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空间中浮现着一名少女的身影,她身着好像是古代的公主一样的服饰,不过少女的脖颈却带着充满了科技感的项圈,张开的眼睛中也充满智慧,她这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让浪齐不禁想起了天羽。
“曙光女神奥罗拉这个少女就是我们当时陷入疯狂后的产物,我们打破了禁忌复活了古代记录中拥有强大异能的少女,曾活在被称为是人类的神话时代的上古时期,那个少女在那个时代被称之为女神,为了获得这种力量我们让其和普通人类进行融合,但是那些实验全都以失败而告终。于是有人想到将她制做成系统,将其身为人类的资格都剥夺了,仅仅作为系统的零件来使用。”
随着影像闪过一个个少女的图像也从浪齐面前划过,不得不说她们都是万中无一倾城倾国的绝世少女。
“为什么你们会做出这种系统,难道是通过解析那艘外星飞船得到的技术?”
“是的,当时我们觉得这纯粹是个偶然,找到这些讯息起初非常莫名其妙甚至有种荒诞的感觉,因为上面记录的内容有部分能在人类流传的神话中找到相关记录。上古时代的人类是非常强大的,就连这些外星生命体都惧怕着我们的祖先不敢靠近太阳系。他们驾驶着名为星舟的工具在星系间畅游,他们拥有的圣仙体称霸一方,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他们选择在太阳系安置家园,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了无音信。”
浪齐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发光的金属板,上面不时有图像流过。
“根据外星人的信息和人类上古时代留下记录,我们最终在这个星球的最高峰找到了古代人类遗留下来的遗迹,然后我们重现了圣仙体,而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你驾驶的星世天尊便是最后的圣仙体。”
“是啊。”
浪齐微微点了点头,教授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看来他们惧怕的果然只有圣仙体。”
“但是圣仙体和最后的天书……已经不在了……”
这么说道的同时浪齐觉得有什么闪过了脑海,只是那种感觉一闪即逝,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失落感。
“在圣仙体消失之后人类确实迎来一段时间的和平,人们根据圣仙体造出了名为机神的人形兵器。而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外星生命体突然再次大举入侵。人类不得不再次开始了战争,比起只有圣仙体的时代,造出了机神的人类已经不是被动的挨打了。内太阳系防卫圈,外太阳系防卫圈,甚至一直将战线推至奥特星云外部。但是随着战争的长期化人类逐渐开始疲惫,而这时我们收到来自太阳系外的通讯。”教授解释道,“内容某种提议,同时亦是请求。那些讯息表明他们希望暗中支援我们反抗进犯到太阳系的外星侵略者,当然起初科学家们认为那是某种陷阱,可是在漫长的战争中,地球与外星生命体的战斗已经损失了太多,所以这时有人提出支援我们也只能接受他们的主张。”
“他们提出了什么主张?”
浪齐疑惑的问道。
“他们打算‘保护’人类。”
“保护?”
“按照他们的说法人类这个种族太过扭曲,行动基准也有太多的矛盾。尽管人类社会和价值观的多元性值得称许,但严重缺乏种族的稳定性,而且战斗本能异常突出,所以他们决定建立一个‘隔离’的世界,以免人类被毁灭。”
“这种协议听起来就好像捕捉即将灭亡的猛兽,对它们进行保护一样。对他们而言,重要的是‘人类’整个种族,人类个体生命不足挂齿。每天阵亡的人类是必要的损失,总之就是捕捉猛兽时设下陷阱,造成它们受伤这大概就是他们的想法。”
“这还真是傲慢呢,”浪齐沉声说道,“与其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对人类进行分化。因为人在陷入绝望时是非常坚强的,但是一旦投下甜蜜的诱饵,立即就会有人不顾一切的伸手去抓住那个飘邈的空中楼阁。”
“因为他们已经表示那是为了拯救人类免于灭亡,所以确实有不少人相信了。”
“也就是说他们是想将人类这头猛兽关进笼子里吗?”
