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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为鱼肉

曾为鱼肉

北风呼啸,寒冷的街道上来往着寥寥无几的车辆。孤独济背着回家的行李在路旁等待公交的到来,来到世界上二十多年,终于迎来了走向真实的社会的一天。

不过十几分钟,天空中的黑暗就被黎明驱散的蜷缩在一线之间,“叮”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打破沉寂,背着大包小包的孤独济一路颠簸坐在了公交车上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清晨还是很安宁的啊,孤独济看着来往的车辆以及一路上散步的人们心中不由赞叹到。终于到了走向成熟的一天,他这么想着,感受着窗外吹来的冷风,迷迷糊糊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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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济,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一个中年女人站在讲台上,拿着手中的粉笔头砸向孤独济。

“这哪儿,那个点?”孤独济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开口向老师问道,飞来的粉笔头准确无误的砸在后桌同学的脑门。

老师侧过头去,双眼斜视,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戏谑,开口道,“孤独济你是睡蠢了吗?这里是三(3)班,自己看几点了?”说完指了指黑板上方悬挂的圆钟,时针分针交错,时间刚好下午三点。

孤独济意识到自己不是做了个梦那么简单,习惯性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然后环顾四周。“语文课?我下课睡着了怎么没人叫我。”孤独济向旁边一名扎着长长的马尾辫的女生问道。女生偷偷的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字塞给孤独济,王紫毅不让我们叫醒你。

孤独济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赶上了潮流,一生诡异事件不少的他也只好摇摇头。讲台上的老师感到自己似乎被无视了,于是复述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你背诵一下《长歌行》,背的出来么”眼中的戏谑更甚。孤独济对此十分无奈,只好开口,“青青园中葵…”整首诗背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将孤独济点起来准备看笑话的老师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尴尬的打圆场。“孤独济同学已经背完了,还有没有背完了的同学”说完,嘴角挑了挑,摆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下课时间到了,老师,您们辛苦了。”下课铃适时的响起,班上炸开了锅,因为是最后一节课语文老师匆匆的赶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回来放学。

当老师说出放学时,全班都聚在门口准备看戏,至于戏是什么,在王紫毅叫住准备背起书包回家的孤独济的时候大家都明白了。孤独济不知道为什么,出生开始就很瘦弱,放在同龄人之中,永远是最矮的那个,同时也是各种恶霸欺负的对象。

孤独济将书包挎在肩上,正准备离开教室时,王紫毅走到了他的后面,将书包往孤独济身上一扔,“帮我把书包背回去,就不打死你。”说完,很自信的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知道,瘦弱怕事的孤独济是不可能拒绝的,况且他还适当的放了狠话。

不等他走到校门口,只见孤独济又从教室里走了出来,身上挎着他自己的书包,无视众人的目光,昂着头,向校门口走来。

“你这个**把我的书包扔那去了?”王紫毅看见孤独济没有帮他背书包,当时就怒火上涌,“不把你打的叫妈妈我就不是王紫毅!”说完拾起旁的小木棍就向孤独济冲过来。

孤独济对此感到非常无奈,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到小学三年级,才来不到两小时就要跟人打架,按以前来说,绝对是自己道歉然后回教室帮王紫毅背书包回家。但是回到如今的孤独济不仅仅是心理年龄长大了,他的在外械斗的记忆也没有丢失。

看着冲过来的王紫毅,孤独济从容不迫的将书包从肩膀上取下来,绑在自己的右手上,还很骚包的整理了一下发型。王紫毅离孤独济只剩不到一米时,孤独济甩手一巴掌,不正不斜的甩在了王紫毅的左脸上,正在冲刺的王紫毅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怕事又瘦弱的孤独济可以准确无误的判断他的速度与位置,一把掌被扇偏,由于惯性,直接趴在了地板上,呜呜的哭出声来。

写下围观群众就炸开了锅,老师没几分钟就被人叫了过来,“孤独济,你又被王紫毅欺负了?”老师很关心的向趴在地上的王紫毅走去,向他问道。

王紫毅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哇的哭的更加严重。

“王紫毅?那孤独济呢?不会被送去医务室了吧?”老师慌了,平常王紫毅欺负孤独济时,永远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而孤独济就是一个受气包,就算被欺负了也不通知老师。于是老师就惯性认为孤独济既然还手了,就证明他受到了更加强烈的打击,毕竟,狗急跳墙。

而此时,孤独济已经走到了马路对面,对着坐在地上呜呜大哭的王紫毅竖起了中指。王紫毅虽然不知道竖中指有什么含义,但是看着孤独济脸上的嘲讽就知道,这绝对是在蔑视他。思前想后,更加委屈,孤独济索性哇呜大哭站了起来,跑回教室背上书包,一冲回了家,留下安慰他的老师一脸尴尬的被学生家长围观着。

走在曾经的小路上,感受着从前的宁静与泥泞,孤独济感叹着重来的人生,也许,有了记忆的自己可以在这一生成为大人物,但是,他并不想这么有,因为,有更加需要挽回的东西在等着他。

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了步伐,在泥泞的小路上留下一行小小的脚印。

三年级,似乎一切都可以重来。想到这个,孤独济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上一世,太多的弯路,折磨,今生,他重新来过,能让世界颤抖吗?孤独济不禁自问,或者,需要挽回的,不只是过去那么简单。

走着走着,孤独济思考着未来的人生计划。不禁意走到了熟悉的街道,走向了熟悉的门店。“奶奶,我回来了!”孤独济向门店内喊道,店子中,菜刀切在砧板上的声音停止下来,探出头来的,是那个慈祥而又熟悉的微笑。

