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达瑞城外围,莎菲斯允许士兵们在隐秘状态进行训练,而由于宁逸现在不在,蒙莱斯看莱琪尔一直缠着他让他教授弓箭技术,蒙莱斯拗不过只好用自己的办法来教学。虽然蒙莱斯箭法也不错,但那都是源于经验,并没有任何理论基础,跟宁逸的射箭原理完全不一样,所以一开始莱琪尔只能胡乱射几箭,有一箭差点就射中了队友。
“蒙莱斯,关于教授弓箭一事,你还是等宁逸回来之后再说吧,”莎菲斯都有点看不过去了,“毕竟他是专业的不是吗?”
确实,其他方面不说,远距离攻击的话距离感一流的宁逸才是王道,蒙莱斯承认这点。
宁逸做事都很认真,这点东条很清楚,所以侦察这件事会花点时间——但她依然有点担心,之前听依希蕾说的奥达瑞就像是个人间炼狱一般恐怖,宁逸一个狙击手会不会有问题呢……
“那个……嗯,东条小姐,我、我能坐你旁边吗?”
思绪被打断的东条看到是一副胆怯面容的莱琪尔,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效劳的吗杜拉奇小姐?”
想起那天东条跟她当众绝交的情景,现在的她显得有点——不要脸,虽然她现在并不爱宁逸,也跟东条她们没什么联系,但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成为东条的朋友。
“能闲聊几句吗?”
“要没什么事的话还是不要擅自过来打扰我的工作,”东条抱着R32-3·露琪亚站了起来,“别忘了,现在我们都在执行任务中,没时间聊家常。”
东条冷漠的态度并非没有道理,这点莱琪尔十分清楚——毕竟她确实伤透了东条和宁逸的心。并非所有人都想蒙莱斯那样温柔大方,最起码东条和宁逸不会。
尤其是宁逸。
而奥达瑞这边,宁逸和塞拉到达了中央广场西侧的建筑群中继续侦察,这里是属于住宅区,从这些崩坏的阁楼还有被烧毁的建筑可以理解得出这里应该是太阳神教神职人员或者教徒居住的地方。
“看来不光是逮捕太阳神教徒,这个城主简直就是要否定一切太阳神的东西啊,”塞拉看着这些破败的建筑群之后说道,“而且这个否定还这么奇怪,光摧毁建筑和徽记,却不杀人……”
宁逸摇了摇头,说:“有太多事情我无法理解,再这样侦察下去也没有太大意义。我们回去让他们进城吧,我需要二公主庞大知识量的帮助。”
“但是如果这么多人同时进城的话,会引起城镇中心的注意,”塞拉提醒道,“我们真的要一起进来吗?”
“没关系,最好让城主亲自出来迎接,”宁逸摆了下手说,“我倒要看看这个提克是真疯还是装傻。”
宁逸和塞拉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也不知道是太阳的问题还是什么,宁逸看到整个营地的气氛都比较沉闷,虽然自己的弓箭队列有些还非常努力的在练习,但看不出干劲在哪。然后,宁逸看到坐在军营中间的莱琪尔,再看看东条的表情,瞬间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都是出来工作的,不要把场面搞得这么僵,会影响士气的,”宁逸悄悄地走到东条耳边说道,“而且再怎么说,她以前也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她以前还是你的女朋友呢!”东条加重语气地回应道。
是啊,她以前还是我女朋友呢;
但现在不是了啊,以后也不会是了啊……
“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好吗?”宁逸严肃地看着东条说道,“我们都已经下定决心,以后莱琪尔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了,你可以把她当成陌生人来对待,没必要当成一个仇人啊!”
东条抓紧宁逸的手紧张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还心疼着她?”
宁逸一听双眼一瞪,连忙放开东条的手,说:“怎、怎么可能,她已经不是我的了,就连以前她也不是我的!我干嘛还要心疼她……忘了就好,平淡就好,时间能冲淡一切,一定可以的。”
东条其实知道,宁逸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放得下,她低下头慢慢地靠在宁逸的胸前,细声地说:“对不起宁逸,忘了刚才的话吧!”
“我会的香里,所以请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宁逸轻轻地抱着东条那纤弱的身体闭上眼睛,现在宁逸只有东条香里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守护她,就像当初东条守护宁逸一样。
各部队都整装待发了,宁逸让莎菲斯准备好证明自己是皇室二公主的信物出来,如果城主出来会见他们的话这玩意非常有用,莎菲斯点头答应。同时,宁逸也向莎菲斯请教关于自己在奥达瑞的一些所见所闻,看能不能解开自己的困惑。
莎菲斯认真思考了一阵子之后,把手托在下巴那说:“如果是为了什么目的将大量的人聚集起来,那么可能有两种——要么为了聚集信仰,要么就聚集祭品。宁逸你觉得这个城主要聚集些什么呢?”
城主是要摧毁太阳神教的一切,那么肯定就不是为了聚集信仰了,聚集祭品……什么样的事情需要祭品呢?虽然宁逸现在对魔法也有了一定的理解,但需要祭品的魔法——就连死灵法术都没听过需要祭品。
“关于这点——我也不是很了解,”莎菲斯有点失落地说,“毕竟这个世上可不只有传统的元素魔法或者奥术魔法以及死灵法术,还有许多未知的魔法体系我们依然没接触过。当初我接触萨满先祖之力时我觉得自己像是到了个新的世界呢!”
祭品……祭品到底是什么?宁逸对这个词非常不理解。
早上宁逸和塞拉进城的时候只有两个人,把守的卫兵自然不会太过重视,而现在中午时分突然来了几大马车的人,自然也是被拦了下来盘问了。“我可是杜门家族次女莎菲斯·杜门,你们竟敢拦我?”莎菲斯从马车走了出来,并亮出了象征地位的魔导书,“叫你们城主出来说话!”
