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公安局的人,都夸他们的督察大队队长余亮做事认真仔细。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余亮在回到公安局之前,刻意去其他地方转了几圈。UBC会馆距离公安局并不是很远,就算堵车或步行,最多也只用三十分钟。但余亮离开UBC到他回到公安局却相隔了五个小时之久。
休息日时除了值班人员之外,其他警员也和正常的上班族一样在家享受业余生活。余亮自然不用值班。因此他在难得的休息日来到公安局,令值班的警员大吃一惊,并赶忙出来迎接
“余督察…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没什么。只是向局长汇报一下最近一些案子的线索而已…局长在办公室吧?”
“是。没错”
既然如此,余亮这趟就没白跑。简单的寒暄之后,余亮直奔位于顶楼的局长办公室。
就算是休息日,局长平时也是来这里的。一来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倒不是为了工作忙得不可开交。仅仅是因为他有个比较奇怪的爱好罢了。
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啪”得一声。余亮一听,就知道局长又在玩那个游戏了…
“是余亮吧?进来”
局长办公室的门是紧闭的,余亮既没有敲门也没有出声,便被里面的局长察觉到。换其他人的话一定会被吓得够呛。但余亮只是笑了笑。毕竟他早习惯了
“失礼了…”
走进局长办公室,余亮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从包中掏出运动饮料递给局长。
单说这个行为的话一定会令人匪夷所思。局长在办公室里又不是工作,为何需要喝那种东西补充体力?这便与局长的那个爱好有直接关系。
因为这位公安局局长,喜欢在办公室里打高尔夫。
…没错,这比刚刚的行为更加匪夷所思。充其量只有几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内打高尔夫,这是无法想象的。正因为如此,才会说是“奇怪”的爱好。
正对着大门的玻璃上开着四五个原型的洞。洞的大小与高尔夫球完全一致。这些洞都是局长要求别人打的。当初把那些负责装修的人找来时他们同样对此感到莫名其妙。
从办公室的窗户往外眺望,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远处的高楼,而是明显比较惹人注目的,几栋较低的楼房房顶。毕竟把房顶装修成了铺满人工草和假花的球场,任谁都会被那种强烈的色彩所吸引。
公安局的局长就是在这种环境之下,锲而不舍地打着他最喜欢的高尔夫球。这样一来,他也不用再去郊区那边的球场打球了。那样既花钱又浪费时间。而在这打球,只有买下那几栋楼的楼顶和花钱雇几个球童帮自己把打出去的球送回来两项开支罢了。
局长接过饮料先喝一口,马上放下瓶子,再高举起球棍,“唰”地一声把一颗球打了出去。
小小的球与小小的洞完美地拼接上,接着以一条非常怪异的抛物线飞出屋子。几秒钟后,局长腰间的对讲机传来这样的声音
“局长,一杆进洞”
“同样的报告不用说那么多次。下次说‘同上’。”
以漫不经心的态度向对面楼顶上等着送球回来的人说道。这对局长来说也不过是家常便饭。而此刻,局长也就此罢手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待会把球收拾好送到值班室就行了。”
待几个不同的声音以同样一个字回答之后,局长关掉对讲机。把球杆收回桶中。以完全不像是一个局长该有的姿势: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上,面对着余亮。
“我没记错的话,你因为上次的案子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休息了。好不容易给你放一天假,你还来这里找我,也就说明….你发现了什么很有价值的线索吧?”
“真是敏锐呢…不愧是王局长。不仅在力道的把握,手腕的细微转动上的技巧已达玄妙之境,连眼光也是这么准。”
“别捧了。有事说事。”
余亮已多次亲眼目睹局长的办公室游戏。这时发表感叹根本是兜圈子。局长不耐烦地催促余亮直入正题。毕竟为了听他的汇报,局长放下了手里的游戏。如果余亮说的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的话局长可不会饶了他。
所幸,不是那种小事。
“我已经把那个‘白银战狼’调查透彻了…”
“….!”
