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锌知道没这么简单。装作打量办公室四周的环境。
“施总裁,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您的秘书呢?”
施逸鸥老躯抖了一抖,他也看看四周,“是啊,我也很好奇。”
“可是我没有秘书呢。小吴。”
吴锌换了个姿势,“或者这样说,您的上司呢?”
施逸鸥又抖了抖,低着头隐去了他的表情。
“是呢。不过要是老夫也能登上董事的位置,可能我也不会经常来公司了。”
吴锌盯着他打量了很久。「这老头一开始就没打算说实话。」
施逸鸥则在想,「他知道了……?或者,他知道的有多少?」
吴锌决定放弃刺探。“施总,其实我来是找一个人。”
“找人我可不擅长,那得交给警察。”
“是啊,但是那个人就在这里。”
“是谁?”
「原来……他并不清楚。」
“曾颖。”
「……」
“不认识。”
“就算不认识名字,我相信你也见过本人。”
“噢,是怎么样的人呢?”
接下来吴锌讲述了一系列特征,比如曾颖的相貌,喜欢穿的衣服,言行举止。
“听你这样说,真是个优雅的女性。”施逸鸥靠在椅子上,“可是我们公司没有,没有这个人。”
“是真的吗。”吴锌站起来,居高临下,“别掩饰了,我都知道了,你和她的来往,她告诉你的没告诉我的秘密。”
“很遗憾,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
“鸿影电子公司,她和那家公司也有来往吧。”
“……”
鸿影电子就是吴锌所处公司对面的企业,那里是吴锌第一次见到曾颖的地方(做清洁工),知道要完全撇开关系不可能。
吴锌继续罗列他的推测,“面试,我来面试的那天,我想起了,在你身边的就是曾颖。”
施逸鸥老躯一震。
“以及,为什么我一向曾颖提起我在公司的人际问题,问题就得到了解决这很值得怀疑,曾颖不是一般人。”
吴锌的大脑瞬间运转着,将所有线索整合在一起,“鸿影电子由秘书陪同参观,作为主持之一在这家公司的面试,动用权力解决人事问题,以及各种的,所谓『义工』的她的身影[吴锌说这点的时候,内心是悲痛的]——很显然,她不是一般人了,是一个大集团的人,在各个公司有联系,并且享有权力……你现在告诉我不知道这个人。”其实这些线索以前就足以让吴锌察觉到曾颖的不简单,但是一向对人事不屑了解,面对其变化的懵懂,让吴锌一直蒙在鼓里。这下,点起电光石火般的灵感,将一切事物珠子穿线地串联在一起,思考其背后的深意,吴锌觉悟了。
原来——!她一开始就对他抱着不良目的!
暂且不管心里的痛,吴锌把情绪转移,居高临下质问地看着施逸鸥。
谁知,尽管吴锌做到这份上,施逸鸥还是一句话,交叉着手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吴锌的鼻梁皱起,眼睛瞪大得吓人,“可恶!明明事情败露了,明明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她在哪里?你们就这么想阻挠我们吗?!阻挠我吗?!”激动处,把桌上的物事都推落地上。
“就连……真正阻挠我的人……是她。”
“我还不够可怜吗?”
施逸鸥交叉着手,静静看吴锌从发火到悲伤。
他还是那个稳靠的表情。但是眼神不同了。
“吴锌,你想下岗吗?”
吴锌缩紧了瞳孔。
「怎么……怎会?这老头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啪嚓,嘭。开门关门。
吴锌眼神怨毒地走出办公室,扯了扯领口,心里极度不爽。
他用力拉着小荤来到电梯门前,按键。
“爸爸……妈妈她……”小荤小心翼翼地看向她的父亲。
“别吵!还有办法。”吴锌突然大声回答,小荤吓了一跳。
「混蛋混蛋混蛋!居然拿这个威胁我——」
「我要变得更强,最大程度地利用神器,直到无人可以约束我在这个世界上,说一不二的绝对地位!」
吴锌一边等着电梯,这次到点时间比较久,吴锌呲着牙毫不掩饰他的愤怒,电梯按键的铁片被他按的凹进去。
「wuiwui,你想变强吾开心都来不及,但是——你这样的心态会让神力浑浊喔。」Eros。
吴锌瞥了一眼,「浑浊会怎样。」
「谁知道呢。由天使堕落为恶魔吧。」
***
“喂?是商前辈吗?”吴锌正坐在江边的石头椅子打电话,小荤坐在他一侧拘谨地手抓着手。
爸爸越来越不像她的爸爸了,他多疑、急躁、易怒,现在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焦急地打着电话。实在不像她的爸爸会做的姿势。
“小吴?这么有空打电话给前辈,前辈很高兴呢。”
吴锌『哈哈』两声,即使如他,也有着一个同事的电话号码,虽然是商晋硬和他套近乎交换的,幸亏他套的近乎,要不然吴锌不知道该怎么向同事求助了。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在找公司的一个女人。”
“女人?小吴你看上了吗?”
