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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Hallo World!

第一章 Hallo World!

时明时暗的灯光将人影投射在了布满弹孔的墙壁上,却因为那千疮百孔的平面,使那人影显得极其扭曲而怪异。但是当视线从扭曲恐怖的影子上回到影子的主人身上时,你将惊悚地发现,那人,或者说那个半人,和墙上的影子一样扭曲而怪异。

金属的肢体踩在了血泊之上激起一阵波澜,然后是一个悬挂着巨大齿轮状利刃的手臂垂下,其五指皆若利刃,利刃与利爪带着一抹猩红,鲜血欲滴。死者那尚且温暖的鲜血汇聚成的血泊真实地反射出了那人的身形:青铜色的长袍满是弹孔与划痕,巨大的齿轮头冠,系在腰间的手雷,头冠下那一张镀金面具完全遮住了原本的脸。那张面具上简化的人脸令他看起来像一个活生生的雕像。

这个半人收回尚且正常的左手,将手中的通用机枪挂在腰上,又伸出右爪拨开了一具卧倒在桌子上的尸体,露出了尸体下的诸多杂物。半人伸出了空闲的左手似乎想要在这些杂物之中搜索,而此刻其头部的巨大齿轮头冠中却有一些小齿轮开始高速转动,甚至透过这些齿轮可以隐约看到这个半人颅骨内部的东西,那是同样的齿轮还有传动装置―――看来这个齿轮头冠与半人的头部融为一体。

而现在,通过那些小齿轮驱动的未知装置,一道声音正在半人的脑子里响起,

“圣物已找到,全员集合。”

他再次扫视房间确认没有任何生还者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只留下满地残缺的尸骸和门上那被鲜血染红并且带着弹孔的一个标志。若是仔细看依然可以看出拿标志的内容是一个LOGO标志:MCD。

半人与半人,齿轮与齿轮,信仰与信仰,还有同样的狂热。他们汇聚在这个原属于MCD的大会堂中,原本的尸体和杂物被信徒们草率地清理,堆积在一边然后倒上圣油生起火焰焚烧进行所谓的净化。烈火以那污秽的血肉为燃料,辉煌燃烧着,那火光在圣油的助燃下不断高涨直抵天花板,而在这熊熊燃烧的火焰之前,在那一片被清理出来的干净区域上,一个穿着深色长袍,带有众多齿轮饰品与镀金面具的“人”站在那里,高大得异常的“人”。

“破碎之神……我们一无所有,是污浊、有机、不洁的怪物……因他的恩典我们被修补,因我们的信仰他得重生……失败的零件当被重铸,重新安置于火焰与圣油的熔炉……破碎的零件当被聚集,予我们救赎,予我们重生……”

那“人”以低沉的声音缓慢地说着,高涨的烈火将他魁梧的背影投射到了染血的地面与墙壁上,影子伴随着火焰舞蹈,仿佛是某种祭祀。而他面前,所有的半人,所有的信徒,齐齐下跪,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但是这个“人”也确实算是祭祀,一个布道者,或者说,主教。

“而此刻,”在冗长的祷告后,主教话音陡然一转,由沉稳变得高昂,喜悦的激昂从语言中迸发而出,“我等已经从不信者与异教徒手中取得了神之心最重要的组件,那神之心的核心!神的灵魂!”

那颤抖的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朴实无华的黄铜齿轮,它看似凡物,但是如果仔细凝视则会发现似乎有极其微小的光华在上面流转,如果聆听会听到微弱的声音从齿轮上发出,那是亿万金属咬合转动的声音,永恒的乐曲。

主教也跪下了,庄重地将齿轮放在自己面前,虔诚地合十祈祷。

“赞美破碎之神!破碎之神终将圆满!那破碎的必将完整!”

“破碎之神终将圆满!那破碎的必将完整!”

信徒齐声高呼,声如洪雷,撼动四方!

截获的部分MCD简报:......设施遭到破碎之神教会精锐部队突袭,对方携带多种异常项目并且有效地投入实战,我方无人员幸存......损失仍在统计,但是可以确定那个齿轮已经遗失,这是极其危急的情况,建议上层立即重视此事......考虑与其他组织合作,这已经不止是我们的问题,而是世界性的问题。世界性的!

