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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

  • 崩坏
  • 八方不败の野郎
  • 2019-07-27 11:12:52
崩坏

从天狱陨落而来的造访者

赤红色的天空包裹着其下的一切……不,或许天空本身并不是红的,它只是被什么东西染红了而已。赤黑色的液体凝固在我的脚底,与地面喀吧喀吧地摩擦,无论走到哪里视野之内都只有一片赤红。

鲜血披满了全身,这不是自己的血,我想要把它抹去,可一模却又会染成更大一片,最后我放弃了这种举动。

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遇到,映入眼帘的就只有永远不嫌少的尸体。

“快点走啦,切朵!”

眼前的一个身影对我说着,和我视野内其他的景象一样,他也已经浑身沾满了献血。只是和我不同,他还没有失去希望。

我跟在他后面走着,突然感觉狡辩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已经没剩多少力气的我顺势倒了下去,之后意识到身体被地面上的一滩红色液体再次打湿的我向绊住我的物体看去。

就外形来看是女性的死尸以四肢绷直、躯干扭曲的奇怪姿势瘫倒在地上,浑身被留下了无数的抓伤和齿龈,布满血丝的双眼就像要从眼眶中窜出来一样凸起着,从鼻子嘴巴甚至眼睛里都流出了血液……尸体,以最惨不忍睹的场面呈现在我面前。

“啊啊啊啊啊!!”

即使看多少次都难以释然,我再次被目睹尸体的沉重感压得无法动弹,浑身脱力的我没有再站起来。

“已经够了,为什么我们一定要面对这种事!受不了了,就让那堆感染者把我杀掉吧!”

约三小时前,新闻中表示发现了数例未知病例,感染者全都失去了理智,四处杀人,并经由指甲和牙齿感染其他人。学校当即把学生们召集起来,大家一起进入了地下防空洞。

虽然早就知道辉督学院是国际超一流的轻装铠驾驶技校,可我还是被这个巨大的秘密设施给惊到了。

那是个美丽的空间。

四周的墙壁上雕刻着无数颇具立体感的图案,这些图案分别都具有着不同的意境,而四周的配色却不但契合着图案给人的印象,还将无数的图案整合得毫不违和,既将每一处的景色发挥到极致,又能将所有的景色完美地融合,完全不会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已经到了称之为一件艺术品也不为过的境地。

在空间的一角还陈列着数台类人形的机械,哪怕没见过的人看到都能明白它是工人穿戴的,因为那是迎合着人体的身体尺寸、部位等要素来造出的机械,乍一看的话或许会被认为是高端的连身防具,但它们有一个普及世界的名字——轻装铠。

藏有数台轻装铠的空间,在四周装潢的点缀下十分华丽……实在难以想象这里竟然是学校的防空洞。

毕竟这里可是辉督学院,集结全国乃至世界的精英来教导新一代人才的地方嘛!我再次确信了辉督学院的能力。

然而我们任何人都没想到,最安全的地方有时候会变成最危险的地方,这个安全的设施竟然如此容易就崩溃了。

“切朵,没事的,咱们不是逃出来半天都没发现感染者了吗?”

所以我们才再次从那个安全的地方逃了出来。

“你不是这个学院目前排行首席的,有【才能】的家伙嘛,快点站起来啊!”

“你们一直都在这么叫我,搞得我很烦知不知道!”

没错,我被大家这么叫,压力很大的啊……

卷堂,能和你成为青梅竹马,我很高兴,能在生命结束之前这么看着你……真的很高兴。所以。

“让我去死吧!”

“……”

沉默在我们所在的街道上蔓延开来,随后他稍稍呼出一口气,缓缓蹲下身来,用双手托起我的脸。

“听好,我现在要说的绝不是你活下去就能就能以你的技术拯救多少人的人类大义。”

他的手非常冰冷,使我打了个寒颤,但是我的头却无法摆脱他的双手……不,是不想摆脱。

“我想要你活下去,这是我自私的要求……”

血液与汗水在我的身上渐渐变得干涸,他炙热的眼神透过我的眼睛正在融化我的心灵。

“你是我的希望。”

紧接着,他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什,你干什么啊!”

能感到脸蛋开始升温,我连忙推开了他。

“打起精神了吗,这才是我的戴切朵!”

