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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过去之后的未来

第二十三章:过去之后的未来

又是很长很长的梦境,又是不再硝烟弥漫的火焰平原。

灵魂之湖散发出湛蓝色的光芒,四周郁郁葱葱的森林环绕出一小块林间空地,阳光和煦,草坪温暖舒适。

躺在澈的后背上,晒着太阳的我们,显得有些太过懒散了。

回想起和炎魔的谈话,关于故乡的记忆已全部苏醒过来。

二十年前,那天,从来没有欺负过我的姐姐因为我过分淘气的恶作剧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扇了我一记耳光,我一气之下离开了村子,跑到当时我觉得最远的森林里躲了起来。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实在是饥饿难忍,开始往村子的方向走。

就在这时,迎着夕阳的光芒,赤红色的火焰爆裂开来,将我面前的一切都吞噬了,我也失去了意识。

那次爆炸,将附近的几个村子全部从地图上抹消,那天我,只是幸运的,在爆炸的最边缘存活下来。

之后,不省人事的我被出门打猎的猎户捡回,几经周转送到了我的叔父家,再之后,就是被父亲收养以后的事了。

现在已经记不清,家人的脸了,那次爆炸的影响,怕是在我心头,永远都不会散去了。

不过,毕竟是,结束了嘛。

现在还有我现在需要守护的东西在。

抱着乔治亚的乙姬大人懒洋洋的说道:“小鬼,恭喜哟,不论是炎魔的事,战争的事,还是大小姐的事,全都可喜可贺的解决了哟。”

是啊,可是感觉一下子整个人都放空了,有些茫然。

“那思考一下,以后的路怎么走,如何?”躺在我身侧的赫美特大人缩到我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我的胳膊说道。

恩,这确实是很重要的事啊……

“汝以后的生活方式,究竟是作为人,亦或是戮鬼,这可是很重要的问题。”

随着澈笨拙的步伐,如摇篮般上下起伏,我的思绪渐渐沉重起来,陷入沉睡之中。

——————————

醒来的时候看起来是清晨的样子,世界一片寂静。

“醒了?”蹲在我面前,绽放着可爱笑容的露娜。

“恩,醒了。”

伸了个懒腰,发现肚子已经饿扁了。

露娜笑着从身后变出一块面包递给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细细品味着久违的食物的味道,靠在她的肩膀上。

一阵寂静。

“呐,笨蛋,以后怎么办呢?”

啊,对啊,以后……该去哪呢?

“去问问大家吧。”

她挽着我的胳膊,我们走出昏暗的帐篷。

“主人!主人!”

“主上。”

“泽诺学弟。”

“泽诺兄弟!”

四面八方响起的问候声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不好意思哈,让大家久等了,各种意义上。”

我和露娜来到篝火旁,大家围着火堆坐下。

似乎视线都集中在了我身上,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我想问问大家……接下来,准备去哪呢?”

又是一阵沉默。

莉莱姐最先开口:“我想做的事很简单,回去向父亲他们报道以后继续在亚格塞号上工作。”

菲克斯接着说道:“我和学姐差不多,回到部队继续服役。”

“小玉,你们呢?”

小玉和小金挽着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额,好像不太想说……

“拉尔提亚,你们呢?”

龙妈妈微微颔首,“我们初步打算回到黑森林,但虚空裂谷那个地方乌烟瘴气,肯定不能回去住了。听说主上以前在黑森林中有一个木屋,我们准备去那里住宿,不知主上意下如何。”

“这个倒没关系,不过那个房子要是住的话……最好还是修缮一下……”

“这个交予我的孩子们便是。”

“那个……主、主人……”小玉微弱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怎么了?小玉?”

“那个……关于以后去哪里这个问题……”

“恩。”

“我们其实这两天,想了很多的可能。”

小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哭腔,让我有些不太妙的预感。

“回到天狐之乡,学习成为家主需要承担的工作,祖母肯定是这么期望着的……”

“可是,我们不想离开你……”

说着说着,小玉眼里的泪水决堤而下,握着她手的小金也在一旁默默地哭泣。

露娜松开我的胳膊,轻轻的推了我一下。

我走上前去,把她们揽入怀中。

“不哭不哭。”

迷茫的不只是我们啊。

望着两只在我怀里哭成泪人的美少狐,不由得心疼起来。

“这还真是个难题啊。”

不光是她们,我和露娜的去处都还没决定好……

肯定不能回亚格塞的家了,毕竟国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吧,“木灵王”的事。

也不能回黑森林,虽然很对不起小玉小金她们,但是露娜无论如何也不能在黑森林中生活吧……

脸颊被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露娜甜甜的声音说到:“呐,我有个提议——”

