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崩溃
[还记得1年前那一次深海大规模袭击吗？]
[……]
面对千夜疑问，中年大叔一脸沉默，甚至低着头不敢与千夜对视。
[虽然我镇守府成功击退深海舰队，但在那一次袭击后，S市的水坝却受严重性的损坏，甚至还有崩塌的可能性！不过那时候有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候千夜两眼怒视着大叔，并厉声道
[明明水坝受到如此大规模损坏，可你却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却把它修复了？]
是的，当年千夜得知水坝居然这么短时间修复好，他也觉得无比惊讶，甚至还以为会不会有偷工减料的成分，可当他亲自检查了一遍后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甚至有种水坝比以前更加结实的感觉
[那么请告诉我，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在这么短时间把水坝修复？市长先生！]
[……]
没有出声，中年依旧是紧闭嘴巴，不敢哼任何一声，但双手不停颤抖着，背上冷汗瞬间湿透他的衣裳。
[别装傻了！]
千夜一把揪住中年大叔的衣领，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揪了起来，并对他怒吼道
[我都说了！水坝秘密我已经知道了！]
然后一甩把他狠狠的摔在地上，摔的中年大叔鼻青脸肿的，而千夜用像看臭虫一样厌恶的眼神注视着他喊道
[没想到你混蛋居然敢用舰娘做修复材料！
水坝最顶层内
通往顶层内部的大门明明只有几步路而已，然而时樱感觉这几步路仿佛用了一年时间才走完。
她周围两旁都摆放着一排排吊架，而每个吊架上都勾着一位死去的舰娘，她们的手手脚脚都早已被锯掉，胸口都被吊架上的铁钩贯穿，悬吊在冰冷的铁架上，就像一排货物似得，整整齐齐的在长廊两旁吊着，但时樱清楚的知道，舰娘不是货物，她们和人类一样拥有生命的存在……
鹤丸说的对，这里的确是地狱……不，这只是通往地狱的道路而已，真正的地狱在门的另一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如此震惊的景物，时樱根本没办法接受，虽然她知道这城市会有一些黑暗的一面，但眼前看到一切已经不能用“黑暗”来形容了，甚至连“堕落”也无法比喻。
[他们怎么能这样？居然这么残忍的对待那些孩子！这还是人做的事吗！]
看着那场断手断脚的舰娘，被那些沉重铁钩贯穿胸部来吊挂着，时樱的就感到心疼，她很想帮那些孩子“解脱”，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这样做。
吹雪那孩子还在前方，那孩子内心一直都很软弱，绝对不可能承受眼前残酷的事实。
[抱歉，我现在帮不了你们，但我发誓，我不会让你们遭遇就这样沉默黑暗中。你们冤屈一定会得到伸张！]
时樱死死握紧拳头，她发誓绝对不会放过这残忍的“屠夫”，但现在她必须要打开这里扇通往“地狱”的大门，她要尽快赶到吹雪的身边，那孩子需要她。
当时樱触摸着大门的把手，她已经做好心里准备去接受大门另一边的事实，然而当她把大门打开之后后，门的另一边景象还是让她的内心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这是一个金属加工厂，但这里加工的原料并不是什么金属矿石，而是那些在海的水平线上，如天使一样守护人类的舰娘，现在这些所谓的“天使”都是一个个切断了手脚，吊在铁钩上，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死是活，不过在这里她们下场都只有一个，就是随着天花板上运输链，把她们一个个像流水线似得，运输到不远的熔炉上，然后铁钩一松，被勾着的舰娘顿时就掉进熔炉内，一下子就传来“纱纱”的融化声，不一会儿一块散发诡异绿芒幽光的奇特金属，就这样从熔炉内“加工”制造完成。
[混蛋！]
看到眼前这“地狱”的一幕，时樱内心就像绑着一块巨石似得，感到无比沉重，甚至她忍不住想跪在地上。
但她还是没有跪下，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止步，她还要继续前进。虽然眼前的一切让她极度气愤，但她选择忍耐。
这笔账她会算的是，但在那之前她必须要找到吹雪，同时阻止满潮的计划。
终于她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看到了吹雪的身影，只不过那幼小的身影，此时显得十分憔悴。
只见吹雪她跪在地上，两眼无神望着前方，双眼流落着悔恨的泪水。
[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那些断手断脚被吊挂的舰娘，吹雪就像失去一头失去灵魂的僵尸似得诺诺自语道
[我们到底欠了人类什么？]
[欠雷……]
时樱刚想呼唤着吹雪，然而这时候，忽然两人听到一个微弱的呼喊声。
「这里…..是哪里？好黑，谁能听见我说话啊？」
「居然还有舰娘活着？」
时樱惊讶的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结果发现在不远铁钩上吊着一个幼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暗红色短发少女，她穿着绿白两色水手服，从身影来看应该和吹雪一样都是驱逐，然而她的樱桃小嘴不断微弱呼喊着
「好黑啊，好冷，提督你在哪？我好怕啊！」
黑？那是理所当然了，因为少女的双眼早已被挖走了，空洞两个眼窝除了黑色之外，再不会看到任何的颜色，不仅仅是双眼，她的手脚也同样被砍断，和其他舰娘一样，被吊钩吊着，向熔炉的方向拖去。