虽然这个乱世之间极有可能有人冒充皇室人员,但这本拥有身份象征意义的魔导书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卫兵见到之后马上向莎菲斯行礼,然后说:“十分抱歉二公主,我这就叫提克大人出来!”
看到卫兵的积极行为,莎菲斯跟宁逸想的一样——这个城主也许并非是疯子,而只是针对了太阳神教罢了。但光是因为自己女儿病了治不好就牵连这个教会,身为城主兼虔诚教徒的提克未免太夸张了点。
不一会,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双眼有神的男子骑马而来,看到莎菲斯之后马上下马向她行礼,说:“提克见过二公主,因城内事务繁忙未能前来迎接请见谅。”
“事务繁忙?都在忙些什么?”莎菲斯在这种阶级差异的对话上挺像艾琪斯的,“我收到情报,说你把奥达瑞变成了人间地狱,真的是这样吗?”
提克听罢马上抬起了头,说:“人间地狱?我只不过将谎言击穿,把散布谎言之人全都绳之于法罢了!”
“你所指的谎言是太阳神的教义吗?你可有证据?”
“当然,我身为一城之主,不会在没有依据的情况下行动的,”提克再度行礼说道,“我这就带各位去看看太阳神教的真面目是什么!”
看提克的样子并非像是说谎,但太阳神教的神迹确实是出现的,这其中要么就有什么误会,要么——真的太阳神教出现问题了?
依希蕾是艾琪斯在皇都中为数不多信得过的高层,相信依希蕾是不会让太阳神教变质的,这点莎菲斯非常肯定。
“去看看吧,我们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宁逸小声地在莎菲斯耳边说,“我要把弓箭手都安排好,你下令吧。”
莎菲斯轻轻点了下头,然后用统帅的语气说道:“其他小队先行解散,宁逸、东条跟我来。”
塞拉自然也明白莎菲斯的安排是宁逸的意思,于是她接受命令,让弓箭手们先行寻找休息的地方,自己打算在奥达瑞城内再度侦察,起码要找到监狱的具体位置才行。
跟随着提克来到了城镇中心的后花园处,提克命人将几副棺材带了过来并将他们逐一打开,这些尸体还能辨认清楚容貌,但确实有了风化过的痕迹,应该死亡时间不会很长,而且也做了些相关处理,但这些处理不会影响尸体的死因。
“虽然有些不敬,但请二公主过目,”提克伸手摆了个“请”的姿势,“这些都是这个月以来接受了太阳神牧师神术之后所导致的死亡。传闻二公主见多识广,饱览群书,提克愿闻其详。”
莎菲斯他们靠近了尸体然后慢慢地端详起来,东条第一印象就是这些家伙不像是非自然死亡,有可能是因为疾病或者自身原因而造成的;而莎菲斯则将某个人的头发摘了一根下来,然后衣服上的图腾亮了起来从而让她获得跟大气交流的先祖之力,最后她表情不太好地结束对话,并放飞头发,说:“提克城主没有说谎,这些人——确实是被太阳神牧师用神术杀死的。”
东条一听都有点难以置信了,她自己亲身体会过太阳神教神术,那种温柔包容的光芒无论如何都无法联想到杀人这个词上。“太阳神教的神术基本没有杀伤力,”莎菲斯想了下之后说道,“一些用来惩戒犯错的神职人员的小法术不足以致命,但是……这个到底怎么解释呢?”
“二公主也觉得有问题对吧?”提克连忙接上,“当然,我只是处死了起初那几名牧师而已,接下来的神职人员我只是按照散播谣言的罪名囚禁起来,并不打算施展死刑。这件事我也跟新陛下汇报过,但新皇室根本就不受理我的案情,所以我只好先斩后奏了。”
“这件事情就先按照你的处理方法去办,但千万别死人,”莎菲斯做出了判断后下命令说道,“我会负责联系太阳神最高主教来说明此事,先查明真相!”
“遵命。”
如此看来,莎菲斯所说的第二天关于祭品的问题貌似也不成立了,因为莎菲斯的萨满之力是不会说谎的,大气告诉了他这些人在临时前都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是接受了太阳神术之后就死亡了的,按照结果而言确实如此。
但明明对方施放的是治疗术和驱病术,为什么他们却死了呢?
莎菲斯决定今天先到这了,她觉得这件事必须要深入研究才能有结果,幸好提克还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这批神职人员是不能杀死的。“难道真的是这些牧师们的错?”回到旅店之后,莎菲斯到了宁逸的房间继续讨论。
“概率很小,几乎不可能,”莎菲斯郑重地回答宁逸的问题,“但却看不出来有什么其他人插手……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也许还会涉及到一些我知识以外的东西,我们要做好准备才行。”
综合了莎菲斯今天下午的分析以及提克提供的情报,宁逸闭上双眼在思考层面更高的问题。现在太阳神教在奥达瑞城被全部抓了起来,那么最受益的会是谁?首先绝对不会是帝国,这根本就是扰乱军心一举。
如果不是帝国,那么就有可能是黑暗精灵了,但黑暗精灵里没有信奉太阳神的信仰理念,而本来太阳神教就没什么伤害性的神术,这些人都是死在治疗术上,这点完全违背了太阳神术的规律……
还有一点,就算太阳神教的牧师上场作战,黑暗精灵依旧长驱直入,所以太阳神教应该无法给黑暗精灵带来任何威胁……
“啊不想了不想了,完全想不通,”宁逸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然后说道,“我果然还是对这边的世界无所适从啊!”
“我也有很多不理解的事情,无奈知识量太少了得不出结论,”莎菲斯叹了口气说,“但是我相信假以时日定会水落石出,很快我们就知道在这次行动中获益最大的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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