“……”

“我们一起活下去吧!”

他伸出了掌心,那是击掌的姿势。回应了他,我将自己的小手与他的手掌重叠起来。

做这种事不过是为了把视线从绝望本身挪开罢了,真正的绝望并没有消失,我深知这一点。但不论如何,我的感情已经开始被希望取代了。

“好了,咱们走吧。”

很多事情是没有足够的自信就绝对做不到的,反过来说,有足够的自信就一定能改变什么。我此刻如此相信着跟随着卷堂。

卷堂判断感染者大多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只要避开那些道路,寻找尽量荒僻的路,迂回前进,就有可能避免与感染体接触。

但是恢复冷静之后考虑一下,现在所处的地方真的安全吗?刚刚虽然在往这边走的路上并没有遇见感染体,可已经遇见了不少尸体,而且大多都是完全不能与人类作为相联系上的残酷死壮……这难道不是曾经有感染体来过的最好证据吗?

可就算知道这点我也想不到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

辉督学院让我们紧急进入防空洞是有原因的,学院的上层得到危险消息的速度比外界媒体要快,并且已经知道未知病毒的传播手段是咬伤和抓伤别人,所以判断了将学生隔离才是最好的防御措施……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防空洞最终还是便成了感染体的洞穴呢?

难道是辉督学院的结论错了,病毒的传播途径还另有玄机?

不,应该没有这种可能,在全世界享有美名,不是我自夸,里面的学生都是从全国选拔来的精英,这种国际级的超级学院难道会在还没解明防御方法就慌忙把学生送上黄泉?

“那么到底是……啊!”

我敏锐的捕捉到了脑内闪过的一个想法——

如果从感染上病毒到发作还有一段时间呢?

的确,当时学生在进入防空洞之前并没有接受是否感染病毒的检查,这与其说是时间来不及去检查,倒不如说是还没有查出谁携带病毒的手段。

当时学院是让学生躲进分布在全校的各个防空洞的,进入每一个防空洞的人不多,重要的是分成了很多跟防空洞进行躲避。这样为的是尽可能减少受难人数吧,如果大家都在一个防空洞里,只要有一个人携带病毒,大家都玩完了。

这样解释就都能说通了,我舒畅地松了一口气。

但之后神经便又开始紧绷起来。也就是说,现在开始遇到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已经携带病毒,虽然能从伤口来分辨牙印与抓伤的痕迹,但如果本人把伤口伪装成刮伤或者刀伤什么的话,自己就真的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了。

这亦是说,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可能都将变成敌人……看着前面卷堂的身影,我不禁咽下了一口唾沫。

实在不是放松的时候啊,正当我这么想时,四周似乎真的出现了异变。

“切朵,你……听到了吗?”

“嗯,看来糟糕了。”

从我们的后方传来了脚步声,不光如此,还有划着墙移动的声音、从喉咙发出恶心怪叫的声音……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声音进入耳朵,而且这些看似嘈杂的声音似乎还有一丝节奏,被无形地统合着。

声音逐渐从后方蔓延到了其他方向,不一会已经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声响,被包围的实感增幅了我的恐惧。

“咱们躲起来吧。”

“嗯。”

声音的距离已经很近,恐怕无论向哪个方向跑都会被包围,和足以包围这么大地方,数量众多的感染体正面作对可不是个好主意,最好能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摸清他们队伍的全貌之后再找机会逃跑。我点了点头,开始四下搜索起来,可是本就人烟稀少的旷阔路面上根本就没什么可以藏匿的地方。

“没事的,没有地方藏的话,自己造一个就好了!”

“?”