听到这个关键词时,局长的面部表情明显发生变化。最初是吃惊,慢慢地转化为笑容
“哦?你指的是那个近两个月在街头上神出鬼没的银发小流氓吗?挺能干啊,各区分局和大小派出所都没查到什么线索,你一查就查出来了…那就详细说说吧”
余亮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几份纸质资料。也不知上面具体印着什么,余亮以很快的语速汇报着,没说几个字就换一篇,一口气下来换了六篇纸,每篇最多也说了不到五秒钟。
“那个小子真名叫作齐冕。今年16岁,性别男。他目前参与了四十一起聚众斗殴,把近千人送进了医院…仅仅两个月时间内便造成这个数字,相当于他平均每一天半便出去斗殴一次。在所有斗殴中他至今从未受过任何伤害。但两个月之前却从未有任何关于此人的报告。因此我认为他在出面斗殴之前,应该是留在哪里暗中锻炼。我亲自走访了北京几家会馆,得知他直到八个月之前,曾经在拳击馆,泰拳馆,柔道馆,空手道馆,踢拳馆,古武术馆,格雷西柔术馆等武术馆进行过训练。但每次他都只练了几个星期便走了,而且从未参加过任何比赛…”
“呵,这小子还挺贪心的嘛….”
局长并非故意打断余亮的话,只是这些内容令他忍不住发表意见。
“其他人都在专修一门格斗技,这小子却好像很不知足的样子,把各种不同的格斗技都尝试过一遍了嘛…难怪他在街头上能所向披靡呢。那么…那小子的地址?家庭情况?”
“…根据调查显示,齐冕现在居住在东城区西街口的一栋公租房中。他现在的家庭成员只有他一个人…因为一个非常有趣的理由…”
“什么理由?”
“…您是否记得…‘那次’案件?”
“‘那次’?….哦哦!你指的是…我明白了!”
只一个“那次”就让局长立刻明白了余亮的意思,他们之间的默契完全可以用“心照不宣”来形容。而“那次”让局长对齐冕更加在意。
“没想到啊…‘那次’的案子因为找不到线索而闹得沸沸扬扬,本来都快石沉大海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浮出水面…哈哈!有意思!”
如果能够把那次的事件成功解决,局长不仅要算上一个功绩,更是可以“官升三品”,从北京市公安局总局长的位置上再进一步高攀。如此好事,自然会令人喜上眉梢。
这实在是个意外的收获…但在意外之前,局长却是曾针对性地对齐冕表露出兴趣。多次在会议上提到大街小巷流传中的“白银战狼”事件挂在嘴边。正因为局长对此人感兴趣,余亮才会刻意去调查他。否则还不确定局长是否在意便擅自调查,把自己累的够呛不说,万一汇报上去局长还不爱听的话就等于是白忙活还落埋怨。没有人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傻事。
说来也奇怪,一个堂堂的公安局局长,应该时刻关注那些仍然逍遥法外的大型犯罪集团,穷凶极恶丧尽天良的歹徒们才对。对一个小混混表露出如此浓厚的兴趣。这让公安内部很多人都表示无法理解。
“那么…您打算怎么做?”
余亮此时提出这个问题,也是由于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局长想要调查他的理由。调查之前从没有人把齐冕和“那次案件”联系起来,必定是另有别图。就算再怎么默契,毕竟有些话不摆到台面上来说清楚的话,还是不太好理解的。余亮是调查负责人,自然有立场向局长直接提问。否则谁也不敢贸然去打听这种事。运气好的话局长用“我自有打算”来蒙混过关,运气不好的话触动局长的肝火,不仅打听不到消息,还会被臭骂一顿。
“…问得好,余亮。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非常简单…”
局长把压在屁股下面的一张纸拿出,开口念上面的数字
“过去的几年中,我抓到了64个A级通缉犯,解决了67件重大杀人案,端了33个贩毒团伙…”
说到这,局长抬头对余亮得意地笑笑。并没有看着纸,也说出了准确的数字…
“最后是…打架,971次”
这是纸上最后一条数字。说完,局长又把纸扔回桌面上
“余亮。我比起那些无聊的工作…更喜欢打架!”