“置之不理的话会太危险,甚至危险到可能毁灭自己的猛兽。为了保护它的安全才打造笼子,而且为了不让猛兽因囚禁的压力引发身体不适,尽可能重现它原本的生活环境。他们无意改变人类的特性,也不打算训练这头猛兽,纯粹只是想保护它。”
“将人类的肉体和精神数据封存在量子服务器里,生活在里面的人类只要不离开自己出生的世界,就不会感到自己被禁锢在狭小的世界。”
“这或许没错。”
“可是,这也扼杀了人类继续进化的可能。因为容量的关系分配给每个人的数据空间都被定量的管理着。”
“发展的资源被限定了也就没有了进化的可能性吗?那么就结果来说人类是被外星人关进了牢笼吗?”
“它们虽然做了诱导,踏入其中的确是我们自己。”
“可是做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之后威胁消失了吗?”
“人类放弃了在外部世界生存将自己的肉体与灵魂信息数据化关进了狭小的世界后它们确实消失了,或许他们认为人类已经不具有威胁了吧。他们如此毫无目的的袭击地球,激起人类的反抗或许只是寻找人类中的强者,并把这些人类培养成优秀的兵器吧。但是人类放弃了肉体,对他们来说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才离开了。那些搭建了这座完全自动化的豢养笼的外星人一声不响地消失,至少再没有听到过他们的任何消息。”
“既然威胁已经消失了,那么人类为何被幽禁呢?”
“因为似乎已经没办法再变回人类了……”
教授深深的叹了口气,那金属的身体仿佛涌起一股腐朽似的虚脱感。
“等我们发现这个事实时,一切都来不及了。人类变成安装在量子服务器中的代码,无法自行移动,而且因为服务器的容量关系每个一段时间这持续运转的沙箱世界就会被重置,如此循环已经持续了一万多次了。”
人类不是神明不管制作的系统多么完美都会存在有问题,哪怕一开始只是及其微小的存在,但随着时间的累积那个问题便会被逐渐放大,直到无法挽回。过去由于技术问题将人类的肉体与灵魂通过灵子模拟器上传到了量子服务器时时并非百分之百的完美上传,传送时时会损失一部分信息,有可能是肉体的特征信息,有可能是灵魂的活动信息,也有可能是记忆或是人格,此时系统就会对个体进行一定程度调整和补完使其能够成为完整的独立个体。
然而随着量子服务器的重置人类肉体与灵魂缺失的那一部分便会再次变为原本状态,此时要再次调整就会加大信息缺失,而当信息缺失超过临界值时人类就无法再被还原为人类了,量子服务器经过一万次的重置后保存在其中的人类相当一部分无法再被还原成原本的状态。简单说就是他们逐渐丧失了自我意识,彻底成了系统的一部分,无法再被分离。只有在量子服务器中才能像人一样生存,离开了量子服务器后只是一具缺少自我意识的人偶一具只懂得执行命令的生物机械。但是因为资源问题寄存在量子服务器中的人类却无法进化为高等的存在,无法将失去自我意识的人类统合为以一个整体,所以最后只能将那部分失去自我意识的人类进行永久的冻结。
“在其他种族建构的笼子里生存,不断被重置就这样失去了生而为人的意义,倘若真要探究人类的理想状态这个世界终究是错误的,当察觉到时为时已晚,就在老夫几乎已经放弃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你这个存在。”
“也就是说我是唯一保有肉体、灵魂和自我意识并仍然能够在量子服务器之外活动的人类吗?”
教授的讲解浪齐大体已经明白了,不过另一个疑问却接踵而至。
“所以你们希望我为这个封闭的世界做些什么呢?”
“老夫希望你修正这个错误的世界。”
“修正世界?那是只有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吧,虽然以前却被称之神明的存在战斗过,但是现在的我只是一介普通人。”
“老夫不相信死后的幸福,也无法相信天堂与来世的存在。只是无法原谅,不能允许,夺去人类未来才能存在的一切,以及在历经痛苦后所抵达的,被迫抵达的终点上,悠悠哉哉盘腿而坐的人们,不要随便把这一切当成悲剧。结局这种字眼,也不能替一切划下句点。”教授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着,“控制人类与环境本来就拥有的差异性的存在,就结果来说我们一边给予事件变化的空间,一边扼杀可能性,结果终于走到了死胡同里。在量子服务器中的人类已经无法在改变这种结局,不管谁都无所谓,因为到了现在我们早就知道‘决定是对还是错’这个问题或许根本不可能有答案,但是人类是种需要尊严的生物,人类是不会因为简单言语,半吊子情感就放弃或者悔改的。因为从最初就毫无意义的事实是如此的悲伤,没有任何话语或礼物能赠送给那无数的死者,过去曾经驾驶星世天尊为人类争取到了喘息时间的少年啊如今已经变成人的你,也许只有你有这个资格来改变这个世界。”教授以颤抖的声音说道,“浪齐,老夫希望你能将这错误修正过来,将人类从这个牢笼中解放出来,将这灰色的世界重新图上色彩!”