正当我还没缓过神的时候,卷堂便已经拾起了路边的砖头,向离这最近的一栋平房走去。

他用砖头砸向了玻璃。

现在的居民住房一般都有内部智能管理系统,如果发现住房可能遭受破窗而入的危险的话,就会立即将自己和附近联系起来的其他住房的门窗都一齐锁定,并将其由内部加固,到了那种情况若想从外部侵入,至少得用大炮之类的武器。

“放心吧,”他发现了我的担忧,“我调查过这附近,这里都是贫民的平房,基本都没有智能管理监视系统哦。”

“是嘛……”

钢化玻璃要破坏起来比较费劲,大约敲打了七八下它的裂口才到了能通过人的大小。

由于如果就这么待在这个被砸坏的窗户旁的话,有可能被感染体闯入,我们用木板抵住了这个缺口,并躲进了其他房间。

这里的确与贫民的印象相当符合,阴暗缺光的房间,缺几条腿摇摇欲坠的桌椅,落满灰的床铺,还有窗户旁边这个看起来随时都能倒塌的老柜子。

“看来你调查挺充分的啊,卷堂。”

天色逐渐以可以察觉的速度变暗,街道的空旷更加突出了被黑暗笼罩的面积。

即使已经到了室内,从四面传来的声音也丝毫没有减弱,相当数量的感染体即将到达这里。

在这么多数量的感染体面前能逃得了么?

会不会在躲进来之前从感染体的正面进行突破胜算还比较大一点?

……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了!

可是脑内不断地想象着,惨烈的景象浮现出来,这加速着恐惧对我的支配。我不由得加快了呼吸,紧握的双拳已经被汗水浸湿,心脏怦怦直跳将沸腾的血液在全身循环。

“他们来了!”从窗边看着外面状况的卷堂向我报告着。

我拿起从外面捡来准备当作武器使用的钢管,横在腰间,虽然不认为那群感染体会立刻出现在面前直接开打,但出于内心的恐惧,我做出了这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动作。呼出一口气,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便看向了窗外。

进入视野的是一帮腐烂的家伙,比起庞大的数量,最先令人心头一震的是它们的样貌。

它们全身半蜷缩着,不自然地向前移动,外形都保持着人类的轮廓,只是不知是由于进化还是退化,总之指甲变异非常粗壮,凸起的眼球已经看不到任何眼神,从一直裂到耳根的大嘴里排列着堪比匕首的牙齿。有的像没注意到似的拖着插在自己身上的凶器,有的甚至在啃食着电线杆之类的东西……这些生物就是持续到现在的嘈杂声音的声源。

一想到这些家伙竟是从与自己相同的人类变异而成的,就觉得浑身一抖。

“卷堂,咱……唔?!”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卷堂牢牢捂住了嘴,正当我不解地要开始挣扎时,他附在我耳边说道:

“我刚刚有了个新发现,这些家伙有可能是通过听力来行动的。所以现在别出声,有可能会把他们引过来。”

“咕……”我微微点了点头,他才把手放下。

单看外面那些感染体的行为的话,这么想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同时又感到一丝维和。

这些家伙的确看起来实在盲目地四处破坏,完全没有整体意识,但或许他们行动的最终目的是一致的。刚刚我们听到的响声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与此相同,这些家伙也是从四面同时过来的——实在难以想象没有一个意识将他们整合起来。

“藏起来,那边好像有一只往这来了!”

卷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警示起我,我赶紧俯身蹲下,绷紧了全身神经看着那只感染体。

一步,两步,三步……胡乱行动的感染体应该不会有明确目标的,可它几乎是走成笔直的线向这边移动。我屛住呼吸,我甚至认为因紧张而加快的心跳声都成了吸引感染体过来的诱因。阵恶寒窜上我的脖间,仿佛被冰冷的双手掐住脖子一样,尽管已经感到脖子上的压力,恐惧却依然驱使着我屛住呼吸。

此时,四目相对。

我的视线与那瞪得快要调出来的血丝眼珠——交错上了。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端详感染体,这个拥有中年大叔身体的感染体已经面如土色,在脖颈处浮现出来的青黑色血管生成了恐怖的斑纹,犹如烂海参一样的舌头已经千创百孔、失去人色,从口中一直耷拉到下巴上。

有个灼热的物体在我喉咙深处摩擦,人类的本能让我想要将吼声脱口而出。

但是,不行!把理智和恐惧放在天平上比较,理智强行将我的大吼吞了回去。或许这也依然是被恐惧驱使,我最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使出全力捂住自己的嘴,取而代之的事眼泪和鼻涕在我脸上肆虐,留下了带有温度的痕迹。

终于,感染体转过了身,像是对什么东西厌倦了一样离去了。

“唔哈……嗨……”

终于得到解放的我大口着满足着需求氧气的肺部,巨大的释放感夺走了全身的力气,我瘫倒了下去,不顾柜子的脏乱,就这么靠在了它旁边。

“喂,切朵,快注意……!”