==================另一个地方=====================

爆炸的烟火,在那刹那间飞散的碎片与火星,音速传播的声波震动着空气,但是秒速三万八千米的光却早在声音传达到之前就已经将对方那刹那间也是最后的惊讶,愤怒,恐惧还有刚刚出现的恐惧映入了眼眶之中。

美丽的景象

哦,对了,还有那最后时刻四散的蝴蝶,奇异的光彩在它们的羽翼上幻化着,描述出了嘲笑的色彩,还带着之前那道幻象的残影。

多么美丽。

异色瞳的男人眼中闪烁着蓝色与绿色或许还有栗色的光,有些时候他看起来好像有三个眼睛,那露牙的笑容太过,张扬,或者说笑得像是裂开到耳根,在他奇异的眼睛衬托下,那怪异笑容的衬托下,那满嘴的牙齿不像是人类的反而更像是某种野兽的獠牙,以及那个对他的脸来说实在太大的鼻子。

对他的一些同僚来说,他的确像野兽一样危险,但不同于野兽,他带着一种强烈的憎恨与执着,又有一种可畏的疯狂凌驾于这一切之上。

这男人靠在墙上,扛着他的猎枪,在脑海中细细地回味着不久之前对一个现实扭曲者的处决行动,还有那最后一刻对方发现自己被骗与死期将至时的容颜,让他陶醉。

他笑得更加开心了,像一只柴郡猫,但是不同于那只猫咪,Dr.Clef的笑容之中带着野兽的狰狞与疯狂。

他正是基金会4级人员,大名鼎鼎的Alto

Clef,目前职务是训练和发展部的负责人,负责训练反应小组和外界代理人,也是基金会天启四博士之一,兼职杂烩侠。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有人正在毫不掩饰自身地快速接近。

当然,杂烩侠只是口胡而已,并非真实,就像.......

一记重拳袭来,直指Clef的脸,招式简洁明了,杀意毫不掩饰。

就像Dr.Kondraki官方名称可不是蝴蝶之王.......

“Kondraki!”刹那间的话语听不成来是惊讶还是嘲笑,蓝色与绿色的幽光闪烁,于毫厘之差,那如图柴郡猫一般的笑颜躲开了猛力的一击。Clef毫不慌乱,甚至可以说娴熟地躲开了攻击,然后快速地放下右肩上的猎枪,灵巧地躲开了紧随其后的数次攻击,直至最后,子弹上膛。

“将军!”如同尖锐嘲笑一般的声音从他喉咙之中挤出,手指微动,扳机向后扣下。

Dr.Kondraki的官方名称应该是踹飞之王......

枪声响起,但是没有鲜血四溅,只有倒霉的天花板多了一个弹孔。

那自下而上的上端踢在踢飞了猎枪的同时,也逼迫着Clef向后退,双方再次拉开了距离,然后,然后就结束了。就如往常一样毫无征兆突然开始的战斗,也就这样毫无缘由地突兀地结束了。

最后请记住,Dr.Kondraki也可能是个萝莉控。

“Clef我说了不准你打239的主意,”Kondraki,一个狂野干练,同时稍微有些不修边幅的胡子拉碴的大叔,总是戴着他的牛仔帽,一个实为异常项目的相机以及一群可以千变万化的拟态蝴蝶(SCP408),目前职务为基金会行政管理人员,也是天启四博士之一的人,正在以低沉的声音威胁着他的同僚,“我劝你最好放弃这种天杀的想法,Clef,我们留着那孩子还有用。”

“你就那么在意甚至想要保护那个小怪物么,亲爱的Konny。”

“Clef我现在就告诉你,如果你想再来一次事故239-B,后果可就不是在椅子上连撞九下或者修理一下你的鼻子那么简单。”

Clef没有说话,只是回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而Kondraki早已习以为常,他们两个作为老对手和老搭档很久了,就说最近的合作好了,那个被欺骗然后被炸死完成处决的现实扭曲者就是他们联手得到的结果。

