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风雪带着股宿命的味道。
“我以为你会再跟一会的,东方人。”
“东方人?希尔不会亡的,波尔特!”
“说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我的眼里只有手里的剑以及……敌人的鲜血。”
穿着黑风衣名为波尔特的男人轻轻抬起了头,他说话的语调轻盈而上扬,声音低沉如同自语,但又恰好能够让对方听见,这带着杀气的私语,像死神的吐息,像毒蛇在耳旁吐信。
波尔特阴翳的目光流转在自己怀中的剑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与爱意:“陛下让我将你们流放至冰北,我本可以在边界就将你们放了,但我没有。”
散发汉子皱了皱眉,此刻车队已经慢慢跟上来了。
“你早就知道了?”
“当然!所以我可不能错过这一场盛宴,能够将希尔的余孽一网打尽,想必陛下也不会在意区区几百个士兵吧?不过,你跟了我这么久,就这么把你杀了我也有点伤心呢,汉斯——啊,也许你还有着另一个东方名字吧,那个你真正的名字……”
波尔特露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这在他那瘦削的脸上看起来就像是裂开了一个弧形的口子。
“几百条人命你也不放在眼里么?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波尔特今天就让我为逝去的希尔英魂讨回一点利息吧!”
“所以说你那永远也改不掉的东方措辞就是暴露这一切的源头啊!”
怒喝声中两人冲向了彼此……
一个走在车队前方的士兵似乎发现了前面的状况,就在他想要快步向前查看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士兵却向他挥出了手中的利刃……车队的每一处都开始上演这相似的一幕。
混乱开始摧毁这支车队最后的生机……
“吾介!听到了么,这来自希尔复苏的福音!我们的战士,回来了!”
鲜血和喊杀声不断挤压着囚犯们剩余的空间,虚弱的人们瑟缩在囚车的四周,面对屠刀他们除了担惊受怕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哥哥,这不是什么福音,环绕在我们周围的,是死亡这头怪物!”
吾介的声音里没有面对死亡的颤抖,可是在死亡面前他的愤怒同样显得苍白无力。
隐藏在士兵中的希尔武士因为偷袭而获得了先手的优势,但是数量更多暴风士兵很快就稳住了阵脚。他们的素质在帝国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不然也不会由他们押解如此重要的囚犯。
战斗的状况相当惨烈。所有人都知道,在这里受伤就意味着死亡,冰北并不会对她偶有的稀客而怀有仁慈。
环饲在冰原四处的狼群对鲜血的味道相当敏感,而除去这一点,鲜血的流失会带走大量的热量,而这就代表着死亡。
无论士兵还是武士此刻看起来都和野兽无异,他们的肉体已经麻木,或许唯有挥刀与咆哮才能代表他们受伤了吧,疼痛是太过软弱的词汇。每一滴从自己身上流出去的血,他们都要千方百计从对手身上取得相同的代价。
是血战,亦是屠戮。
又一次交击,汉斯和波尔特短暂的分了开来。
“嘶……”波尔特仰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似乎获得了相当的**,尤其是当殷红的鲜血慢慢从汉斯的左臂滴落到雪地上时。
“啊!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不是吗,汉斯?”
波尔特用手中的细剑挽出一朵朵华丽的剑花,此刻的他荣光满面,像是获得了某种升华。
“你的咏叹调可真恶心。”
“呵,亲爱的汉斯,没想到作为一个东方人你竟然还会听歌剧,早知道是这样没准我们可以成为志趣相投的知己呢。”
波尔特的语调渐渐转冷,他随手挥了挥细剑,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
“我的好朋友,或许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称为“黑风波尔特”吧,因为我的演出费可不便宜,不过今天就破例让你看看我的杰作吧,门票就是你的……死亡!”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话语中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波尔特已然出现在了汉斯面前,很难想象他如此瘦削的身体竟能爆发出这般迅猛可怖的速度。
细剑因为结构和材质的原因相比劈砍它更适合戳刺,使用轻质材料制成的细剑往往被在速度与技巧领域有所建树的高手所偏爱。
而波尔特正是此道高手。
细剑在波尔特手中爆发出了一种汉斯闻所未闻的恐怖速度。第一剑好似还未抽离,第二、第三剑已接踵而至,剑与剑之间的空气因为被挤压而发出了恐怖的啸声,如同悲风呜咽一般,这是金属的风暴,亦是黑色的风暴。
汉斯背后的散发与波尔特风衣的下摆因为剑压而向后面拉扯就好似瞬间拉开的帷幕。
“演出……开始了呦!”