“那么该怎么做呢?”
“老夫希望你用巴克拉托斯的力量干涉时空,将过去人类犯下的错误修正。”
“干涉时空?”
(这个时代的人类已经有这种力量了吗?)
在浪齐如此想到的同时,某种事物开始运转,他可以明确感觉到。从遥远的深渊,或者从遥远的虚空,那里有某种事物轰然启动的气息,一瞬间大量的资讯浮现着,一个漆黑的机体的资料也出现在了浪齐的面前,浪齐缓缓的念出了那个机体的名字。
“圣仙体……”
这台机体似乎就是在地低遗迹中挖出来的,这时浪齐身边又出现了一个机体的资料。
“圣灵机……”
“那个是星世天尊吗?”
接着一台台机体的资料浮现在浪齐的面前,除了开始的几台能叫上名字外其他的大多数机体浪齐根本就没见过。这不断浮现的资料快速滑动着,浪齐感觉自己就像在快速翻书似的,当最后一个七彩的机体出现时,资料不再更新,他轻声念出了那台机体的名字。
“巴克拉托斯……”
“这就是老夫的最高杰作,去吧,利用巴克拉托斯的力量进行时空转移吧!”
他抬起了手臂一个魔方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他的手中,不过那东西看上去一片灰暗。
“把这个带上,这东西名为星世体可以进行局部时空观测。”
浪齐点了点头,在接过星世体的同时那东西一下子消失在浪齐的手掌中,仿佛一下子没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同时浪齐的脑中出现了一些信息那似乎是某种报告。
『百年之后的未来中,人类的痕迹无法发现,人类的生存无法确认,人类的存在无法保证……』
『资讯修正开始,时空柱确认,通路确认,灵子模拟器可以对预定坐标进行传输。』
“灵子模拟器?”
不过随即关于其说明也在浪齐脑中出现,他立即便明白了灵子模拟器并不只是有将人类上传到量子服务器的能力,它更是一台信息发射器,巴克拉托斯搭载的灵子模拟器更有着能够进行超时空传输信息的能力。
苍凉的大地上出现了一道七彩的光柱,一个钢铁巨人缓缓升上了天空,虚空因为它的出现而开始震动起来。
“去吧,夺回人类的未来吧。”
浪齐在巴克拉托斯的驾驶舱中望着教授的身影点了点头,巴克拉托斯的的身影在光柱中消失了。
『启动全天域荧幕。』
『正在进入危险领域,系统进入备战状态,驾驶员浪齐阁下请立刻恢复清醒。』
伴随着具有动感的声音浪齐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无数星光一样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不知为什么浪齐觉得自己仿佛正在被无数的眼睛注视着。这里是巴克拉托斯的驾驶舱,不过虽说是驾驶舱却更是个独立的小型空间,未来人类掌握的空间技术让驾驶舱看起来也不再显得拥挤,根据浪齐目测这个空间半径居然有一百米,所以比起驾驶舱浪齐觉得自己更像是在一个战舰的指挥室中。
『辅助支援系统启动。』
那个叫醒他的声音再次在周围响起。
『辅助资讯载入,成像完成。』
机体的资讯飞快的在他身边划过,浪齐明白这是正和他的脑波同步的结果。
『脑波基础律动无异常,血液乳酸值、肾上腺素分泌量皆为正常值。』
这些资讯从身边快速闪现又立即消失但是浪齐对这些东西看都不看,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在视线内缓缓现出身影的少女。从看外表大概只有十几岁吧,虽然身材娇小但已经有了妙曼的曲线。散发着淡淡光泽的头发也梳理成了奇妙的外形,长长的秀发被整齐了揉成了三股麻花辫以下双马尾的样子披在身后。她的头上带着一个即像耳机又像猫耳的奇怪头饰,再加上那身能够完美体现女性曲线的制服使她看起来不仅可爱又充满了英气。
“我是巴克拉托斯搭载的驾驶员人形支援系统,为了让阁下达成目的获得更多战果,是我的存在意义。”
面对浪齐的少女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以例行公式的口吻说话,虽然看起来还很年幼但是她的语气和使用的词汇却非常成熟。同时似乎也没什么感情,听起来不像是自己说的话就像是在朗读事先准备好的剧本。
“为什么要以这个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为了能够与阁下更好的合作,根据阁下的记忆我以阁下最理想的数位女性作为样本并与量子服务器中永久冻结的人类数据样本进行融合后作为自身形象与阁下进行交流。”
“那么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是辅助支援系统的人形界面,代号为Imitate Dynanice Multiple System简称IDMS。”
“IDMS?”浪齐不禁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不叫Integrated Database Management System?”