“……以上,她有的特征。”
“嗯……等一下,我还真有印象。在公司很少看到她,不过我倒在CEO办公室见过她,本来前辈我现下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我想的是要怎么才能获得更高职位……”
“打住打住,前辈你越扯越远了。”吴锌心里琢磨着,刚当上科长的商晋,这不眼光又投到远处了,真是个升职狂。
“哈、哈哈,老毛病。总之呢,对于CEO身边的人我是特别留意了。她很神秘,会随意在公司里走动,没有固定的岗位,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帮公司做事;说是公司的董事长我觉得太夸张,但是说是CEO的情人,我觉得也不像。我觉得可能是公司的一个小股东。”
吴锌雄躯一震,这个想法他也有过。只是……他预料这个结果是他所能想到的结果最差的一个了,老板的情人却背着老板玩弄小职员,玩弄他的感情,这是吴锌无论如何不想接受的——可是,就算结果再糟,吴锌需要一个答案,不要曾颖没头没尾就人间蒸发了,留下什么都不清楚的他,只能乱猜,要是就此不再见了下半辈子或许也不会安宁。即使残酷,吴锌希望也要痛个明明白白。
“我不知道她是谁,住在哪里,但是有一点……我记得,她是周一、三、五出现在公司的,或者能帮助你碰见她。”这点原本有价值,但是吴锌知道,曾颖不可能再在那时间出现让他撞着了。
“……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要问我她在哪里,抱歉,前辈无能为力。”
“这样啊。那……”结果对吴锌还是没一点帮助。
“等一下,小吴要不要我帮你问一下别的同事?”
吴锌眼睛一亮,“可以吗?”
“当然,要是他们有消息我立即告诉你。”
“等一下,你还是告诉我他们的联系方式吧,我自己找,麻烦你了。”
“那怎么发给你,我发现我没有你的wedate……”
“啊,不好意思你可以发彩信过来吗?我的手机没那功能,麻烦你了。”
“没关系!”
不一会儿,吴锌收到了一张图片,上面有联系方式。
图片太小,或者分辨率太低,吴锌好不容易才把号码认清。
吴锌一个一个地拨去,低声下气地询问。
“咦?少有啊,小吴……一个女人?没见到,估计是老板养在避光处的情人吧……”钱贝佳。
“好看的女人?没有啊,要是公司有这么极品,我怎么可能没察觉……”那个腐女。
“女人?我见过,不过大概是人事部的吧,和我们不沾边……我也看上人事部的一个妞,呐,就是上次领你上去CEO办公室那个,屁股可翘了。”痞里痞气的同事。
……听着众人的『线索』,吴锌感到的不是汗颜,而是,一种心烦慢慢从心底往心脏整个面扩散开来。
小荤早意识到了,吴锌这样是找不到妈妈的,他说的方法或者连方法都算不上。不过看着他这么努力地做着无用功,小荤不忍心拆穿他。
“……告诉我,你不是来说鬼故事的,听你的描述怪吓人的……”
“哈哈哈!你问的问题我在网上听大家说了,这么少人见过,大概你找的是幽灵,是幽灵吧!”
“wuiwui,小子你在幻想和一个不存在的女人谈恋爱,回到现实了吧?哈哈哈!”
听了这么多,吴锌以为自己不会受刺激了,结果还是勃然大怒,『可恶』一声把自己的手机给砸了。
这时,弱鸡鸭没有显出它的优点,砸在水泥板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影射着吴锌现在的心情。
吴锌坐下椅子,气喘吁吁。
小荤的眼睛在黑夜中发亮。
过了一会儿,吴锌心里懊恼沮丧着,这下连电话都打不了了。
「……」Eros看吴锌这样,忍不住要帮助他一下。
「小子,吾可以成为一部手机喔。」
「这都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输入号码吾可以拨号。」
「可是……」吴锌看了看地上手机的残骸,哪里还有看得到电话号码的可能。又低头沮丧了一会。
不过,猛然省起,他有一个号码是忘不掉的。
像穿过水面一样,吴锌进入一个黑色空间。空间背景是Eros橙色的双眼。
“来,输入号码就可以拨了。”
面前是一个数字键盘,吴锌不带考虑地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手指停在在拨出键。
“怎么了?拨啊。”
不知何时,吴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看向了脚下缠绕的一串数字,数字非常长,像黑蛇蜿蜒,绕过他的脚边,延伸着,一直到空间深处未曾中断。
Eros锐利的眼睛一睁,「这号码……这数据是……」
吴锌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失去焦距,已经不是沮丧,一种很迷惑与绝望之间的情绪,像个涡轮一样吸收着周围陷入……
吴锌放弃前一个号码,鬼使神差地拨了这串数字。
连续的几个干扰音,接通了对面。
“……”对面沉默。
“你……”吴锌开口了,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说什么,“你可以过来一下吗?我想见你。”
“……”德莉娅拿着手链沉默。
“嘟——”
吴锌挂了电话,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像丢了魂一样。
他也未曾知道何时是现实,何时是虚幻。
他交叉着手指,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
“爸爸……”小荤拉了拉他的衣服。
“幽……灵?”吴锌陷入了一个怪圈,同事暗示性的语言不停在他耳边重播。
“哈哈哈!你问的问题我在网上听大家说了,这么少人见过,大概你找的是幽灵,是幽灵吧!”
“wuiwui,小子你在幻想和一个不存在的女人谈恋爱,回到现实了吧?哈哈哈!”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我的幻想?”
小荤吃了一惊,使劲摇晃他的身体,“爸爸!”
但吴锌只是呆滞地看看她,问着:
“小荤。”
“我在!我在!”小荤用力抓了抓他的衣服,不知为何,看到吴锌一副喝醉的样子很害怕!吴锌恐怕会出现什么问题!
“小荤,你认不认识一个女人。”吴锌双手描述着,小荤听到这开头则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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