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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雨停了

第十七章 雨停了

用贝尔纳的枪感来形容天赋禀异还不算很贴切,但如果是艾琪斯的魔法的话,那就真的非常符合这个词的定义……

奥古莱斯帝国的魔法论——基础部分那是相当简单的事情,但越到后面需要学习和用以理解的时间就会越长,而且难度也会随着法袍颜色的加深成次方级数增长。一般而言在奥古莱斯帝国中,需要成长到蓝袍以上才能算是职业法师,才能被帝国认可,而一般人要进修到蓝袍以上,至少需要8年的法术研习以及施法累积。

然而,9岁开始学习魔法的艾琪斯,而她仅仅用了2年时间就一定到达了灰袍级别,当时就已经震撼了全体奥古莱斯帝国的魔导师,国王陛下用闪烁的目光看着这名11岁就拥有锐利眼神的女孩,这可将是奥古莱斯帝国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魔法师,而且还是出生于帝王之家,这将会是历史性的一刻!

然后,艾琪斯用了4年时间,将自己晋升至黑袍法师,她所精通的帝国最为传统的奥术魔法可以做到跟那些传说中的大魔导师一样轻松将一座城堡拔地而起。拥有万人敬仰实力的她,在15岁生日那天,依然放弃了这份力量,并且——开始钻研由黑暗精灵流传而来的禁忌魔法——死灵法术。

用自己的生命来施法,从而剥夺敌人的生命——这就是死灵魔法的真谛,一向视奥术魔法和元素魔法之上的奥古莱斯帝国无法容忍这种法术的存在,尤其是身为帝王之女的艾琪斯更是成为众矢之的。只是,当众人发现了的时候,艾琪斯已经精通此道,没有人能够阻止她的逃脱,于是——她就来到了修比西斯帝国,一来就是几个月……

“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呢?”东条好奇地问道。

“还有一个——这个关系到帝国的机密,所以能不能先别说?”艾琪斯笑了下说,“当然来到这之后我可是很乖的,一次魔法都没有用过!毕竟来到这的话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不是吗?”

看到宁逸和东条默认的点头,雪影一脸地不解,问道:“这……可信吗?”

“随便了,就算她说谎对我们也是没有任何好处,”宁逸摆了下手说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办?一直留在公国这吗?”

艾琪斯摇了摇头,说:“我在等待时机——等待我能回去的那一刻。我可是大公主,一时的退让并不代表我永远都放弃我的地位,正如——我不会放弃你一样。”

说道这个,宁逸默默地低下头——他确信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无论是艾琪斯的吻,还是莱琪儿的离开,这一切都确实地发生了。虽然艾琪斯的主动以及不停歇的攻势将宁逸拉出了无尽深渊,但莱琪儿的离开才让他心痛欲裂,他所为之努力的一切就在莱琪儿转头的一瞬间彻底破碎,但他不相信莱琪儿真的这么容易就放弃他,虽然他们之间认识也就半个月……

艾琪斯看着快要陷入绝望的宁逸深深地叹口气,说:“现在的你就算我抢了过来也毫无成就感,果然还是觉得很不爽呢!你那么在意她的话,为什么不去见她跟她说清楚你现在的感受?”

“说了有意义吗?结果天赋还不是决定一切!”宁逸加重语气地说道,“无论我付出多少努力,她的心从来都没有动摇过,你们不是说了吗?她说过要喜欢上一个刚认识的男孩基本不可能不是吗?贝尔纳跟她在此之前就有过来往,这对于我来说就是先天的缺陷不是吗?”

“你给我适可而止!”艾琪斯突然大吼了一声,“整天在这怨天尤人,装出一副悲剧男主角的样子给谁看啊?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在痛苦吗?莱琪儿是个女孩,在所有优秀条件的前提下她只是个女孩,难道她真的对你一丝感情都没有动过?难道她现在真的就很幸福?你痛苦的时候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她痛苦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为什么你就没察觉到这点呢!”

宁逸听罢整个人都呆住了——与莱琪儿相处的所有场景,仿佛如画卷般在宁逸脑海中一一浮现,莱琪儿每一次的笑容,每一次的淘气,每一次的教导,宁逸都确信这都是发自于莱琪儿的内心,然而到了分别的时候,他一直只想着自己的痛苦,却从来没考虑过莱琪儿内心的矛盾和挣扎。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他讨厌怀疑莱琪儿的自己!

