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的分针以顺时针的方向在此转动了整整一圈，森木将事件讲述道这里已经将神经紧绷到了极限，他几乎用乞求的眼光望向正听的津津有味的达野，想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一点的意见或建议，甚至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评论也好。
可达野却泼下冷水回答：“你讲的故事还真是一个很不错的题材啊，光是用耳朵听就引人入胜，如果用笔描绘下来说不定会获得江户川乱步奖呢。”
森木低下头回答：“我早已有心里准备，不过从你亲口中说出还是真让人失望，这也不能怪你，任谁听了这种事情也不会相信。”
达野笑道：“我没说我不相信啊，人生本来就是由一个一个的故事组成，我只是在说你经历的这种故事真实有趣极了，你眼中的世界简直就像鸽子的眼球那样多姿多彩。”
“鸽子的眼球，额，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意思？”
“没什么，只是一种比喻而已。”
“额，这个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比喻。”
“你可听说过三原色？”
“你是指红、绿、蓝这三种原色吗？”
“对对，就这个，我们所见的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其实都是由着三种原色混合调配而成，比如说红加绿就会配成黄色、红加蓝就会陪成棕黑色等等，再由这配出的颜色与三原色在次相配就会出现更多的颜色。”
“我曾经在美术课上倒是听过，不过这与鸽子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你可知道三原色分很多种、美术的三原色、色料的三原色以及色光的三原色都是有些细节上不同的区分，而我们亲眼所见的颜色都是由我们的双眼亲自调配而成。”
“由眼睛自动调配？”
“没错，一切要建立在人类的肉眼可见基础上，我问你，你能够调配出我们所看不出的颜色么？“
“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对咯，用五官无法接触的东西是无法描绘出来的，而对于颜色来说，我们看不见的色彩自然就调配不出来，人和动物有很多类似之处，不过由于动物的大脑和基因注定不及人类，所以我们的世界有很多东西是它们无法理解的，比方说假如就算导盲犬会人类的语言，那么你也永远无法教它学会辨认颜色，因为狗的眼睛天生就是色盲，就算是我们所认知的三原色任何一种它都无法看见。”
森木点点头，稍微放松了点心情后回应一句：“原来如此”。
达野接着补充道：“同样，动物有很多感知是人类的五官无法触及的，众所周知，狗的听觉和嗅觉远远在我们之上，有很多声音和气味我们听不到闻不到，但是它可以感觉的到，而超出我们可以感知的这部分并不代表就不存在，只是我们察觉不到而已。”
“嗯，这个我明白，可是与鸽子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既然这世上存在我们听不到闻不到的东西，那么是否存在有我们无法看见而动物看见的东西呢？”
“哎？”
“我这样说吧，鸽子可以看见5种原色，它可以看到人类无法看到的色彩，5种颜色调和成的色彩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也是无法描绘出来的，当然这还不叫人吃惊，更叫人吃惊的是你可知道皮皮虾这种生物？”
“哦，你说的是我们常吃的那种俗称虾爬子的虾类？”
达野笑着点头，同时拿出一只笔在纸上画了一个不知名的图表。
达野画好后指着图说道：“这个图代表这不同部分的颜色光波，每个光波的长短不一，我们人类所能看到的只有在UV和IR之间那段光波，而除此之外的全都无法看见，皮皮虾拥有16种视维细胞，它除了UV和IR那段颜色外还可以接触其他部分的色彩，至于多出的那部分都是些什么色彩，我想只有上帝才能知道。”
“真叫人吃惊，我们所接触的世界还真是冰山一角。”
达野突然一转话题，绕回来说道：“所以说，你那天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就是不存在的！“
“你的意思是？”森木震惊道。
达野依旧用一副有些事不关己的表情笑道：“刚才不是说过了么，说不定你就像鸽子的眼睛一样，可以看到人类无法看到的事物，而那个叫九十九小夜的女孩，恐怕也并不是不存在，只不过在场只有你一个人能够看到！”
