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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爆炸

第一章 爆炸

在释放了一天的光芒后,那轮疲惫的夕阳再难支起那曾经耀眼璀璨的光幕,充斥着的光明的天空,开始被漆黑的夜色渐渐浸染。

学园都市,第十学区,一座废弃的地下研究所内。

“中村,结果出来了没?”一个身披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死死地盯着坐在电脑前忙碌的操作人员,焦急的问道。

“所长先生,”电脑前的那叫中村的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来,无奈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树状图设计者的使用申请下午才批准的,现在催是不是有点…………”

“啰嗦!你知道什么,时间已经不多了!木原那混蛋的人估计早就在路上了,他们要是赶结果出来之前到,咱俩全都得玩完!你明白吗!”白袍所长十分焦躁,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宣泄着心中的不安。

“所长先生,您有点失态了。”中村不慌不忙的端起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您老人家当年可是敢对木原的宝贝下手的人啊,可不应该是这样…………。”

“你又懂什么,这是‘个人真实融合’实验的最后一步,我这几年的全部心血,只要等树状图的结果出来,我们就可以拥有和木原对抗的本钱,到那会儿,别说量产超能力者,就算是lv6…………”

“轰隆隆……”白袍所长的声音被从门外传来的一声巨响打断。

“啪”的一声,白袍所长被惊得跌坐在了地上,眼神满是慌乱,大滴大滴的汗珠从毛孔中渗了出来,顺着脸颊滴落到衣服上。他口中在喃喃自语着:“这么快?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中村似乎也被爆炸声吓住了,手中的咖啡也不知不觉的从手中掉了下来,摔在铺在地上的地毯上,棕色的水渍在地毯上扩散,印染出了一团深色的仙人草。

到了这会儿,中村也变得坐不住了,他偏过头,痛苦地看了看大屏幕上的还在跳动实验报告,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先是转身,熟练地在键盘上按了几个键,随即便快速小跑到白袍男子面前:“所长先生,防御程序现在已经启动了,短时间内,他们应该还进不来,”一边说着,中村向白袍所长伸出了右手,“所以快点先起来吧,所长先生,现在可不是坐在地上的时候。”

在深呼吸几口气后,白袍所长总算把情绪稳定了下来,起身后,两人便匆匆忙忙的转移到了位于地下的实验室内。

实验室的大小与刚才的房间并无差别,只是因为摆放的东西较少才显得比较空荡。

不过,在这空空荡荡的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大型立式的圆柱形培养皿。玻璃罩内浑浊的液体中,一个约莫十三岁的茶色长发的少女,双眼紧闭,身体**,正无知无觉的抱膝悬浮在液体的中央。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少女皎好的面容。

“所长先生,现在放弃这里还来得及,我们先前发现的那个出口,理事会的那群家伙绝对不可能知道。”

白袍所长并没有理会中村的发言,他目光仍然凝聚在那个少女的肉体上,一句话也不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沉静了十几秒,地表的爆炸声变得越来越近,间隔也越来越短。

“这里是我们最后的据点了。”沉默许久的白袍所长终于说话了:“现在逃跑的话,我们的实验就不可能会再有下一次了,就算侥幸活下来,失去了利用价值,理事会的那群见风使舵的混蛋也不可能再给我们任何帮助的,到那时咱俩恐怕要死的更惨。”

“那我们该怎么办?真的要放弃吗?”白袍边上的中村听到这儿后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颤抖起来。

“不急,不急。”生死关头,白袍反而镇定了下来:“中村,不如大胆一点,我们或许可以试试和木原交涉。”

“交涉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放过我们!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究竟做了什么……”中村激动的声音中,甚至带了点哭腔。

“我倒觉得希望并不小,”白袍深呼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示意道:“中村,你先把备用的学习装置给这它装上,他们很快就会到这儿,我们时间不多。”

“学习装置?”虽然不理解,中村还是照做了,“要学习装置做什么?基本人格不是在上个据点就输入好了吗?”中村上前去处理器材,看着手中杂七杂八的东西,中村实在忍不住问道。

