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米的距离,说远,不过是疾行数秒的路程;三米的高度,说高,却无法伤及我半分。
我一拳击碎玻璃,收腿侧身,穿过了窗框,从二楼的书房一跃而下。
我上身前倾,落地翻动,卸下了落地时的冲劲。
双手触地,及时一推,让身体微微一偏,躲开了本应致命的一箭。
及地的双脚让身体稳下来,用力的一弹使身体加速。不断加快的速度,使我从四周无风的环境中,听到了呼呼的风声。
箭手躲在哨站内不死心地拔箭拉弓。可惜仓卒之际射出的箭,不但威力不足,甚至无法准确地瞄准。纵使箭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接近了我的身位,却还是被我一个瞬步避开。
打在脸上的风使我不适,勉强能睁开的眼睛在频频的眨眼间,留意到他手中掏出的小瓶。在生死关头拿出的道具,应该会对战局产生不少的变化,我也应该多作注意。
本以为是烟雾弹或是炸弹的物体,却被他在脱下箭袋後灌进了嘴里。
类似於强化的药品在提供短时间的战力之馀,还会对身体造成莫大的负担。按照常理,不到命危一线,甚少有人会直接服用禁药。
我徙手攀过了有着魔力护盾的围栏,因为我身上有家族的信物,所以未被结界击落,顺利地落在了落叶堆上。
我适应着使我布鞋陷入半寸的地面,在洛娜府外的小树林中跑动,并从稀疏树叶间露出的光线留意敌人的动向。
只见他脱下了轻甲,放下了手中的长弓,并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尸体。
难道他想挣脱身上额外的负担,与我决一死战吗?
从他果断地服下药品的动机来看,这个推论并不无道理,但他却在果断地放弃主武後,越过了哨站上的挡板,跳落供哨兵休息的小屋屋顶。
他应该是自知不敌,所以才会在被近身前加强自己的体质,减轻身上的负重,打算从预先准备好的路径上逃跑。
到底是一个多麽自信的人,才会在被对手发现後不选择避其锋芒,反而留在原地进行挑衅。
如果他是一个自信的人,他又会选择逃跑吗?
也许身份低微的他,只想在成功击中目标後,作一次尽情的嘲弄,就像他身边所有看不起他的人一样。他不是一个专业的刺客,因为他的行动被自己的情绪影响;我也不是一个精明的杀手,只因我被他的所作所为燃起地了内心的不愤。
纵使每个错误都会导致失败的结果,为何我,以及许多无辜的人,要受由别人犯下的错而引来的後果?
这麽多年来,我一直吞声忍气,可我又做错了什麽吗?
为什麽所有的不幸都要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只想要安然无恙地活过这一辈子。我不想为了活下去,这种无可厚非,却是无可奈何的理由,把一个又一个的人杀死。
我并不冷血,但我在感悟的同时,乾涩的眼眶却没有泛起睙水。
阵风不断拍打在我的脸上,让我在闭眼润瞳时,感觉到世界对我的否定。
重物落地,响遍整个树林的声音,骤然从树叶的沙沙声中穿出。只有技艺未精,却还想从高处跳落的人,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本应对疼痛敏感,甚至听见碰撞声都会身同感受的我,竟然生不出一丝丝的感觉。
没有痛,没有同情,只有想浴血战场般的欲望。
我迈动不知疲倦的双脚,蓄力一跳,跨上比我高上不少的平房屋顶。
未及停下的脚步,带领着四处搜索的视线,找到他落地处鲜红的血迹。随之漫延的点点血色,更是为我指出了一条明路。
我很佩服他在受伤後展现的坚韧与耐力,但如果他没有射出伤害到客人的那一箭,能在射中目标後及时逃去,或是勇敢地留下来与我一战,与许能改变将成定论的结果。
我踏在血路的一旁,向着同样的方向望去,发现他正奔向不远处的小锁。
我看着被他渐渐被拉开的距离,从房屋天台跳下,借在空中无法操控落点的时间,从袖中摸出刀片。
我在树林中穿插,视线树林略为影响,但他诡谲步伐终究没能把我甩开。
我从树与树之间的间隙留意着他的背影,感觉着渐渐被拉近的差距。如果不是越过建筑物时花费的时间,单论直线速度,他定不是我的对手。
我承认论林间穿梭的技巧,我绝不是他的对手,可惜他受伤的双脚,无法像我一样保持着同等的频率。
跨过森林边缘的围栏,豁然开朗的视野,使我留意到他的身位,并略为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踏在粗糙的石磗地,看着快将冲进民居的他,我却是差点因这突然转变的地面而失去平衡。
放缓的步速,让我稳住了身子。我举起晃动中的右手,让身子不再向左倾。
滞空的手掌转动着五指,让夹於两指间的刀片被手掌捏住,以便投掷。食指与姆指轻轻一推,让尾部被固定在其馀三指上的成束利器妥善地被分成三片。
我在助跑後用力一跳,发力的右腿使我右半边身子滞後。
与视线连成一线的刀尖对上了不时回头的敌人,使他在发现我的举动後,像是脚步抹油般溜上了通往市集的楼梯。
停留在空中的时间很短,但也足够我将刀片投出。
左脚落地後摆至身後的右臂,又使我花费了秒馀的时间来调整身姿。
三片垂直连成一线的刀片,在我重整步距时投出。没有伤及居民,却划破了他的上衣,裤脚,以及插在了地上。
如注般涌出的鲜血,并未使他失态;刀片刺入身体时的疼痛,无法让他发出声音;众群的惊叫突出了他吓人的身肢,但未能令他放慢脚步。
本着担心失手的原则,我没有让双腿停下。
虽然不清楚在推动着他的信念是什麽,能使他在万般劣势下,还不放弃近乎不可能达成的求生欲望,但我依旧不打算放他一马。
如果求生也算是人性光辉的一种,那我这种间接的求生方式,也能算是正义的行为吗?
只可惜眼前血淋淋的事实又在告诉我,所有用文字堆砌出的道理,都不过是人们在迷失自我时,用来安慰自己的说辞。
难道不同的人,做出同样的事情,就应该有不同的结果吗?
我想不是……
但这也是幻想与现实间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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