————————

拉普达王都亚格赛,春风将温暖的空气送入灵魂护佑着的这片大地,一切都变得生机勃勃。

借着温暖的空气,亚格赛的热闹程度可以说翻了好几倍。

当然,今天对于所有拉普达人来说,都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因为,今天是胜利日。

市民们捧着鲜艳的鲜花,举着喜庆的红色小旗,在中央大道的两旁等待着战士们凯旋归来。

但有一片空间,似乎静止般,与这热闹的分为隔成两个世界。

“炽焰”布拉格家的宅邸,仿佛是中了幻术般的寂静。

大厅中的沙发上,静静的坐着两位少女。

蕾莎双眼无神的看着墙上的时钟,无意识的拉着艾卡的小手,艾卡有些心烦意乱的拨弄着头发,她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因为,胜利日,是凯旋的战士们归家的日子。

她们心里还有这淡淡的期待,盼望着……曾经离开家的少爷……能够回到这个家。

虽然她们也知道,希望渺茫,因为……少爷他……可是“炎魔”啊……

随着人群的喧闹声离宅邸越来越远,蕾莎淡淡的叹了口气,又陷入了沉默中。

时间滴答滴答的前进着,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蕾莎准备起身为小艾卡准备午饭。

“叮咚!”

时隔三个月,宅邸的门铃第一次响起。

蕾莎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直到小艾卡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跑到门口去。

打开宅邸的大门,金色的光芒将大厅照亮,将温暖的空气带入这寂静的空间。

“露、露娜大小姐?!你回来了?!”蕾莎惊讶的忘记给客人拿鞋子,直接抱住了露娜。

“恩,蕾莎姐姐,我从战场上回来了。”露娜轻轻抚摸着蕾莎的头发,然后开口道:“虽然很突然,但是要请你们俩立刻收拾行李,跟我来,我要带你们去个地方,只带必要的东西就好了。”

“可是……老爷他还没有回来……”蕾莎姐有点为难的看着露娜,双手不知所措的在围裙上蹭来蹭去。

“伯父他人现在在艾古拉,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带你们过去的。”露娜轻轻拉起蕾莎的双手,安抚着她。

待蕾莎情绪稳定后,她终于点了点头,拉着小艾卡,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半小时之后,收拾利落的两位女仆小姐跟着露娜穿过一片欢腾的亚格赛城区,来到了亚格赛军官学院的训练场上。

因为战争的原因,学院训练场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训练场门口的杂草已经没过小腿了。

临时清理出的一块空地上,一架闪烁着青色灵力光芒的小型飞空艇,静静的等待着它的乘客们。

“露娜,这边!”浅金色长发的优雅夫人开心的朝她们招手,旁边还有一位深红色长发的女性正在往飞空艇上装行李。

“妈妈!我们来了!快,这边。”露娜提起小艾卡的行李,蕾莎和艾卡跟在她身后,来到了莎莉丝特夫人身边。

“夫人,您也要去艾古拉吗?”

“恩,奥威尔他说在那边还有事,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我就决定自己过去了,这不正好——”夫人指了指深红色长发的女性。

“哦!蕾莎你们来了!快快快,行李给我,一会就可以准备起飞了!”拉那娅朝她们挥了挥手,蕾莎急忙跑过去帮忙搬行李去了。

“详细的情形就一会飞空艇上再说吧。”露娜拉起艾卡的小手,进到了飞空艇的座舱中。

不一会,灵力充能完成,行李也按照重量摆放妥当,拉那娅坐到了驾驶员的位子上,其他人则来到座舱,系好了安全带。

灵力驱动着转轮,飞空艇渐渐驶离地面,不一会,亚格赛军官学院就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蕾莎纠结着要不要继续刚才没问完的话题,但打扰正在驾驶的飞行员总不是什么好事吧……不过没几分钟,拉那娅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蕾莎你也知道,我今年就要毕业了,所以这次回来想要把一些用不上的行李带回家。当我准备从艾古拉起航的时候,露娜突然找到我说要回去找莎莉丝特夫人,而布拉格大叔也说要在艾古拉暂住,照顾受伤的凯尔萨斯将军,所以要把你们带过来,于是我就成司机了。”

蕾莎听到这放心了下来,凯尔萨斯将军,也就是姬儿大小姐的父亲在战争中负伤的消息她是听说了的。

“老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照顾病号啊。”于是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和露娜他们玩起纸牌。

黄昏时分,沙漠小镇华灯初上,青色的轨迹缓缓的降落在小镇外一处平坦的开阔地上,看起来是为了专门接纳来来往往的飞空艇而平整出的一块空地。

就在降落之前,露娜有些神秘地对蕾莎和小艾卡说,有个惊喜在等着她们。

飞空艇的舱门缓缓打开,沙漠略微干燥的风让蕾莎眯起眼睛。

在离飞空艇不远处,有几个人正等待着她们。

里格元帅,布拉格将军,赫拉克大叔,莱亚和米拉娜,还有——

“少爷?!少爷!真的是你——”

蕾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许是黑夜的魔法,也许是御魂的幻术,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就是她们等待了几个月的,甚至以为已经命丧黑森林的……泽诺少爷。

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跳着扑到了泽诺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溢出来,嘴里喃喃的不停的叫着少爷的名字。