“是吗…那样我便没什么好说了…”
如果这样说,余亮便明白了:这个局长和一般的局长完全不同。
身为国家副部级干部,竟常常乔装改扮,在街头上打架。冒着被双规的风险也要这么做,不把打架看得极其重要的话是不可能的。
几年来一直在街头上叱咤风云,只希望能够发现一些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希望能够让自己尽兴。但近一千次的打架中,他感受到的只有“失望”。
认为自己所做的都是无用功,不可能再碰到什么高手。这几个月来局长也不经常去打架了。但自己刚刚从街头上退下去,紧跟着出现了一个传说中的街头混混。局长又怎能不对他兴趣浓厚?现在他又与“那次”案件有关联,这更坚定了局长想要更加了解他的决心。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并不是那个白银战狼”
余亮这一趟不仅仅调查了一个人。这时他又抛出了第二个关键角色。
“皮条胡同,五合轩的老板:朱峰…”
…………..
从UBC的会馆离开时,齐冕的身影早已不见了。阿冈无奈之下,也只好先回住处。
坐下来后阿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现在想想,已经后悔到肠子都青了。
现在正为金钱而苦恼,因此看到手里的那一万元便无法抑制内心的贪欲。看准齐冕的注意力完全被沈相野吸引住的时机,身体本能般地活动起来,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其实阿冈冷静下来想想,自己这么做根本毫无意义。即便不是外面的那个光头搅局,齐冕也已经知道自己的住处和自己的五合轩。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下场还是一样的。阿冈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居然还如此地冲动和幼稚。这实属他意料之外。
不过阿冈马上又为自己的幸运和齐冕的通达而暗自庆幸。如果不是马上就被那个光头抓住,并且光头帮自己镇住了齐冕令他不敢当众轻举妄动,否则齐冕抓到自己后把钱拿走不算什么,被他揪住揍一顿的话,估计自己就要躺在赵苑和程鑫边上了。
而齐冕把钱拿走之后并没有说些什么,也没有向当时在场的督察告发自己。这已经给了阿冈一个太大的面子了。既然故意卖一个人情给阿冈,阿冈凭借自己的头脑很轻松地判断出这行为背后的意义:齐冕一定还有事要求自己去办。
本来今天齐冕邀请阿冈去观看这次踢馆就必然有他的用意,还未向他请教之前自己就做了傻事把双方都搞得很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导致他们不欢而散。不过既然是齐冕想求阿冈,那么应该着急的是齐冕而不是阿冈。阿冈也因此不会太在意这种问题。就连下次见面时找什么借口来给自己开脱阿冈也早已想好了。只是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现在能做到的,就是反思自己的不足,并改正它…阿冈提起笔在日记上写下这样的话
“今天的事,我必须铭记于心。俗话说:冲动是魔鬼,我切身地体会到这句话是多么的中肯。冲动会打乱我正常的思绪,会让我做出不应该的选择。即便面对巨额财产的诱惑,我也必须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就像平常那样。运气不会永远陪伴着你。”
写毕,阿冈还刻意写上了日期与时间。以此来勉励自己。
这件事姑且算告一段落,下一件事完全不给阿冈喘息时间。笔还没放下,屋里的电话就响了
这部电话有来电显示的功能,接电话之前阿冈一看对方的号码,是赵苑和程鑫的病房号。
恐怕他们两位那边又有什么事。阿冈赶忙接通。
“喂?小朱啊?”
听筒里传出的是赵苑的声音
“是我。赵哥,您还好吧?”
“我都这德行了,再好再坏又能怎样…是大程”
“程哥?他怎么了?”
“医生刚才过来说,找到适合大程的眼角膜了。如果做手术的话他就可以再恢复视力。只不过…”
“只不过?”
