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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战火

第二章:战火

夹带着绝望的炮弹呼啸而过,摧毁了所命中的一切。

拉斐尔惊愕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四面八方都是爆炸声,他被笼罩在朦胧的硝烟之中。人们慌乱地逃窜着,而他却找不到方向感。

“菲娜姐姐……”拉斐尔无助地小声求救着,一直以来,有什么异变都是菲娜来解决的,而这次的分离让他不知所措。他茫然地看着逃窜的人群,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跟随他们。

这时,一名中年男人惊恐地向他跑来,将拉斐尔整个人撞倒。拉斐尔疑惑地看着那个男人,他的眼中满是恐慌,短短对视两三秒后,便丢下一句“对不起”后慌忙向后方继续逃窜。

拉斐尔拍了拍沾在身上的雪和土,当他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一道光芒就那么突然地在他眼前闪现,即使在白昼也同样刺眼,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好几倍,应该说比一切都要闪耀!他同时察觉到的还有随着光芒立刻充斥在空气中的,唯有魔法师才能感觉到的灵能痕迹。光芒淡去后,在朦胧的烟雾之中,一队模糊人影正在逐渐变成实体:那是一队士兵。他们统一穿着厚重的银白铠甲,铠甲上镶嵌着那种拉斐尔在书上才见过的灵能增幅晶石。而最显眼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烙印在胸甲前斜阳映照之下熠熠生辉的独角兽标志。

在某次茶余饭后,拉斐尔听菲娜提起过,这是在帝国北境之外的另一个强大的国度——德里诺亚的徽标。为什么他们的士兵会出现在这里?

还未等拉斐尔反应过来,打头挥舞着蓝底独角兽旗帜的士兵退到一旁。而他身后的士兵则排成了整齐的队列,将手伸向了前方,一声奇怪的声响从他们的盔甲中发出,像金属相撞那般的清脆声。随后,淡蓝色的魔法符文凭空出现在他们手掌心。

他们要做什么?那即使普通人的肉眼也能看到的魔法符文,将这么强的灵能释放出来不是一般的魔法师能做到的……

在拉斐尔猜测之际,灼热的蔚蓝光束从他们手中凭空放出,射向逃窜的人群。拉斐尔在慌乱中反射性地扑倒在地,才幸免被光束击中。而那些平民则没有这种直觉了,被光束击中的人身体直接被烧穿,在惨叫声中倒地。这些惨叫激发了更大的慌乱,这导致了被混乱的人流踩倒的人比被光束击倒的更多……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尸体与血液混合的味道,原本呆滞的拉斐尔在一闻到这种味道后,便感到一股呕吐的感觉伴随着恐惧涌上喉咙,他极力忍住呕吐。本能驱使着他向一旁街巷的深处匆忙逃去。

拉斐尔在街巷中仓皇逃窜着,他一心只想逃离那群“人”——如果杀人狂魔还算是人的话……

而虚弱的身体仅仅支撑他逃窜了不到一会儿。

“呼——呼——”扶着墙角,他急促地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就似千头麋鹿在胸腔中冲撞,近乎炸裂!

但这里依然能隐约听到从不远的主街道传来的人群的惨叫声。拉斐尔终于忍不住了,他跪倒在地上,任由呕吐感耗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炽热夹带着胃酸的味道,呕吐将他胃袋中仅存的那些食物残渣尽数倾泻出去。

他虚弱地靠在墙角,呼吸逐渐由急促趋于平缓……

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国士兵在肆意虐杀大家而没有人站出来去庇护?拉斐尔困惑地想着,但答案他是心知肚明的,可是,和平,就那么困难又短暂吗?

空气撕裂的声音从远方的天空传来,夕阳之下,拖着长长的尾迹,又一颗炮弹向着拉斐尔的方向砸来。拉斐尔惊恐地盯着炮弹向这边飞来,他奋力地准备站起来继续逃窜,可是没走几步便再次跌倒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

“唔啊——!我要——活下去啊!”求生的执念使得他奋力向着前方爬去,可根本就是无济于事。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不甘心啊!想到这里,拉斐尔悲痛地呜咽着,闭上了眼睛,希望这炮弹能瞬间结束他的生命。

“轰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强烈的冲击还有刺眼的光芒,拉斐尔的五感无一处不受到摧残。短暂的爆炸之后,浓烟之中只余下一堆房屋的废墟。