崇泽……希尔的长皇子,此刻他就像魔怔了般摇摇晃晃的向囚车角落的吾介走去。
此刻的吾介仍竭力抱着隔着一层栅栏的小蝶,只是这个年轻的女孩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愚弟……你看看你如今是何等的不堪!你是忘了为兄的称谓,还是忘了我大希尔的荣光?!恩?”
脏冷的靴子碾在了小蝶伸进囚车的手上。
“啊……”剧烈的疼痛迫使小蝶发出了一声痛呼,然而她的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这低低的呼痛声微弱的如同小猫的哀鸣。
“哥……皇兄!”
吾介的声音颤抖了,为着这个不幸的女孩,为着这炼狱般的血红画卷。
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平时冷静严肃的大哥。
在那俯视的冰冷目光之后,唯有一双被周围鲜血染红了的眼睛。
吾介放弃了,不,应该说他明白了,于是他垂下了自己的头颅。
“皇兄,是我失态了,只是小蝶到底是我们的同胞,您这么做似乎欠妥。”
崇泽的嘴角拉向了一边,那似乎是个笑容,然而他嘴唇下的森白牙齿比他的神情更加扎眼。
“我都是为了你啊,我亲爱的弟弟。我的本意也不想伤害小蝶的,毕竟她就要去往天国来保佑我的大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吾介低着头,他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苦难会给人带来成长吗?不,苦难只会摧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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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此刻我正和三藏争食着冰窟窿里最后的那一小洼水,在意外的发现这冰湖最后遗留下来的水拥有着相当甜美的味道后,我们便僵持在了一起。
我毫不客气的伸掌抵在三藏那硕大的狼脑袋上,不让它靠近水洼分毫。而三藏却毫不在意,它翻着白眼无情的用舌头卷走剩余不多的甜水,速度快的令我瞠目结舌。
气急的我索性伸出双手使劲的推它,然而三藏死皮赖脸的蹲伏在那,无论我如何骚扰它都纹丝不动。
很快水位就降到一个危险的地步,就在我考虑是不是要在三藏脑袋上开个洞时,三藏的舌头够不到剩余的甜水了,毕竟狼也不是以舌长而著称的种族,发现这一点的我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
单手掬起一捧甜水,在三藏可怜巴巴的注视下我痛快的一饮而尽。
得意的看着三藏,我觉得水比之前的更甜了。
而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放在我手边的长剑在一阵颤抖之后,兀自跃进了水洼,然后水洼里的甜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消失。
“啊!”
“嗷呜!”
我和三藏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叫。不甘心的我连忙伸手去水洼底部试图捞取最后的甜水,然而除了一手的冰渣我什么也没得到。
和三藏面面相觑一阵后我无力的瘫下了肩膀,而三藏似乎遭受了比我更大的打击,它不住的在冰原上打滚,嘴里发出一声声催人泪下的呜咽声,简直和咸鱼无异。
“嗷呜!(我曾被囚禁了六十天)”
“嗷呜!!(又被逐出了自己的族群)”
“嗷呜!!!(现在,你竟敢偷食我的圣水)”
“嗷呜!!!!(真是自寻死路,自寻死路)”
在吼叫结束之后三藏又钻进了冰窟窿里,对长剑进行了一番苦大仇深的扑腾撕咬,虽然没什么卵用就是了。
驱赶开伤心不已的三藏,我若有所思的看着此刻安静躺伏在冰面上的长剑,这把自我苏醒伊始就握在手里的长剑看样子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在这块白雪覆盖的土地上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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