「睦月！」
吹雪认得那位舰娘！她是吹雪少数的朋友之一，由于她属于老型号的驱逐舰娘，一直担任远征的工作，但最近连远征也用不上她了，于是总督直接把她调回上头的镇守府那，看看那边有啥工作安排她，可结果睦月刚离开不久后，吹雪就收到消息她在路上被袭击轰沉了，那时候吹雪还提她伤心了一阵子，没想到现在却会以这种场合重复！
「睦月！你坚持住！我来救你了！」
如果在黑暗中看到唯一的曙光，吹雪站起了身子，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睦月的吊架，然而睦月理熔炉距离已经不足一米！
「啊咧？是吹雪的声音吗？吹雪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
吹雪几乎嘶哑的大喊道，为了就是不让自己失去最后的希望。
「小心点！欠雷！」
时樱也能不着急吗，她也想去救睦月，但是睦月离熔炉距离已经不超过半米了，恐怕时间已经……
「算了！不管！这时候还有空闲担心时间的问题！」
然而时樱也选择豁出去了！她也懒得思考能否救的了睦月，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放弃任何希望！
但这时候，时樱还没迈出一步，她就感到后面有人一脚踹向她的后背！把她整个人踹倒在地
「满朝！」
时樱一回身就看到满朝那冷漠的脸庞，下一刻她就一脚踩着时樱的胸口，让她无法动弹。
「别打扰她！让她去亲身感受这座城市的黑暗！」
说完满朝一边踩着时樱，一边望着吹雪，看着她追赶睦月时所露出的那种焦虑的神情，她知道那种神情将会彻底升华，最终成为注定的绝望。
睦月已经被拖到熔炉上方，而吹雪已经跳了起来，她仅剩的左手即将碰到睦月的衣裳，可惜还是太晚了，吹雪无法碰到睦月一丝一毫，因为她的身影从吹雪的视野中消失，当她回过神来时，睦月早已经掉进熔炉里…..
吹雪无力抓住之前吊着睦月的铁钩，看着脚下熔炉内的睦月一点一点的消失。
「啊！！！！！！！！！！！！！！！！！！！！！！！！！！！！！！！！！！！」
绝望呐喊从她嘴里破晓而出，回荡在这无情的炼狱之内。
「欠雷………」
看着吹雪那种绝望与崩溃的遭遇，时樱也忍不住流下了悲伤的泪水，她想帮助吹雪，想拥抱着她那份悲伤，可是她做不到，她的身子被满朝死死踩着动惮不得，只能无力呼喊着吹雪的名字
[嘞，提督，请告诉我啊？]
这时候吹雪从吊架上跳了下来，掉熔炉一旁的地上，然后一步一步的向时樱方向走了过去。
「我们舰娘到底欠了你们人类什么！」
忽然间，吹雪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如此陌生，又如此的熟悉，陌生是因为时樱知道吹雪平时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而熟悉是因为此时她的眼神就和第一次见到“约修亚”的时候一样，充满了狰狞和憎恨。
那一刻，时樱内心明白一个事实，一个既残酷，又不得不面对事实
吹雪已经不再是她的舰娘了，她已经成为“约修亚”另一个影子。
同时另一边的千夜，此时他依旧对那位中年男子怒吼道
[你为了贪污那笔维修费用，居然敢用那些已经不能战斗或和淘汰的舰娘，强行取出她们体内的结晶，把她们制作成“米罗”金属！]
米罗金属，是一种可以有效减少深海光束火炮伤害的金属（但不抵抗鱼雷和一些特殊深穿AP弹），一般只用于战列型舰娘舰装设计，和抵抗深海的钢铁水坝。听起来蛮实用，但制作过程十分复杂，只有有Jc社的仪器才能有效精密制造，可还有一种更为简便方法去制造，只不过那种方法十分不人道！就是把舰娘体内结晶强行拆除，趁结晶能量还没消散时，把她们倒进熔炉内炼化，加工制作成一种伪“罗米”金属，虽然和真品相比还是有点差距，但相差并不大，在海外市场甚至还能卖出不错的价格，可惜的是这种制作方法已经被Jc社和政府严密禁止，不人道先不说，人家Jc社辛辛苦苦帮你们制造舰娘
你到好为了贪图方便和利润，直接把舰娘拆了去炼铁去了，这简直是侮辱Jc社身为武器商的尊严，因此一旦查出，一律判处重罪，没有任何宽松余地。
然而一直沉默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道
[我根本没有选择余地啊！]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那名中年男子满脸冤屈的哭嚎道
[你也应该知道那一天的水坝损坏程度根本撑不了一个多月，而是上头运来的“米罗”金属需要三个月才能送到，根本来不及！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我也是逼于无奈啊！]
[别逗了！你说上运来的“米罗”金属需要三个月，为什么那时候你没跟我说！还是说你是故意瞎扯一道来忽悠我吧？]
千夜皱起眉头看着中年男子那副蠢样，他最讨厌就是找借口来推卸自己责任的家伙。
[那么如果是换做总督您呢？]
[？]
可这时候那位中年男子居然变得一脸质疑的反问道
[如果是您接到上头需要三个月才能把米罗金属运到，总督您会怎么做？]
[这……]
千夜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用这问题反问他，让他一下子无法开口。
[您是选择放弃城市，还是放弃舰娘？以你的为人应该比我清楚吧！]
中年男子声音如同巨大锤子，正不停的敲打着千夜内心，让他内心某处敲钟不断在会响着……
是啊，他想起5年前那次选择，那是他要在和自己的同事和自己的舰娘做出选择，结果他犹豫了，导致两位最重要伙伴一同离他而去，而现在他再次面对舰娘与人类的选择，这一次他会选择哪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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