余火在废墟中燃烧着,一个人影从浓烟中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靠在一个墙角边……

拉斐尔大口地喘着气,死神和他刚刚擦肩而过,如果当时他真的一心寻死的话,恐怕他现在已成了烧焦的尸体。就在炮弹爆炸的那一刻,拉斐尔生平第一次使用了魔法,那是一种用纯能量来阻隔外来力量剧烈冲击的咒术,施术后的痕迹——那散发着微光的淡蓝色护罩正在逐渐消失。在刚才的冲击下,如果没有那护罩的话,无论是夹带炽热火焰的冲击力,还是摧毁建筑时所产生的碎片,任何一个都能造成他的直接死亡。

在喘息之余,拉斐尔注意到,在未被摧毁的那排房子中,其中一间的门扉虚掩着,在幽暗的门缝之中,一对小小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拉斐尔也偏过头正面看着那对眼睛。那对小小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安,门,就这样“啪嗒”一声关上了。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迈着踉踉跄跄的步伐凑了上去,准备一探究竟。

拉斐尔喘着粗气靠在一旁,随后敲了敲门,等待着门扉的再次开启。

没有回应……

他再次敲了敲门,这次力道比上次更重了些。“咯噔”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碰到了门板。门后面,明显有什么动了一下。

拉斐尔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用最后一丝力气敲着门板,用颤抖的声音语无伦次道:“求求您了,请让我进去吧,外面……我……求求您,救救我吧!”

又是一声“咯噔”,“那……”娇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条门缝,拉斐尔便顺着这道隙间进入了屋子,待其进入后,她又迅速地将门带上。借着透过窗户的斜阳,他终于看清了“那对小小的眼睛”的面貌:那是一个有着一头漂亮金色长发的小女孩,碧蓝的眼眸不安地注视着他,看个头大概只有十一二岁,但是即便是这样,菲娜也不比她高多少。

拉斐尔诧异地注视着女孩,一时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个……”两个人同时讲了起来,随后,紧张的气氛被打破了,他们尴尬的相视一笑。

“那,你先说吧?”拉斐尔笑道,毕竟自己现在是客人,先回答主人的问题是理所当然的。

她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口道,“先互相介绍一下名字吧?”

“拉斐尔,你呢?”

“艾可……”

“诶嘿嘿,可以叫你拉斐尔哥哥吧?”

“那就叫你艾可妹妹?”

“诶?”

……

不知过了多久,待拉斐尔恢复过来时便已经是入夜了,外面依然火光冲天,但是与白天不同的是,守军已经在和入侵的敌军鏖战。而拉斐尔和艾可远离战场的中心,因为害怕光亮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没有点灯。

“拉斐尔哥哥饿了吗?厨房里应该还有一些面包的。”黑暗中的艾可问道,就着窗外的火光,勉强能看清她的身影。

“没事的,比起吃饭,冥想更重要一些,我要赶快把自己的灵能恢复到阈值左右。”拉斐尔摇了摇头,随后坐在一旁闭起了眼睛。

“灵能?阈值?”

“抱歉,又说了让艾可感到奇怪的话……”

“没事的,艾可……只是,害怕而已,爸爸妈妈,都没有回来,已经这么晚了……”她低下头,注视着漆黑一片的地面。

“不用担心,在他们没有回来之前,我也会保护好你的。”拉斐尔做着承诺,随后低声道,“即使是我,也是能守护好身边的人的……”

那么,接下来……拉斐尔放平了呼吸,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进入“冥想”状态。之前那一瞬间的防御使他消耗了大量的灵能,要恢复到阈值水平恐怕要四五个小时。

“那个……”艾可突然道

“嗯?”拉斐尔的准备被打断了。

“这就是哥哥所说的冥想了吧?感觉,像是睡觉一样呢……”

“是呢,两个原理是差不多的。好啦,不要打扰我的冥想哦。”

“诶?对不起……那……”

“嗒——嗒——嗒——”鞋底踩踏地板的声音渐行渐远。

随后,艾可便又迈着同样的步伐跑了过来,将一条毯子盖在了拉斐尔身上。

“晚上天气很冷,艾可觉得很有必要!”她解释道。

“唔,感谢……真的非常感谢……”拉斐尔不得不又打断冥想道谢着。

“不过,如果睡觉和冥想是一样的……艾可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躺床上呢?”艾尔将一直憋在心里的困惑讲了出来。

“啊啊,只是类似而已,如果躺在床上的话,没准会真的睡着了哦,那就不是冥想啦。”

“诶?是这样吗……”

艾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再说话,已经打扰他人“休息”很多次了……她静静地坐在桌角的一边,借着窗外的战火散出的微弱光亮注视着只能看出轮廓的拉斐尔,随后嘴角露出了令人难以察觉的笑……

但,没过一会儿,两人都趴在了桌子上,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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