本来雪影她们准备打算将事情的一切都说给宁逸听,但是——她们决定让宁逸自己去问莱琪儿一切的真相,于是雪影掏出了手机,说:“莱琪儿和贝尔纳今天在贝尔纳家中举行订婚派对,宁逸——不用考虑太多事情,到了之后把你一切想说的都说给她听,那样就够了。”

宁逸看着东条她们温柔的眼神,突然红起了脸,说:“谢谢——谢谢你们。”

雨势一直很大,一直到夜幕降临依然如此,前往玛尔奇高档别墅的各路客人都纷纷将车停入了地下停车场,整理好仪容之后开始步入螺旋楼梯前往一楼那金碧辉煌的大厅,而今晚的主角——莱琪儿和贝尔纳,早已在会场里接待他们,纷纷的祝福声让贝尔纳的脸上挂满了笑容,而莱琪儿的微笑也让在座的各位觉得这对未婚扶夫妻非常登对。

但是有谁有看得出来,莱琪儿微笑的背后藏着多少绝望与无奈……

“哦莱琪儿,修比西斯第一狙击手,干得非常不错呢,”这位头发黑白对半地占据他头顶的男士就是国营公会副会长沙尔特,“格陵兰海岸的国营公会分会传来消息,说十恶不赦的基尔顿已经被狙杀了,这种条件下的完成,真的是史诗级狙杀呢!”

莱琪儿一听整个人都愣了,她今天一天都呆在贝尔纳家中,哪有出去执行过什么任务?

“莱琪儿原来在我视野范围之外如此迅速地就完成了一桩超高难度的任务呢,”贝尔纳双眼发光地说道,“果然是第一狙击手,相比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你这样的水准,你再一次征服我的心哦!”

如此直观的表白让众人为他们两个鼓起掌声,一来是真心祝贺他们之间的婚事,二来是真心佩服莱琪儿的狙击实力。

然而莱琪儿却感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慌张——确实,如果让她来狙杀的话应该可以办得到,但问题这根本就不是她干的……

“你们是谁?出入这里请穿正装……”

“杂碎滚开,今天主角不是你!”

东条那火爆的声音让莱琪儿原本失落的眼神恢复了些许光芒,她马上转头看了过去——不屑地拍了拍刚才被保安抓过的肩膀地东条香里,正在向各位国营公会会员打招呼的雪影,插着裤袋死死盯着莱琪儿的艾琪斯·杜门,还有湿漉漉背着枪包的风宁逸,她完全不知都这四个人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会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四个身上,宁逸走到最前面,他握紧了拳头,完全不理会四周人对他现在这幅狼狈样子的目光,然后开口说道:“莱琪儿,你好过分。”

“宁逸?”

贝尔纳看到宁逸浑身湿透的样子,连忙跑了过来说道:“怎么了宁逸?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来先到里面擦干净,我马上给你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

“别碰我,你这个连人都没杀过的菜鸟!”

这句话直接镇静了在座的所有人,贝尔纳才毕业半个月,让他上来就执行杀人的工作对毕业生的新手压力非常大,然而此刻莱琪儿和贝尔纳已经看到了宁逸这股质一般的蜕变——他已经杀人了,毕业才半个月,他已经亲手杀人了,这是对于跟他同一届的毕业生来说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莱琪儿,我真的好妒忌这个菜鸟啊,”宁逸咬了咬牙之后说道,“在上课的时候,他所有的课程总是学了一遍就融会贯通,狙击课程上就连雪影姐的枪感都完全不是对手,他几乎不用怎么努力就能取得比我优秀的成绩。为什么呢?我明明这么努力,牺牲所有时间去学习,去练习,为什么就是比不上一个天赋禀异的人呢?为什么莱琪儿就看不到我努力的时候,为什么莱琪儿就不喜欢我而喜欢一个天赋禀异的菜鸟呢?”

“不是的……”

“明明说好以后都在一起的,为什么那么简单就抛弃我了呢?明明付出了比一般人都要多的精力,明明我全身心灵魂都已经献给了你,为什么你的心从来都不动摇,而他仅仅是跟你约会几天,为什么就那么容易捕获你的芳心?为什么莱琪儿那么容易就愿意跟他牵手订婚,为什么我就那么难得到你一次的正视呢?是的,先天优势——决定一切不是吗?”

莱琪儿的双眼已经流出了泪水,这是第一次她在宁逸面前哭泣……

“莱琪儿,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已经全力以赴地去追你了,为什么你就是这么难追呢?我都画出来先知山的地形图了,都刻苦努力地去练习雨中狙击了,我都将基尔顿杀了,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正视我,到底我还要怎么做你才会再次对我露出微笑,到底怎么做——你才愿意跟我分享你的快乐和痛苦?宁逸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宁逸已经不知道一直努力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莱琪儿告诉我,其实我是不是不适合当狙击手,所以你才……”

这是莱琪儿和贝尔纳的订婚派对,然而主角在只一瞬间就不再是贝尔纳了,因为——莱琪儿已经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思念和感情,她完全不顾身上湿漉漉的宁逸,直接抱着他的脖子然后吻向了他的嘴唇!