此话一出，就连坐在一旁默不吭声旁听的艾塔也是一惊，至于当事人森木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彷如那个叫九十九小夜的女孩正默默躲在咖啡厅的某个角落里，用双眼注视着他。
森木冒着冷汗问道：“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幽灵？”
达野还是笑道：“这可不好，说来说去话题又绕到原点了，不过幽灵这两个字我也无法准确说明，必定不是当下兴起的词汇。”
“那么我所见的那个女孩也属于那一类么？”
“啊呀，森木你还真是难为人，我都已经说了无法定义，必定这个词古今都有人提到过，宋朝欧阳修的《贺九龙庙求雪有应》中写道真宰调神化，幽灵应不言，那个时候就已经出现幽灵这个词汇了啊。”
“太久远的暂且不要说了达野君，我只想知道那天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是人还是鬼魂呢？”
“鬼魂？不是刚才在说幽灵么，这回话题怎么又扯到鬼魂身上了。”
“喂喂，是你在往这方面扯啊，而且幽灵和鬼魂差不多一个意思吧。”
“错，完全不一样！”
“哎，这也有区别么？”
“两者的最大区别在于幽灵是没有自我思考能力的，而鬼魂相反，它时可以脱离肉体独立存在思维的意识体。”
“不明觉厉。”
达野喝了一口咖啡讲道：“说鬼魂可要比幽灵的历史还要久远的多，自从中国商朝时代就特别重视拜神信鬼，周代出现天人共体、天人感应的传说，并在历史的流动中逐步形成中国的天神、地仙、人鬼的神仙体系并一直至今，其中《西游记》、《封神演义》、《山海经》更是这类型的典型名作。”
森木摸摸发油的头发，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剩余的咖啡，眉头在此的皱起来，抱怨道：“既然古人有这么多典故，那鬼魂一说八成是存在了，莫非我真是被恶鬼缠身，在大白天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达野突然一拍森木的脑门，喊道：“你这家伙从不听别人把话讲完，历史上的确有很多神鬼著作，不过反对神鬼论对神鬼一说做出解释的作品也比比皆是啊，比如《论衡.订鬼》中说过，凡天地之间有鬼，非人死精神为之也，皆人思念存想之所至也，至之何由？由于疾病，人病则忧惧，忧惧则见鬼出，这里说道的鬼神就是用科学的角度来做出了相应的解释。”
森木继续苦恼道：“那句话的意思不是在有病的前提基础上做出的解释么，你也知道，我去医院检查过了，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上的疾病都没有，而且那个叫九十九小夜的女孩我根本就不认识更谈不上思念啊！”
达野接着解释：“由病而发只不过是其中一种，在先秦时代有一叫《荀子.解蔽篇》的文章中写过，凡观物有疑，中心不定，则外物不清，吾虑不清，则未可定然否也，冥冥而行者，见寝石以为伏虎也；见植物以后人也，冥冥蔽其明也，这里就写明了所谓鬼神不过是因为人感觉上的错位造成的，绝不是有真的鬼神。”
森木质疑道：“可是我说过，就算是错觉的话也不能持续长达两分钟啊，我可是盯着那女孩很久了。”
达野摇头道：“暂且不论你所见到的是什么，关于鬼神一说在历史上流传到明清两代就已经有人将其否定了，有一位叫方以智的进士在《通雅》、《物理小识》中提过，道无鬼神，盖体道者，鬼神无如之何，意思对于这一论说不过是人的心里作用而已。”
森木抓狂道：“你刚才还绘声绘色的讲幽灵和鬼魂的区别，这回又开始取向否定一说了么，再说我来找你不是想听历史啊，是想知道我那天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达野笑道：“我回答过了，不过是鸽子的眼睛而已。”
森木苦恼道：“哦，天啊，又是鸽子的眼睛，我懂了我懂了，不过是因为某种原因让我当时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东西的确存在那里，但又不一定就是幽灵或鬼魂是吧。”
“就是如此。”达野回答。
森木焦急道：“那也拜托你帮我想想办法，找出你所说的根源吧，我来就是为了委托你这件事情的啊！”
达野回绝道：“抱歉，只是因为这样的话我可没法帮助你，而且，我不认为你大老远的将我从东京叫过来单单是因为你看见了“幽灵”，我想故事还有后续吧。”
森木听到这里，眼色中透出一丝恐惧，他让自己镇定了一下回答道：“没错，事情还没有结束，如果说九十九小夜算是一场虚幻的话，我接下来看到的，可是真实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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