两位博士陷入一种僵持,双方彼此对视着,谁也不愿意在各自的立场上妥协,哪怕是一步。

直到破局者出现,一个面目严肃的不知名人员来到两者之间,无视了两位博士之间恐怖的低气压,以生硬的口吻说着,

“Dr.Clef,Dr.Kondraki请立即跟我来开一次紧急视频会议,这是05的指令。”

这句话成功让两位博士转移了注意力,Clef率先开口,“让我猜猜又是那个KETER级SCP跑出来了,是一只打不死的混账大蜥蜴,还是一大群僵尸,还是能把音速轰炸机都打下来的森林,或者干脆是基金会内部出了什么乱子,比如内战什么―――”

“是破碎之神教会,”传令员直截了当地说出了问题的关键,“破碎之神教会有一个大动作了,根据可靠情报,全球各地的破碎之神教会和团体似乎都统一起来了。”

Clef笑容中多了几分冷意,Kondraki则面容严肃,他问那个传令员,“你确定?”

“情报确实属实,最先是MCD公司主动联络了全球超自然联盟(GOC),概括下大致就是他们在一次破碎之神教会组织的袭击中遗失了极其危险的物品,据悉那个物品与破碎之神教会控制的部分SCP-882(一个无数齿轮杠杆与传动系统构成的朋克风机械构造,可以同化金属自我增值的永动机,并且具备强力的精神影响能力)有着密切的关联,并且MCD公司认为,那个东西,那个齿轮会对破碎之神教会拥有的SCP-882部分产生一个催化作用,他们认为可能会形成质变,然后,”

传令官清了清嗓子接着说,“GOC和我们都发现了全球各地的破碎之神教会活动出现了可疑行为,他们开始销声匿迹,但是在不久之后我们发现了大量疑似与教会有关的社会团体和企业,请跟我来,详细情况05会在见面时和你们说清楚。”

“Kondraki。”

“Clef,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些金属疯子懂得了策略和战略性的计划,他们不是解散了或者别的什么,而是蛰伏起来,隐藏起来开始积蓄力量,一定发生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东西在领导那些疯子。”

“哈,你是说他们的神,那坨金属,突然开了窍,开始指导,定制计划与组织下属?那坨只会疯狂喊饿的齿轮怪物?”虽然语气像是开玩笑一般,但是Clef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危险,“但是如果这都是真的......”

“那就意味着我们有大麻烦了。”

两位博士再次对视一眼,然后快步跟随传令员走向视频会议室。

===============分界线=====================

一点光芒

然后突然炸裂,化为璀璨光华充斥于视野之中。

看似纯白的光彩下却有隐秘的色彩蠕动着,扭曲着,流淌着,乍一看过去似乎那白色掩盖之下是斑斓到令人作呕的色彩,细细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但是当你刻意去忽视他们,不去看他们时,这些模糊的色彩又会在角落中,视觉边缘,眼角的余光中若隐若现,凝而不散。

在不知多久之后,白光渐渐隐去,色彩渐渐变得明显,就像是鱼儿浮出水面一般,这些说不清的色块浮出了白色。

色块飞散,重组,线条穿插,交错,模糊的轮廓缓缓显现,紧接着纹理覆盖于其上。

最终仿佛按下开始键一般,触觉,味觉,听觉,万千信息都扑面而来。就像是整个世界刹那间苏醒,然后森罗万象扑面而来将自己拥入怀中,将它们的一切都疯狂地灌输给自己。

啊,这种充盈的感觉,终于明白了钢铁魔巢为什么始终给自己一种极其淡的违和感。

因为,钢铁魔巢作为中转站是不完整的畸形的宇宙,那是过于片面地突出单方面的功能的宇宙,而非这种充盈的像是实心一般的完整宇宙。

嗯?

感觉扑面而来的信息,有点太多了?