“我爱你宁逸,你的一切都已经印在我的心中无法磨灭,”莱琪儿紧紧地抱着宁逸的身躯,“你说的一切我都知道,我都记在心中。我错了,我不该用如此自负的态度来看待你,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喜欢你而且无法自拔,你已经干得很好了,我早就已经被你追到手了,只是骄傲的我不想承认而已,对不起……”

东条她们看到这一幕之后都纷纷地露出了一个放松了的笑容,毕竟这两个人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是他们貌似忘记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玛尔奇那快要缩成一团的脸震慑这所有正在窃窃私语的人,他慢慢地走到莱琪儿和宁逸面前,说:“莱琪儿·杜拉奇小姐,你这样做——似乎不太符合遵守约定吧?”

“约定?会长,你说的——该不会是宁逸父母被国营公会狙杀的事吧?”雪影这时站了出来说道,“你觉得现在的宁逸还在乎这种事吗?”

玛尔奇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宁逸,说:“哼,风家的剩种吗?这种没人认同的废物凭什么站在第一狙击手的身边?”

宁逸听罢,他皱紧了眉头走到玛尔奇面前,说:“废物?你是在侮辱所有的狙击手吗?”

“怎么,你觉得你有资格走在狙击手的前列?”玛尔奇不屑地说道。

“是吗?最简单地问一句,你们毕业之后多久才杀人?”宁逸这个问题难倒了包括玛尔奇在内的所有佣兵,因为根据官方统计,毕业生一般在一年左右才会开始建立承担杀人的压力,真正杀人的话估计要在一年半,“资格?当我在军事学院日以继夜地攻读狙击相关课程,每日放学之后多抽出两个小时进行狙击训练,每日早上比别人早起两个小时进行体能训练以及狙击训练的时候,你们在干吗?在睡懒觉?放学之后到游戏厅玩游戏?去和所谓的朋友喝茶聊天?去跟其他军事学院的异性联谊?因为自己考得好而去庆祝?因为考得不好而去河边发泄?对不起,这些时间——我都没有,因为我不是天才,我仅仅是成绩第二而已不是吗?”

也许很多人都认识贝尔纳,因为他是玛尔奇的孩子,同时也是狙击班成绩第一的学生,而且为人爽朗,交际面广,人缘也特别好,长得也帅,但是往后的估计就没人认识了。

而今天,他们会认识到另一个刚刚毕业出来的狙击手——真正意义上的狙击手,一个刻苦努力,不受外界任何感染,专心朝着自己目标奋力直追,并最后以最快的时间杀人的毕业生风宁逸!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成为了莱琪儿的门徒,我在最短的时间,在条件最为苛刻的情况下,完成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击杀,”宁逸继续说道,“就算是当年的会长也做不到这点吧?”

玛尔奇算是修比西斯早期的一批比较有名的狙击手了,但他第一次杀人也是在毕业10月之后,而且也没试过在这样的环境下进行狙杀,单论这一条——玛尔奇确实比不过宁逸。

而这时莱琪儿突然露出略微生气的表情,轻轻地给了宁逸一发手刀,说:“别说的太过分了啊,好像你已经要上天一样——要知道,你老师我可是毕业后第一天就杀人了呢!”

一直在一旁的贝尔纳看着莱琪儿和宁逸这幅温馨的画面,一股强烈的落败感油然而生,但这股落败感——让他心服口服。一直以来他和莱琪儿之间的约会什么的都是父亲一手的安排,虽然自己确实很喜欢这个风华绝代的美女,但看到宁逸的努力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了。是的,宁逸一直都很努力,每次出去玩耍贝尔纳几乎都有邀请他,然而宁逸每次都拒绝他的邀请——不光是他的,班上所有人的包括雪影老师的他基本都会拒绝。起初贝尔纳不知道宁逸到底是高傲还是什么的,直到今天——他终于明白,世界上有一种天赋,叫做刻苦。

“父亲,今天就这样吧,”贝尔纳拍了下玛尔奇的肩膀,“在这样下去,对我们奥拉斯家族影响不好,今天就做个顺水人情吧,再说——我真的比不过宁逸,他可以为了莱琪儿的一个微笑去付出自己的一切,反观我——我又为莱琪儿做过什么呢?”

玛尔奇深深叹了口气,既然是儿子开口了,那也就没办法的事了。“好吧,今天的事——权当做我奥拉斯家族的失礼了,”玛尔奇向宁逸微微点头说道,“也许真正的狙击手就该像你这般才是。但别以为你早杀人就很了不起,今后的路有你走的,你现在还只是一只菜鸟明白吗?”

宁逸还以笑容,说道:“放心吧——跟着莱琪儿的话,我很快就不是菜鸟了。”

也许宁逸的出现确实震惊的在场的各位,导致他们连外面停雨了也没有察觉,拨开乌云的黑夜中群星闪耀,那仿佛像是众神的目光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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