“诶?”

卷堂突然间的大吼下了我一跳,正当我为这不惜做出有可能吸引感染体的行为也要提醒我的事感到疑惑时,我感到身后的状况有点不对劲。

“这是,怎么?!”

生后这个全身是灰的大家伙开始缓缓向我这边倾斜。

不会吧?就因为我刚才靠了它一下?!怎么都无法接受,可在这突如其来的事故面前,需要的是在接受之前就行动的反应力——如果就这么看着它倒下来的话,声响很有可能招惹来感染体的蜂拥而至。

我脚蹬着地面,集中全身力气注入双腿,试图用腰部将柜子撑起来,卷堂也在旁边撑着它,可这个大家伙就好像在用它的体重嘲笑我一样,就连倒下的速度都好不减慢。

“可恶!!”

无论是多大劲,这家伙都不痛不痒,在这新一轮的绝望面前,我再次无计可施。

就在我这样做无用功的期间,柜子的倾斜角度已经超过了30%,如果再不阻止它的话,它就必会顺势倒下。柜子上面的东西开始噼啪地往地上掉,发出不小的响声,一点一点地粉碎我的希望。

终于,柜子的倾斜率已经到了40%,在我这塞牙缝都不够的弱小力量前,它以浩浩汤汤的气势向地面砸下,在我险些被砸成肉酱的时机,卷堂迅速将我从柜子下面拉了出来。

——轰!

以压倒性速度倒塌在地的柜子发出的巨响可谓震耳欲聋,感觉能凭借声响来震碎玻璃一样,在最近出观望着这一切的我甚至感到鼓膜的一阵刺痛。

这远比外面感染体发出的响声要强数倍,它们没可能听不见……我唯一可以祈祷的,就是卷堂的想法搞错了。我们望向了窗外。

可是迎接我们的,是崩坏的一幕。

视线内所有感染体全都不约而同地开始了躁动,本就十分扭曲的肢体如今更加惹人发厌,在短暂的躁动之后,它们全部开始了移动——笔直地冲向我们的所在地。

一坨感染体一起将脸贴在窗户上,张开血盆大口啃着窗框,用指甲扣着玻璃,构成一副恐怖的图案。其后他们便很快发现这么做没有意义,接二连三地选择了绕道前进。

“喂,这不是真的吧……”我在嘴边喃喃道。

“可恶,走投无路了啊,那至少也得把切朵……”

卷堂话语的最后几个字我没听到,不过我再也不会像那种丑八怪屈服了,要让刚才与那家伙的对视成为我最后出的丑。强烈的求生欲放在我心头释放,我无论如何都要从这逃出去!

但是我们不是早就放跑了一开始那个最佳机会吗?现在再逃出去是不是已经晚了——这种事情根本不足为道,因为:

“如果把‘想去努力'一位的话,‘能不能做到'不就该放到第二位了吗?”

现在窗外的感染体正逐渐减少,它们都开始寻找能进到这里的路。

那么这就是我们被给予的,最后一次机会!

驱散了一直缠在身上的恐惧,我拾起了刚刚在外面捡到的钢管,走到窗边,将胳膊努力向后拉,全身的重量都附在上面,然后奋力一挥。裹掖着气势的钢管准确地击中了玻璃中心,可在触碰到玻璃的一刻却又被弹了回来,反作用力瞬间将我的胳膊震了一下,但我没有停下,一次又一次地击打着玻璃。

“切朵……啧!”

卷堂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看着我,之后下定了决心一般拿起刚刚的砖头,现我这边走来。

“是啊,现在放弃还太早了。”

从四周传过来的嘈杂声响开始汇聚,接近着,我们一次又一次回头手中的武器,钢化玻璃逐渐裂出现了裂痕,并像藤蔓一样越来越大。

哗啦!

小小的响声在两人耳边回荡,我们加快了动作,裂口化作了我们的喜悦感扩散起来。

有阳光的地方就要黑暗,有希望的地方必有绝望。

感觉嘈杂声正以明显能察觉到的速度接近,看来它们找对道了……

越是急躁就越做不好事,我深知这一点并且冷静地控制着砸窗户的节奏,配合卷堂一次又一次地砸。

“啊,终于好了!”