啊,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启了精神感知,这就调整回来。

于是光华散尽,只留下了人类所习惯的五感还有隐藏的第六感。换句话说,我用正常的方式来观测这个世界了。

然后天选者少女迅速地得出了一个结论:真是一个有点奇葩的世界呢。

至少她记忆中自己应该没见过比一个人还大并且戴着乘务帽的蜘蛛,或者说类似蜘蛛的怪物,毕竟比起蜘蛛,它有太多的甲壳和尖刺了。

至少她记忆中人类是不会早出这么怪异而难以描述的......列车。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一列金属列车的所有材料和金属都融化后胡乱拼凑重组在一起的样子。

然后则是比较重要的问题了,现在在她身边的眷属只有幻魔。

也就是说中转站的传送的确有范围限制,只能传送天选者与天选者一定范围内的眷属或者造物么。

少女思考中

“请出示您的车票。”

一道声音将少女的思维,她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个说话的东西,那只带着乘务帽的蜘蛛怪物身上。

蜘蛛乘务员从车厢顶部的网上倒悬着,看着少女,它伸出一根肢体,肢体末端的钩爪微微弯曲,像是微微弯曲的手指一样在想少女索要车票。

少女还没反应过来,便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活体服饰从衣服上的口袋中推出了一张漆黑的车票,上面画满了高度抽象高度艺术化的图案。而对此活体服饰在与少女的心灵链接中也表示了惊讶,毕竟它也是在刚刚才发现了这张车票,而且它可以保证这张车票是瞬间移动一般凭空出现在少女的口袋里的。

但是那只乘务蛛并没有给少女多少时间思考,而是灵巧地一钩便钩走了车票,随后从蜘蛛网上那下几个工具迅速地完成了验票。而在检票过程中,少女注意到了这间车厢中,只有她和幻魔两个乘客,然后便是那只乘务蛛。

“确认无误,”乘务蛛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着,“客人准备好行李和同行者,本次列车即将到站。”然后大蜘蛛转身离去―――以倒悬在天花板上的方式―――前往了下一节车厢,在靠近车窗时还顺手从网上拽出一个被蛛丝包裹的人形物品-――如果少女没看错的话,那似乎是一个成年男性―――然后蜘蛛打开了窗户像扔垃圾一样把那个被蛛丝包裹的人扔了出去。

少女没来得及从那只蜘蛛得到更多信息便发现整个车厢,不对,是整个列车在空间上发生了变化,它正在和另外一辆人类列车重叠在一切,铁道与铁道交汇,车厢与车厢重合,然后异形的诡异列车开始慢慢变淡,仿佛失真一般越来越模糊,具体到车厢内则是原本怪异扭曲的车厢开始融化,然后慢慢地重组成正常的样子,符合常识的模样。

一些声音从无人的车厢中传出,随着车厢越来越接近人类常识中的模样,模糊的人形轮廓也纷纷出现,或坐刚刚重组出来的椅子上,或靠在刚刚长出来的栏杆上。随着车厢完全重塑成了人类列车的模样,天花板的蛛网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LED灯,推销商品的声音从侧壁上的广告电视上不断传出,夹杂着人类讨论和聊天的嘈杂声音。异界与怪物的魔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常识与正常。现在这列车正停靠在月台上,随着车门打开,人群涌出,像是从沙丁鱼罐头中挤出来的沙丁鱼。

仿佛那扭曲的车厢,带着乘务帽的蜘蛛都是不存在的幻象一般。

但是那绝非是幻觉,带着幻魔走出车厢的天选者少女坚信这一点,尤其是当她走出车门时,那一生无比清晰的并且只有她一个人听到的“贵宾,祝您旅途愉快”的声音,已经她回头看时,用精神感知感应到的那一列仿佛虚幻般的列车正在从它重叠的人类列车上脱离,驶入另一个次元之中。

精神感知中,那列半透明的列车上,那只乘务蛛在说着这句话的同时正挥舞着一根肢体向她告别,顺便,蜘蛛依然是倒悬在天花板的蜘蛛网上。

然后黑发的少女回头,看着那看似无比正常,非常符合常识的车站与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似乎水很深呢。

==============基金会例行报告部分=================

在【资料删除】时,原本被放置于桌子上的SCP-342突然消失,组织人员搜索房间未能发现项目,直到5分钟后SCP-342自动出现在原本所在的位置,并且对象的外观从一张船票变成了一张涂满怪异图案的地铁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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