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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愚钝

第四章 愚钝

世人皆是愚钝的。

很久很久以前,不知是哪一位神祗,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众神默认了。尽管口头不曾说过,但或许,众神都有着这样的想法。

世人,皆是愚钝的。

有些人活着,但却和死了并无二致。因为愚钝。

有些人前行着,但不过是在原地打转。因为愚钝。

有些人错了,但却自认为正确无比。因为愚钝。

有些人错了,但依旧有人认为他对了。因为愚钝。

有些人对了,但所有人都认为他错了。因为愚钝。

人说,不知者无罪。但是他不知,无知本就是一种罪。

如此看来,众生似乎都有着名为愚钝的罪。仿佛如同灵魂深处的烙印般,人在神的眼中是那样的愚钝。

这时有一位神站了出来。他说道,或许人类并没有我们的智能与学识。但是他们拥有求知欲。他们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在无尽的海洋中探索,只为了寻求到真理而欢呼雀跃。

有些人被指责,但他依旧坚持。因为愚钝。

有些人被说错误,但他坚信自己正确。因为愚钝。

有些人自认为原地打转,但众人都认为他在前行。因为愚钝。

有些人已经死了,但所有人都坚信他还活着。因为愚钝。

愚钝的人类,会因为自己的信念,自己的道而奉献出生命。因为他们的愚钝。这些,是我们所我发做到的。

那位神说道,我们根本无法理解,人类的愚钝之于人类,到底是不是我们所理解的愚钝。

先前的那位神祗嗤之以鼻,愚钝者必然毁于自己的愚钝。

也正因为愚钝,所以愚钝之人才能勇往直前。神说。

两位神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直到神主出面调和。他说道,我会同时赐予人类智慧与愚钝。只要懂得如何利用,想必人类就能觉得自己的未来。

神祗与神,接受了神主的调停。他们在苍穹之上目视着人间。

千百年过去了,众神都惊讶于人类完成的丰功伟绩与史诗奇观。羞愧与愤怒盛满了神祗的内心。他自天而堕落,成为了恶魔。他怨恨着愚钝的人类,发誓要向神报复这一箭之仇。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了黎明,划过长夜,穿透了暖色窗帘的缝隙,溢满了一间朴实的卧室。不大的卧室,仅有一台床头柜,一张床,一盏灯和一个不大的衣柜。床上睡着一位可爱的青发少女,那就是我,白雪。

睁开清澈碧蓝的双眼,昨晚的梦境依旧历历在目。这个梦境似乎并不是什么神话或史诗记述过的故事。或许它发生过,又或许它只是我虚妄的幻想。坐在床上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我感受着夏日清晨的阳光的温度,懒懒散散地伸了一个懒腰,开始了一天早晨的洗漱作业。

不到十分钟,惯常的秘书官白雪的干练形象便替代了之前迷迷糊糊没睡醒的少女白雪的形态。看着镜中帅气中透着冷漠的少女,一向雷厉风行的洗漱打扮即便是这么长时间以后都没改变,如果白雪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唠叨我的吧。想到这里,我难免叹了一口气。毕竟...再也见不到了呢...

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又洗了一把冷水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后,我转身离开了盥洗室,来到了办公室。

与卧室的朴实相同,我的办公室也没有过多的装饰与无用的摆设:一张木质的办公桌,一台勉强能够办公的电脑,一盏吊灯,还有一个用来放置我的佩剑的刀架。这便是我办公室的全貌了。

“咚咚咚”

还没等我坐下,便有一阵敲门声传来。

“...请进。”

一位少女应声推门而入。她有些邋遢,黑色的长发虽然有些凌乱,但依旧如同漂亮的瀑布一般披在她的身后。服装很宽松,让人不好看出她的身材如何。但是无论如何,她最显眼的一点还是她的下半身。

深蓝色的,如同一把淬毒后闪着阴狠光芒的匕首一般的蛇身。

“怎么,没见过拉米亚族人么?”她有些不满地问。

“...清早拜访,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强压下我内心中的好奇,首先问了她的来意。

“我是来加入逆行者的。”她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名字的?”

“我猜的。”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猜的?”

“你相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吗?”

“...”我并不相信。“真是荒诞的能力。”沉默了一会儿,我如此回答到。

“存在便是合理。”她的声音也很冷静。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但是我能从她的表情中读出的仅有懒散和迟钝。同时,我也能够感受到她观察着我的视线。

她的眉间升起一丝疑虑。

“奇怪...”

很小声的呢喃,却被我的耳朵捕捉的清清楚楚。因为清晨的港区并没有什么可以发出噪音来阻挡我接受这一音波的东西。

“你也很奇怪。”我算是回答她道。

“我看不透你。”她说。

“我也看不透你。”我回答。

“我是说,”她似乎在解释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着重地强调了那几个音:“我看不到,你的未来。”

“我也看不到你的内心。”无法理解她所说话的含义,我决定继续顶着她,看看能顶出多少话。

他似乎有些气急败坏,懒散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怒容:“我说我看不见你的未来啊!!你知道这有多重要吗?!”

“多重要?”

“在我的经验中,只有死人的未来我才看不见。因为它们都没有了未来。”她尽力平静了一下内心,继续说道:“难道你已经死了吗?!要不然为什么我会看不到你的未来?”

“我没死。”我只是对最基本的问题进行了否定。

“那么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仿佛夺取了她的能力一样,我提前回答了她的问题。

“啊啊啊!!”她好像有些抓狂了:“听着,白雪。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的未来,你的过去,完完全全地读出来,写出来,背出来。让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记好了!!”

虽然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气成这个样子。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我还是问了一句:

“你确定要加入逆行者吗?”

她的身形一顿。

“是的!在我看透你之前!我是不会离开逆行者的!”

说着,她便用那长长的蛇尾,头也不回地远离了我的办公室。

“...真是的,连名字都还没说呢...”关起了门。尽管事情有些莫名其妙,总而言之逆行者又多了一名成员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都是些什么怪胎和变态啊...”独自吐槽着,我坐回了我的椅子上,准备打开电脑,查询一下这位拉米亚族人的资料。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

“进来。”

这次进来的人是零。

“早安,白雪。”依旧是那副油嘴滑舌的腔调和扎眼的白大褂。这几乎已经要成为了他的标志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的确有事要告诉你。而且是关于你的,很重要的事情。”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只是一瞬间,零的语气与表情就严肃了许多。

“...说吧。”

“但是,在我说之前,我要你保证不打我。”

“...说。”

“好吧。是这样的,其实在我们初见面的时候我就趁机拔了你的一根头发...喂喂喂说好的不许打我呢!白雪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好我继续说,总之我私下用这根头发进行了一些研究以后,我发现了一个并不太好的事实。”

“白雪,你体内的深海因子在一年之内,就会把你完全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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