“钱……可能少不了…”
听说可以做手术时阿冈就已经猜到要掏钱了。果不出阿冈所料。毕竟这种手术肯定是要花大钱才能办妥的。
两人透过电话交流,赵苑并不能得知阿冈现在是一副相当不愿意的表情。
因为他们两人与其他四十人左右的员工的住院费和治疗费,阿冈已经拿出了相当的积蓄。做这种大手术的话还要掏更多的钱。这两年来好不容易攒下的积蓄转眼间**剩无几。阿冈满腔的不满想要发泄却又不能发泄。毕竟在面子上,还是要配合两位大哥
“那….程哥的意思呢?”
“我问过他了,他怕花钱,说做不做手术都可以…唉,咱们这买卖刚开才两年,就遇到这种事…这也是命里注定吧。不过就算是瞎了,就算打不了架了,他说也可以在饭馆里张罗张罗,等以后赚更多的钱后再考虑手术也不迟。钱都是由你管的,我们两个都尊重小朱你的意见。你说做就做,说不做就不做。”
这时哪还可能说“不做”呢?虽然他们两人主观上没那个意思,但这种“你说怎样就怎样”的说法基本就是在逼对方表态。事到如今,阿冈也只有一个选择
“咱们做这个手术。程哥那么照顾我和员工们,为了他花多少钱都是应该的…”
“行,那就听你的。毕竟我们都知道听你的永远没错…哈哈!”
“呵呵…”
赵苑笑得很爽朗,但阿冈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应和….
后来阿冈从赵苑那得知,做这个手术需要花上两千多元。交完钱明天就可以开始。
两千多元实在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一口气拿出所有积蓄的五分之一就和割下一块肉一样心疼。更别提今天已经割过一次了。不过既然都说好了,心疼也没什么用途。还是要乖乖地去医院缴费。
但谁又会把那么多一笔钱带在身上呢?放下电话后,阿冈马上决定了自己接下来的目的地:银行。
……
“….唉,利息全打水漂了…”
阿冈存在家里的五千已经掏了大约四千用来给那四十个人缴住院费,剩下的一千多根本不够用,因此他只好来取钱。
之前阿冈把剩下的五千存了一个一年的定期,距离期限还有几个月,在那之前把钱取走的话将不会享受定期存款的利息。阿冈连哭的心都有。
取完钱,清点了一下数目正确后,阿冈把钱收好转身要离开银行直奔医院。
但….在转身离开时,某人的话令他停下脚步
“幸亏那个姓齐的小子说话算话,不然我都没法给那娘们结账…以防那小子再来借一大笔,我还是先来存点吧…”
一个中年男子口里嘀咕着什么与阿冈擦肩而过。就停在阿冈身后不远的位置开始排队。
而那男子手里提着的,正是阿冈不久之前还抱在怀里的那个熟悉的旅行包…
“姓齐的…还有这个包…难道!?”
不用“难道”。阿冈其实已经很清楚,这个中年男子绝对认识齐冕。而且齐冕今天拿出来的那一万元就是从他那里借来的…也就是说,此人乃是和齐冕相当熟悉的人。
在好奇心驱使之下,阿冈向那名中年男子搭话道
“那个…”
“?”
“如果我认错人的话很抱歉。但您…认识齐冕吧”
听到这个名字时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这便是被阿冈说中了的证据。紧接着中年男子亲口承认了这点
“…你也认识那个小子吗?你是…哪位?”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一起喝杯茶?”
那名中年男子点点头。他接受了阿冈的邀请。
他的提包中装了七千元,把它们存入银行之后,跟着阿冈一起来到银行边上的某家吴裕泰,阿冈要了一杯铁观音,中年男子选了茉莉花茶。两人对面而坐。
刚刚沏好的茶水很热,并不能马上入口。待茶稍暖下来之前便是谈话的好时机。首先,发出邀请的阿冈先向他进行自我介绍。
“我叫朱峰。皮条胡同的五合轩就是我开的买卖”
不用说其他任何废话,仅是这一句话便让对方对阿冈产生深刻的印象。为证明自己所言属实,阿冈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五合轩的大老板是个刚十五岁的少年…没想到就是你啊!幸会!”