“哪儿来那么多话,你这边赶不上,我们都要完蛋,先给它输入CONTER SYSTEM,输入法为模式四。”

“您说的……是那个只接受第一个人称声纹的‘主仆输入法’吗?”中村不由自主地偷偷瞥了一眼少女的尚且显得青涩的身体,不知怎么,中村突然老脸一红,吃力地咽了口吐沫。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赶紧的,动作快点。”白袍没有注意中村的表情变化,两眼仍死死盯着少女的**,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密码呢?输入什么?”中村显然也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设计的密码很容易被木原他们找到规律,你来吧,内容尽量诡异一点。”白袍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

听到这话,中村在学习装置操作屏幕上的手突然的一抖,动作也变得犹豫起来。

“磨蹭什么呢,那些陷阱不可能拦得住他们的。”白袍一脸焦急的催着。

中村挣扎了许久,犹豫再三,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你看看这怎么样。”一边说着,边在屏幕上飞快的打出一行字来。

“我来看看。”白袍把脑袋凑了过来。

看完之后,白袍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是这次是两眼死死盯着中村。

中村被看得发毛,,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最后实在忍不住,只得小声问候了一声:“所长先生,那个……”

话音未落,就被白袍打断了。

白袍伸出右手,带着一脸欣慰的表情,狠狠地拍了拍中村的肩膀,由衷的感叹道:“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够猥琐,够猥琐!可以可以,就它了!”

时间分秒流逝。

看着缓慢变化的进度条,连空气似乎都随着进度凝固了起来,呼吸声也让人感觉微不可闻,似乎只有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才是证明自己仍然活着的依据。

终于,中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不安,向白袍问道:“所长,你刚才说的‘和木原交涉’,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袍本来是没有心情回答的,能坚持在这里没逃走,对于白袍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哪里还有心情管别的。

但当他瞥了一眼进度条,看着似乎还要等上几分钟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回答中村刚才的问题:“我给木原那个老不死的当了将近十年的助手,那混蛋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他可是那种为了达到实验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下三滥。他这十几年一直在为了实现绝对能力者做各种各样的研究,但几乎毫无进展。而现在,嘿嘿,我手里的可是有创造出绝对能力者的数据,就凭这个可能性,我不信那家伙会不动心,就算是与虎谋皮,但只要熬过眼前这一关,等实验结果出来,那么他们就休想再动老子。到那会儿,嘿嘿,鹿死谁手,还指不定是谁啊。”

“那些学习装置是为了…………”中村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没错,虽然这东西能力的具体表现型还不清楚,但经过AIM立场检测,它绝对已经到了lv5的程度,现在我们先给它套上缰绳,呆会儿谈判时,这东西才是咱们的底牌啊,lv5,就凭木原那几个人也动的了我,哈哈哈哈……”说到这,白袍得意地大笑出声来。

“啪、啪、啪!”从黑暗中传来一阵鼓掌声,白袍的笑声也像是被谁扼住了喉咙一样,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实验室里的两人都惊愕的看着房间的一处阴影。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下,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的,伴着“咚、咚”的沉重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好精彩啊,是在是太精彩了啊!日野先生,苦心策划了这么久,辛苦了吧,啊?哈哈哈哈……”一阵更加嚣张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激起了阵阵回响,癫狂的笑声中,是一阵紧密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和拉开枪栓的声音。

“木、原、数、多!”白袍的声音在颤抖,但也丝毫无法掩盖他那刻骨的恨意。

但随即,白袍就反应了过来,脸上渐渐褪去了血色,冷汗浸透了身上的衣服,右手死死抓着身后座椅的椅背,支撑着现在已经酸软的身体。

“不,不可能!防御装置不可能无效的,你怎么可能现在就到这里,不可能啊!”白袍边上的中村惊恐地看着木原数多,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四五步,撞到了他身后的培养皿上,顺着玻璃罩摊坐到了地上。

