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呼吸了几次,刘悖试着调整下自己的心情,看着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给老师止血了之后肌肉男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立在墙边,红头则是诡异的自始至终警戒着门外。
“所以你们想要干什么?”
抱定‘无论如何先展开对话’的想法的刘悖尝试着沟通。他们当然不可能是专程来这里好心教导刘悖急救知识的——这是当然的,这俩人就是元凶。
要是他们真的来搞事的话自己现在已经没救了。
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是刘悖就是觉得这两个人理论上不会要了自己的小命——当然了,这是‘沟通’顺遂的大前提下才有这种判断。要是话不投机,或是哪里理解出了岔子的话没准自己就要真的和老师双双携手共赴黄泉。
和一个男人(肉)死在一堆真是想想就汗毛倒竖。
“这里只是所学校,而且是平民区的学校,我不知道你们要干嘛但是你们要的东西肯定不在这里!”
刘悖尽量选择了自己认为“很中立”的词句。
大概就是小偷啊抢劫啊之类的吧?不然的话就是情急之下想到贵族学校里绑上一两个大少爷来赚外快什么的。
——啊,要说是‘大少爷’的话这里倒还真有一个。
“我说···”
虽然早就公布被剥夺了继承权,但毕竟曾经贵为刘氏的大少爷,再怎么也可以讹上一笔换点小钱什么的有这种想法的人估计也不在少数的吧。这都什么年月了居然还有这种笨蛋!刘悖小声的骂道。
“哎呀我去····”
既然目标是自己这件事不能完全排除,那么这两人的目的就显得不那么单纯了。被刘氏放逐的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吐出去的唾沫,要是他们知道绑了自己连一个子儿都拿不到的话估计那时候自己小命危矣!
满脑子都是“不会吧”“不可能”的字眼的刘悖感受到了真实的危机迫近——
“为啥你老是动不动就一个人神游去了?咱能别老这样成么?还能好好交流不?!”
——然而迫近的是青筋暴跳的肌肉。不过说自己是神游什么的真是过分,这是当年还住在叔叔家的时候好不容易习得的技能。在那个到处都是提线木偶一样机械的生活的地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自己要是不学会和自己聊天的话估计早就疯了。
“只是在想写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而已。”
“你个小孩子家家干嘛装的那么老气横秋的···不知道你在想些啥,算了这都跟我们无关。”
肌肉男无趣的抱起手,微微扬起下巴指向窗外。
“闲话不说了,你得跟我们走。”
“······”
——这番来了!
“等一下等一下,”刘悖伸手把已经凑得很近,说话的时候还喷了自己一脸的那张满是沟壑的脸推开。
“我先说清楚,我是刘悖——可是那个刘氏的‘刘悖’哦。”
“嗯,这事我们知道。原刘氏集团的少东家刘悖先森——上面是这么交代的,没错。”
看到他淡定的点点头,刘悖真是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理解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一个废品,垃圾,捡起来都觉得费劲的东西。
虽说不想承认,但那就是自己现在对刘氏而言的价值。
“不,我想你们百分百是找错人了。”
刘悖斩钉截铁的断言。
“我早就被叔叔刘金生给除名了。你们找的不可能是我,肯定是重名了或者弄错了,那么就酱,回见。”
刘悖刚一起身,肩膀旋即就被肌肉男的手给压住,其力道之大,刘悖根本没办法动弹半分——他的身材果然不是白练的。从他一边按住刘悖一边还能抠咯肢窝的游刃有余的态度来看,。
“那可真是赶巧了。”
他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要我带你走的就是你的叔叔刘金生。”
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来的有点突然,刘悖甚至觉得感觉就像是气锤打在了脸上。本来以为这辈子估计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叔叔的名字,没想到居然在这里以这种形式再次听到。
“···等下你刚才,说谁要你带我走来的?”
以防万一还是再问一下。
“你又没听到啊?你叔,现任刘氏江南局的老大,刘金生老爷子。那个人想要我把你从这带走!”
开始觉得有些不厌烦的肌肉男不悦的说道。
“所以现在跟我们走吧?”