面前的玻璃已经被开出了洞,虽然还有点窄,不过已经足够一个人逃出去了,我稍微将玻璃比较锋利的棱角修一修,看了看一旁的卷堂。

“你先走吧,女士优先。”卷堂说道。

我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接着脚踩窗边,纵身一跃。

“啊!!”

在我已经跳到外面之后,大腿那里晚了一拍的疼痛像火烧一样传来。看来是太急着出来结果被玻璃划了一下,不是很深的伤口流出了纤细的血液。

“没事吧,切朵?”

“没事,你赶紧过来吧!”已经到了外面的我对卷堂说道。

忍住疼痛,我向四周看去,感染体的数量相比刚才已经少了很多,大约有七成都已经离开了。

即便如此外面的感染体数量也绝不算少。

这些感染体随时都可能袭击过来,为此在卷堂出来之前绝不能松懈。我握紧手中的钢管,感染体们仿佛并没有注意到我,时而从我身旁走过,但并没有袭击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在柜子倒下之后,感染体确实发现了我们,并争先恐后地来袭击我们,但此刻这些感染体却对我视若无睹……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在此,我想到了一个简单的想法。

“如果它们是受到某个意识的指挥行动呢?”

刚才有一部分去寻路来袭击我们,而另一部分却在原地待命,然而留下来的这一部分是为了令对我们的包围网不出疏漏而存在的。

这么考虑合情合理。经过反复对这些家伙的观测,我渐渐理解到这些家伙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甚至有些佩服。但同时我又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

这些家伙一定有一个统领者,而且那个统领者有和人类相近的智商——那么那个统领者的目的是什么?毁灭世界?还是什么别的?

我无从而知,这些家伙从哪来,要到哪去,都是个谜。

越想脑袋越疼,我将意识重新回到对感染体的防御上,紧绷的神经再次集中起来。短短这么一会,对我来说好像已经过了好长时间。

不对,好像真的是过了不少时间。

“卷堂,你好了没有……!”

回头之后看到的,是一副令我震惊的景象。

“啊,抱歉,我好像……卡住了哈……”

“……”

卡,住了?

卷堂的腰部在玻璃的洞之间来回扭动,从衬衫里面渗出来的红色液体经过玻璃向下流着,准确的来说是还有一部分空间,但因为棱角已经扎进了肉里,就这么强行出来的话,一定会撕下一块肉吧。

“喂,事到如今,我可不准你就这么出事!”

倾尽全力,我挥舞起钢管,一棒一棒打在玻璃上,它却像能反弹一切一样,完全不为所动。嘈杂声已经大到淹没我的呼喊。接着,“那些家伙”出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惊讶、愤怒、绝望……集合多种感情的钢管不断在玻璃上击打,然而这区区一扇玻璃却像绝对的障壁一样无法击破。

“你这傻子,干嘛看都不看一眼就往上钻啊!!”

已经不知该冲谁发火的我将愤怒的矛头指向了卷堂,可他却只是一脸内疚地沉默了。

他在为我的难过感到内疚吧。

然后,他开口了。

“已经够了,你快逃吧……”

他扭动着身体,可这一行为也只能让玻璃对他伤害更深,终于受不了这份痛苦的他如此说道:

“我们没必要两个人一起死!”

他身后的感染体已经接近了窗边,而窗外也有一些开始往窗边聚集。

“你不是知识多到数不清,无论怎么着都难不倒的人吗?你不是说要陪我活下去吗!在这种时候想点办法啊!你还得在辉督学院首席毕业,你不是出什么事都能第一个想到办法的聪明人吗!你还得证明你的【才能】不比任何人差啊,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这不是太没意义了吗!”

似乎是情绪过于高涨的原因,说出的话都和我的心情一样乱七八糟的,但我在以自己的方式激励着卷堂。

“那,要和我一起殉情嘛?”

卷堂突然把眼神从内疚转变到了无比认真,那是刺穿我的内心,令我无法挪开视线的眼神紧紧盯着我。

“……”

欲言又止,沉重的话语盘绕在我嘴边,可我却迟迟无法把它讲出来。

“我……”

轰隆!