“中村,他能到这里,就说明我们已经被抛弃了。”白袍叹了口气,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眼前的处境。

“厉害呀,我的日野君,居然这么快就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啦。不过,哈哈哈哈,太遗憾了,真是太遗憾了,答对了可没奖励呦。”木原数多怪腔怪调的嘲讽着白袍,很是享受的看着陷入绝望的两人的表情。

白袍彻底瘫坐在了椅子上,双眼无神的仰头看着空无一物的的天花板,近乎是哭笑不得地问了一句:“是《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吧,理事会那群蠢猪居然同意了?明明是这么荒唐的实验?”

木原数多并没有回答白袍的话,倒是带着玩味的目光看着刚刚操作学习装置的男子身后的培养皿,准确的说应该是培养皿中那个少女。

“这就是你所谓的心血吗?喂喂喂,不还是个残次品吗,这么好的体细胞给你真是浪费啊!本来以为你这家伙的实验总该有点看头吧,没想到就是这种东西,这比起你那可笑的激光炮还要可笑一百倍!克隆人?素体就算是lv5,这东西的能力最高也就lv4罢了。”木原数多不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继续对白袍的实验成果大肆抨击:“哼!这道理就被树状图设计者证实了,没想到你居然能蠢到重新启动这个实验。”

已经准备等死的白袍不屑的瞟了木原数多一眼,反讽道:“嘿嘿,木原,你还有脸对老子的实验指手画脚,你们这群机器的奴隶。树状图设计者?嘿嘿,要是哪天树状图设计者用不了了,老子看你们以后怎么开展实验……”

木原数多无视了在一旁激动的白袍,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打断了白袍的话:“切,真没意思,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他转身向后走去,对一旁宛如站桩的大汉吩咐道:“我先回所里,你们几个赶紧把这儿处理掉。”

“你这个机器的奴隶,老子在地狱里等着你…………”白袍咆哮着,挣扎着,但最后还是被两个大汉架住,拖向房间的一处阴暗角落。

木原数多向外走去,完全不理睬从背后传来的咒骂声。不一会儿,随着两声枪响,整个研究所便彻底寂静了下来。

如归按照木原他们的想法,这里将会永远的沉寂下去,或许在被毁灭痕迹的时候会有声响,不过那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范畴之内了。

但有很多事情,总是很难向着某一个框定好的方向发展的,不知过去多久,黑暗之中,竟突然又响起了一阵刺耳的笑声。

“嘿嘿嘿,想这么容易就要了老子的命,木原数多,你以为你是谁啊。”白袍男子,也就是日野所长,捂着胸口处大股大股冒着鲜血的伤口,踉踉跄跄站起身,右臂倚在在墙上,支撑着整个身体。

“嘿嘿,姓木原的,老子活不下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嘿嘿,lv5的无差别攻击,哈哈哈哈,老子在地狱等着你们啊!”由于笑声过大,本来就重伤的白袍一下子岔了气,吃力的咳嗽了好几声,吐出了一口浓浓的血痰。

虽然为自己还有机会复仇而感到兴奋,但当回到现实时,日野所长突然清醒了过来:中村已经死了,就凭自己现在这状态,自己能撑到程序输入结束吗?

该怎么办?

白袍眉头紧绉,看着学习装置默默不语。走一步算一步,自己时间也不多了,再不行动……

等等,刚才的输入系统的启动程序应该完成了才对,木原树多能有那种心情去搞破坏?嘿嘿,木原啊,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吧!