——一旦宣布被剥夺了继承权在刘氏就意味着彻底的命运终结,那些老头子们对这一点深以为然,更何况是那个最顽固的刘金生。事到如今还来找一个曾经被他亲自废黜的‘前’继承人?听上去就不靠谱,刘悖不自觉的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不行,我不去。”
他用连自己事后都觉得吓了一跳的冰冷语气回绝,
“回去告诉刘金生,告诉他‘我不需要你对我施以牙惠’,如果方便的话请原话带到。我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就不劳他老人家挂心了。”
虽然肩膀上还压着肌肉男的手,不过这次刘悖居然掰开了对方的手腕——还是单手。搞什么,要是被刘金生惦念着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反正自己是绝对不想再和刘氏有什么瓜葛了,刘悖站起来恨恨的想着,拔腿往门的方向走去。
嗖——
一声高速嘶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接着一道黑色的光闪电一般的划过来,刘悖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只差几厘米,或许只是几毫米就要切过刘悖的鼻尖的那个东西‘哐’的一声扎进墙里,发出独特的颤音。
昏暗的更衣室没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不过这声音刘悖倒是熟悉的很。
“你想上哪去?”
竖在门边的红头侧过脸冷冷的看着刘悖。随着墙上发出来的啪啪啪的伴奏声刘悖吞下了一口唾沫。红头的语调和缓,但是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
“笨蛋厨子刚才说过了吧,‘跟我们走’,别跟我说你没听到。”
像是狐狸一样的眼睛斜斜的瞄着这边呢!虽说红头本来就长得不是那么讨喜,没想到他的瞪人的动作居然也会有此种魄力。肌肉男在后面吵吵着什么“叫我张小德啊”不过刘悖现在没工夫搭理他,在那种像是掠食者的目光下的他光是站着就已经很勉强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可没时间跟你交换意见。”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刘悖也来了气。
“厨子虽然是个笨蛋,对你毕竟也还算是客气。”
啪的一声把手中的烟蒂扔到地上,连头都没转的踩上了一脚。
“我可没他那么好脾气。事先说明,我接到的指示可是‘保你性命’——只限于你的小命,至于会不会缺胳膊少腿不在范围内。”
“···唔···”
一脸平静的放话威胁。看来今天真是此命休矣?危机感就像是刘悖的另一张脸一样如影随形,不过迄今为止遭遇的那些和此刻直面真正的罪犯的所谓危机能相提并论吗?
——我想大概是不行的吧。
——那现在怎么办?乖乖认个怂然后老老实实被他们给绑走吗?
——绑去哪?去见叔叔?那不如干脆叫我去死。
——当然了,去了绝对不会有好事。那么就反击?
——开玩笑?对方可是专业级别的!会被‘缺胳膊少腿’哟!
——那怎么办?生不如死还是折磨致死,到底选哪个?
——······
“收拾收拾好,我们准备走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迫近到了眼前的红头毫无抑扬顿挫的开口。手中握着刚刚从墙上拔下来的野战刀。
“再磨蹭下去那些人就要来了。”
——开玩笑,为什么非得听你的?反正都是个死,不如死的痛快一点!
——说得好啊!爷们果然一辈子至少得硬气个一次!
——事不宜迟那就赶紧的!
“···都说了我不···”
要说是眼睛看到的唯一的东西大概就只是红头的残影,在脑子还没来得及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刘悖就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左肩胛附近传了过来。
说起来以前某堂生物课的时候老师好像是提过,感到疼痛的时候会大叫其实是一种好事,因为这是人的末端神经还能运转的证据,也是一种保护机制——其实还有大呼小叫的余力。但其实真正的痛楚是那种那种痛的声音都发不出基于生物本能的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痛处以至于根本不可能发出声音,才是痛的极致。
没准现在就是践行老师的讲义的时候——刘悖深刻的理解到了老师的意思。
左手估计已经报废了,五秒钟前除了疼痛就感觉不到来自他的任何反馈。陪伴了我十七年又四个月零十二天的爱人(左手)哟,希望你能够升上天堂,来世长在一个不会经历这种惨剧的主人身上吧···
“如何?现在想要乖乖听话了吗?”
惨剧的推手在身后平静的开口。虽然可恨,但是他似乎是来真的,那句‘缺胳膊少腿’看上去也绝对不像是空穴来风啊!
——怎么办怎么办?!真的要挂在这里了?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反正都挂定了不如就干脆拼他个鱼死网破也不负了英雄少年头!
——呜呜呜呜呜那就干脆索性!
“对不起对不起大叔我错了快放手请放手跪求放手您说的都对我会乖乖收拾东西跟你们走了疼死人了真的我不会再拽了麻烦您放手!”
——哎?!等下这画风不对啊!说好了大家一起装比一起飞为啥你要先求饶啊?
——原本是这样想着来的。但是你想想啊,果然还是活着好吧?不如说我才不想死!
——卧槽你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英雄也得懂权变的嘛···你想死不要拖我后腿啊!老子才不想跟丫一起走西口!
——你特么这是什么态度!不是我的半身么!混蛋居然敢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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