不知代表何意的闪光把我的视线染成了空白,我还没能讲出口的言语被瞬间出现的巨响溶解其中,之后接二连三的炸裂声摧残起我的鼓膜,只留下一阵阵耳鸣回荡在眩晕的大脑中。

这是,什么?卷堂呢?

在理解到这一切是因为发生了爆炸之前,我伸出双手摸索着。

连续的爆炸从未中断,甚至令我已经感到天旋地转,不断摸索的手感觉到了某个硬质感的东西。

不对,我感到天旋地转是因为我正被什么东西移动着!

开始适应这个强光之后,我睁开了紧闭的眼睛,正在对焦的双眼瞄准了我身旁的某个东西——那是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漆黑”的人形机体。

轻装铠——或者应该说是身穿轻装铠的人,我正被这个人隔着轻装铠抱在怀中奔跑着。

他正将人体中头所在的部位转向我,从语音喇叭中说着什么,但我并没有心情去听他的话,四处搜索着直到刚才为止都在我身旁的那个青年。

终于,我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破旧房屋的窗户那里——实际上我并没有清楚地看到名为窗户的物体,我看到的只有……被一群感染体团团围住的房屋。

“卷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大叫着他的名字,可他再也不可能回复我了。

移动着我的轻装铠非常迅速,在这么一小会就已经跑出了几十米,那群感染体的踪影越来越小,逐渐淡出了视线去。

这个轻装铠的目的是什么,我无从知晓,但他无疑是把我从那濒临死亡的危急中……给救了。但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喜悦。

“为什么!为什么不连他一起救!你应该做得到的吧?”

我好像要把嗓子喊破一样尖叫着,不断向轻装铠挥下拳头的手已经变得红肿,但心中的怨念仍不肯令我停下。

“为什么!你这样还不如让我去死!!”

“不可能的。”

大概是已经逃到了他认为安全的地带,轻装铠把我从身上放了下来。

“你的朋友在我赶到之前就已经被感染体抓伤了,已经就不了了。而且就算他没受伤我们也没法把他带回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能救我却不能救他,这是个什么逻辑?看出了我眼中的疑问,他如是回答:

“这次灾难仅仅几个小时就已经让一个城市近乎毁灭,而且目前别说治疗了,连检查出病毒携带者的手段都完全没有头绪,政府为了防止未知病毒的灾害扩大,已经对这个城市采取了戒严。毕竟是这种可怕的病毒,整个城市都已经封锁起来了,就连开出去的飞机都会一个不落地被击落。像你朋友那种情况,哪怕是没有感染也不会让他回去的。”

这种病毒的可怕,我今天已经确确实实地看到了,而且我也曾做出过政府还无法检查出病毒携带者的可能性……的确,不用这种彻底的方法的话,是无法有效防止住病毒的。

接着,我道出了疑点:

“那为什么又来救我了呢?”

“那是因为……你是人才啊。”

“……”

才能,又是才能。

至今为止这种莫名的才能不知让我有多难受,因为这才能,我受人嫉妒,不知遭了多少人白眼,明明自己也在努力却被人一句天才就把所有努力归零。在学校内,这也令卷堂受了无数打击。

“真是受够了,这次又让我因为才能的特权一个人活下去,神啊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神啊,如果这才能的代价有这么重的话,还请您网开一面,收回这个才能吧。

最初还以为我靠着这份才能得以和卷堂考进同一大学是我的福分,但在失去一切的如今,我对这才能的感情就只剩下了恨。

“你该恨的不是自己的才能,而是那些病毒感染体啊,就不能为了迎击那些丑八怪而使用这份才能吗?”

“……”

“我接下来会带你去首都,那里虽然也已经完全戒严了,但又政府的协助,我们还是能进去的。到了首都你就能坐飞机到国外了,然后就是五年的军用训练,熬过那玩意你就能在讨伐战争中尽力了吧。”

我只是默默地听着轻装铠的话,不加任何感情地分析着。

卷堂,你大概是不希望我恨自身的才能的吧……

“不——”

既然如此,该做的事已经很明确了。

“五年就太慢了,我要现在立刻加入战斗——”

目的当然只有一个。

“为卷堂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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