接过阿冈的名片一看,对方立刻激动地握住阿冈的手。接着也递上他的名片。
“…高锦绵?祖传治疗各种炎症?”
把对方名片上的信息念出来时,阿冈用的是疑惑的语气
虽说阿冈早在他和自己擦身而过时从他身上的药水味上推断出他应该从事与医疗有关的工作。但没想到是个开黑诊所的赤脚郎中…一般在正规医院上班的医生可不会在名片上印什么“祖传”。
“是的,我在西街口开诊所。如果你和家人有什么不适的话可以来我那里…”
“额…这事就先放一边吧…”
家人的事先不提,阿冈可没胆子在毫无保障措施的黑诊所就诊…而且这根本不是阿冈在意的事。他只为了一个人才主动邀请高锦绵的
“高先生…你肯定认识齐冕…我想请教一下您和他是什么关系?”
“怎么?你认识他,但他却没和你提过我的事?”
“没有”
一听没有,高锦绵马上露出不满的神色,用“白眼狼”“臭小子”等词对齐冕一阵批评。阿冈也不知他为何那么在意这种事。也看不出他是个值得被他人时常挂在嘴边的角色
批评痛快了以后,高锦绵才轻咳一声,对阿冈抱歉地笑笑
“哈哈…不小心说多了,有点失态。你别往心里去也别告诉那小子….你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嗯…怎么说呢…”
高锦绵托着下巴想了一阵。这期间阿冈自己在心中先得出了几个推断
既然他姓高,齐冕姓齐,那么这两人便不是父子,也不会是堂叔之类的。大概是舅舅,姑父,姨夫之类的…
很稀奇的是,阿冈居然没猜中。
“这么说吧,那小子姑且算是我未来的倒插门的姑爷”
阿冈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停止了思考。待回过神时,才想起对这个结果感到惊讶
姑爷在北方俗语中,也就是女婿的意思。
“什…姑爷?也就是说他和您姑娘…”
阿冈清楚地记着,齐冕说他才16岁。这距离法定结婚年龄还差了七年之久。
“没错。那臭小子和我女儿现在正在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这么一解释,阿冈才算是明白。不过那个冰山一样的,看起来不善言辞的家伙居然会有女友…这还是令尚未情窦初开的阿冈颇为意外。
从阿冈的表情里也不难看出他现在的心思。毕竟这也正常,高锦绵和其他人说此事时,任何人都是同样的表情。
“你吃惊是当然的…他才16,我女儿也还不到17。不知为什么我女儿喜欢他喜欢到不行…而那小子顾念救命之恩,所以也对我女儿言听计从。我女儿要求他当自己的男友时那小子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了。况且这种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一样的好事他凭啥拒绝呢?….”
阿冈对齐冕的恋爱没什么兴趣。齐冕来找自己,也必然与此事无关。但这个信息却带出了另一个让阿冈非常在意的信息…
“慢着…您说救命之恩?怎么回事?”
“那小子在最危难的关头,是我女儿救了他。然后还非常周到地照料他…说来也气,那丫头从来都没这么关心过我…”
“不…我问的是,齐冕到底是为何落入那种危难之中?”
高锦绵的女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那又如何救得了齐冕那个暴力狂的命?这是一个疑问。而且这个问题似乎可以让阿冈更清楚地了解到齐冕这个男人的过去…阿冈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高锦绵也没有隐瞒的打算。
“这个问题说起来就长了…不过我长话短说吧…”
话说到这里,阿冈还只是好奇的程度。但接下来的那句话,彻底让阿冈改变了对齐冕的看法与保持了两年的心态…
“不知你知不知道,两年前在秦皇岛市发生的那次灭门惨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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