“明白了,IDMS进行重定义……”
“等等,这么简单就能修改名字吗?”
“阁下的命令对我来说是最优先事项。”
望着没有半点开玩笑气氛的少女,浪齐不禁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你以人的样子出现就不要用这种冰冷的代号来称呼自己,我可以更改一下你的名字吧。”
“当然可以。”
“既然你的声音这么好听就叫圣音吧。”
“了解,名字重定义完成。”
就算是对自己的名字进行更改少女也没有露出哪怕多一丝的表情,那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就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而浪齐也算多少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教授会对拥有自我意识的人类如此执着,因为他渴望寻求的是拥有生命的人类而不是单纯拥有肉体的机械。
“圣音,你说巴克拉托斯上也搭载了和摇篮基地一样的量子服务器?”
浪齐记得教授曾说过摇篮基地的量子服务器是用来保存人类的肉体和灵魂的媒介,住在里面的人类就和曾经住在真实世界里的人类是一样的,但是里面具体情况如何浪齐也不清楚,不过人类经过这么漫长时间的发展,社会的结构城市的发展想必里面的状况应该是远超过浪齐想象吧。
“为了这次远航教授选取量子服务器中状态最完整也是最健康的人类样本来作为此次随行人员,她们是曾是历史中最杰出的人类,是精英中的精英,天才中的天才,同时也是最有可能恢复成为人类的存在。”
“但是她们只能在量子服务器中生存吧,那么我该如何做才能让她们恢复?”
“量子服务器是储存了人类肉体与灵魂的载体,但毕竟是经历了一万多次重置,其中大部分因为信息缺失已经变得残缺不全,还有一部分已经融合在一起变得无法区分自我。失去了自我意识的人类和数据无异,其中真正还能保有自我的并不多,她们已经被教授全部传送过来了,现在我可以请她们之中的代表来与阁下进行对话。”
这么说着圣音双手一合,当她再次把手分开时出现了一个立体影像。那是一位穿着军服带着军帽的少女,从外表看大概只比圣音大个两、三岁左右,少女的皮肤非常白不过从那可爱的脸蛋来看却不太像是军人感觉到有些像是高中女生,而且她那头金发也在散发着奇妙的光亮。不过她和圣音不同浪齐在她闪动着光亮的眼睛中确实看到了名为意志的东西,毫无疑问她是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人类。
“浪齐阁下您好,请原谅我只能以这种形式与您见面,我的名字是蕾娜.特丽莎是军事战术领域的专家,也就是说可以负责进行战斗指挥……等、等一下……痛、痛……请停手啊。”
挺起胸部正在自信的自我介绍的蕾娜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突然被浪齐轻轻的拉扯着,她不由的抱怨起来。
“好奇怪呢?明明只是个立体影像为什么还能这样子感觉到……唔……”
“那是当然的,因为展开的是有质量的成像,另外感觉也是同步的你这样做我也是会感到痛的,就像这样子!”
浪齐的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对方的报复,蕾娜的高跟鞋用力踩在了浪齐的脚背上,感到痛的浪齐也皱起了眉头,不过随即两人就笑了起来。
“总觉得不太靠谱呢。”
在大笑过后浪齐不禁叹了口气,蕾娜也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很尊敬教授,但是对他选出的阁下感到稍微有些失望呢,并且对计划能不能顺利实施感到由衷的担心。”
“放轻松点了?”
浪齐微笑着说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所以不用使用这么正式的口气来说话。”
“好的。”
蕾娜点了点头,不过她的表情比刚才生硬的自我介绍时柔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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