手上的香烟基本上是不离手的,跟他在一起混久了,搞得我后来也染上了烟瘾,这一切还得拜他所赐。
回过神来,我随意地坐在了童明的身边,对一旁的路宇健点了点头。
之前有介绍过路宇健,相比之下,此时的路宇健跟之前的他来说显得更加的稚嫩,嘛,毕竟此时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男啊。
“不玩儿两把么?”路宇健向跳舞机的方向努了努嘴道。
“不了。”我摆了摆手,“才吃过饭,现在上去你想让我得阑尾炎吗?”
“这有什么。”一旁的童明笑嘻嘻地说道,“书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练盲肠嘛。”
“我练你奶奶个嘴儿!”我毫不留情地给他脑袋上来了一记爆栗。
“哦,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童明吃痛地叫道。
“啊对了成俊。”一旁的严成出声道,“听说你们班来了一个转校生?”
“真的?”还没等我回答,一旁的童明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道,“男的女的?”
“人妖你信嘛?”我摆出了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看着他。
“额...”
“说真的,我听说好像是个大美女啊。”王伟一此时一脸认真地说道。
“嗯,的确,名字叫倪可,现在是我的同桌。”想起倪可那副楚楚可怜但又满口毒舌的模样,我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靠,你小子什么鬼运气!”一旁的童明很不服气地推了我一把。
“你这脑子里啥时候能装点正经东西?满脑子姑娘姑娘姑娘的,**上脑了吧你。”我伸手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脑袋气愤道。
“怎么了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童明依旧显得不以为然。
“是君子好‘球’吧?”严成猥琐地挑了挑眉毛道。
“没错哟。”童明闻言伸出拳头和严成的拳头碰在了一起。
“你俩真是没出息。”路宇健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了看童明和严成的猥琐表情,我也摆出了一副相当无语的样子,然后看着路宇健说道:“对了,你的那位沈同学呢?”
之前跟路宇健通电话的时候,他有提到过沈若依消失了很久的事情,莫名其妙地没了声音没了图像,印象中沈若依是个不折不扣的现充党,突然一下消失在了朋友圈里的确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时候的路宇健,似乎还对沈若依仍然是一往情深的吧。
“什么沈同学?你在说什么?”路宇健一脸疑惑。
“别装傻了,你知道的,沈若依啊。”我摆了摆手说道。
路宇健低头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我真的不记得在我认识的人里有沈若依这个人。”
听到路宇健的回答之后,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他说什么?不认识沈若依?
开玩笑的吧?
“喂,今天不是愚人节,这种玩笑不好笑。”我还是不太相信他说的话,“就是那个你从初中就一直追的那个啊,你钱包里还贴着他的大头贴呢,你是不是看她不搭理你故意装作失忆的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跟路宇健同桌的时候,那张他花了好大功夫才弄来的大头贴就已经贴在他的钱包里了。
路宇健眨了眨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举到了我的眼前:“喏,你看,哪里有你说的大头贴?”
啊咧?这是怎么回事儿?又出了什么离奇事故了吗?
之前倪可的转学,现在又来了一个不存在的沈若依,这个时间点,似乎跟我所记得的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啊?
还是说...
“你是不是迷上哪个姑娘了?是你说的那个叫沈若依的吗?”路宇健一脸的不解,然后看向王伟一道,“你知道吗?一个叫做沈若依的女孩?”
“不知道。”王伟一闻言摇了摇头,“除非这姑娘实在太普通,不然我肯定知道的。”
按眼前的情况,这个时间点的确是不存在“沈若依”这个人了。
如果说路宇健是在装傻充愣,但王伟一按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跟着瞎起哄的,一向他就不是特别擅长撒谎,包括初中时候对老师撒谎放学没有去网吧也是,他撒谎实在是太明显,而且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那种。
这个时间段说是“过去”,但也跟我所熟知的有所不同啊,这点看来我不能忘,之前的小李就是个很好的说明,毕竟这不是现实。
但是联想一下,现实中沈若依的消失会不会跟这有关?
那么做个假设,沈若依因为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里遇到了什么意外,从而导致了她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也就影响到了她在现实中的存在,所以也就促成了她的消失?
倘若这仅仅只是一个不存在沈若依的时空也就算了,但如果是我假设的那样,那就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了,按照我目前的处境,如果我一路时间倒退直到滚回娘胎里,那我不也是一样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吗?
至少就我的记忆而言,沈若依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那个有着不输倪可的容貌,有着一张唇红齿白皮肤白皙的脸庞,让路宇健为之痴迷了好多年的沈若依。
一个有血有肉有故事的人啊。
也许路宇健这辈子并不能和沈若依走到一起白头偕老,但是至少能够看到她结婚生子,幸福终老的模样吧,即使是爱恋了多年的女孩,虽然不能相濡以沫,至少能这样看着她幸福快乐,我想那也是足够了的吧。
但是如今...
唉...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
一股让人喉头哽咽
却又难以言说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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