“奶奶我回来了!”孤独济看着这久违的笑容,内心不由得一阵感动。上一世,因为某场考试,孤独济也记不清是什么考试了,错过了与奶奶的最后一面。我曾经伤过的人,不会再去伤她。孤独济心中暗自决心,然后被奶奶牵着手回到了店面里。

“今天学校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啊?”这是奶奶每天日常问候,由于孤独济的软弱,经常受到欺负。

孤独济摇了摇头,然后昂起头很自豪的说:“我今天把王紫毅弄哭了。”奶奶眼中很是惊讶,因为自己的孙子与王紫毅的矛盾存在了很久,从进入小学开始,孤独济就是受欺负的那一个,不想这次却翻了过来,奶奶的心中不由得一阵安慰,自己的孙子终于学会了自我保护。

孤独济眼睛一转,看见墙上挂着的钟,离父母上班回家还差一个小时,很乖巧的对奶奶说道:“我先回家做作业了。”不等奶奶反应过来,身影便如风一般的溜出了门店,消失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

小学三年级的题目多简单?孤独济花了十分钟就工工整整的写完了,无聊之余没有电脑,没有智能手机,只有老旧的,长虹牌的电视机一台,由于年久受潮,每次打开需要半个小时的缓冲,这对于从高速信息化时代归来的孤独济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回来之前,他只是一个由专业课考上大学,然后摸了几年鱼的应届毕业生,可以说对于产品一类简直一窍不通。

百无聊赖,只好逗弄自家养的猫。她是一只灰白相间的土猫,跟着这个大家庭四处奔波了近十年,却还是一副长不大的奶猫的样子,平日就喜欢窝在沙发角落里卖萌,据说她的母亲是一只黑猫,头上有仙气——一撮金毛。于是她也就成了孤独济家中的一位重要成员,孤独济记得在某个冬天的晚上,孤独济由于玩太疯,**(猫的名字)在小区门口等了他足足两个钟头,当时天上飘着大雪,而**还是数年一日的守望家人的归来。所以说,她很有灵性。

与**共同度过的时间总是那么快,感觉没有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叔叔婶婶也都回来了,唯独孤独济的爸爸没有回来。这是很不寻常的事,平常爸爸如果不回来吃饭或者是晚些回来都会打电话给奶奶通知一声,今天什么通知都没有,奶奶只好拨通了爸爸的电话,询问下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还有班主任老师的声音,而孤独济的爸爸正在努力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你家孩子搞什么鬼?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打我们家孩子,你知道伤了你付的起责任吗?”对方明显是王紫毅的家长,正在学校办公室里朝着孤独济的爸爸吼叫。“你要告诉我是谁先动的手,如果是我家那个,我打断他的手!”孤独济爸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虽然孤独济平常看起来瘦弱,但是身为父亲的他知道,孤独济的忍耐到了极限,可是一言不合就会伤人。

接到消息的孤独济一家,赶紧踩着自行车赶了过来。刚到办公室,对方就一个巴掌闪向孤独济。心理素质极强的孤独济自然不会被这一巴掌吓到,往后退一步对方就一巴掌扇在办公室的门上,发出咚的一身响,可见用的力气不小。

孤独济只是轻蔑的笑了一声,看准对方飘起来的头发一扯,对方就痛的蹲在地上捂着脑袋。“王紫毅的妈妈…”老师看见王紫毅的妈妈动手,刚想阻拦,却发现她已经被孤独济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制服了。孤独济冷笑一声,说道:“一家子的废物。”然后松开了手。

孤独济的爸爸看见了,当场发火,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向孤独济,然而孤独济还是躲开了。孤独济的爸爸怒吼道:“给老子跪下认错!”孤独济只是站着,眼中的失落刺激着其他人的心,“为了这一家废物你就要我跪下?”孤独济眼中含着泪,用吼的声音喊了出来,“我凭什么道歉,他们给我到过歉么?”这一句,将在场所有人问住了,是啊,以前孤独济经常被王紫毅欺负,就算双方家长到场对方也是咄咄逼人,丝毫没有罪恶感。

而现在,孤独济第一次反击,就要下跪道歉,可能吗?或许以前可能,但是孤独济,还是孤独济,但他也不是孤独济了。跪祖宗跪父母现在的孤独济,就算是天地他也不会跪下。

老师只好打圆场,“孤独济同学,你就向王紫毅的妈妈到个歉吧,毕竟她是长辈。”不等老师把话说完孤独济就反驳,“我,孤独济,不跪天地,不跪废物,直的我跪下的只有父母祖宗!”态度强硬的几乎没人可以反驳,人家天地都不服,凭什么给你跪下道歉?

于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回到家中,孤独济的爸爸摊在沙发上,指了指地板,“孤独济,你过来,给我跪下。”孤独济乖乖的走到父亲年前的地板上跪下,双眼直视着父亲的眼睛。“说吧,谁先动的手?”父亲耷拉着眼皮,望着跪在面前的孤独济,孤独济只好将事件全程一五一十的反馈给父亲。

“嗯,那你今天为什么要还王紫毅她妈妈的手?”知道了经过的父亲,气消了一大半,泥人三分火,更何况是人。孤独济无奈,如果说反射,一个小孩子哪来的那么强烈的反射,一招制服了一个成年人。于是孤独济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说道:“不是所有人能打我脸,命再贱,也不是你的,是爸妈的。”父亲无奈的摇头,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串长长的烟雾。“你变了,小济,我r记得你说过,就算别人打死你,不还手,不给家里惹麻烦。”孤独济心中冷笑,嘴上说到:“曾为鱼肉,任人宰割,今为刀俎,磨灭心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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