泽诺轻抚着怀里的女仆姐姐,在她耳边呢喃道:“蕾莎姐,我回来了。”

蕾莎在他怀里蹭着眼泪,久久不愿松开。

泽诺微笑着任由姐姐撒着娇,然后朝艾卡妹妹伸出右手。

“少爷,呜呜……欢迎回来!!”小艾卡几乎是跳着跑了过来,泽诺把两人都揽进怀里,静静的享受着这久别重逢。

————————

从停机坪回到赫拉克大叔的书店花了不少时间。

蕾莎姐一直紧紧的拉着我的右手,生怕我跑了。

不过在我们都挤进书店以后,就开始觉得空间很狭小了。

因为除了我们,在家里还有两位美少狐女仆,小金和小玉。

“主人,欢迎回来!”因为在家里,所以她俩肆无忌惮的把尾巴露了出来,雪白的一大团和金色的尾巴尖,怎么看都很显眼。

蕾莎姐看见她们俩的时候不由得惊叫起来,不过还好露娜挽住了她和小艾卡的手,才不至于吓晕过去。

果然还是接受不了……

“那个,怎么介绍呢……蕾莎姐,这两位是我在黑森林的时候我的救命恩人,恩,天狐一族的未来的族长小玉和她妹妹小金,请放心,这两位完全无害。小玉小金,这两位是我们家的女仆,蕾莎和艾卡。”

小玉和小金躬身行礼,才让蕾莎姐和小艾卡放松了一些。

“可是,少爷,这么多人住哪呢?赫拉克大人家也没有那么多空间吧?”蕾莎看着光是容纳所有人就略显拥挤的房间,发愁道。

“答案当然是——去我们的新家住咯!吃完饭就带你们去!”露娜开心的两眼放光。

“什么?!大小姐你们买新房子了?”一谈起房子的话题两个女孩子就激动不已,果然所有的女孩子都对装饰自己的新家别有一番执念啊……

额,还不是我一砖一瓦搭起来的,虽然没费什么事就是了。

晚饭过后,我和露娜带着蕾莎姐,小艾卡,小玉和小金,告别赫拉克大叔他们,前往我们的新家,不过父亲他说什么都要去探望一下凯尔萨斯将军,所以并没有跟过来。

在熙熙攘攘的庆典人群中穿行,转过两个街角,来到几乎是小镇边缘靠近城墙的位置,一栋被绿色藤蔓包围着的二层小楼出现在大家面前。

露娜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迫不及待的打开木质的大门,带着大家进到我们的新家。

“鞋脱在门口好啦,先在客厅坐一下,我去给你们准备点零食~”

露娜光着脚丫,连拖鞋都不穿,像欢快的小鹿一样跳到厨房去了。

这家伙,又不穿拖鞋!

我从旁边的鞋柜中为她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拖鞋,然后提着露娜的小拖鞋来到厨房。

果然,她光着脚在瓷砖上跳来跳去呢。

虽然家里不是很冷,但这瓷砖地板也不是这个时候能光脚踩的呀。

“笨蛋,小心着凉!”

我赶紧跑到她身边,把拖鞋放在厨房门口,把这笨蛋抱起来放到了拖鞋上。

“呜呜呜,你才笨蛋呢,嘿嘿。”她用吐舌头回应我的攻击,拿着零食朝客厅去了。

哎,许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想说吧,就是不知道小玉她们能适应不。

在我带着烧开的水和咖啡回到客厅的时候,她们聊的正欢。

小艾卡被小玉毛茸茸的大尾巴包裹着,露出十分满足的表情。

没想到她也是毛绒爱好者呀。

“少爷,之前一直没敢开口问,你的左手……”蕾莎姐十分担忧的看着我的手臂。

果然,她一直担心着吧……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

不过故事的讲述者不是我,而是小金,因为我当时也是不省人事嘛。

“主人他当时,为了保护我们天狐一族,与死灵王在灵山决一死战,他中了死灵王的尸腐毒,然后左手被死灵王吞噬了,多亏灵山神木显灵才将主人从危难之际救回来,都怪我们,当时没有保护好主人,害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小金说着说着,声音有点哽咽。

“没事的,小金,不哭不哭。”我一边安抚着她,一边继续解释:“就是说,我这左手,是英魂大人的杰作。”

“英魂?!”蕾莎姐很显然吃惊不小。

“当然啦,你老弟我现在厉害着呢,这房子就是我借助英魂大人的力量盖成的哦,只用了两天。”

蕾莎姐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露娜笑着说:“蕾莎,让你吃惊的事还有很多呐。我跟泽诺,决定以后一直在艾古拉生活了哟。”

她开心的笑着,接着说:“当然,还有你们,大家一起,嘿嘿。”

“大小姐……我很乐意,一辈子照顾两位!呜呜呜……”

从纷乱的战火中走出,回到日常的平凡生活,在这个偏远的沙漠小镇,远离拉普达,远离黑森林,我,作为人类,同时也作为戮鬼,和我的家人们,快乐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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