白袍吃力的从墙角向培养皿处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白袍越发的感觉到头脑传来的晕眩感,拖着长长的血迹,他终于来到了培养皿面前。

白袍半身伏在器材上,瞪大了双眼,吃力地在密密麻麻的键盘上搜寻着。

“啊,找到了!没错,是这个键!”颤抖着双手,白袍激动的摁下了一个绿色按钮。

“程序启动:人格输入,完成;身体机能检测,完成…………”一道完全由机器合成的女声不带丝毫感情地响了起来。

白袍瘫坐在地上,倚着实验器材,喘着粗气。他仰起头,轻轻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养精蓄锐,只是嘴里还小声念叨着:“木原啊木原,嘿嘿,你们都给老子等着吧,咳咳……”

“……检测完成,准备释放实验体。”

听到这句话后,白袍激动地睁开眼睛。只见培养皿中的浑浊液体正在缓缓下降。

快点,再快一点。白袍这样在心里这样祈祷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就是死,也要把木原一族拉下地狱!白袍奇迹般地撑了下来。

“三、二、一,培养液抽取完成,开始释放实验体。”

玻璃罩无声的打开了。

白袍看着跌坐在身前的少女,手里抓着不知从哪儿拿来的档案袋,丢到了少女身边:“这里是你的身份证明,以后就用这个。”

“那个,请问您是?”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想起,少女仿佛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白袍完全无视少女的少女反常的反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开始输入密码。”

轻咳了一声,少女像是故意压粗嗓音说道:“大叔,您好像流了不少血,现在是应该先叫救护车吧。”

“呱太什么的……”

少女似乎还要想说什么,但一听到这句话后,仿佛身体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定住了,脸上的表情也突然呆板起来,只有那双眼睛,违和地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个人语音输入程序开启,请输入以下密码,现在开始记录master's声纹。”一反刚才的俏皮,从少女口中竟诡异的发出了和刚才的那个器材一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唯一的区别,恐怕就只是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清脆吧。

“人家才不喜欢呢……”白袍涨红了老脸,用尽全力的吐出了这一句话。

“轰隆隆…………”巨大的爆炸声从外面传了进来,即便只感觉到轻微的震动,轰鸣的回声还是使两人的耳朵陷入了短暂失聪。

本来就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极其虚弱的白袍被突如其来的震动震倒在地上,脱力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再爬起来了,他就这样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混蛋,混蛋,木原那混蛋!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嘿嘿,嘿,既然如此,那是你死期到了!”此刻的白袍已经不再注意自己的状态了,他把最后的精力全部集中最后的指令中。

爆炸声刚稍微轻了一点,

白袍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发布最后的指令,只是……

“密码输入未完成,十秒警告无效,密码输入失败,开始删除语音记录,密码重新输入,缓冲时间:24时整……”

白袍以为自己听错了,操着沙哑的声音,如嘶吼一般,几乎是拼尽了生命中最后的一点力量:“你说什么!”

接下来的声音让他彻底绝望了。

“喂喂喂,大叔,你到底谁啊?刚才怎么回事?之前的爆炸又是怎么回事?不给老子说清楚老子要你好看啊!喂!”少女的不知何时夺回了身体的控制,往后退了两步,满脸谨慎的盯着白袍。

“呵呵呵,报应啊,报应啊!哈哈哈哈……”白袍绝望的发出了癫狂的笑声。

“那个,大叔?”少女依旧坐在那儿,虽然奇怪白袍的反应,但防卫的动作一点都没有放下。

“奇怪的大叔!”少女加大音量,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嗯?哈?是你啊,”或是由于快死的原因吧,白袍看了看一旁满脸恐慌与戒备的少女,竟破天荒的对原本自己眼中的实验动物生出了一丝怜悯:“走,走吧,到控制中心,去,去地下室的路,就在,在操,操作台的下面,地下室,连着下水道,走,逃吧。”

在气喘吁吁的为她指了一条逃生之路后,白袍又恢复了沉默,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大叔,我还是先扶你起来吧。”尽管还是对刚才的诡异事件感到警惕,但出于本能吧,这位大叔已经是垂死的样子了,少女还是选择先帮助他。

少女说着便准备起身,但随及又猛地跌坐了下来,她发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自己衣服呢?!

这时,刚刚已经在地上躺尸的白袍默默地从口袋掏出了一支小型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还在纠结衣服的少女被枪栓拉动的声音惊醒了:“喂,大叔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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